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蘭琪輕哼了一聲,但是模糊的印象中她的確是被一堆植物給包圍了,現在看著這密室中滿地的灰燼和零星的火焰,瞬間也是明白了一些東西。
但是自己被看光的事情也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她身上的鎧甲現在已經沒剩下多少了,美好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李雲陽這回是用男人的眼光去看這蘭琪的,不由得直了眼睛,然後默默嚥下一口口水。
蘭琪正在穿靴子,看到李雲陽這副樣子也是一臉的鄙夷,心中那點愧疚也是一掃而光,默念著無數遍流氓猥瑣男之後,蘭琪終於站了起來,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
「你的衣服呢?」蘭琪皺眉看著李雲陽。
李雲陽說道:「你往自己身上放三遍火,衣服也會燒沒的。」
「你!……」蘭琪氣結,她不願意和這個男人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了,於是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我是中了劇毒,然後我們被困在一個洞裡,遇到了一條綠龍,現在這是什麼鬼地方?」
「這裡是治癒之門。」李雲陽說道:「你中了毒,我來這兒想用這泉水幫你解毒,但是沒想到這水也有問題,我只能再去找解藥。」
「你都不知道這水有沒有問題你就給我喝了?」蘭琪再次氣結。
李雲陽也是一皺眉頭:「當時你都快不行了,臉黑的炭一樣,眼看就要嗝屁了我才不得已應急之舉的好麼,要不然你早被毒死了,哪裡還用我去找解藥?」
「你」蘭琪一揮長劍指向李雲陽:「我的事你以後少管!」
「呸!你以為我想管?」李雲陽見蘭琪如此不知好歹,也是一陣惱怒:「我現在沒工夫和你打嘴仗,想活著出去就先聽我的。」
蘭琪稍微冷靜了一些,發現李雲陽表情嚴肅,似乎真的是有些重要的情況要說,於是也是暫時忘掉了李雲陽耍她流氓的事兒,沉靜道:「你說。」
「我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好,有可能馬上就要面對一個比你之前遇到的那些敵人都要強上好幾倍的對手。」李雲陽說道,「我知道你好強,但是現在的事實是我比你強得多。」
李雲陽將手臂上的兩個聖獸圖騰展示了出來:「聖獸,在這密室裡偶然間得到的,只有這聖獸之力能與這敵手抗衡。但是我現在還不怎麼會用,所以沒辦法保證我倆的安全。」
「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死了我就太吃虧了,所以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掩護你走,別拖拖拉拉的就行。」李雲陽說完這番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也不可能讓女人死在他前面。
蘭琪聽完這番話,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但是她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我知道了。真到那一刻就不要做那些無聊的事,誰能活著走誰就走,我一樣會掩護你。」
「嘁。」李雲陽活動了一下手指,然後召出了一團青藍色火焰,分別向兩個方向揮舞而出,開出了一條道路,然後大步向前走去。
「李雲陽。」蘭琪突然在他身後喊道。
「幹嘛?」李雲陽頭也不回道。
「還是謝謝你。」蘭琪把頭扭過去,說出了這句話。
李雲陽笑了笑,說道:「謝什麼啊。都是自己人,再說了,看也看回來了。」
蘭琪聽懂了這句話,想到剛才李雲陽望向自己的眼神,嘴角輕輕上揚:「好看麼?」
「嗯?」李雲陽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你說啥?」
「我說,好看麼還想看麼。」
李雲陽感受著耳後的吐氣如蘭,想像著之前那令人血脈噴張的畫面和那令人難以忘懷的手感,神使鬼差地使勁兒點了點頭。
「哼!」蘭琪來到李雲陽背後,狠狠地飛起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李雲陽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蛋疼了。
蘭琪冷冷撇下一句:「猥瑣!」然後趾高氣昂地離開了這密室。
「這娘們兒」李雲陽捂著屁股,一個狗吃屎的姿態趴在地上,只覺得這是他進這宮殿以來受的最嚴重的傷。
赤練之門。
小紙人飄忽在空中,整個密室裡的溫度已經足以焚燒一切生靈,強悍如赤練三頭犬也是焦躁不安地在這密室之中來回跑動,時不時地發出怒吼,它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麼,但是不願意承認。
