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見過面的三師娘,竟然是沈天心的師傅?
唐言被這句話震的迷迷糊糊的,即使他在這之前做了無數種猜測想了無數種可能,他也沒能猜到真相會是這麼的離奇。()
自從唐言記事開始,三師傅就一直獨身一人,隱居遠山山頂,很少會下山到外界去,而關於三師娘的問題,他也只在三師傅那次醉酒之後聽說過一句片面之詞。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竟然會在一所學校,在一名剛剛認識幾天的學生面前,聽到三師娘的消息,這讓唐言覺得世事真的是很難預料,驚喜來的竟是如此突然。
唐言緩了好一陣,才輕歎著問道:「三師娘,她——在哪兒?」
「蘇杭。」沈天心微笑回答。
唐言點了點頭,又問:「能把詳細地址告訴我嗎?我想回去告訴三師傅,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想,三師傅要是知道三師娘的消息,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沈天心微微搖頭。
「為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唐言有些急了,「沈天心,你約我比試,先書法,後茶道,不就是為了讓我發現這一點,不就是為了告訴我真相的嗎?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做不了主?三師娘把我三師傅的故事告訴了你,也提到了我,不就是想通過你我把這個消息傳給我三師傅嗎?」
唐言急的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他實在想不明白沈天心為什麼會說不知道。
「這是師傅的決定,我真的不知道。」沈天心輕歎一聲,「不過——師傅說,你可以去見她。」
「真的?三師娘讓我去見她?」唐言又來了精神。
「真的。」
「那好,我們走,現在就去。」唐言起身就往船尾走去,作勢欲撿船槳,划船離開。
「你急什麼?現在回蘇杭又見不到她。」沈天心沒好氣的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三師娘在蘇杭嗎?」唐言轉身問道。
「沒錯,師傅平日裡沒事的時候的確待在蘇杭,可她現在有事,自然就不在蘇杭了。」沈天心解釋道。
「那三師娘去了哪兒?」唐言實在是有點暈,突然間聽到這麼大的一個消息,他還真是有點不知所措。
「可能是燕京,也可能是中海,或者——禾港,水門也有可能,師傅的茶藝表演冠絕天下,所受邀約也廣佈華夏各地,這時回蘇杭,是見不到她的。」沈天心緩緩說道。
「——」唐言張了張嘴,最後又洩氣般懶散下來——白激動了。
……
第四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清遠中學又一天的午休時間到來。
食堂,童冰和李鐵相對而坐。
「真的要走嗎?」李鐵有些無奈的問道。
「嗯。」童冰微笑回答。
「那——以後還能唱歌給你聽嗎?」李鐵握著筷子的手有輕微的顫抖,看起來有些緊張。
「可以啊。」童冰繼續微笑,「聽說你在星光酒吧當了駐唱歌手?」
李鐵有些靦腆的笑笑,說道:「也不算是駐唱,就是有時想唱歌,但是又不想一個人唱,所以就去了酒吧,我喜歡和別人分享我的歌。」
「的確如此,一個人生活,有的時候太過寂寞。」童冰深有感觸的說道,「可是,李鐵,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目標應該換一個人,如果有人陪在你身邊,那麼,你的歌是不是就不那麼傷感了?」
李鐵苦笑一聲,說道:「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這樣說和發好人卡有什麼區別?」
「不。()」童冰搖頭,「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會這麼說,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李鐵沉默下來,顯然是明白了童冰的意思,只是——這樣的善意,也實在是有些無奈,世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他和她坐在一起吃飯,明明只有一桌之遙,可實際的距離卻彷若天涯和海角。
