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魔法水母
奧地利第一儲蓄銀行的中央大樓是簡約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雖然這樣的風格在維也納隨處可見，但是由於第一儲蓄銀行在國家經濟中的特別地位，很多人經過中央大樓時都不免多看上幾眼，湧起高山仰止的感覺。
維也納處於部分管制狀態，街上到處是荷槍實彈巡邏的軍警，儲蓄銀行中央大樓的外面也有十幾名士兵在來回巡邏。
「過一陣子，管制結束，我一定會到這裡工作。」一名年輕的大學生畢業生指著高聳的中央大樓對依偎在身邊的女朋友許下豪言。女孩順著男友手指的方向仰頭觀看，眼裡都是幸福。
世界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
「不過，那是什麼？」女孩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男生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張大，一臉的難以置信。
同一時間，無數的軍人、警察、還有符合條件，有權上街的行人都抬頭望著天空，嘴巴不由自主大大張開，像是在等待從天而降的餡餅。
一大片陰影迅速接近，那是一隻閃著金屬光澤的碩大無朋的水母。
無數條觸角向四周伸開，從極遠的天空中出現，震盪著空氣，扭曲著光線，像是一頭撲食的蒼鷹般，從天而降，巨大的軀體撲在了第一儲蓄銀行最頂端的五六層。
……
頂層會議廳的落地玻璃閃著細微的光芒，那是玫瑰十字進行過特殊處理的標誌，整個會議廳被魔法波動包圍，
水母從極遠處高速飛來的巨大動能轉化成極為恐怖的破壞力，在貼上大樓的一剎那，瞬間爆發。
頂層會議廳的玻璃同時被震碎，無數的玻璃渣化為無堅不摧的彈雨，將所有人籠罩在內。
首當其衝的就是前一刻還在窗前大舒胸臆的羅森。
水母出現的一刻，強大的衝擊力將會議廳中所有點亮的燈火全部炸滅。將羅森包裹進了玻璃渣的無盡海洋。
驀然，光芒大亮。
已經陷入黑暗的大廳中，一片橢圓形的白色光幕展開，羅森在光幕之後，雙手交叉，擺出一種防禦意味十足的姿態。
而當其他人藉著羅森身上的魔法護罩的光芒看到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一陣驚訝吸氣之聲響起。
瑞恩雙手高舉，撐開一道金黃色光幕，將圓桌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包裹在裡面。
玻璃碎片擊中光幕，順著光幕落在地面，光幕之後的每一個人都毫髮無傷。
還未來得及慶幸，窗外盤踞的巨大水母的觸角便如同有靈性的蛇一般從破碎的窗口游弋進來，根根豎直，像極了發動攻擊前的眼鏡王蛇。
「滋滋」聲響，從水母觸角的尖端同時噴出綠色的汁液。
大廳中的人不是魔法師就是煉金師，而且各個都在百歲以上，見識自然驚人。
當下就有人大喊：「有毒，躲！」
羅森已經藉著剛才攻勢停頓的機會迅速後退到安全位置，當他舉目望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瑞恩撐起的金黃色光幕看上去堅不可摧，憑他一人之力就保護了絕大多數的人，可是如此堅固的光幕在綠色的汁液面前猶如薄紙一般，被輕易撕裂。
綠色汁液就彷彿具有極大腐蝕功能的酸液，將金黃色的光幕分割成數塊，然後同時快速開始吞吃。
直到此時，一眾魔法師和煉金師才開始行動，拿出自己的保命技能。
一時間，整個大廳中光芒不停閃爍，甚至還有一些物體在虛空中飛來飛去，而大家的體表也都發生或多或少的變化。
有人的長袍在瞬間變成一片黑幕，然後人影不見。
有人從懷中掏出晶瑩的玻璃瓶，甩到地面，裂成碎片，任由瓶中液體散逸在空氣中，去中和汁液發出的劇毒氣味。
有人面前平地升起一道冰牆，卻依然被綠色汁液快速腐蝕。
有人的背後乾脆生出了一雙翅膀，吃力的揮動著，似乎想要衝出去。
