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最後的戰役
阿卡大口喘息著，滿眼得不可置信。
淚水在美麗的眼眶中打轉。
她的胸口似乎被無數把利劍刺穿，每一刻都痛得鑽心。
她的身邊，瑞恩仰面朝天，四肢已經鬆弛，雙目已經閉上，胸口的血洞極為恐怖，能夠看到胸骨斷裂的茬口。
阿道夫的那一掏，帶走了瑞恩的全部生機。
阿卡只覺得自己很痛，眨一下眼會痛，喘一口氣會痛，甚至想起瑞恩跟自己說過的話也會痛。
這個時候，阿道夫的手再次撫摸著她的臉，上面帶著瑞恩的血。
阿卡覺得無比噁心，憤怒得將頭扭向一邊。
阿道夫不以為忤，繼續陶醉得在阿卡的肌膚上遊走。
「你竟然是根達亞人，這太讓我意外了，我以為三眼族早已經絕跡。」
「既然你擁有地球原住者的最優秀基因，我一定會安排血統最純正的族人和你交配，這樣，你們的後代就會成為這個星球的天然統治者。」
阿卡在阿道夫的手指下微微顫抖，徹底放棄了掙扎，連續的嘗試失敗讓他無比清醒，眼前的中年男人實力超過她太多，甚至說，這個男人對力量的認知遠超於她。
她的腦海中一幕一幕，通通是年輕人的模樣。
阿卡不敢扭頭，不敢看躺在地面的瑞恩，她害怕自己最後的幻想轟然破滅。
……
瑞恩的意識向天空中快速飄去，這一次他與軀體之間的聯繫彷彿被徹底割斷，再也沒有任何牽扯。
他的視角又出現了令人驚奇的全球面。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景物盡收眼中。
奇妙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甚至還看到了地面上平躺的自己的屍體，和旁邊悲痛的阿卡。
「我死了？」意識體問自己。
接著轟然迷失。
「你來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問道。
「是蓋亞麼？」瑞恩問道。
「這次的你不一樣，徹底得擺脫了**的束縛。」蓋亞的話語裡帶著欣喜。
「我想我是死了。」瑞恩答道，「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瑞恩的情緒極為低落。
「這是全新的體驗，早晚有一天，現在的狀態會成為你的常態，你要學會習慣。」蓋亞的波動沒有任何阻礙鑽進瑞恩的腦海。
「也許你說的對，但是現在我還不能死。」瑞恩不甘心。
「現在，你有一個選擇……」蓋亞忽然改變了話題，「如果繼續維持這種狀態，你可以和我靠的更近，你會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如果你選擇回歸**的束縛，我也會幫助你。」
蓋亞的話讓瑞恩一愣。
這叫什麼選擇，明明都是對自己有利。
「蓋亞，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你和別人都不同，我能確定。你的波動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很新鮮。」
「如果我和你靠的更近，我會得到什麼？」
「能力，無數的能力。」蓋亞說道，「你從來不曾想過的能力。」
「比如呢？」
「我沒辦法跟你解釋，只能自己體會。」
「總會有形容詞可以形容吧？」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只能說，你會變得更像我。」
「蓋亞，我想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見面，我現在需要回去。」瑞恩說道。
「人類，總是無比迷戀那一層束縛。」蓋亞的語氣中似乎有一絲失望，「你可以回去，不過你需要足夠的準備。」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會見到他們。」蓋亞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聲息。
「見到……他們？」瑞恩的意識體陷入了思考，「說的是誰？」
「瑞恩！」
「小子！」
「帥哥！」
三個聲音同一時間震顫著瑞恩。
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共振。
聲音無比熟悉，瑞恩心中像是忽然被某種東西填滿，他想，如果自己還在軀體裡，一定會痛哭。
艾斯特蘭娜，塞隆，唐娜，三段清晰無比的意識與瑞恩交纏在一起。
這是一種人類無法想像的交流方式。
四段意識，毫無阻礙的交融在一起，分享彼此的記憶和波動，像是四名完全沒有任何戒心的好朋友，將自己內心最隱秘的東西全部展現在其他三人面前。
「原來死亡之後是這樣！」艾斯特蘭娜說道。
「只不過，這種狀態應該不會持續太久，早晚會消散。」老祭司塞隆說道。
「真是不甘心。」美艷的德魯伊唐娜如今只剩遺憾。
「你們回不去了？」瑞恩急忙追問。
三人沉默，但是瑞恩卻極為敏感的抓住了他們的細微波動。
不需要說明，瑞恩也能瞭解到其他三人的思想。
