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衍城的這個規定,古辰先前也是從林叔的口中得知,所以當他見到廳中幾人均是沉默不語時,心中頓時倍感好笑。
「放心,我就是我,初來乍到的一個無名之輩而已,至於你們心中的那些想法,也是盡皆可以打消了。」
「哦?」聞言,包括那兩位中年人在內,均是不由眉毛一挑,他們倒是沒有想到,古辰竟會如此直接的表明身份,而既然是初來乍到之人,那事情也就變得簡單了。
右手位上,那陰鷲中年人隨即沉下了臉色,大聲喝道:「小子,要不將寒冰珠交出來,否則今天就休想踏出我陸家半步。」
隨著他的目光陡然森冷下來,在陸家家主身旁,一位一直穩若泰山般矗立的老人,眸子中陡然爆出一道懾人的精光。
旋即,只見那先前那還波瀾不驚的老人週身,猛的爆出一道道實質般的傀力氣流,閃爍著銀芒的傀力氣流自他腳下旋轉而起,頃刻間竟是在這大廳中引得道道可怖的罡風。
玄傀師!
古辰眼角挑了挑,從一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老人,雖然他的已經很好的隱藏住了氣息,但是面對這已經進入靈傀境的古辰來說,還是隱藏的不夠深啊。
大廳首位上,陸家家主感受著身邊傳來的氣力波動,眼神再度沉了沉。
彭!
他猛然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來,怒視著古辰,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交,還是不交?」
「爹,管家伯伯,大哥,二哥,求求你們放過古辰吧,寒冰珠真的是女兒自願交給他的,而且,而且他真的替女兒治好了體內的頑疾,難道你們真的就為了一顆寒冰珠,要這麼對待我的恩人麼?」
先前還沉浸在古辰是傀儡師這個事實中的陸琪,此刻在見到大廳中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時,身子一軟,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晶瑩的淚珠潺潺而下,那張俏臉因為過度的痛苦又是顯得蒼白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似是體內的傷勢又隱隱發作一般,蒼白的臉頰上頓時染上一抹詭異的紅色。
不過即便如此,還在這大廳的人當中,除了她那當爹的陸家家主外,餘下的人均是一副漠然的態度,甚至她口中的二哥,眼神中更是有著一抹竊喜。
「親情冷漠,或許在這樣的家族中,女人也只是被用來當做聯姻的工具罷了。」古辰搖頭歎惋。在白天和林叔喝酒的過程中,他對陸琪在這個家族中的地位也有了一些大致的瞭解。
在這群人的眼中,陸琪因為長相甜美而一直被當做是家族進一步發展的重要棋子,只不過這個頗有個性的小妮子對這種做法甚是反感,所以才有了次次運送物資時,她都會主動提出一同前去。
這樣一來雖然逃避開了族中一些人的想法,但是也因此遷怒了這位在陸家中說一不二的家族,引得這些年來陸琪在家中的地位愈發的低下,而他那兩位兄長同樣對她不聽勸告的態度很是不滿,認為是她阻礙了家族發展,所以也是對她愈發的冷漠。
古辰冷眼看著首座上沒有絲毫反應的幾人,心中升起了對這幾人深深的厭惡。
「陸姑娘,別動氣,你體內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千萬不要引起傷勢再復發。」
他彎下腰,輕輕的將癱軟在地上的陸琪扶到椅子上。
「古辰,你快走吧,你不是管家伯伯的對手。」癱坐在椅子上,陸琪一手緊壓著胸口,臉上的焰紅之色更盛。
「呵呵,放心,就那個老頭,我還沒把他放在眼裡。」
旋即在陸琪倍感訝異的目光中,古辰這才緩緩背轉過身去,嘴角邊正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陸家家主望了一眼他,見他一臉無所畏懼的模樣,心中同樣閃過一抹疑惑,在他看來像古辰如此年輕的年紀,就算是傀儡師,實力也不會強到哪裡去。只不過如今老管家分明已經展現出了他的實力,在這樣的壓迫下他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若不是這個年輕人的腦子有病,那就是他必定還隱藏著其他什麼秘密。
陸家家主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只是還未待他開口,那陰鷲的中年人卻已經勃然大怒,吼道:「大膽小子,看來你是不準備把寒冰珠還回來了,那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猛的轉頭,隨即便朝那正蓄勢待發的老管家重重一點頭。
轟!
頃刻間,只見那老管家週身的氣勢更為強盛,眉間一道閃亮的印記一閃而過,身後逐漸浮現出一道極為凝練的虛影,就在虛影現身的一刻,那個地方的空間都是蕩起了微微的漣漪。
「年輕人,釋放出你的傀儡吧,雖然老夫現在算的上是以大欺小,但也不會隨意欺負一個晚輩。」
雙拳緊然一握,老管家沉聲說道,雙拳間也是響起了道道骨骼脆響之聲。
「傀儡?呵呵……」
古辰眼帶譏誚的望著這個振振有詞的老頭,一個區區玄傀師三階的傀儡師,竟然在他這個靈傀師面前大方厥詞,而且還要求他釋放出本命傀儡。
「用得著麼?」
古辰嘴角邊的弧度逐漸收斂,一股寒冰刺骨的森然氣息隨即自他體內釋放出來。沒有耀目的銀芒傀力,更沒有恐怖之至的強大氣勢,只有那道恍若實質一般的森然殺意,正筆直的朝那老管家身周籠罩而去。
嗡!
他猛的瞪大雙眼,一層淡淡的妖異粉色自眼中一閃而過,空氣中,一股細小不易察覺的波動驀然綻開,逕直落入那老管家的雙目之中。
滴答,滴答!
被這兩道目光如此一瞪,老管家的額頭上頓時佈滿了層層細密的汗珠,汗珠順著眉間流淌下來,一滴滴飄然落在地上。
隨即,只見那老管家的氣勢一滯,周圍光芒一閃,圍繞在他週身的傀力竟是突然隱沒而去。
此刻,他眼中充滿了濃濃的驚恐,死寂一般緊緊盯著廳下的那個年輕人,喉嚨中儘是一片咕嚕咕嚕嚥唾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