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心雖然回到了清遠市,但是她並沒有出現在高二七班,唐言在上了一節語文課之後,便接到了沈天心的電話,錦鯉的例行會議即將開始,沈天心正在校門口等他。%77%77%77%2e%62%69%71%69%2e%6d%65
回語文組辦公室收拾一番,又跟師花安玲瓏貧了幾句,唐言這才走出教學樓。
坐進沈天心的車子裡,兩人便一起向位於城南臨江路的金鑫會所趕去,那裡是錦鯉舉行例行會議的固定地點。
「沈天心,你快點把我的來電鈴聲換掉。」在路上,唐言突然想起手機鈴聲的事情,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沈天心讓她改掉鈴聲。
「不改。」沈天心微笑出聲,直接拒絕。
「不行,你必須改。」唐言額頭出現一排黑線,因為這個鈴聲,他已經被童冰月師姐張龍趙虎慕容依依宋曉等等等等的人『嘲笑』過,實在是太影響他的光輝形象了。
「不改,你要想改的話你自己改。」沈天心笑意更甚,顯然是能想到唐言在外人面前,這個鈴聲突然響起來是什麼樣的一副景象。
唐言的俊臉微紅,憋了半天,說道:「我……我不會改。」
從小在遠山監獄長大,幾乎就是與世隔絕的唐言,根本就駕馭不了手機這種高科技通訊機器,讓他改來電鈴聲,可能都要比讓他攀爬懸崖要困難很多。
看到唐言的窘態,沈天心咯咯的笑了起來。
「快點給我改一下。」唐言鍥而不捨,每次被人『嘲笑』鈴聲,他都在心底默默的發誓,下次見到沈天心一定要讓她把鈴聲換掉,可沒成想這件事居然拖到了現在還沒有完成。
「好吧,我給你改。」沈天心笑著接過唐言的手機,捧在手心,開始熟練的操作起來。
五分鐘後,沈天心把手機還給了唐言。
「改好了。」沈天心嘴角帶笑,很是開心。
唐言疑惑的接了過來,不過他還是不太放心,又讓沈天心撥打他的電話試一下。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一段新的鈴聲在車廂裡面響起,唐言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當他看到自己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並且來電顯示上跳躍著『沈天心』的名字時,他終於反應過來,這首兒歌,就是他新的手機來電響鈴。
沈天心一直在關注著唐言的表情,她以為唐言聽到鈴聲變成兒歌,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可是——他怎麼一直在笑啊?而且還是很享受的笑?
沈天心還不知道唐言從小就喜歡唱兒歌,在遠山監獄的時候,他總是會哼唱著兒歌自娛自樂,此時聽到這無比熟悉的旋律,他當然覺得這要比之前的『呆子來電話啦』要好上無數倍了。
「不錯,就是這個了。」唐言喜滋滋的說道。
「……」沈天心被唐言打敗了。
終於換掉了『呆子』的來電響鈴,唐言的心情變得很好,可是他的喜悅還沒持續多久,他就又被手機響起的聲音搞的很是無語。
「呆子,來短信啦……呆子,來短信啦……」
原來,沈天心給唐言換來電響鈴的同時,也把他的短信響鈴給換掉了。
「……」唐言氣的渾身直哆嗦,這怎麼又是呆子啊?誰是呆子啊?你才是呆子呢!!!!
不過,唐言雖然很『生氣』,但他還是決定先看看短信內容是什麼,然後再找沈天心算賬。
點開短信,唐言的表情一下子就變的凝重起來,因為這條短信的發件人——是宋曉。
「依依叫你晚上過來吃飯。」
短信的內容很少,而且說的內容也是慕容依依喊他去家裡吃飯,佳人有約,這原本應該是很美好的事情,可是此時的唐言,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今天早上在雲山山頂和宋曉相處的那兩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父親二十年前的仇人,如今找到了自己,雖說宋曉並沒有表現出仇家應有的態度,可是這件事在唐言心裡,就像是一塊懸在半空的大石頭,說不準什麼時候,這石頭就會掉下來,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小命玩完。
「或許,應該回遠山找父親談一下了。」唐言默默的在心底想到。
把手機揣回口袋,唐言便進入了悶悶不樂的狀態,這讓坐在旁邊的沈天心很是不解,這前幾分鐘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麼看了一條短信,就變得如此沉默了呢?
