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無盡夢魘
瑞恩的和阿卡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一眾佛族元老眉頭緊皺，覺得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卻抓不住重點。
伏和休卻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隨著光柱的出現，整個地球似乎調整到了振動模式，一波接一波的抖動從四面八方傳來，即便是懸浮在空中的佛族艦隊也開始跟隨著顫抖起來。
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讓空氣都發生這種大幅度的震動？
德克薩斯以東，無邊大西洋以西，矗立著世界第一大城市，紐約。
紐約上空，不知多高，巨大的卡巴拉安靜得懸浮著。
自從拉斐爾被瑞恩揍回地下，席捲全球的大風停息之後，卡巴拉好像進入了休眠狀態，連續多日沒有任何異動。
「光明之末」和聯邦軍方對它的監視一直沒有放鬆，但是卻一無所獲。
而對人類來說，也只能在心中祈禱，這個巨大的傢伙不要再搞出什麼新花樣。
事實證明，世界，從來不以人類的意志為轉移。
當遙遠的德克薩斯的眾人看到了那幾道不知出現在何處的光柱時，紐約上空的卡巴拉也出現了劇烈的變化。
一如前三個原質覺醒前的狀態，卡巴拉的第四原質點似乎變成了一個無底的黑洞。周圍的天空本是蔚藍一片，轉瞬間，烏雲密佈，陰風怒號，彷彿通往地獄的通道被打開。
原質點中心開始旋轉，片刻之後便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好像會吞噬一切。
前三個原質也曾經出現過類似的狀況，但是這一次彷彿極為詭異。
隨著旋轉，漩渦的邊緣越來越大，逐漸遮蓋了巨大的卡巴拉，遮蓋了蔚藍的天空，遮蓋了無處不在的陽光，遮蓋了所有光線。
紐約，陷入了一片黑暗，似乎黑夜提前來臨。
而這一片黑色的天幕仍然不依不饒，繼續向著四面八方擴展，像是一眼巨大的泉水，想要淹沒整個世界。
很快，整個北美洲上空的陽光徹底消失，當人們抬頭望向天空，只有無窮無盡黑暗，而且，黑暗一邊迅速延伸，一邊向下降落。
南美，太平洋，大西洋，陷入黑暗。
大洋洲，南極洲，陷入黑暗。
亞洲和歐洲，陷入黑暗。
北極圈，南極洲，陷入黑暗。
在三個原質被人類中止進程之後，第四原質開始了屬於它的戰爭。
……
「命令，艦隊上浮！」
佛族的艦隊中，柯博沉著得下達了命令。
他所能看到的天空已經盡數埋入黑暗，一股令人不安的強大氣息正在向下緩緩下壓，這讓佛族眾人極為不舒服。
超自然的力量他們自然見過，但是像現在這種狀況，卻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需要多大的能量儲備才能發動？柯博讓艦隊的技術部門計算一番，得出的數據卻讓所有人愣在當場。
數據溢出？竟然溢出？
柯博怪叫一聲，毫無領袖風範的跳起來，命令下屬停止計算，他可不想讓艦隊最高端的運算終端毀在這種可有可無的計算中。
「上浮失效！」下屬的通報讓佛族元老的精神再度經受了一次打擊。
艦隊怎麼會無法上浮？
很快，旗艦的操控中心傳來了分析報告。
地球的能量網格發生了異變，可以容納艦隊上升到太空的起落窗口已經關閉，同時，反重力裝置無法進行功率變化。
眾元老面面相覷，眼中儘是不可思議。
這個低科低魔的地球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神奇的力量？這不合理啊！
反重力裝置無法進行功率調節，也就是說，他們現在能且只能懸浮在現在的位置，上浮下沉都沒有任何辦法。
至於走出艦隊，他們更沒有想過，地球現在的含氧量太高，恐怕不適合他們生存。
而令他們略微感到驚訝的是，瑞恩和阿卡這兩個來自地表的男女，呼吸了艦隊中經過處理的空氣竟然沒有任何不適。
奇葩！真正的奇葩！
瑞恩和阿卡在心念中快速得交談著。
「怎麼回事？」
「我猜，是第四原質覺醒了。」
