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初升……
古辰早早便翻身下床,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門,聽著父親房間裡傳出的呼嚕聲,淺淺一笑。
「呼,還是早晨空氣好啊……」
長長升了個懶腰,古辰的心早已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幾年的等待在今天終於成了現實。
「我一定要完成覺醒,給爹一個驚喜。」緊緊握著拳頭,堅定的目光自雙眸中透射出來。
沿著村子的蜿蜒小道,古辰疾步朝著祠堂走去。
「喲,辰兒,這麼早啊!幹嘛去啊。」
路邊,剛剛出門的一個精瘦漢子笑吟吟的看著古辰。
「王大叔,我去參加覺醒儀式。」
「哦?你爹同意了?哎呀,真難得啊!這麼些年了,老古還是開竅了。」
漢子略微詫異,那古嘯天在以往可是極力反對古辰去參加這個儀式,自己還和其他村民親自去勸了幾次都是無果,怎麼今天倒是一反常態了。
「王大叔,那我先去了。」古辰的臉上掛滿了雀躍。
「好,好,孩子,早點過去,祝你成功啊。」漢子咧嘴一笑,在他的印象中,古辰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懂事孩子啊。
一路上,又和不少人寒暄過後,古辰才來到了祠堂門口。此刻,不少其他家的孩子也紛紛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咦,辰兒,你怎麼來了?」
祠堂前,老村長正顫巍巍的站在門口,迎接著前來參加儀式的人們,在這個小村子裡,即便是只有一個完成覺醒的傀儡師,可都是整個村子的榮耀啊。
古辰疾步上去扶著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趕忙做了解釋。
「好,你爹那個榆木腦袋總算是開竅了,那你快進去吧!昨天儀式就已經開始了,今天是最後一天,爺爺希望你能成功。」老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罕見的欣慰,這麼些年他可是沒少為這個孩子憐惜。
「嗯,村長爺爺,那我先進去了。」
此時,整個祠堂的正廳中已經來了不少的村民,每一年的覺醒儀式,主持儀式的人只會在這個村子裡待兩天,每天只替五十個孩子測試,一旦有成功覺醒的,便會被當即收下並帶走,而那些沒有覺醒的,只要在成年之前,均可以參加下一次的儀式。
正廳前方,兩個身著黃袍的中年人正竊竊私語著,目光不時掃過廳中的一眾少男少女。
「三師兄,這個村子昨天可是沒有一個能成功覺醒的,這麼個小村子,我看啊!也出不了什麼好苗子了……」
左側的白皙男人低聲抱怨著,如此浪費時間的儀式,早已讓他很是不滿。
「五師弟,這是師傅交代的任務,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認真完成,咱們學院範圍內的村子就那麼幾個,這些年新晉的弟子數量早已大不如前了,能找到一個是一個吧。」
被稱作三師兄的男人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今天這個儀式也沒有報多大的希望。
吱呀!
廳門緩緩關閉,老村長緩緩走了進來。
「各位,今天是本命覺醒儀式的最後一天,今年我們村子一共有八十三個孩子參加,昨天已經有五十個孩子失敗了,希望你們剩下的三十三個孩子好好表現,替咱們曜村增光。」
老人對著前方的兩人微微躬身後,繼續道:「這兩位是地蒼學院的大人,此次的儀式便由兩位大人全權主持,現在,就請兩位大人訓話。」
古辰站在人群最後,眺首望著那兩個緩緩起身的中年人,金黃色的長袍,鎏金的滾邊,兩個銀色的月亮標誌娟秀在胸口位置。
「他們就是傀儡師吧!而且還是大傀師呢。」古辰望著兩人胸前的標誌暗暗想到。
在滄古大陸上,傀儡師從覺醒開始,便被分為了九個境界,小傀師,大傀師,靈傀師,玄傀師,帝傀師,祖傀師,陰陽傀師,八荒傀師和圖騰傀師。在每個境界中,又包含了九個小階,只有完成九九之數的突破方才能進入到更高的境界。
而在整個大陸上,能夠修煉成為八荒傀師的傀儡師,放眼大陸,均是一方巨擘,至於八荒之上的圖騰傀師,在整個滄古史中,也只有區區的四人而已。
「咳!」首位上,白皙的中年人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是地蒼學院的王陵,這位是我三師兄許震,廢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便開始吧。」
頓了頓,中年人王陵自懷中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石頭,道:「這是傀力測試石,能夠測試出你們身體中天生的傀力值,大概來說,傀力值被分為九階,而只有四階以上的人才能夠驚醒本命傀儡的覺醒,接下來,我叫到名字的依次走到前面來。」
「曜村,趙石頭……」
話音剛落,一個瘦弱的少年忐忑走出了人群。
嗡!
