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二原質
巨大的卡巴拉懸浮在空中，俯瞰著北美洲大地。
在梅塔特隆立方體被瑞恩強力鑿穿之後，第一原質點徹底陷入了黑暗，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光華，忽然出現在第二原質點之上。
彷彿有能量在原質點巨大的表面聚集，光亮的波紋一遍又一遍梳攏著原質點表面的黑暗，像是在蓄力，又像是在自我清潔。
下一刻，巨大的原質點底部緩緩裂開，一團閃亮的光從裂口中擠出來，原質點隨即發生了肉眼可見的顫動，像是痛苦的分娩者。
那團光如同受不住重力的水滴，離開原質點之後開始自由落體，在下落的過程中，光團迅速拉長膨脹，變成一片光。
光芒耀眼，將在地震中傾斜的帝國大廈輕柔包圍，在一瞬間，似乎從地面到天空，都被光芒掩蓋。
光芒終於收斂，聚於一體。
一個巨大的人影漂浮在帝國大廈一側，高度在七十米左右，渾身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微光。
他的面目並不清晰，一雙巨大的瞳孔中空空如也。與梅塔特隆一樣，他的背後也伸出了碩大無朋的光翼。
光翼邊緣向外散逸著絲絲氣流，空氣忽然變得潮濕。傾頹的帝國大廈樓體以及周圍的建築物表面在短短半分鐘內凝結了無數的水珠。
潮濕的味道繼續向四面發散，空中的雲朵開始積聚，隨著密度的上升，顏色也快速變為黑灰，大陸的氣壓開始急速下降，一股讓人瘋狂的沉悶散播開來。
電流穿過雲層，照亮了黑灰色的雲朵邊緣，像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一滴、兩滴、三滴……
無邊而厚重的烏雲終於托不住數量巨大的水汽，任由其落下。
雨，從開始就瘋狂。
鋪天蓋地，無邊無際。
地面以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水汽，將整個城市籠罩在迷濛裡。
一方巨大的屏幕將暴雨中的城市原原本本得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錫安島地下的最高五人組個個面色凝重。
「他變了！」聖路易斯低吼了一聲，其餘四人將目光集中在帝國大廈一旁漂浮的人影上。
漫天的雨滴似乎為人影提供了充沛的動力，懸浮空中的人影發出的微光開始逐漸變亮。
雨水砸在光翼之上，便再也無法離開，而是聚作一團讓光翼不停向外膨脹，不停變大。
一對、兩對、三對……
六隻橫貫天空的碩大光翼完全展開，光翼表面有無數的水滴規則得流動著，像是暴露在體表的血液。
「加百列！果然！」聖路易斯的眼睛瞇起，眼角的皺紋皺在一起。
「第二守護天使真的是它！」老祭司塞隆重重頓了一下木杖，「看來，又是一場硬仗。」
屏幕在丹尼的操作下迅速被分割成數個區域，來自世界各地的畫面通過高懸地球軌道之上的衛星彙集到錫安島。
雨，大雨，暴雨，狂風暴雨……
幾乎所有的畫面都籠罩在無邊的雨水中，整個地球的雲層似乎在同一個巨大系統的操縱下，同一時間開始降水。
丹尼手邊的一個小型屏幕不停閃爍著，花花綠綠的數字在不停變化。
「陸地地區降水率超過百分之七十五點四六，海洋降水率百分之百。」丹尼的眼鏡片反射著一串串令人震驚的數字。
「這是大洪水的再現？」美艷的德魯伊唐娜仍然嬌嬌弱弱，靠在椅背上，可是一雙漂亮的眼睛裡卻寒光四射。
「丹尼，裝置準備好了麼？」艾斯特蘭娜問道。
「已經就緒，但是，我擔心副作用太大，請諸位再考慮一下。」丹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臉上全是擔心。
「既然我們摸清了部分規律，就一定要驗證一下，如果這次成功，那麼接下來的戰鬥我們就有了心理優勢。」艾斯特蘭娜微笑道。
「一想到可能還要除去八個這麼巨大的傢伙，我就覺得心裡充滿了絕望。」達達羅爾捂著頭痛苦道，「唐娜，用你溫暖的胸懷給我力量吧！」說完，妖異的俊眼對著唐娜眨了眨。
唐娜臉色微紅，笑容卻不減：「好啊！我用熊的胸懷溫暖你吧？」
「還是算了，我骨頭脆。」達達羅爾碰了個軟釘子，臉上表情訕訕。他可是親眼見過唐娜施展德魯伊法術的震撼表現。
「加百列，這個代號還不錯，我們就這麼叫吧。」塞隆思考了一會，繼續說道：「如果和我們預想的一致，這個大傢伙只是一個無意識體，那麼整個系統的催動力來自哪裡呢？」
「我要知道瑞恩那邊的最新情況。」艾斯特蘭娜沒有回答塞隆的疑問，而是吩咐丹尼與驅逐艦取得聯繫。
……
驅逐艦的狀況並不好。
黑色的海水沖刷著船體，強烈的腐蝕性讓全體船員心驚肉跳。
灰黑的天空中開始落下雨滴，而船員更加驚恐的發現，連雨滴也帶有腐蝕性，甲板上分分鐘就密佈了無數的白點，蒸騰起帶著微微酸味的氣體。
他們躲進艙門，心情忐忑得看著甲板上對雨滴毫不在意的六人，湧起敬佩之情。
在無孔不入的腐蝕雨滴中，瑞恩散發出強悍的以太之力，撐起了一個密度極大的透明防禦層。
令人畏懼的雨滴在下落到離防禦層還有幾十厘米的時候就被狂猛外放的力量推開，向著四周迸濺。
防禦層內，六個人面色凝重。
「我們有兩個選擇。」瑞恩望著無邊無際的暴雨輕聲說道，「或者趁著船體還沒有被徹底腐蝕之前回到岸邊；或者……「
瑞恩轉身看著海上白色金字塔塔身上巨大的洞口：「我們進去，不計代價，完成任務。」
「我是小組負責人，但我沒有權力逼迫大家冒險，現在請大家考慮清楚，然後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白色巨塔的方形洞口，有一層防護，海水雨水無法進入，不知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