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機械行星,出動!
對於災難不斷的地球來說,藍天白雲的日子極為難得。某些超人類看到的雲層之上的景像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大自然的恩賜。
陽光照耀下的奧斯陸分外明媚。
蔓延整個人類社會的災難和變化給整個北歐也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這座乾淨的城市也不可避免得出現了身份不明的流民,各種治安案件讓勢單力薄的警局頭疼不已。
主幹道上,一輛警車拉響警笛,緊緊綴住前面的黃色甲殼蟲。路上行人驚恐之極,紛紛躲避。
甲殼蟲的行進路線極為詭異,貼著路邊停放的車輛邊緣呼嘯而過,卻不曾越界一絲一毫。
汽車堪稱走位飄忽,司機手法必定風騷。
後方的警察氣急敗壞得聯絡總部,要求前方街道的同事協助阻攔。十幾秒鐘後,天空中響起了直升機旋翼的巨大響聲,空中力量的出動,將甲殼蟲變成了蛛網上垂死掙扎的飛蟲。
甲殼蟲的駕駛員是一名極為年輕的女子,相貌平凡,一頭凌亂的金黃色短髮,滿臉雀斑,這是典型北歐女孩的特徵。
她一歪頭,酷酷得吐掉唇間正在燃燒的小半截雪茄,大聲咒罵道:「你們幾個什麼時候才能到,老娘快被警察抓住了。」
駕駛室中控台上放著一部通話狀態的手機,裡面傳出一個男人頗為委屈的聲音:「稍等,稍等,馬上就好。」
女孩口中再次咒罵出聲,兩隻手卻極為靈活的操控著方向盤,在大街小巷間穿梭不停。
「前方三百米右轉,路口有兩台警車擋在中央。你把車速提高到一百二十邁,直接衝上左邊的斜坡,按照計算,你會落在警車後方三十五米處。」通話狀態的手機不停傳出指示,「落地之後,釋放兩立方米高能煙霧,然後棄車,鑽進左邊的小巷。」
女孩猛然一打方向盤,雙眼瞇起,同時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警車,和左邊的斜坡,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
「然後呢?」女孩在小巷中狂奔,大聲向電話另一頭吼叫著:「你打算讓我跑出奧斯陸麼。托德,你這個白癡!」
「前方一百米右轉,打開下水道井蓋,鑽進去。」電話那頭的聲音極為淡定,「自己看好時間,過一分十五秒,鑽出來。」
……
「光鐺」一聲,井蓋被甩到一邊,女孩滿身髒污得從下水道中爬出,電話中已經沒有了聲音。
女孩怒極,剛要將手機摔出去,卻忽然抬頭觀望,一根降速繩準確無誤得垂到她手邊。
女孩咧嘴一笑,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齒,攀繩而上,片刻之間已經來到旁邊一棟建築物的房頂。
一輛極為普通的黑色三廂車停在廣闊的頂層,一名男子從駕駛室伸出頭來大聲招呼道:「珍,快上來,要起飛了!」
珍風一樣飛奔過去從窗口鑽進駕駛室,恨聲道:「托德,給老娘飛起來!」
托德的眉毛很粗很濃,眉尖幾乎連在一起,極富喜感。
珍的話徹底點燃了托德的火焰。
濃眉男大叫著將油門一踩到底,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聲響和濃烈的白煙。車體化作離弦之箭,在響徹附近街區的引擎轟鳴聲中向著天台的邊緣快速行進。
珍雙目圓睜,面容猙獰,大叫道:「能飛嗎?」
濃眉男托德咬牙喊道:「時速二百一,沒問題!」
天台的邊緣早已搭建好一道十米左右的斜坡,快到極點的四個輪子幾乎同時落在斜坡上。粗糙的斜坡給輪胎極大的摩擦力,轉而化為輪胎前行的強悍推力。
下一刻,汽車赫然懸空,空轉的輪胎摩擦著空氣,發出細微的響聲,引擎的轟鳴四面播散,猛然的失重讓濃眉男和珍產生了一瞬間的失神。
「卡!」
濃眉男按下了離合桿頂端的一個紅色按鈕。
「彭!」的一聲悶響之後,汽車的底盤同時向左右各自彈出一片機翼。
同一時間,汽車尾部冒出了大量的白煙,高純度的過氧化氫爆發出了強絕無倫的推力。汽車的速度瞬間超過三百三十邁。
珍大聲驚叫著,然後發現車身兩側再次彈出兩個引擎。
「托德,那是什麼?」珍指著窗外問道。
「八缸自然吸氣汽油水冷發動機,想要長途就靠它。」濃眉男動了動眉毛,頗為得意。
珍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就聽到背後的旋翼聲響,女孩大怒:「濃眉毛,你的飛機就只有這個速度麼?後面的狗你甩得掉麼?」