石頭在王陵的控制下,緊緊貼上了少年的額頭,一陣銀光湧動,石頭上緩緩呈現出了四條銀色的光帶。
「天生傀力值四階,可以進行覺醒。」
「曜村,李堂,天生傀力值二階,無法覺醒。」
「曜村,易小峰,天生傀力值一階,無法覺醒。」
………
石頭上的銀光不停閃爍,大廳中的少男少女被慢慢分成了兩撥,沒有達到覺醒條件的人顯然佔了絕大部分,每一個都是淚眼汪汪的模樣,而另一邊則是一片激動昂揚。
「好了,所有名單上的人都完成了測試,達到覺醒條件的留下,其餘的人都離開吧。」
王陵反覆核對了名單和場中人數之後,便對著眾人擺了擺手。望著那僅有的五個達標人選,歎了口氣。
「大人,還有我」
此時,在人群最後面的古辰不住揮著手,從一開始他便在等待,奈何一直到了最後,也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他可不希望再錯過這一天。
「嗯?」王陵抬頭看了看那只急急揮舞的手臂,又仔細看了看名單,最後才疑惑的望著一旁的老村長。
「王陵大人,他叫古辰,也是我們村子的人,只是他家到今天才同意他來參加覺醒儀式的,你看,能不能讓他也參加。」老村長趕忙解釋。
「哦,這樣啊!」中年人皺了皺眉,道:「好吧!那你上前來。」
「哈哈……」見中年人同意自己參加,古辰瞬間笑逐顏開,疾疾跑了過去。
嗡!
和先前一樣,傀力測試石緊緊貼上了古辰的額頭。
在石頭觸及皮膚的一刻,古辰明顯感到眉宇間一陣清涼,似乎有著道道寒氣自石頭中注入體內,而隨著寒氣的加劇,冰凍感緩緩出現在血液之中。
古辰緊了緊拳頭,這股寒氣讓他週身都顯得僵硬起來。
「唉!」
王陵瞟了眼許久也沒有發生變化的石頭,又是一陣搖頭:「看來今年這個村子也沒多大希望了,直到現在達標的才五個人,而且天生傀力值最高的也才六階而已。」
就在王陵正準備伸手取下石頭之際,三師兄許震一把將他的手拉住,而後便緊緊盯著緩緩閉上雙眼的古辰。
暖,這是古辰此時唯一的感覺,先前那股子冰冷的寒意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股溫暖的氣流從他的腹中漸漸升騰,就像母親溫暖的愛意一般,劃過每一條經脈,僵凍的血液再度流淌起來,緊握的雙拳也慢慢舒展開來。
吟!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那顆緊貼在古辰額頭上的傀力測試石爆發出了一陣璀璨的銀光,整整七條銀線突兀纏繞在石頭之上。
嘩!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在他們看來異常平凡的少年盡然會有著如此高的天賦,竟會比先前那個最厲害的少年還整整多了一階的天生傀力。
「哦?七階……」王陵的眉毛挑了挑,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嘴角才掛上了一抹弧度。
「還沒完呢。」一直緊盯著石頭的許震,此時已經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
嗡!嗡!嗡!
又是三聲嘹亮的梵響在石頭上響起,銀光中,另外兩道凝實的銀線陡然擴散而出,緩緩旋繞在石頭上方。
「我去,九階……」王陵的眼睛陡然瞪大,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一般來說,天生傀力能夠達到四階,便能進行真正的傀儡覺醒,每上升一個等級,覺醒的成功率也會更大,而一旦這種傀力達到了七階,便意味著測試者鐵定能夠覺醒本命傀儡,至於後面的八階,九階,在王陵二人這麼多年主持的儀式上,還從未出現過。
「這次撿到寶了。」不僅是王陵,就連許震也被眼前的那九道銀線震撼到無以復加。
叮!
銀光驟殮,傀力測試石瞬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穩穩落在王陵的手中。
許久,古辰才緩慢睜開了眼睛,看著身前兩人熾熱的目光,不禁往後縮了縮。
「你叫什麼名字?」許震一把握住古辰柔弱的肩膀,臉上佈滿了激動之色。
「呃……古辰。」
「好,好。古辰。」許震極力控制自己波瀾的心境,道:「好孩子,你且先站到那五個人一邊,等下由我親自為你進行覺醒。」
「哦」
一頭霧水的古辰朝著一旁緩緩走去,沒有一絲高興的樣子。就在剛才,當第九道銀線出現的時候,古辰模糊見到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頰,那道溫暖的微笑,是他有記憶以來,就從未感受過的,那份溫情直到現在,也深深烙印在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