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李雲陽第二次踏進了布洛裡鎮,同樣的時間,同樣的點,卻又是有了另外一番感悟,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閱歷漸漸多了,還是已經漸漸沉浸在了這個世界當中,看著依舊熱鬧繁華的黃昏街頭,李雲陽不禁再一次的觸景傷情起來,他甚至覺得這種不一樣的感悟,只是因為身邊缺少了某個人。
搬到了男爵府以後,李雲陽已經好久沒去過那片河灘了,曾經還因為堅信著某種堅信,所以還堅持著一種堅持,幾乎每次的早課他都習慣性要到河灘上做,看著一片空蕩蕩的河灘,空蕩蕩的屋,總會在心底泛起一絲漣漪。甚至是自己突破了劍域師,到達大劍域師的境界,也就是在那一個地方,那一個場景,發生在心底積鬱出的那一股戾氣被蕩平的霎那……
也就在李雲陽分神之際,突然,一輛看上去頗有檔次的馬車伴隨著一陣駕喝,從十字路口的右側『嗖』的橫衝出來,趕馬的車伕當看到正從側面走出來的李雲陽的時候,也已經是近在咫尺,想避也是力不從心了!
強拉住的韁繩也只不過是使這匹尤為健壯的獨角馬高高抬起了那銅錘般的前蹄罷了,很多過往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幾個膽小的衣著華麗的婦人早就一聲尖叫了起來,也有幾個甚至不忍的閉上眼,這樣的事情在這布洛裡鎮也是經常有碰到的,所以他們清楚的知道,當這一雙死神般的雙蹄落下的瞬間,將又會發生多恐怖血腥的一幕!
雖然說李雲陽已經是一名大劍域師了,但也只是個御劍師,一個本身就不以力量為主的職業,有怎麼能跟那些重劍師相比,而且,更要命的是,李雲陽這才剛剛抬起頭來,但那雙烏黑的巨蹄卻已經開始下落了!
其實所有的人都沒看清楚,只知道那會突然一陣異常耀眼的寒光濺起,幾乎刺的所有的人不不覺得閉上了雙眼,然後,只聽見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剛人們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更是讓他們驚悚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馬蹄如預想中一樣落了地,只是方式卻有了改變,是一整雙的馬蹄連著大腿整個從馬身上生生的被切了出來,繼而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失去了平衡的獨角馬也隨著這股強大的慣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馬頭率先著的地,也不知道是直接死了,還只是暈過了,至始至終,它連哼哼一聲,都沒來得及!
站在李雲陽身邊的是一個拿著一把白色的耀眼長劍的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刺人心骨的寒意,才剛剛回過神來的李雲陽也不禁打了個冷顫,感應到危險的氣息,李雲陽下意識的向後生移了近三米,這才來得及看清這個從頭而降又救了自己一命的冷血怪人,只是不看清還好,這一看還真猶如晴天霹靂,直直的把李雲陽電傻在那了!
這是一張有些稚嫩的小臉,只是渾身散發出的那濃郁的冰冷氣息,和冷峻的臉上那一雙冰冷的眼神,卻怎麼也不能再將他和稚嫩聯繫到一起,往日的那一絲傻笑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迪……迪倫?」如果說不是親眼看到的這一幕,李雲陽寧願相信這世間有鬼,也斷然不會相信這個平常看上去傻傻呼呼的迪倫會突然間變得如此的陰冷!
聽到了李雲陽的呼喚,散發著陣陣殺氣,正緊緊盯著這輛馬車的迪倫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漫天的殺氣竟瞬間化為烏有,消散得無影無蹤,冷峻的小伙子立馬又變回了呆呆傻傻的迪倫,提著劍畏畏縮縮的站回到了李雲陽的身後,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全是錯覺……
寒氣消失的霎那,有幾個離的很傢伙這才感覺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壓抑的神經方才得到了解放,哪裡還管得手中丟了什麼東西,發瘋了一般嗷嗷的叫著便逃進了圍觀的人群之中,再不敢冒出頭來。
李雲陽也傻了,他正想問迪倫些什麼,只見倒塌的馬車裡傳來一陣哀嚎聲,車門前搖搖擺擺的伸出了一隻顫抖的手,才摔了個七暈八素的馬伕看到了,哪裡還管得了自己哪裡痛,撲騰著站起來便去扶馬車裡的人。
「是誰!該死的,是哪個混蛋弄翻了本少爺的馬車!」只見車裡鑽出來的是一名略顯發胖的青年男子,約莫也就二十多歲,只是一身上好的綾羅綢緞也證明了此人身價地位的不凡。
「啊!是霍爾茲家的少爺!」
「這不是托維。霍爾茲少爺嗎!」
「天吶……瞧瞧這兩個外鄉人,惹大麻煩了!」
看到這個鑽出來就像瘋狗一樣亂轉亂叫的小胖子,眼尖的圍觀群眾一下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場面一下就變得鬧哄哄起來,大多數的人已經開始議論這個走路不長眼,還弄壞了托維少爺馬車的兩個外鄉人,會被怎麼活活弄死了。
李雲陽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些的片言碎語,只是對於這些輿論,李雲陽哪裡會去在意,看了看跟個瘋牛似的亂拱的小胖子,李雲陽看都懶得看,轉過頭來緊緊的盯著站在身後低著頭、紅著臉的迪倫,一臉的凝重。
「剛才怎麼回事?」雖然李雲陽很想用責罵的語氣來問他,但不管怎麼說,剛才就是他跳出來才解救了自己,雖然憑借自己的一身鬥氣也不至於會傷到哪去,終歸是下不了口,只得淡淡問道。
被李雲陽這一問,迪倫明顯的渾身一抖,就如同一個做錯事了的小孩一般,將頭再低了低,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放哪了,手指下意識的打起了轉轉,卻絲毫沒有回應的意思。
「賤民!動本少爺的馬車!」隨著馬伕的示意,這個小胖子托維終於發現了站在那就跟個沒事人似的李雲陽和迪倫,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怒氣不由得更盛了,居然把自己當空氣一樣的涼在一邊!
