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教皇的請求
石像失去了靈性，呆立原地一動不動。
瑞恩釋放出以太之力又進行了一遍探查，確定，所有的束縛都已經解除，心底鬆了一口氣。星辰之力真不是鬧著玩的，竟然可以封鎖住他所有的神通。
他走到巖壁旁，伸手拂去巖壁凸起上的灰塵，歪歪得坐在上面，看著看著老教皇好整以暇得問道：「說吧，老人家，幫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裡奧七世似乎又變成一個普通的小老頭，眼中都是渾濁。
他捋了捋微微褶皺的神職人員袍服的袖口，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能夠破解這裡的死局？」
瑞恩挑了挑眉毛，眼珠一轉，微笑道：「好吧，請您告訴我。」
「敷衍！」老人家頗為不忿得哼了一聲說道：「這是只有真正的教皇才能掌握的秘密。我的意思是，只有真正得到傳承的教皇才懂得解開黃道十二星座的困局。」
瑞恩歪著頭，聽出了裡奧七世話中的含義。
「您是說……現在的教皇沒有得到真正傳承？」
「何止！」老頭背著手，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緩緩踱步。繞了兩圈，在瑞恩幾乎沉不住氣的同時，裡奧七世說道：「按照約定，教皇的位置由我們和他們輪流出任，而剛上位的那個傢伙就是他們的人。」
「你們和他們？」
「小子，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光明會』。」裡奧七世眼中的精芒一閃即逝。
瑞恩一愣，接著釋然。
戴維·施拉德在飛碟中和他的談話再一次在腦海裡回放。
「我明白了，信仰，是他們創造的。」瑞恩點頭道，「這也是他們的人對我說的。」
教皇冷哼一聲，問道：「你相信了？」
「為什麼不？在這種問題上，他們騙我有什麼必要呢？」瑞恩反問。
「年輕人，你根本不明白信仰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裡奧七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點自己的太陽穴，「當虔誠的信徒數量劇增之後，信仰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而是這些信徒所認為的樣子。想要控制這種幾乎無意識的力量，沒那麼容易。」
「即使信仰真的是他們創造的，他們也依然無法完全控制。」
「那麼，這龐大的信仰到底出自誰的手筆？」瑞恩忽然覺得自己被教皇吸引住了，他想要知道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老教皇皺著眉頭看著瑞恩，彷彿在看白癡，半晌才說道：「誰創造的？當然是神！」
瑞恩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真的像個白癡：「神？有這種東西？」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欠揍。
裡奧七世聳了聳肩，無奈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傳承是來自真神，那麼也許早在一千年以前，我們對教廷的控制權就被他們奪走了。」
「關於救主的來歷以及他如何得到真神的啟示，這足夠我說一天一夜，現在我沒有時間跟你講清楚，以後有機會你遇到了郇山隱修會的那幫老傢伙就去問他們。」
「老人家，您給我講了一個開頭，卻不給我講結局，到底是要鬧哪樣？」瑞恩攤開雙手無辜得問道。
「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告訴你，我和現在的教皇不是一路人。他可以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我卻要為那些虔誠信徒考慮，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帶進魔鬼的領域。」
「所以呢？」
「我要為他們尋找一個出路，和暫時能夠棲身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教廷脫離他們的控制。」火光閃爍，映照老人家的臉忽明忽暗。
牆壁的顏色似乎變得極為厚重，瑞恩則更加迷惑：「老人家，既然你們已經建立了輪流出任教皇的秩序，為什麼要打破呢？」
裡奧忽然挺起腰背，老態龍鍾的模樣一掃而空。瑞恩眼前一亮，只覺得自己彷彿穿越時光看到了裡奧年輕時候的銳氣無邊。
老教皇盯著瑞恩的眼睛，哈哈一笑道：「當久了奴才，總想直起腰，當一回人。」
一陣熱流從瑞恩的脊樑快速上升，一直衝入腦海。瞬間，瑞恩渾身發熱。
那是裡奧七世的氣勢。
「說得好！」瑞恩站起身，大聲讚道。
「少拍馬屁！」老教皇沒好氣道，「也不怕告訴你，我有私心。」
「在我們的秘密傳承中，救主的領悟都是來自於真神的教導。但是我想，如果真神真的存在過，那麼他也一定不是慈悲的。」
老教皇異常認真道：「神，不是人，他不應該有人類的感情。」
「而那幫傢伙，他們的血統裡天生就帶著對普通人的蔑視，這是我不能坐視他們掌控教廷的原因。我們要真正去愛世人，而不是將世人當做工具，即使是真神，也不行。」
裡奧七世的話語鑽進瑞恩的耳朵，直入他的腦海，震撼著他的靈魂。
年輕人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願意無條件得對他人付出，是的，他一直相信。
「我會將教廷的秘密力量交給你暫時掌管，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為你戰鬥，我希望你能夠讓『光明會』那些人記住教訓。」
瑞恩心中凜然。
老教皇的意思很明顯，雖然可以借兵給他，但是依舊不看好他能夠真正對抗那個龐然大物。畢竟，位置越高的人越能瞭解它的恐怖。
「老人家，聖矛我已經拿到，我要去救神祐騎士了。」說完，年輕人就打算瞬移出去。
「等等。」教皇喝住瑞恩，「別逞能，稍等一下。」
教皇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襲灰色的長袍，套在自己身上，又找出一個帶著面罩的兜帽，遮住頭臉，然後頗為炫酷得伸出食中兩指，並在一起，向前方一點，嘴裡說道：「出發！」
瑞恩瞠目結舌站在原地發愣。
這老人家也太……給力了。
「別發呆，走啊。」蒙面教皇眼神犀利。
「您……」瑞恩忽然發覺自己的詞彙量不夠。
「就憑你自己，你認為出的去麼？」蒙面教皇不爽道，「信理部的那幫瘋子早已經封鎖了聖城，不信，你就試試你的能力，還能不能用。」
瑞恩立刻運起如意通，卻發現自己只能瞬移三米左右。
「星辰之力，不光只有占星師會運用。」教皇科普道。
「你們不是使用信仰的力量麼？」瑞恩提問。
「在我看來，力量只有三種來源，來自天，地，或者是人。而信仰者，比如聖路易斯，他的光之力，應該屬於這個星球本身的力量，來源於地。」
「而那些信仰本來就不虔誠的人，自然會想辦法去體驗其他種類的力量。所以，信理部的成員會使用星辰之力就合理了吧？」
「呃，好吧。」瑞恩癟了癟嘴。教廷果然是臥虎藏龍，各類人才都有啊。
兩人轉過幽深的地下階梯，推開頭頂的擋板，瑞恩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聖彼得廣場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
「你們就不怕被人知道這裡的秘密？」瑞恩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有這樣容易暴露的通道。
蒙面教皇大人徹底無奈，說道：「你以為誰都能推開重達兩噸的擋板麼？」
「呃……」瑞恩突然發現地面上的方磚造型美麗，線條簡潔，於是開始認真觀察。失誤，失誤，竟然忘記自己的力量早已經提升到一種恐怖的狀態。
「走吧，要硬闖了。」教皇大人低頭向前走去，瘦小的身影
「老人家，難道你不怕別人懷疑你的身份？」瑞恩快步跟上，低聲問道。
「怕什麼？他們最多只能懷疑。像我們這種層次的人，只要不被抓現行，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瑞恩絕倒，真是可愛的老人家。
不過，當他看到前方陣勢的時候，他的臉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