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這是第一個喜歡上的男孩，童冰選擇了最義無反顧的詢問。
選她？還是選我？
……
這是一道單項選擇題，而唐言卻被這道題難住了。
他看著眼前的童冰，腦海裡也同時浮現出沈天心，兩個同樣優秀的女孩，兩個同樣征服了無數學生的女神。
難道，自己已經擁有了對她們的選擇權嗎？
唐言在心底苦笑，在這之前，他根本就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他隨月疏雨下山，只是因為大師傅想讓他當一名老師，想讓他借此打磨掉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戾氣。
他常把成為清遠中學最帥最強的語文老師掛在嘴邊，只是因為他還沒想到其他可以被稱為理想的東西。
唐言以前的生活很簡單，以前的思想也很簡單，在沒有出山之前，他甚至想這一生就這麼平淡的過下去就好了，有父親和三位師傅的陪伴，人生倒也不會太過寂寞。
和大師傅下下棋，和二師傅比比武，再和三師傅品品茶論論道，這是多麼輕鬆寫意的生活。
就算在監獄裡，也可以時常的和父親比劃比劃，還可以和那些犯人踢踢足球，再順便聽聽他們在遠山外面的生活，這又是多麼的逍遙自在？
以前的唐言就是這樣，一切都順其自然，簡單隨意。
而此刻……
看著童冰梨花帶雨的小臉，看著她滿是期待的雙眼，唐言覺得心臟深處有不知名的暖意流過，溫暖了他的心，也溫暖了他整個人。
選她？還是選我？
這句話又一次響徹在唐言的腦海，催促著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童冰，我……」唐言張了張嘴，卻難以啟齒說出後面的話。
「你是要選她嗎？」童冰的眼眶濕潤了，聲音帶著濃濃的悲意，在她看來，唐言如此的猶豫不決，肯定是選擇了另一個人。
「不是！」唐言否認。
「嗯？」童冰的眼神又重新煥發神采。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唐言苦笑一聲，無力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你也知道，我以前生活在遠山，那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只有一所監獄和一座深山，你可能沒辦法想像到我長這麼大經歷的都是什麼樣的生活。」
「月師姐把我帶出遠山，那天在錦繡小區的門口，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女孩，在這之前，我從來都沒和同齡女孩有過接觸，所以我的感情經歷，完全是一片空白，甚至對那所謂的『喜歡』，也只是在一些電視劇裡看過——你說，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落伍啊？」唐言自嘲的笑笑。
「在清遠中學當了老師之後，雖然我用大師傅教我的文學知識征服了那些學生，可是你知道嗎？每次走進教室的時候，我心裡都是忐忑的，我怕學生會問我超出我想像的問題，如果我答不上來，那得多丟人啊——還好他們很給面子，這兩個星期，還真沒人難住我。」唐言又嘿嘿笑道。
「第一次見到沈天心，是在晴心湖的荷花池裡，那天你也在場，當時我在船上背散文，小船划入了荷花池深處，撞到了沈天心的船，見到她的一瞬間，就和初次見到你時一樣，從小就沒見過漂亮女孩的我，一下子就失了神，所以才會掉進湖水裡——哎，童小妖，這麼丟人的事我可就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可不能傳出去……」唐言繼續說道。
「——」童冰沒好氣的瞪了唐言一眼。
唐言尷尬的笑笑，又開始解釋昨天的事，「沈天心的出現對我來說完全是個意外，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我那麼多的秘密，她轉班，她約我比試，這些都是她的計劃，昨天在比試茶藝的時候，我喝了她的茶，那個味道，我無比熟悉，就好像是三師傅親自泡出來的茶水一樣。」
「所以我才會抓著她跑出去，問她為什麼會泡三師傅的茶。」唐言說到這裡，臉上的尷尬更甚，顯然是又想到了當時在柳樹下偷吻沈天心那一幕，不過這個小插曲顯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後來，她告訴我，教她泡茶的師傅，竟然就是我的——三師娘。」
「還有，她告訴我這些的條件，是讓我加入一個叫做『錦鯉』的學生組織，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邀請我加入，今天晚上，她就要帶我去參加錦鯉的例行會議——這些，就是我和沈天心的故事了。」唐言長歎一聲，他和沈天心之間的故事太過奇妙，他都不知道這樣解釋，童冰能不能聽得懂。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童冰問道。
「你知道了這些，應該就不會再害怕了吧？」唐言低頭微笑，「我和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所以，我不會離開你。」
這一瞬間，童冰喜笑顏開。
「那——這算不算是你對我的一個約定？」童冰又問。
「什麼約定？」唐言假裝沒聽懂。
「不離開我的約定啊。」童冰輕快的說道，有唐言的這句話在，她懸在半空的心，終究是平穩下來。
「你猜？」
「你討厭，我才不猜。」
「不猜算了，我去找沈天心喝茶去。」唐言作勢要起身。
「你敢！」童冰大怒，趕忙直起身體，雙手反鎖住唐言的脖頸，又撲了過去，張嘴就咬在他的肩膀。
「啊——」唐言吃痛驚呼，「童小妖，你屬小狗的啊？怎麼咬人呢！」
「咬死你也活該！」童冰狠狠的咬了一口，氣呼呼的說道。
唐言捂著肩膀趕緊退到一旁，說道：「童小妖，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你這麼對我，就不怕我換答案？」
「你換一個試試？」童冰的刁蠻勁再次附體，張牙舞爪的像是一個小魔頭。
「你還真別激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沈天心，讓她做我女朋友？」唐言佯裝大怒，起身欲走。
「不信。」童冰撇撇嘴說道。
「你不信——我信！」唐言真是委屈壞了，起身繞過茶桌就朝門口走去。
「唐小賤，你這個沒良心的——」童冰急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撲向唐言。
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破風聲，唐言趕忙轉了身，緊接著就張開雙臂，接住了童冰撲過來的身體。
砰——
唐言抱住了童冰，同時也被這慣性帶動的往後面退去。
卡——
唐言感覺右腳絆到了茶桌的桌腳，重心不穩，頓時後仰著朝地面摔去。
「啊——」
童冰的驚呼聲響起。
撲通——
兩人摔到了地上，唐言的後背和地面來了一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
與此同時，童冰驚呼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唐言瞪大了雙眼，童冰也瞪大了雙眼，此時兩人的情況是：唐言摔在下面，童冰趴在他身上，兩人臉對著臉，嘴——也對著嘴。
「唔——」
童冰一瞬間就羞紅了臉，甚至忘記起身離開，唐言也一臉不可置信的愣在地上，感受著佳人滿懷的柔軟，以及嘴唇所接觸的——溫熱。
……
這意外到來的吻，仿若關上了時間的門，這一幕，讓人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