跑回車上將自己的劍抽了出來,氣哄哄的便朝李雲陽二人奔去。
「完了完了,看不下去了!」
「這兩個外鄉人是不是傻了啊,怎麼不跑?」
深深的盯了會迪倫,見他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李雲陽也不由得眉頭一擰,鼻子裡重重的哼出了一口氣,這孩子從來話就少得可憐,除了偶爾跟自己和老管家羅賓說幾個字,幾乎就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話。
「賤民!老子問你話呢,聾的還是傻的!」
托維已經將一把重劍狠狠的架在了前面的李雲陽脖子上,只是瞬間,一陣寒意便從李雲陽身後漫天暴漲開來,但隨著李雲陽警覺得再次看向迪倫,這股寒意便又立馬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幹什麼!還想對老子動武不成?兩個賤民!」小胖子托維也被這突然席捲而來的寒氣給嚇了一大跳,但立馬就又感覺不到了,不由得高傲的哼哼了一聲,在布洛裡,除了那個子爵克拉克,他還真不信誰敢跟他動武!
「你差點撞到我了。」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李雲陽真不想在這裡動武,畢竟這是克拉克的地盤,怎麼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定了定心神,試著跟這個鼻子都翹上天了的****講些道理。
「哈哈!撞到你?」托維好像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本不怎麼顯胖的一張臉卻笑得滿是皺褶,只是語氣頗為不,還著帶著一絲傲慢:「撞死你那都是你的榮幸!蠢貨!居然還敢掀翻老子的馬車,弄死了老子的馬!」
「馬多少錢,我照賠吧。」李雲陽的眉頭也皺到了一塊,但如果能花點錢和平解決此事,他要罵,那就讓他罵好了,只當是他放了個屁。
「哈哈!賠錢?你個****生的賤民,老子會稀罕你那點破錢嗎!留著給自己下葬吧!」看著低聲下氣的李雲陽,托維狠狠的呸了一聲,手中劍不由得又加了幾分力。
「哎……人與人就是不一樣。」李雲陽深呼了一口氣,憐憫的看著眼前的死胖子。
「什……什麼?」沒聽懂李雲陽這句話的意思,托維詫異了一下。
「有的是教養大的,有的……卻是飼養大的。」
「你敢羞辱老子!你個婊子養的賤種!」終於聽明白了李雲陽的意思,托維的下巴都氣歪了,舉起劍便朝李雲陽揮去!
在現場所有人的驚呼中,只聽一聲『啪』的脆響,托維的劍便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事實上李雲陽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只是搶在了他前面,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然後他就被打愣了……
「少他媽在我面前跟我提老子!記住了沒!」真他娘的當自己沒脾氣的,李雲陽惡狠狠的吼道,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托維的臉上漸漸浮起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啊!!」連話都不會說了,托維再次的提起了劍,幾乎用上的所有的力氣,整個臉也都被憋的通紅通紅。
只是劍還是沒落到,李雲陽便飛起一腳,將這個死胖子生生踹出去斤十米遠。『砰』的一聲撞在街口的牆角上,重重落地,連哼都沒哼,就已昏死了過去。
「白癡!」李雲陽吐了口口水,也懶得理會一群傻掉了的圍觀群眾,拉著迪倫便隨便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開玩笑……自己裝逼也裝夠了,此時不跑什麼時候跑?明顯的這是個有身份有實力的****,難道等著人排隊來群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