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戰前分析
慘淡的黎明到來。
但是地球上空仍然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彷彿是無數民族口口相傳的神話故事中永夜來臨。
藍色的星球仍然在不知疲倦得轉動，只是寬闊無比的地表上幾乎不再有清醒的人類。
陸地、森林、海洋、沙漠、城市、鄉村……
只要有智慧生命存在的地方，毫無例外，統統陷入沉睡。
甚至，連叢林中的成年黑猩猩和草原上的非洲象也開始受到黑暗侵蝕，變得暴躁起來。
大西洋，錫安島。
世界上唯一一群擁有戰鬥能力的清醒人類全部聚集在「光明之末」的大廳中。
瑞恩、阿卡、艾瑪、哈利、波頓。
有且只有五人。
五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面色凝重，氣氛壓抑。
「光明之末」的工作人員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他們被瑞恩等人從深陷的夢境中救出，但是清醒之後不久，已經有一部分人再次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而且這種趨勢正在蔓延。
甚至，連波頓都出現了問題。
解決第四原質，迫在眉睫。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阿卡。
美絕人寰的根達亞女子搖了搖頭。
「雖然我知道我這麼說，會讓你們洩氣，但是我還是要實話實說。」
阿卡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輕鬆愉悅的表情，她的眉頭緊皺。
「你們都知道，在根達亞時期，維持系統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族人日常的生活和思想共享。」
「從第一原質覺醒開始，我才知道，原來維持系統竟然還有其他的作用，還能夠從成為足夠毀滅地球的武器。」
「第四原質，在我的記憶中，主要調節根達亞人的睡眠。」
「在我們族人睡眠的時候，原質點調節他們的睡眠，然後將睡眠中產生的能量積聚起來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比如，日常能源的儲備等等。」
「第四原質操控的方式並不像前三個原質那樣明顯和有針對性。所以，我們必須進行進一步的探索。」
哈利·波特曼皺著眉頭聽完了阿卡的話，手指頭在桌子上輕輕得彈跳著，極富節奏感。
「阿卡，我有一個問題……」哈利似乎陷入了思索，「我們能否像上次一樣，進入到原質內部？」
「這個我來解釋一下。」丹尼輕輕咳了一聲，插入道：「我們先來看看計算機為我們帶來的數據分析。」
丹尼將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轉了一個圈，面朝大家。
眾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過去。
丹尼推了推眼鏡，面色嚴肅得說道：「這是第四原質的質量分析圖和數據。」
「第三原質我們利用取回的碎片做了一個質量估算。」
「它的重量大概在三百四十七點六三萬噸。」
聽到這個數字。其餘四人面面相覷，震驚非常。
雖然第三原質的內部極為寬廣，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估算的質量竟然是這麼一個天數字。
幾百萬噸級，這根本不會是地球上出現的個體重量。
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丹尼搖搖頭道：「這就驚訝了？不夠啊！」
丹尼在鍵盤上敲了一下，屏幕顯示的圖形和數據再次變化。
「如果根據上次的計算模型，結合第四原質中心的空氣流動速度來綜合測算，那麼，它的質量將是第三原質的……上百倍！」
眾人瞬間石化。
上百倍？這是什麼概念？
「上百倍，是什麼概念呢？」丹尼自嘲得一笑：「接觸了這些東西之後，才知道，自己曾經過引以為豪的專業都是些狗屁。」
他推了推眼鏡，聲音略微顫抖，說道：「如果這一切成立，那麼迎接地球的只有毀滅。」
「一個質量如此恐怖的物體竟然在地球的大氣層內，這簡直就是對地球科學定理的蔑視。」
「你們知道麼？不需要上百倍，只需要它的質量達到了千萬噸級，它周圍的空間和時間就會發生扭曲，也就是說，黑洞即將出現！」
