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瑞恩消失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
黃道天宮中的氣氛緊張而微妙。
阿卡當仁不讓坐於主位,強悍的氣勢全數散發開來,潤物無聲穩定著大家的情緒。除去一些級別較高的人員有特異的感覺,普通的工作人員只覺得工作效率忽然高了不少,而且心中完全沒有一絲鬱結。
「機械行星」的眾人此時湊成一堆,小聲爭論著什麼。
「我不同意!這個辦法太危險。」濃眉男托德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迪瓦茨,你瘋了麼?」眾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大鬍子迪瓦茨。他針對瑞恩失蹤提出了解決辦法,用特斯拉線圈的瞬間能量爆點突破空間限制,至少製造一種瑞恩回歸的可能。
但是,這個提議卻遭到幾乎所有成員的集體反對。
丹尼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線圈的能量十分寶貴,現在一切都沒有結果……」丹尼回過頭,透過舷窗,望著遠方靜靜站立的米迦勒,「大傢伙沒動,就說明瑞恩暫時應該是安全的,而我現在最擔心的卻是軍方。」
眾人沉默。
這次的事件極為明顯,他們首先中了軍方的埋伏。如果不是「大塊頭」的駕駛員創在關鍵時刻忽然倒戈,後果不堪設想。
而為了對付三頭巨蜂,聖路易斯犧牲在前,瑞恩消失在後,「光明之末」再一次受到沉重打擊。在這種情況下,也無法責怪丹尼從整體考慮,否決迪瓦茨的提議。
娘娘腔吉姆捋了捋自己額頭柔軟的卷髮,將它塞到耳朵後,哼了一聲道:「你們幹嘛那麼凶,大鬍子也是想要救出首領。再說了,關於這種空間的問題,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彷彿忍受不了吉姆的陰柔,珍誇張得抖了抖肩,做出一個打寒戰的樣子,粗聲粗氣得說道:「沒有辦法也不能用這種沒把握的辦法。瑞恩失蹤,並不代表著他就一定有麻煩,但是如果我們用能量爆點出現差錯,這一船人就完蛋了。」
珍向丹尼身後靠了靠,大聲說道:「我同意丹尼的說法,關鍵的能量要用在關鍵時刻。」
蒂卡一直安靜得坐在桌邊,認真聽著幾人的爭論。「機械行星」所討論的內容,是她知識點的盲區,胡亂發言只會擾亂他們的思路。但是卻沒有人敢忽視她的存在,畢竟蒂卡是五人組之一,是目前黃道天宮的最高領導層成員。
「蒂卡,你怎麼看?」丹尼歪著頭問道。
「我不知道。」蒂卡雙眼無神得搖搖頭,「我心裡現在很混亂。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出判斷。」
其餘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時歎了一口氣。這就是關心則亂,蒂卡對瑞恩的情義明眼人早就看破了。不過這種關鍵性的主意的決斷,蒂卡的這種做法反而是明智的。
大鬍子迪瓦茨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說道:「特斯拉先生曾經為了一個別人看上去的空想而勇敢嘗試,為什麼我們不能……」
珍以手扶額,痛苦道:「天哪!又來了!總是特斯拉特斯拉。」
迪瓦茨繼續說道:「我們曾經設想過空間迷失的狀況,好吧,我讓一步,不用能量爆點去擊穿壁障,但是我們需要給首領指引……」大鬍子攥起拳頭狠狠得揮舞兩下,語氣堅定,「明白麼?我們要給他指引!我們要想辦法把壁障擋不住的東西送進去。」
丹尼等人陷入沉思。
空間迷失,這是前沿物理學的一個概念。打個簡單的比方,一個空間中充滿著斷層,它們有的能被看到,有的則不能。這個時候,如果有外力強行衝擊空間壁障的位置,就會改變斷層的內部分佈,從而影響迷失在空間裡的物體的即時位置。
「好!我同意。」丹尼推著輪椅向後退去,在轉身之前,忽然道:「我們最好和阿卡商量一下,也許她會讓我們省去更多的力氣。」珍眨了眨眼睛,也表示贊同。托德一見如此,也只得同意。
……
「你們想要找到壁障的位置?」阿卡似笑非笑,「這很有勇氣。」
阿卡站起身,凝視著舷窗外的天地,沉默良久道:「雖然我有感覺,瑞恩現在沒有任何異常狀況,但是能嘗試一下總是好的,畢竟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來決定。對面等得起,我們等不起。」
阿卡的言語速度並不如何緩慢,但是眾人卻有一種巨峰壓頂的沉重感覺,心中不由暗驚,紛紛感歎史前女子的不凡之處。
「我們現在需要能夠有可能鑽入壁障的東西,最好能和首領有某種奇異的感應。」迪瓦茨攤開雙手,盯著阿卡。
阿卡微一沉吟,抬頭道:「沒問題,這種東西有,但就是個頭大了點。」
……
「水……水母?」當「機械行星」眾人看著面前泛著金屬光澤的魔法水母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苦笑,而迪瓦茨直接愣在當地。
開玩笑,如果能把這個直徑超過二十米的大傢伙送進另一個空間,那麼瑞恩也早就出來了,還用在這裡冥思苦想麼?
眾人所想,阿卡哪能不懂,她微微一笑道:「別擔心,這件事我也會參加。」
吉姆和迪瓦茨對視一眼,心中嚮導:即便有你參加,又能如何?
只聽見阿卡繼續說道:「我和首領之間有一種很奇特的感應,我會幫助你們尋找合適的位置,我覺得,他也會部分受到我的心念傳訊,和你們配合。這樣,將水母送進去,也許就是一件能夠完成的事情。」
「可是您如何肯定這個大傢伙能穿梭於不同空間呢?」隨行的珍撓著頭問道。
「我親眼見到首領從虛空中召喚出水母,所以我有信心。」阿卡唯一停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與他取得一定程度上的聯絡,讓他明白我們的意圖。」
……
不知身在何處的瑞恩,站在壁障前方,忽然若有所覺,雙眼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