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威利、克萊德和布萊恩各領著四十名士兵先後回到了皮爾卡領,顯然沒有追到那群悍匪,起了個大早的李雲陽看著垂頭喪氣的眾人,心裡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後,便急著往大堂的方向走去,臨進門的時候李雲陽和兩個行色匆匆的士兵擦身而過,正詫異呢,抬頭便看見了臉陰沉的休伯特在大堂裡走來走去。
「怎麼了?」李雲陽關切的問道,但這句父親,他還是羞於出口。
「這群畜生!幾乎劫光了他們的糧食!」休伯特沒停下來,氣憤的對著李雲陽說著:「連孩子也沒放過!被擄走了大半,還死了好些個人!」
「那怎麼辦?」沉默了小會兒,李雲陽發現自己居然除了會花錢,其實什麼都不會!接管領地來的這些日子,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甩手掌櫃,一切的事情還是休伯特在幫他撐著。
「有辦法我還需要在這裡這樣子嗎!」被李雲陽這一問,休伯特變得更煩躁起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可那些都是小打小鬧,那些悍匪多半也只是會襲擊一個村落,然後就會逃之夭夭,可這次,他們居然能趁著這空隙,橫掃了整個領地!要不是說他們運氣好,那就一定是出了內奸!」
「要知道,當一個人餓的沒了辦法,他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的!村民也不例外!」休伯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對李雲陽說道:「艾倫,我所有的錢都放在書房的一個鐵箱子裡,如果真出現控制不了的暴動,你就帶著錢馬上離開這!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又是這一句。」李雲陽輕輕的撓了下耳朵,他可不敢現在告訴休伯特,他已經艱難的替他花光了他二十多年的積蓄。突然李雲陽腦子裡靈光一閃:「對了!我們倉庫裡不是堆滿了糧食嗎……」
「你瘋了!」還沒等李雲陽說完,休伯特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些是上繳給男爵大人的稅收,如果有個閃失,不光是我們性命不保,甚至是會牽扯到整個領地裡的士兵和這些僕人的!」
「不就點糧食嘛,我們先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然後再大家一起努力種回來,補上就是了嘛……」
「糧食啊!這個在世界上比金幣還值錢的東西,你居然能說的那麼輕鬆!」看著什麼都不懂的兒子,休伯特也只有歎氣的份,認真的跟李雲陽講道:「整個大陸魔獸橫行,山林遍地,唯一的那一點空著的土地才是子民們耕種的土地,而且這些土地都是屬於親王的土地,他只是租給他的子民們耕種而已,但每年的稅收經過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以及騎士領主的一層層的剝削,流到親王口袋裡的糧食自然不會變,可是子民們的負擔卻是越來越重!」
「再加上那些不可預測的旱災洪澇和蟲害,幾乎每個地方的農民每年能留到手裡的糧食都只能充個溫飽而已!就這種情況,你還要說補回來?開什麼玩笑!」
「那萬一有連稅收都交不齊的農民……會怎麼辦?」李雲陽似乎發現了一個bug,看著休伯特問道。
「每個子爵領以上的領地裡,都會有一個奴隸交易市場,越是往上,規模就越大。」休伯特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一臉天真的兒子說道:「這些奴隸裡,有一半就是因為繳不出稅收而被拉去做了奴隸的農民。」
「一半?那還有一半呢?來自哪裡?」
「戰俘,罪犯,犯了事被抄家的貴族,還不起債務的商人全家,和一些只為了湊夠人數而被半路抓走的倒霉流浪者。」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李雲陽想像著休伯特描述的畫面,心一下子冷到了谷底,這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古代羅馬社會嗎!
「還不止這些,那些被抓走的小孩也是一個很大的麻煩。我們的使命除了要保衛領地的安全和生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確保領地內勞動力的發展,現在那些小孩被抓走了,這就意味著不用多少年,整個皮爾卡領地就會失去了原有勞動生產力和為帝國徵兵的數量,發生這樣的事,就連掌管我們的男爵大人也會因為此事會到牽連的!」
休伯特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都是咆哮出來的,使勁的抓了抓頭髮,休伯特低著頭說道:「不用想都知道,如果讓男爵大人知道了此事,不用等到事發,他就會對我們施加壓力,在他倒台前,是一定會拉我們去墊背的……!」
沉默了許久,整個大堂裡靜悄悄的,父子兩誰也沒有說話,但可以肯定的是,兩個人都在想著同一件事。
「左也是死,又也是死,那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倒不如再放手一搏!」李雲陽首先打破了僵局,低著頭自言自語道:「或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搏?怎麼搏?」休伯特帶著滿腦子的疑問看著李雲陽。
「開倉放糧,穩定民心!」李雲陽將字字說的鏗鏘有力,猛的站了起來,對著休伯特說道:「先不管將來如何,這是我們眼前必須要馬上處理的事,我想您也願意看著這些和您相處了這麼多年的子民刀劍相向吧?」
「解決了食物的問題,我們馬上就在皮爾卡領地裡招兵,無限制的招!然後統一編隊,分成幾組對附近的幾個山頭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我就不信了,這群毛賊還能飛上天去!」
「不行,一個騎士領地內的士兵數量是不允許超過三百的!」聽完李雲陽的話,休伯特立刻出言反對道:「否則將會以造反罪論處!」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顧忌這個!」李雲陽被腐朽的休伯特氣的不輕,焦急的說道:「就算三百好了,其他的我們就給他們換個名字,叫自衛隊,這樣總可以吧!那只是一群為了拯救自己孩子而自發組織起來的農民而已,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好主意!」休伯特的眼前一亮,一手拍在桌子上說道:「那就這麼幹!」
「至於之後糧食補缺的問題,就讓我來想想辦法吧。」李雲陽輕輕的摸著手裡的空間戒指,起身便往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
「現在嘛,開倉,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