托德無奈得擠了擠臉頰,道:「有的時候,速度並不是唯一的。」濃眉男按下了中控台下的一個白色按鈕。
後方的直升機正在全速前進,機艙裡的士兵表情嚴肅。前方汽車中的女人是國家安全局指定必須抓到的人,但是很明顯,現在任務變得越來越棘手。
一名上尉負責這次的行動指揮,他放下通訊器,對駕駛員道:「最新命令,擊落!」
「明白!」
帶著墨鏡的駕駛員微笑著進行鎖定瞄準,沒有人能逃過他的追捕。然後,笑意凝固在他的嘴角——目標竟然從視野中消失了。
駕駛員一驚,連忙去看火控雷達。
「見鬼!」雷達上什麼都沒有,那輛會飛的汽車竟然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
紐約。
幾輛軍車在人煙稀少的城市中快速行駛,一路向著大海的方向。軍車的上方有三架阿帕奇二型武裝直升機跟隨護衛,聲勢驚人。
車隊和直升機最終停在巨大的卡巴拉下方。
數十名軍人動作利索得從軍車和直升機中鑽出,有條不紊得忙碌起來,各種金屬架構和精密的儀器被快速而準確得組裝。
十分鐘後,一個看上去像是某種發射器的中型裝置組裝完成,穩穩得立在地面。
士兵們舉起衝鋒鎗,向外圍緩步而行,表情異常凝重。
一隻鴿子撲稜稜飛過,超過五支槍同時響起,鴿子落地,直接死亡,身上最起碼超過十個彈孔。
四名全身穿著防輻射衣的士兵從一輛軍車上小心翼翼得抬下一口金屬箱。四人步伐沉穩,步調一致,將金屬箱抬到了發射器的旁邊。
兩名士兵打開箱蓋,伸進雙手,將一枚泛著金屬光澤的小型導彈抬了出來,輕輕滑進發射裝置的一個發射口。
另兩名士兵如法炮製,用小型導彈將另一個發射口裝填。
四名士兵立刻後退到五十米開外。其餘士兵也開始向四面擴散,將發射裝置四周空了出來。
一名士兵跑步走到一輛軍用切諾基的後排車門,動作輕柔得拉開車門,然後立正敬禮。
肩扛將星的喬納森上將從車裡鑽出來,面色淡然得看著天空中的卡巴拉。
前四個原質已經大幅縮小成一個黑點,而第五原質仍然巨大無比。
呆立半晌,喬納森長出了一口氣,不停搖頭,嘴裡喃喃道:「這是何必?何必?」
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按下了紅色按鈕。
發射裝置瞬間發生震動,兩枚導彈猛然向下一沉,然後爆發出強大無比的推進力,離開發射裝置,向著天空疾飛而去。
士兵們迅速收攏隊形,進入軍車和直升機。軍車的發動機轟然點火,直升機旋翼也開始旋轉。
喬納森上將手掌搭乘一個涼篷,注視著兩枚導彈的飛行軌跡。陽光雖然沒有直射喬納森的臉,但是他依然感到刺眼。眼眶中滿是酸意。
「轟轟!」兩聲極為細小的悶響從高遠的天空傳來。
第五原質的表面泛起了兩朵燦爛美麗的小火花。
喬納森通過下屬遞過的濾光望遠鏡仔細觀察,第五原質表面開始翻滾著黑色的浪花,似乎有某種沉睡的巨獸即將甦醒。
上將微微一笑,鑽進軍車,絕塵而去。
……
錫安島舊址。
原本冒出水面的島嶼早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黃道天宮。
黑色的巨大堡壘停留在海面之上,底部緊貼著「光明之末」的水下廢墟。
海風吹,海浪湧,天宮一半在海上,一半在海中。
海水,無法將天宮淹沒,一圈無形的圍欄將天宮圍住,海水奔湧到天宮外圍四十公分就再也難做寸進。
一艘黑色的小艇停在天宮門口,濃眉男托德伸出頭大聲喊道:「丹尼!你的夢中情人來了!」一副十足無賴樣,讓一旁的珍雙眉倒豎。
片刻之後,天宮伸出一個平台,托住小艇的底兒。托德和珍從艇上下來,朝著前方正在緩緩打開的通道走去。
通道完全打開,露出坐在輪椅上的丹尼。
丹尼控制著輪椅從門裡走出,大笑道:「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濃眉男聳了聳肩,做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而珍卻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將丹尼擁在懷中。
「你沒死,真好!」珍在丹尼耳邊說道。
丹尼輕輕拉開珍的雙臂,看著她滿是期盼的眼神,剛想說點什麼。
忽然,幾人的眼光同時向大陸的方向望去。
懸浮的高空中的卡巴拉,出現了久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