「第四原質？會是哪一種情況？」
「不知道，根達亞時期，我也對第四原質也不瞭解。」
「我們現在就走，回到水母裡。」
「好！」
主意已定，瑞恩簡單得交代兩句，不顧伏和休的勸阻和佛族其他元老的挽留，帶著阿卡徑直飛回了魔法水母中。
「光明之末」的一群核心精英，沒有任何停留，催動水母以最快速度向著紐約的方向飛去。
越飛，瑞恩等人的心情就越沉重。
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更令人恐懼的是，瑞恩發現，正常的無線電通訊已經無法使用，因為雲層中有強烈的干擾。
而且，瑞恩也遇到了和佛族艦隊同樣的問題。
他想操控著水母穿越黑色的雲層，以便在平流層急速飛行，可是，當水母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一股龐大的壓力從天而降，那一刻，瑞恩甚至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摸到了天頂。
無奈，只能在黑雲和大地之間的空間中，急速向前。
當他們回到卡巴拉之下的時候，一切都明瞭了。
第四原質的漩渦仍在在飛速旋轉，目光所及之處，盡皆沒入黑暗。
現在是上午時光，但是殘破的紐約城中已經亮起了無數燈火，恍如黑夜降臨。
此時此刻，在世界的各個地方，在黑暗籠罩的城市中，鄉村中，一股極度的睏倦開始悄悄蔓延。
小孩子抱著玩具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涎水流了一桌。
正在廚房的主婦把菜刀剛剛放好，就坐在地上背靠櫥櫃沉沉睡去。
年輕的上班族，強撐著眼皮將車停在路邊，然後趴在方向盤上，進入夢鄉，喇叭卻刺耳鳴響。
教堂中的信徒們高聲合唱著聖歌，宏大神聖的曲調這一刻似乎變成了催眠曲，虔誠的眾人劃著十字，緩緩軟到，一會就鼾聲一片。
整個世界好像毫不費力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而且，這種狀態極為神奇。
睡在桌子上的小孩子開始做夢，夢中最愛的玩具圍繞在身邊，他開心得笑，一直笑，用力笑，拚命笑。
在睡夢中笑出聲的同時，一縷幾乎不可見的白煙從他的口中逸出，向著無盡的天空飄去。
靠著櫥櫃睡著的主婦夢見了自己的丈夫勝任了公司的高管，孩子進入了全國著名的常青籐學校，她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時，一縷白煙消失在黑暗中。
趴在方向盤上熟睡的上班族露出了笑容，夢境中，他和自己的女友走進教堂，舉行了神聖的婚禮，婚後的日子蜜裡調油。
一縷白煙從他的嘴角鑽出，飄向天空。
刺耳鳴響的喇叭忽然停止，似乎趴在上面的那顆頭顱的重量忽然變輕了。
……
魔法水母剛剛回到錫安島，一行人進入中央控制大廳之後，不由目瞪口呆。
大廳中幾十名工作人員全都進入夢鄉。
姿勢各異，但是全無例外，通通進入深度睡眠。
瑞恩等人面面相覷。
忽然，艾瑪搖搖晃晃，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皮低垂。
她提起最後的力氣，大聲說道：「我……我也要睡覺了！」然後瞬間進入睡著。
丹尼則傳出了鼾聲，早已經靠在輪椅裡進入夢鄉。
接著，蒂卡，波頓等人也相繼歪倒在地。
瑞恩和阿卡對視一眼，然後各自發現，自己竟然也無法抵抗這種強悍無倫的力量，眼皮變得無比沉重。
瑞恩咬牙堅持著，他的心中已經無比確定，這一定是原質覺醒之後的特殊力量，難道就是讓大家都陷入睡眠麼？
然後，他忽然發現，睡倒的每一個人，嘴角都逸出了一絲純白的煙塵，那絲白色的煙塵就像是——靈魂！
瑞恩心中湧起巨大的危機感，但是令人無法抵禦的睏倦終於將他擊倒。
在他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之前，他看到，哈利·波特曼搖搖晃晃，卻未倒下，哈利望著自己，的眼中射出複雜的光芒。
下一刻，瑞恩徹底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