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太空堡壘
陽光下，雲層上，充斥著無處來自宇宙各個角落的射線，甚至，就在水母群停靠的時間裡，軍官們還發現遠處的虛空中劃過一道流光，那是一顆已經燃燒殆盡的隕石。
這裡，是絕大多數人類的所能達到的極限；這裡，即使是最先進的大型客機也不敢涉足。
這裡，卻有一座堡壘。
阿卡面色平靜，但是眼神中卻蘊含著一種不易察覺的激動，那是時隔數萬年的相見。
瑞恩雙眼圓睜，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急促起來，高空的低溫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以太之力被他收縮在體內，流動速度加快，像是一座移動的火爐，眉毛和髮際的白霜出現的瞬間即告溶解。稀薄的空氣也沒能阻擋瑞恩的好奇心，他全身的毛孔徹底開放，吸收著空氣中游離的氧分子，同時竟然還有少許的以太之力通過毛孔被瑞恩截留。
堡壘有點像現代的天主教堂，主體和輔助部分涇渭分明，但是風格截然不同。
堡壘的外表像極了孩子們精心拼插的樓房模型，稜角規則，線條明晰。一眼望去，不同部分之間的過渡角度尖銳，風格硬朗。
更引人注目的則是堡壘的底盤，數不清的圓形密排在一起，發出淡藍色的光芒。
堡壘四周的線條極為狂野，如同一頭巨大的鋼鐵巨獸的肌肉輪廓。
瑞恩有一種錯覺，似乎下一刻，這座空中堡壘就可以變化成一頭猛獸，撕碎任何阻擋的力量。
「這就是第三原質的控制船。」阿卡淡淡說道。
瑞恩揮了揮手，魔法水母群開始向著太空堡壘緩慢推進，他和阿卡則繼續站在魔法水母的頂端，有很多事情需要趁著這個機會交代清楚。
「為什麼，卡巴拉在紐約上空，而控制點竟然在這裡？」關於這個問題，瑞恩疑惑很久了。
第二原質的總控在海中的白色金字巨塔，第三原質又在空中，這的確讓人想不通。
「原質系統是全球性的操控系統，第三原質的控制船上發出的指令，全球的接收點都要同時接收，這是主船，還有三艘輔船，四艘船共同構成空中的信號傳遞網絡，調節全球的空氣流動。如果控制點在地面的話，這個目的是無法達到的。」
阿卡的解釋，瑞恩似懂非懂，但是卻抓住了其中的關鍵：「你是說，還有三艘和這座堡壘一樣的船，在地球上空漂浮著。」
「也許還在，也許已經脫離了地球磁場。」阿卡沒有給出答案。
巨大的太空堡壘近在眼前，一股冰冷的氣息環繞著瑞恩和水母編隊。
緊閉的堡壘正面完全不透明，彷彿一塊渾然而成的巨大暗色金屬板。
最靠近堡壘的一隻魔法水母在駕駛員的操控下，十幾根觸手向著阿卡指示的方向伸出，觸手在前行的過程中，互相糾纏融合，變成一條臨時可供通行的通道，直達堡壘。
瑞恩向波頓交代了兩句，然後跟隨阿卡一前一後向著堡壘走去。
堡壘如船，在正面的最下方，有一個突出的部分，似乎是留給飛行器起降的專用場地。
接近堡壘，瑞恩忽然發覺阿卡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美麗的女人快速走了幾步，高高躍起，輕盈落在堡壘突出的部分。
她伸出雙手輕輕撫摸著腳下不知材質的地面，像是離家多年的孩子回到家鄉撫摸門口的老樹，充滿著無限深情。
接著，阿卡猛然起身，像是一名急著回家的小姑娘，幾個跨步越過十幾米的距離，來到堡壘的外壁，瑞恩見狀，連忙跟上。
阿卡抬頭看著如山嶽般高大的船體，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色。
下一刻，她伸出手，輕輕觸碰了外壁的某個部分。
忽然，本來顏色暗淡的外壁開始發光，一個又一個柔和的光點在外壁上顯現出來。
外壁上方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一個方頭方腦的東西伸了出來，發出一束綠光，罩定阿卡。
阿卡安靜站立，沒有任何動作，任由綠色光芒在完美的身軀上掃過。
然後，她向瑞恩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也來接受綠光的掃瞄。
瑞恩嚥下了兩口唾液，卻遲遲不敢邁步，天知道那道綠光是什麼東西。
在阿卡的眼光堅持下，瑞恩終於妥協，遲疑不決得走過去，大著膽子邁進綠光照射的範圍。
沒有任何異樣。
方頭方腦的東西縮回洞口，然後瑞恩耳邊傳來機械傳動的聲音。
阿卡忽然拉起瑞恩的手，死死扣住，低聲說道：「跟緊我，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手掌心傳來溫膩細滑的觸感，這是瑞恩第一次和阿卡的身體接觸，不由有些心旌搖動，這和地球女子的皮膚觸感完全不同。
阿卡沒有注意瑞恩的變化，只是拉著瑞恩的手神色凝重的站在外壁前方，像是等候國王召見的臣子。
機械傳動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外壁出現了幾道走勢曲折的裂縫。裂縫越來越大，最後外壁分裂成四個部分，各自縮回，為瑞恩和阿卡留出一條極為寬敞的通道。
阿卡手一緊，低聲說道：「船體內的空氣成分和現在的成分不一樣，裡面非活躍氣體的含量極高，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呼吸會很困難。」
瑞恩一愣，接著恍然大悟，阿卡說的應該是氮的含量超高。
他們即將走進的是數萬年前的智慧結晶，當時的地球環境與現在當然不同，那空氣成分自然也就不同。
瑞恩笑笑，表示沒問題。
如果按照祖父的說法，他現在已經進入了華夏古人常說的「胎息」境界，澎湃的以太之力在全身快速流轉，為他提供源源不絕的能量，再加上皮膚的呼吸能力恢復，空氣中只要不全是非活躍氣體，他就能活下去。
阿卡和瑞恩手牽手走進通道，外壁的四個部分再次出現，帶著巨大的響聲，並在一起，嚴絲合縫，隨著瑞恩兩人的前行，不停有金屬門在背後合攏，瑞恩默數，足有五六道之多。
看著兩人消失在堡壘中，魔法水母編隊按照瑞恩先前的指令，收回觸手，開始整體遠離堡壘，這是瑞恩為了防止萬一發生，未雨綢繆。
整個水母編隊在距離堡壘三公里之外的高空再次停留，所有人屏息靜氣，看著遠處的空中奇跡，等候最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