瑞恩看到大家各出奇招，就將自己的金色光幕縮小，堪堪籠罩著蒂卡和小漢娜。
再看曾經並肩戰鬥的夥伴哈利·波特曼，舉手投足都彰顯不同身份的哈利先生此時此刻極為狼狽。
一條觸角彷彿跟定了哈利，任由哈利輾轉騰挪，總是如影隨形，像是跗骨之蛆一般。
而瑞恩也無暇顧及哈利，因為另外一條觸角竟然朝著瑞恩直直得刺過來，前突的過程中，綠色汁液噴吐的量陡然加大，這讓瑞恩心底不由一驚。
金色光幕對於毒性強烈的汁液來說形同虛設，看來只適用於接受單純的能量打擊。
在極短時間內，瑞恩的腦海裡掠過了無數想法，但是卻沒有一個辦法能夠應付眼前這個大傢伙。
水母的直徑已經超過了一百米，觸角的長度更令人恐怖。
噴出汁液，跟隨攻擊，抽打牆體……
每一根觸角都像是獨立的破壞分子，將高聳的第一儲蓄銀行中央大樓抽得支離破碎，不斷從高空墜落的破碎混凝土結構，嚇得地面上的行人驚慌逃跑。
瑞恩心念電轉，以太之力突然爆發，在面前連續模擬土水火三態，一道與冰牆異曲同工的緻密土蛋在空氣中凝結成形，將瑞恩和蒂卡以及小漢娜包在空心的「蛋殼」裡。
「蛋殼」上有細微的孔洞，外界的聲響都能傳入。
瑞恩耳邊慘嚎不斷，顯然是年齡老邁，反應遲緩的魔法師和煉金師們被兼具毒性和腐蝕性的綠色汁液擊中。
「這是魔法水母啊！」留著長鬚的老年魔法師顯然想起了什麼，大聲提醒同伴的時候一個躲閃不及，被綠色汁液將體表的魔法罩侵蝕。
魔法罩下的皮膚在與汁液接觸的一剎那，迅速變黑，壞死，老魔法師痛苦倒地，片刻成為一具蜷縮的黑色屍體。
水母襲擊事起突然，頂層會議室裡的各位高階魔法師和煉金師全無準備，不一會，地上已經有六七具屍體，這讓活著的人和羅森心如刀割。
魔法師和煉金師本就是極為稀缺的職業，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玫瑰十字歷經千辛萬苦，才保留了一部分高端戰力。這些高階人物，肩負著承上啟下的關鍵作用，但是，一隻魔法水母，就讓將近三分之一的高階殞命，這是玫瑰十字無法承受的打擊。
同時，那名老魔法師死前的大呼，也讓瞭解秘辛的魔法師和煉金師們心下慘然。
羅森，作為這一代「玫瑰十字」的聯絡者是領頭羊，對魔法水母的說法極為敏感。他在躲避襲擊的縫隙，腦海裡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小時候聽老師講述過的一個傳說。
「魔法水母」是一名古代魔法師窮盡畢生之力創造的魔法生物。把它當做自己海中的坐騎和一種全新的旅行方式。
同時，這只碩大無比的「魔法水母」還有一個作用。它能夠從極遠的所在迅速移動到主人的身邊，成為一座移動的堡壘。
而關於這則傳說的另外一條傳聞則更加帶有神秘色彩。
已經無法考證的這名古代魔法師在臨終前曾經斷言，誰能夠再次操控自己留下的這些魔法創造生物，誰就繼承了他的真正衣缽。
傳說也好，傳聞也罷，在魔法師和煉金師的圈子裡一代一代相傳，直至現在。
老魔法師的高呼，讓一些高階的成員不由一震，不約而同得想起自己知道的秘辛。
瑞恩自然不知道這個大傢伙還有如此曲折的故事，現在，他正低著頭，神色大變得看著胸前的一條觸角。
就在兩秒鐘前，巨大水母的一根觸角在瑞恩猝不及防下，穿透了「蛋殼」，眼看就要直接刺入胸膛，多虧那張從雷雲中得到的金屬圓盤。
圓盤像是華夏古代甲冑中的護心鏡一般，死死護住了瑞恩的心臟部位，讓水母攻擊徹底無效，讓觸角無法再做寸進。
觸角彷彿傳來了微弱的電流，讓瑞恩塞進胸前的那張金屬圓盤一併微微顫動起來。
圓盤顫動，瑞恩的靈魂和思想也在顫動著，因為他竟然通過圓盤，「看」到了巨大水母的內部結構，同時，無數紛繁複雜，難以理解的信息轟然湧入腦際。
「魔法水母」那一句來自老魔法師的高喊，瑞恩的確聽到了。可是通過圓盤，他所看到的水母內部結構，卻讓瑞恩皺起了眉頭。
「魔法創造物麼？」瑞恩心中不停搖頭，「這根本就是機械和生物的結合，是超越目前科技水準的全新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