「怎麼了?」沈天心湊過來,柔聲問道。
「沒。」唐言苦笑著應了一聲,對於宋曉以及那遠在二十年前的仇恨,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是遇到了什麼困擾嗎?」沈天心沒有放棄,唐言的喜怒哀樂,時刻都在牽動著她那顆情竇初開的心。
「唉……」唐言長歎一聲,轉過頭看著沈天心,猶豫了一番,說道:「你知道宋家嗎?燕京的宋家。」
「宋家?」沈天心有些古怪的問道,沈家是蘇杭第一大家族,對燕京宋家自然很是瞭解,而且由於沈家對唐言做過調查,沈天心還知道了很多關於唐言的秘聞,這其中就包括唐言的父親唐逍,二十年前和宋家的某些恩怨。
「嗯,宋家。」唐言確認道。
「你怎麼知道的宋家?」沈天心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她很確定唐言之前是不知道那些事的,可現在他卻問出了宋家,那麼也就是說,在她回蘇杭的這段日子,唐言已經和宋家的人接觸過。
「見到了一個宋家的人。」唐言如實說道,他也知道,沈天心所在的沈家很強大,如果能從她這裡知道一些關於燕京宋家的情況,那麼也能讓他心裡有些準備,要不然將來某一天,宋家突然跳出來找他尋仇,而他卻是倉促應對,那就會很艱難了。
「宋家的誰?宋飛嗎?」沈天心無比凝重的問道。
「宋飛?宋飛是誰?」唐言有些疑惑。
「呃……你見到的不是宋飛?」沈天心有些詫異,他以為唐言之所以問到宋家,可能就是和宋家如今年輕一輩的代表人物宋飛見過面。
「不是,我見到的是一個女孩子,她叫宋曉。」唐言說道。
「原來是宋家千金啊。」沈天心恍然大悟,頓了頓,又補充道:「宋飛是宋曉的哥哥,是宋家年輕一輩的領頭羊,就和清遠市趙家趙驚世,錢家錢少揚,孫家孫無雙以及李家李贏一樣,都是大家族推出來的繼承人。」
「呃……宋飛就是宋曉的那個極端哥哥?」唐言張大嘴巴問道,今天早上在雲山山頂,宋曉說過她哥,那個極端的變態傢伙,居然連仇人能和他看到同樣美好的日出都心懷怨恨,這樣的極端人物,直接被唐言貼上了『危險』的標籤。
「什麼極端哥哥?」沈天心被唐言說的有點迷糊,雖然她聰明如妖,可是唐言這幾句話說的雲裡霧裡,她根本猜不到事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於是,唐言便把他和宋曉的見面簡略的和沈天心說了一遍,當然——他昨晚潛入十一號別墅偷看到宋曉洗澡,以及今早在雲山山頂脫光衣服的事情,被他巧妙的打上了馬賽克。
聽完唐言的陳述,沈天心也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她前些天還在蘇杭的時候,沈家召開家族會議,探討收購清遠中學的事情,在那次會議上,沈天心把唐言有三位師傅的事情說給了沈家人聽,當沈家人知道唐言居然就是那三位大人物徒弟的時候,立刻就引起了全家族的討論。
尤其是唐言的二師傅,因為他也牽扯到了唐言父親唐逍與宋家的恩怨裡面,沈家人也正是因為這點,而確定了唐言的身世,知道了他的父親就是二十年前,那個攪動燕京一城風雲的——唐逍。
沈天心的師傅是唐言的三師娘,她以前只是從她師傅那裡,知道了唐言本身的一些隱秘,對於唐言父親和宋家的事情,她也是在那次家族會議上,聽二叔沈宏海說出來的。
當時沈天心想直接把清遠中學收購過來送給唐言,可因為唐言的身世問題,沈家人不敢冒險,就是怕挑動燕京宋家的敏感神經,雖然沈家不怕宋家,但要是真的惹怒宋家,那兩大家族交戰,也勢必會對沈家造成很大的影響,俗話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就是這個道理。
對於清遠中學的歸屬,沈家陷入兩難,也正是那個時候,沈家新任掌門人沈碧落,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把清遠中學的校董之位,送給她的好朋友月疏雨,月疏雨是唐言的師姐,這樣來看,其實和送給唐言倒是也沒什麼區別。
沈天心這次回到清遠市,已經在考慮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唐言的身世問題說給他聽,可是她沒想到,唐言已經見過了宋家的人,雖說見到的不是宋家年輕一輩的領頭羊宋飛,但是——那有區別嗎?
看著坐在身邊的沉默少年,沈天心隱隱的擔憂起來,宋家在燕京根深蒂固,而唐言的勢力卻剛剛開始發展,強弱如此分明,他——到底該怎樣來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