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幾十萬公里的兩顆行星上,出現了同樣的景象。
年輕人生出了錯覺,似乎身在哥倫比亞大學。
只可惜,赤紅的主色調提醒他:這裡是火星!
光點在天穹上不停融合,瑞恩在虛空中坐了下來,仰頭觀看這籠罩整顆星球的奇景。
在地球上,那個清晨,他只能在漫天異種的襲擊下拚死一搏。
他甚至還記得自己和蒂卡、丹尼回到醫學院的那一戰。也正是在那天,卡巴拉正式出現。如今,火星的天穹上結點越來越大,數目卻越來越小。
難道還會有異種出現?
瑞恩心裡忽然浮現這個念頭。即便出現,又能如何?憑借自己的強橫實力,火星雖大,哪裡都可去得。
結點融合的速度遠超瑞恩的預料,在十幾分鐘內,結點的數量開始快速減少,火星天穹上的網格顯得極為淡薄。
「來了!」一股磅礡的氣勢從四面八方向天空匯聚,瑞恩心中一動,料定卡巴拉即將成型。
果不其然,無數結點開始沿著網格快速移動,互相吞噬,結點的壯大速度也令人震驚,幾乎每次碰撞都會出現體積增大一倍的巨大結點。
這是一個靠人力無法停止和扭轉的過程。
瑞恩心中忽然有了出離感,他躺了下來,雙手愜意得放在腦後,在天空上飄飄蕩蕩,如同一片高飛的樹葉。
瞳孔中,映照著逐漸成型的巨大的卡巴拉和開始潰散的網格。
同樣的壯觀景象,瑞恩經歷了兩次。
他的心底升起了一種明悟:也許這是某種超然存在用來清除物種的手段。否則,兩個星球何以如此相像?
十個卡巴拉原質懸浮天空,純黑,碩大。
第一原質的位置轟然亮起,然後是第二、第三……
在瑞恩越來越亮的眼神中,十個原質竟然接連亮起,最後變成天空中十顆光球。
沒有異種落下……
下一刻,瑞恩渾身忽然繃緊,忽然翻身,死死盯著遙遠的地面。
超人的靈覺讓他捕捉到卡巴拉和地面之間的隱約聯繫,地面的能量在暴走,在沸騰。
「轟隆!轟隆!」
劇烈的爆炸瞬間發生,火星廣袤的紅色地面似乎佈滿了地雷。爆炸點一個接一個,亮光一團接一團,巨響連綿不絕,土石遮天蔽日。
「是他們!」瑞恩幾乎一眼就看到了瘋狂奔跑的敖逆等人,神通瞬間發動,下一秒便出現在他們身邊,防護罩打開,將眾人盡數籠罩,帶往天空。
死裡逃生的敖逆,驚魂剛定,便又大驚失色:「其他人!」
瑞恩雙眉緊蹙,帶著眾人無法使用如意通,只能衝刺飛行。
年輕人長嘯一聲,速度提升到極致,化成一道流光,向萬蟻道人的巢穴方向飛速掠去。
爆炸仍在不斷發生,似乎地面之下藏著無數座活火山。
無盡塵土將天色掩蓋,整個世界一片灰色。瑞恩支撐著金黃色的防護罩,帶著眾人全速飛行,憑藉著強悍的靈覺,終於回到了萬蟻道人的地盤。
天眼神通之下,地面狀況如在眼前,瑞恩渾身冰冷。
萬蟻道人的巢穴在地下,與紅蟻軍團的巢穴實為一體。而現在,地層表面被全部炸開,露出了已經支離破碎的地下結構。
萬蟻道人的巢穴中,巨型紅蟻的屍體隨處可見,大多殘缺不全。
但是,人的屍體,卻一具也沒有發現。
瑞恩心中一顫,告訴自己必須冷靜。爆炸的威力極大,即便是華夏修行者也無法靠**力量直接抵禦。既然這裡沒有屍體,也許是他們逃過一劫,事先躲避?
可是當瑞恩降落地面,仔細觀察之後,一顆心沉入深淵。
在巢穴的某個角落,爆炸的威力似乎沒有波及,穹頂竟然完好無損。可是地面卻有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巨洞,漆黑一片,似乎直通火星核心。
巨響終於消失,爆炸總算停止。
瑞恩飛上天空,望著滿目瘡痍的火星表面,再看看天空中依舊明亮的卡巴拉,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
是卡巴拉,徹底毀了他的生活,他的家。
而今,卡巴拉又再次毀掉了一個世界。
一個又一個的空洞緩緩出現,四周的土壤在重力作用下加速向空洞內流失。
沒用多久,火星表面就佈滿了直徑大小不一的空洞,像是成千上萬隻鼴鼠同時行動。
「難道,火星也是中空的?」看到這一幕的瑞恩覺得極為荒謬。
可是眼前深不見底的空洞又刺激著他的神經。瑞恩施展神通,迅速回到藍族堡壘上空。他驚奇得發現這堡壘竟然悠閒得懸浮在半空中,除了表面蒙上了一個灰塵,好像沒有受到任何衝擊。
年輕人從地底宮殿的正上方通道鑽了下去,卻發現,整個宮殿已經失去了那種若有若無的靈氣,徹底變成了被遺棄的所在。
十二座雕像不知何時全部倒塌。
瑞恩蹲下身子,搬起一顆斷裂的雕像頭顱,它屬於安,也彷彿屬於瑞恩。年輕人安靜得捧著巨大的頭顱,四目對視。
雕像自然不會說話,可瑞恩分明看到了雕像眼中的痛惜之色。年輕人的心一陣狂跳,再看去,對方眼睛分明沒有絲毫色彩,根本是死物。
宮殿一片昏暗,卻遮不住瑞恩的眼。
如果這裡是卡巴拉的總閘,那麼就從這裡開始探查。
穹頂之下,已經沒有梅塔特隆立方體的痕跡,可是這難不住瑞恩。他閉上眼睛,開動天眼神通,漆黑的世界忽然亮了。
一道道能量殘餘痕跡像是黑夜裡的螢光,無比清晰。
瑞恩緩緩伸出手,空氣中散逸的能量殘餘像是初生的幼崽見到母獸,忽然凝成一束束,圍繞著年輕人指尖,一圈圈得遊走,最後沒入他的身體。
瑞恩彷彿是一個人形抽氣機,四周流竄的破碎能量迅速向他的方向匯聚,並最終與他身體融合。
唯獨剩下一道磅礡的黑色能量,聚而不散,遠離瑞恩,自成一體。
「原來在這裡!」
瑞恩依舊閉著雙眼,那道黑色能量就如夜空中的圓月一般顯眼。
以太之力轟然爆發,在急速飆進的過程中,分成數股,向黑色能量包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