密室紙人來回飄動著,絲毫沒有被燒焦的痕跡,它慢慢地飄到了這赤練三頭犬的面前,然後懸浮在了空中。
三頭犬感受到了前面這個巴掌大的紙片人身上傳來的奇怪而熟悉的氣息,然後仔細的嗅了嗅,記憶深處關於這個紙人的畫面瞬間出現在了它的三個腦袋裡,於是三頭犬竟是整個向後退了一大步,然後渾身的毛髮如鋼針般立起,警惕地望著前方的這個紙片人。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啊,你還記得我是誰。」紙片人見到這三頭犬的反應,放聲大笑起來,這聲音中藏有無數變化,就像是成千上萬的人同時說出了這些話。
三頭犬大吼了一聲,表示威懾,但是明顯底氣不足,看樣子竟是對眼前的這個小小的紙片尤為恐懼。
「曾經你將我一巴掌拍飛出去是事兒,我可是還記得一清二楚呢。」紙片人的一隻手舉了起來,一道恐怖的黑色氣息瞬間在他的掌心匯聚,然後慢慢形成了一隻黑鳥的樣子。
「那時我受了重傷,可是現在我的傷好了。然後呢,我就趕過來找你討債來了。」小紙人繼續說道,他的語氣平靜,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
「既然你還沒死,那麼這些年了,有些東西還是要還的。」紙人手中的黑鳥突然「咻」的一聲飛了起來,然後直接向那地獄三頭犬飛去。
三頭犬狂嘯不止,在一瞬間三隻狗頭都使出了最強的殺招,一時間毒物光線鬥氣混合,炸向那飛來的黑鳥,但是黑鳥的身體似乎是透明的,這些招式使出,都不見波瀾地穿過了那只黑鳥,在它的身後不遠處爆炸,將密室中的岩漿都炸地翻了個面。
黑鳥還是來到了三頭犬的面前。
就像是筷子戳進了豆腐裡,鋼刀****了雨後的泥中。
三頭犬的身子一點一點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而那只黑鳥則變得越來越鮮亮,黑中透紅,好不詭異。
小紙人看著在自己下方不住地喘息著的赤練三頭犬,笑著將手一揮,一陣巨大的黑風雷霆般出現,然後直取三頭犬的首級。首先是狼首,再是惡魔之首,最後是喪屍白骨首,三個形態各異的了狗頭在一瞬間被黑色的風暴切割而下,甚至那三頭犬都還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已經轟然倒在了地上。
只是一招,這當初將李雲陽追得死去活來的赤練三頭犬擊殺。要是李雲陽見了估計會直接被嚇死。一次性就像這惡犬的三隻首級同時取下,這種事情本來在他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這小紙人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做到了。
紙人將黑色的鳥兒召回,黑色的鳥兒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飄回了小紙人的身體裡,然後紙人的樣子似乎又大了幾分。
「哼,終究只是一隻看門狗。本以為那小子已經將你幹掉了,這樣我還有點小遺憾,但是現在沒想到你還活著,那真是再好不過。手刃你是我這麼久以來的一大理想,現在終於夢想成真了。哈哈哈哈」紙人對著地上的三頭犬說著,最後竟放聲大笑起來,周圍翻滾咆哮的岩漿聽到這笑聲,似乎都安靜收斂了幾分。
他就是曾經的邪君,他就是曾經黑暗世界的統治者。
只是時光將他遺忘,再也沒有人記得起那個曾經將大陸攪得天翻地覆的人了。但是現在,熬過了五百年,紙人甦醒,邪君再次來到了人間。
他一招殺死了當初參與封印自己的地獄三頭犬,這只是個開始。殺戮之心已然解封,接下來的,可想而知。
邪君在空中飛舞了一陣,俯瞰著腳下的赤練之海。感受著其中瘋狂湧動的能量,邪君滿意地笑了。
就在這時紙人突然間變得巨大,連綿不斷地伸展著,幾乎快要把整個密室都填滿了。奇怪的是這些岩漿觸碰到白色的紙張,不但沒有將它燒起來,反而是失去了活力不再流動,漸漸凝固失去了熱量,然後頹然落下變成了黑色的炭石。
房間裡到處是隨處可見的裂紋,不多時,密室裡的氣溫便降了下來,整個密室都不再有那逼人的熱浪蔓延出來了。
而此時紙人全身都開始出現細小的赤紅色裂紋,所有的紙張都開始崩裂,然後逐漸化成了灰燼。紙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小著,同時也露出了大片焦黑的地面。
熱浪散去,巨大紙人的中心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髮的男子,他穿著黑色的袍子,頭上纏著一圈用銀絲編成的頭冠。此刻他的目光裡充滿的怒火,只是他一直在笑,這一抹仇恨就變得無比玩味,令人毛骨悚然。
邪君妖媚的容顏經歷了幾百年的歲月依舊沒有變化,他慢慢舉起右手,一團幽紫的火焰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