「而現在，它還只是一個漩渦的狀態，鬼知道下一步會變成什麼樣子。」
「說不定……」丹尼忽然洩氣一般得陷進輪椅當中，「等到第四原質成為完整形態之後，一道跨越空間的門就會在我們的天上打開，我們地球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強烈無倫的吸力吸到空間門中。」
寂靜，五人全都陷入寂靜。
丹尼說的一切似乎在每個人眼前上演，毀天滅地巨大黑洞，將地球撕成碎片，通通吸入這一條毀滅通道……
「丹尼，難道今天你就是來打擊我們士氣的麼？」波頓皺了皺眉，粗聲粗氣得問道。
「海神」直接隸屬於參謀長聯席會議，對聯席會議最高長官直接負責。
但是，由於阿道夫和尼奧勾連一事引起的軒然大波到現在還未消失。
一個身處民間的怪異組織，竟然能夠直接聯通軍方的二號人物，並且關鍵在於，五角大樓是軍事重地，可是阿道夫就那麼堂而皇之，輕而易舉得出現在尼奧的辦公室。
面對軍方頻發的醜聞，「海神」的首領波頓，幾乎再也沒有回家。
當憲兵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脾氣暴躁的波頓不管不顧得一腦袋頂到槍口上，撞得憲兵節節後退。
「想執行軍法是麼？好啊，先把尼奧辦了。」
「只要把他抓起來，我立刻跟你們走！」
「別跟我廢話！什麼調查中，不方便洩露？」
「老子不是被欺負大的！」波頓一聲怒吼，「比起那些將軍，我的這些夥伴更像是軍人！」
憲兵何嘗不知道波頓說的都是實話，一番對視之後，無奈敗下陣來。
於是，波頓就堂而皇之得留在了「光明之末」。
用他的話說，那就是「再也沒有一個地方能提供這種戰鬥的感覺，真是太他媽爽了！」
這一切都在鄧肯的默許之下進行著。
在尼奧被某種隱藏力量全力保下之後，鄧肯就越來越焦慮。
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怎麼能夠擁有這種恐怖的力量？而且根本不顯於世。
所圖為何？
一連串的問題讓鄧肯幾乎分分鐘就患上了憂鬱症。
所以，當憲兵來請示波頓的問題時，鄧肯強力壓下了這件事。他需要和「光明之末」保持良好的關係。
雖然。在原質覺醒之後的這段日子，軍方實權不斷加強，但是尼奧背後的那股神秘勢力讓他恐懼，似乎只要對方願意，可以隨時讓他徹底沉淪。
軍方第一人前所未有得需要一個真正的助力，他選中了「光明之末」這個在歷次原質戰爭中都起到關鍵作用的組織。
未來，也許他的前途就在那一群年輕人身上。
軍人就是軍人，無論何時考慮的第一點都是如何去取得勝利。
所以，當丹尼描述完畢第四原質的恐怖時，波頓表示了不滿。
「我認為，現在我們要重點考慮的是，如何去勝利！因為，如果我們失敗了，整個人類就完了！」
丹尼連日工作，本就疲憊不堪，又被波頓搶白幾句，臉色當時就陰沉下來。
「好啊，既然如此，希望我們的大英雄波頓先生能夠想到一個雷霆萬鈞的辦法，將原質消滅。」
眼看著，雙方就要為這個事情爭吵起來。
「好了，關於原質的狀況，我們先討論到這。」瑞恩出聲打斷了兩人的針鋒相對，「我們是唯一清醒的群體，我們中間不能出現爭吵，分歧。哪怕一點不同步，也會讓我們萬劫不復。」
瑞恩的年紀在眾人中是最小的，但是前後幾次重要戰鬥的洗禮，外加在整個對抗原質過程中的中流砥柱作用，讓這個年輕人說出話來份量極重。
此時此刻，不到二十歲的他竟然有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勢。
而一個成功的上位者，除了有強悍的手腕之外，更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能夠領導所有人繼續前進。
「阿卡，我有個想法……」瑞恩沉默得考慮了幾秒鐘，抬頭說道，「既然，第四原質會通過睡夢控制人類，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睡夢中和它戰鬥？」
眾人眼睛一亮，不由自主都網向阿卡。
阿卡眉頭緊鎖，半天沒有說話。
令人壓抑的沉默。
就在大家將要絕望的時候，阿卡長長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們可以試試。」
「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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