「喂,我說李鐵,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吧?我好不容易主動請你吃次飯,你就這麼對我啊?笑一個不行嗎?」童冰佯怒,「堂堂李家二公子,怎麼可以在感情這種事上鑽牛角尖?你誠心要被其他人比下去是不是?」
「——」李鐵苦笑,「童大小姐,你把人家拒絕了,還不讓人家傷心一會兒啊?有你這麼霸道的嗎?」
「那你自己傷心去吧,我去別處吃了。」童冰沒好氣的說道,端起餐盤,做勢欲走。
「哎——別,別走。」李鐵趕忙挽留,「我不傷心還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那你說說——你今天又收到多少封情書?有沒有白小蔓的?」童冰詭異的笑笑。
「——」
「害什麼羞啊?你說,咱們班的女生除了我,是不是都給你寫過情書?」童冰繼續追問。
「——」李鐵繼續無語。
「其實不只是咱們班的女生,好像其他班級也有吧?高一的學妹,高三的學姐——聽說,你每天中午吃完飯回班級的時候,你的課桌都會被情書塞滿呢。」
「——」
「哎呀,李鐵你好無趣哦,本來我還想替你出出主意呢。」童冰一臉可惜的歎道,「白小蔓學習成績好,按理說應該不錯,可是我不建議你選她,她和你大哥走的太近,我想你應該也知道——隔壁一班的蕭曉曉倒也不錯,聽說她可是一班的文娛委員呢,估計你要是給她唱一首歌,馬上就能把她抱回家……」
童冰一點點的替李鐵分析著他身邊的『桃花運』,而對面的當事人則一臉鬱悶,人家喜歡的是你好不好?人家只給你一個人唱過歌好不好?白小蔓蕭曉曉?我又不喜歡她們……
「唉,其實高一那個學妹也挺不錯的,我記得她總是來咱們班,站在門口偷偷看你,可你每次都假裝不知道——你說人家小姑娘容易嗎?你這樣多讓人傷心啊?」童冰一副為學妹打抱不平的模樣。
「——」李鐵繼續無語。
就這樣,從午餐開始,一直到午餐結束,李鐵一直沉默著當聽眾,而童冰則打開了話匣子,一點點的幫李鐵分析追他的各個女生,就像是一個媒婆,急著要把李鐵給嫁出去似的。
吃過飯,兩人走出食堂,並肩朝教學樓走去,男生相貌英俊,女生姿色傾城。
「童冰學姐好!」
「童冰學姐,能幫我簽個名嗎?」
「童冰學姐,能和你合個影嗎?」
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校園生活,童冰笑著答應了每個人的請求。
在即將進入教學樓的時候,李鐵突然叫住了童冰,「距離上課還有半小時,我們去晴心湖走走吧?我再給你唱首歌。」
「好。」童冰點頭。
「那你等我,我去拿吉他。」李鐵說道。
……
十分鐘後。
兩人來到了湖心亭,此時這裡已經有一些學生在觀賞荷花,突然間看到童冰和李鐵過來,他們的表情立即變得無比驚訝,紛紛上前和童冰問好。
童冰笑著回應每個人,看著童冰開心無比的樣子,李鐵也笑了笑,即使兩人不能在一起,但能看到她開心,這就足夠了。
李鐵走到亭子裡面,靠在欄杆上,輕輕撥弄起了琴弦。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李鐵的歌聲和這首歌詞的意境完美契合,讓旁邊的童冰和一眾學生瞬間就被吸引進去。
看著李鐵帥氣的彈著吉他,童冰卻在心底微微歎息——他,如此優秀,可終究不是自己的白馬王子。
想到這裡,唐言那張笑嘻嘻的臉卻突然闖入到她的腦海,緊接著便演變為兩人在六號別墅嬉鬧,在電視機前搶遙控器,還有唐言陪她一起回家,陪她演戲,當了她一晚上的男朋友,陪她一起去酒吧喝酒。
還有前幾天在遊樂場鬼屋發生的那一切,以及——昨晚在北郊公路上的奪命驚魂。
童冰默默的在心底想著——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唐言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已經這麼多了啊。
……
李鐵的歌聲在風中飄揚,似乎在講述著他那無比遺憾的愛情,也似乎是在訴說著很多人似曾相識的故事。
嘩啦啦——
這時,船槳撥水的聲音傳來,和吉他的彈奏聲混合在一起。
眾人好奇,循聲看去。
只見一身教師中山裝的唐言站在船尾,他輕擺船槳,小船徐徐而行,而在小船的船頭,坐著一個天仙一般的姑娘。
「哇——那是天心學姐!」有學生認出了沈天心,立即驚呼著喊道。
唐言這時也看到了湖心亭的眾人,他之前就是隱約聽到了李鐵的歌聲,才和沈天心說,要出來聽他唱歌。
可來到近前,唐言才發現,原來童冰也在這裡。
「童小妖,你也在啊。」唐言笑著和童冰揮手。
可是——
童冰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無比蒼白,仿若——心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