唐娜的**已經消散，塞隆和艾斯特蘭娜的**已經徹底失去活性，他們都回不去了。
瑞恩沉默。
h頻帶，奇妙，奇詭。
蓋亞是誰？他不知道，但是總覺得他無所不知。
如今，在這裡遇到了五人組的犧牲者，難道人類死後，意識都會來到h頻帶麼？
「對不起，我必須要回去，我和『元帥』的決鬥還沒有結束。」瑞恩忽然記起了自己的任務。
塞隆忽然說道：「兩位，到了現在這一步，我們似乎只有一種選擇。」
瑞恩、艾斯特蘭娜、唐娜同時觸摸到塞隆的波動。
瑞恩的意識體立刻大叫：「不要這麼做！不可以！」
艾斯特蘭娜的聲音中滿是欣慰：「塞隆的辦法不錯，我同意。」
唐娜也充滿喜悅：「我也同意，這也許是我們可以繼續存留下去的最好方式。」
瑞恩極為痛苦，發出了再明顯不過的拒絕信號。
艾斯特蘭娜語重心長的說：「瑞恩，靈魂一事，虛無縹緲，即使是我們，恐怕也無法說清楚。現在這種情形，我們的結局只有一個，就是逐漸消亡，與其如此，還不如與你的靈魂融為一體，為你增加力量。」
「是啊，小子！」塞隆的波動忽然強烈起來，顯示出他的情緒極為激動：「如果能夠成功融合，你的精神力量一定會有增長，我們也能夠以另一種方式存在，這是一個雙贏的好辦法。」
瑞恩如何不知他們的誠意，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如果吞噬了夥伴的靈魂，那自己還算個人麼？
「瑞恩，你怎麼想，我們都知道。」唐娜的聲音響起，「與其讓我們最後消散成普通的能量，不如滿足我們最後的願望。」
說道這裡，唐娜頓了一頓，道：「我知道，達達羅爾不見了，他一定是想辦法去報仇了。瑞恩，如果你見到他……」
「算了！」唐娜歎了一口氣，「你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就當這一段時間完全空白。」
「小子，準備好了麼？」塞隆催促道。
「慢著，你們怎麼知道我一定能回去？我的心臟被『阿瑞斯』的元帥捏碎了。」瑞恩急忙道。
「我不確定，但是我願意賭一把。」艾斯特蘭娜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
「而且，你有第三系統，我相信，你一定能回去。」大占星師的語言中充滿信心。
「為什麼？」
「關於這一點，我也想了很久。」艾斯特蘭娜說道。
「第一系統，主管人類的**。」
「第二系統，主管人類的精神。」
「你獨特的第三系統，應該屬於靈的範疇。」
「如果用我們獨特的語言來解讀，那就是三套系統分屬身、心、靈！」
「有了我們的融入，你的第三系統會加速成熟，這會讓你更加強悍。」艾斯特蘭娜的語言中帶著由衷的欣喜。
「可是你們……會消失的。」瑞恩感動得無以復加。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消失，或早或晚，絕大多數人的消失都沒有任何意義，而今天，我們這麼做卻非常值得。」艾斯特蘭娜的聲音無比柔和。
「小子，我知道你想報仇，但是聽我一句，別給自己壓力。」
「對，回去找到達達羅爾的話，跟他說，要好好活下去，別讓我的犧牲沒有意義。」
瑞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占星師，老祭司，德魯伊三人，活著的時候，為「光明之末」和無數普通人出生入死，死後，還要貢獻精神印記幫助自己成長。
「這份人情讓我如何才能還清！」
「開始吧！」塞隆的聲音響起。
「夥計們，永別了！」艾斯特蘭娜的聲音說道。
「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夥伴。」唐娜說道。
「轟隆！」瑞恩的意識如遭雷擊，強悍如潮水的精神能量將它包圍。
三名超人類一生的經驗教訓，喜怒哀樂，化成精純的能量與瑞恩的意識體糾纏在一起，毫無保留得反哺他。
瑞恩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在無限制得膨脹，意識體所能覆蓋的範圍正在迅猛擴大，這一刻，似乎腳下的星球盡在掌握。
「這就是犧牲麼？」黑暗中傳來蓋亞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
瑞恩的意識中剩下的只有濃烈至極感激，感動，和懷念。
同一時間，五角大樓前。
阿卡猛然扭過頭，她驚奇得發現，瑞恩的眼角竟然有淚水流下。
而他的胸口正散發著微光，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著，全身上下籠罩在一片澎湃的生命氣息裡。
阿道夫的瞳孔猛然收縮，他突然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似乎有一股通天徹地的恐怖氣息正從天而降。
那股氣息讓他戰慄，讓他懼怕，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一刻，天空中變化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