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焦躁充斥在古辰心中,原以為只是很簡單的突破,怎的卻將自己置於了這等地步。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潺潺流下,丹田中蘊含的強橫氣息似乎隨時都要將這具身體撐破一般。
轟!
丹田中又是一道悶響傳來,裂縫邊,暴掠的傀力已經開始朝外滲透出來,而隨著這一道口子的開啟,更多的傀力也似是有感應般,齊齊奔向這道裂縫。
「糟了!」
古辰頓感不妙,如果任由這些傀力肆意散出,真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老師……六長老……」
他焦急的呼喚著,只是這一刻的呼救只會顯得蒼白無力。
「學老頭,看見沒,傀力已經衝破束縛,我看啊,就算了吧。」
窗外,一直盯著古辰的六長老咂摸著嘴唇,失望的樣子溢於言表。
就在傀力擺脫那道束縛之後,便徑直溢出古辰的身體,靜靜停留在頭頂上方,老遠看去卻是異常詭異。
被六長老如此定論,學老依舊沒有開口,依然定睛望向屋內,只是背在身後的雙手早已悄悄緊握起來。
「呼!呼!」
古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隨著溢出的傀力越多,身體上的負荷也越來越重,此時,甚至他的面龐都顯得微微扭曲起來。
丹田上傳來的脹裂感愈發強烈,包圍上那道裂紋也是越來越大,照此下去,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什麼時候自己就要撐不下去了。
「這樣下去就完蛋了。」
沒敢再做想像,古辰趕忙在心底疾呼著妖焰天鳳。他可還記得妖焰天鳳曾經說過,不會讓自己草草死去。
沒有出乎意料,僅僅在呼喚幾聲之後,那道熟悉的尖銳聲便在耳邊響起。
「嘻嘻……這就頂不住了?我還以為你會再撐會才叫我呢。」
妖焰天鳳帶著幾分好笑,只顧著挖苦,卻也沒出手相助。
「拜託,大哥,就要鬧出人命了好不,再這樣下去丹田就要炸了。」
對妖焰天鳳這個只知道落井下石的傢伙,古辰也是百般無奈,誰讓別人天生就是超脫般的存在呢。
「出人命?那就更好嘛,倒是替大爺我省下不少力氣,等你死了,這具身體我會替你好好保管著,放心吧。」
一道虛幻的粉紅影子出現在古辰腦海中,赫然便是妖焰天鳳的縮小版,只是此時的它正環抱著雙翅,眼中充滿了笑意。
「這……就不要開玩笑了行不,快點想想辦法吧,要不就真要死了。」
古辰咬牙堅持著那層包圍不被徹底衝破,只是不時響起的卡卡脆裂聲還是讓他頭皮發麻。
「死?哈哈……」
妖焰天鳳放聲大笑,看白癡一般看著焦急的古辰,沒有再出聲,只是那對鳳目中卻隱隱有著一團妖異的火焰。
「學老頭,就要到極限了,那小子的傀海和輪印也快成型了,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屋外,六長老收回目光,此時的房間內已經充斥著傀力氣息,那團聚於頭頂之上的傀力也是愈發壯大,純銀之色緩緩顯現出來。
沒有理會六長老,學老依舊是死盯著那盤坐著的人影。
「我看啊,你就是讀那些古書讀多了,逮著一個弟子就是不放。」
面對學老如此堅持,六長老似乎也是習以為常,只輕輕歎息一聲。
而就在兩位老人談話之間,古辰的狀況也是到了極限,那道包圍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被噴薄而出的傀力激得在體內飛速旋轉著,依然到了破碎的邊緣。
「大哥,再不想辦法就真來不及了。」
古辰感受著丹田中那股爆炸性的強橫力量,面色逐漸僵硬起來。雖然這一會溢出的傀力也是不少,但真要和體內的傀力比起來還真只能算是瑩瑩之光。
奈何無論古辰此刻如何焦急,那妖焰天鳳卻始終沒有開口,只有那雙鳳目中的妖焰,正嗖嗖閃爍著妖艷的光芒。
轟!
一聲震響,那層包圍陡然被強橫的傀力衝破開來,破牢而出的傀力頓時在體內肆掠起來。
陣陣鑽心的絞痛充斥在古辰每條經脈中,原本緋紅的臉上也在剎那間一片醬紫,這陡然而來的強大衝擊力令得他差點沒瞪眼暈過去。
「小子,收緊心神。」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妖焰天鳳的聲音猛然炸響在古辰耳邊。
虛幻的粉色在妖焰天鳳週身緩緩蒸騰而上,兩道暴虐妖異的粉焰咻的射出雙目,逕直射向古辰那搖搖欲墜的丹田之上。
轟!
在學老和六長老錯愕的目光中,古辰驀然睜開雙眼,那明亮而深邃的眸子中竟是染上了些許可見的粉紅。
房間內的溫度急急上升,體內那被妖焰包裹住的丹田微微顫動起來,妖焰翻動,一輪攜帶著炙熱氣息的光罩逐漸成型。
嗡!
暗光湧動,原本已經四溢而出的傀力似是受到召喚一般,電光火石間便重新注入古辰體內,而依然還肆虐在經脈中的傀力也是被這道炙熱的氣息生生壓了回來。
力回光隱,丹田內,傀力再度被強行壓縮,而這一次,這股龐大的傀力卻沒有再做一絲反抗,只靜靜等待著。
「這是?」
古辰同樣愕然,原本以為妖焰天鳳不會出手相助,而且自己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知竟是在這最後一刻出現如此變故,那些被傀力生生碾壓過的經脈也在這股灼熱中極慢的修復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在古辰心中油然而生。
沒有猶豫,重新控制住心神,再度開始衝擊傀儡師所應有的標誌。
從絕望到再生,短短呼吸間,一直處在變故中心的古辰像是艱難渡過幾年一般,而同樣目睹房中發生的一切的六長老,卻是深深皺起了眉頭,倒是學老,緊繃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眼光有意無意的瞟向身旁的老人。
「扎樣?我沒選錯人吧?」
學老此時儼然一個鬥贏的小孩子,趾高氣揚的望著六長老。
「這個古辰,有古怪。」六長老心中暗道,像這樣傀力已經溢出丹田而又重新被吸收回去的狀況可是聞所未聞,就先前一幕看來,這種變故由古辰引起的可能性並不大,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種可能了,那便是古辰的傀儡,那個被稱作廢材傀儡的月月鳥。
六長老大腦急速轉動著,思考著一切可以想到的緣由,那精光四射的目光也是重新落在了古辰身上,沒有再移開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