「你回來了?」
陸琪三兩步蹦蹦跳跳的便來到古辰身前,當他陡然見到古辰那有些慘白的臉色時,胸口處不由陡然一緊,一把將那雙修長的大手握在手中,焦急道:「你受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沒什麼,只是一些小問題。」古辰笑了笑,不著痕跡的將手從那纖纖玉手中扯了出來。
他倒沒有想到這小妮子的眼力如此之好,一眼便看出自己不對勁:「放心吧,對了,我走之前讓你差人做的東西,都做好了麼?」
陸琪有些不悅的嘟起嘴唇,聰明如她如何會不知道他這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只不過當說到正事的時候,她也是一掃臉上的不悅,迅速擺出一副嚴肅的神色,點了點頭。
「嗯,你交代讓我打造的兵器已經出來一些了,只不過你交給我的圖紙,雖然只是普通兵器的樣子,但其中的一些細節卻極為棘手,就像每柄劍的劍身上都有一道細細的凹槽一樣,雖然看上去並無稀奇,但也差不多花費了工匠們近半個月的時間,才做出了第一把。」
聞言,古辰也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這些凹槽可是為了以後加入天罡冷鐵,他特意留置在劍身上的凹槽,雖然只是一小點改動,但卻是也需要費一番功夫。
「走,去看看。」他朝陸琪支言一聲,也不待她答應,抬腳便朝前方放著鑄造好兵器的台前走去。
「咦,那人是誰啊?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
「是啊,看那樣子,好像三小姐是他的跟班一樣,你沒見三小姐都沒有和他走在一起麼?」
「怪了,這黑衣年輕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哦,對了,那會你們還沒來,當時這間作坊還在建造的時候,三小姐請我過來看看設備,那天我也見到這個年輕人了,而且聽三小姐說,咱們鑄造的這些東西,可都是這人親手繪製出來的呢。」
「……」
古辰與陸琪一前一後的朝前走著,周圍那些見著這一幕的工匠們,頓時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連看向古辰的眼神也是有著一些細微的變化。
特別是那看上去資歷最老的工匠,說出這些兵器都出自古辰之手時,這些人的眼神中甚至更多了一絲絲崇敬。
而工匠們的竊竊私語聲當然盡皆落入古辰耳中,聞言他也是一愣,隨即便轉身望著正緊跟在身後的陸琪,笑道:「我的三小姐,我說你不是和我走到一起啊,免得別人還以為我越俎代庖了呢。」
「嗯?」陸琪俏臉一抬,甚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也是落在那些正朝這邊指指點點的工匠們。
她臉色一紅,狠狠瞪了眼那些說三道四的工匠們,道:「什麼叫遇阻代庖啊,這間作坊本來就是你的,我只不過是替你暫時管理而已,誰敢嚼舌根子,看我不撕爛他的嘴。」說話時,她還不忘揚了揚那較弱的拳頭,又是惹來古辰一陣大笑。
「算了吧,這間作坊的主人可是你哦,我一個游手好閒的人,才不願意被束縛在這裡呢。」古辰沒好氣的彈了彈那光潔的額頭,旋即不再理會他人如何說,逕直停留在那長條形的兵器桌前。
「嗯,不錯,鐵質很好,而且鑄造水平也極高,雖然在收縮這條凹槽時還有些瑕疵,但嫩做到這樣,已經實屬不易了。」
他拿起身前已經鑄好的一柄鐵劍,手指輕輕的在其上緩緩劃過,劍身輕蕩,伴著一道極其細微的翁鳴聲落入耳中。
「嗯?還有瑕疵?」聞言,一旁的陸琪忍不住一怔,這柄劍從鑄造好以後,她也已經細看了不下上百次,自問從劍柄道劍身,都欲圖紙上不差分毫啊。
古辰點了點頭,似是看出她臉上的不服氣,便手腕一翻,直接將那貫穿整個劍身的細小凹槽置於她眼前,道:「你注意看這裡,還有這裡,這些都是這根主凹槽的分支,雖然只有很小的幾根,但在之後我對它們的改造中卻非常重要。」
「而這些小的分支凹槽顯然沒有延伸足夠的長度,即便是之後能夠改造成功,但威力也會大大降低,只能相當於一件次品的程度吧。」
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陸琪果然在那一條細小的主凹槽邊,見到了一些更為細小的分支凹槽,之前在研究圖紙的時候,她也曾經向工匠們提出過這個問題,只是當時就算是資歷最老的那個工匠,都說這樣子的劍身絕對鑄造不出來,就算鑄造出來,這劍不會有足夠強的硬度,容易一碰就碎,所以後來他們便將這種設計盡量簡化了。
「古辰,易師傅說你的這種設計本來就有瑕疵,所以才沒有完全按照圖紙鑄造,而且我也認為他講的是正確的,咱們鑄造出來的東西,總不能一碰就碎吧。」陸琪黛眉輕蹙,有些不解的問道。
「易師傅?」
「嗯,就是作坊的大師傅,是我爹專門聘請的,天衍城中鑄造技術最好的師傅之一。」
說著,陸琪便朝爐邊的一位白髮老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到這裡來。
走得近了,古辰這才細細的打量起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雖然已經年近花甲,但老人卻只是穿著一件午休短衫,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也儘是一片健壯的肌肉,看上去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也無法與他這身體相比較。
「三小姐……」易師傅恭敬的朝陸琪頷首道,目光卻是落在古辰身上,想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稱呼。
「您老就叫我古辰吧。」看出他的尷尬,古辰也趕忙朝老人鞠上一躬,誠懇道。
「原來是古辰少爺,不知找老兒可有何事?」
「是這樣的,方纔我在看這柄成品劍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想和您老探討一下。」古辰笑道,臉上也是沒有絲毫上位者的壓迫力,倒是讓這易師傅很是享用。
原本已他鑄造大師的身份,若是有人在面前說他鑄造的東西有瑕疵,估計還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拂袖而去,只是今日就連他也不知為何,見到眼前這個一臉和煦的年輕人時,卻也升不起丁點惱怒之情,倒是願意悉心聽上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