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的話卻是讓滿懷欣喜的眾人心中一;涼,不過余容度知道自己自從修煉的《藥師菩薩琉璃本願功德經》覺醒了宿命通的神通之後,很多時候的直覺比起他的分析判斷還準確,依舊恭敬的問道,「那前輩的意思是……」
中年人對於余容度的態度很滿意的說道,「我沒有意思啊,我說的話沒人聽,什麼意思也沒有意思啊!」
聽到這裡,余容度才仔細的回想起湊夠這個中年人出現到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忽然一句話從他的腦海中冒出,那是一句話極其令人覺得無聊和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因為那句話本身就有點走火入魔的味道。
「死生不過一虛妄而已!」
這句話卻是從兩個人的口中,異口同聲的說出來,而另一個就是猴格!
「看來你還有些救藥,不算是完全自大,嗯,勉強擺脫了自大的範疇,頂多算是自負吧。」那中年人毫無顧忌的評價著猴格。
猴格這個時候才認真的端詳著對方,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是道家的大能,只是道家本身就一個比較散漫的派別,這千萬年來隱居或者根本就不理世事的強大修行者很多,卻無從判斷對方到底是誰,而聯繫對方剛才的那一系列的表現,余容度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驀然君竹時候和她的對話,不由得猴格有些胸有成竹的上前深深一施禮說道,「晚輩見過南華真人莊子先生,還請先生出手相救小竹子。」
這個時候中年人才看向猴格說道,「確定了?真是,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啊,你們就沒有一點自信,唉,我大名鼎鼎的鼓盆之歌你們都不知道?」
看到諸人都搖頭,莊子才啞然失笑說道,「枉我一向都說萬事萬物不過一虛妄,今天到真的是見識了,的確,那些虛名對於一條性命來說,更是虛妄啊,倒是我自己有些著相了。」
猴格倒是認真的走上前,一施禮說道,「前輩讓君竹轉告的話晚輩已經收到,收益匪淺,當日不能道謝,今日才才叫本尊,請受我一拜。」
按理說猴格是轉世帝辛,天喜星下凡,還有著最後一代人王業位的因果,其身份不比莊子低,甚至從時間早晚上看,南華真人莊子才是晚輩,但修真界中不論時間,只論修為,這南華真人在修道之人眼中名聲不顯,但並不代表其本身就次。
道家又稱老莊之學,老即老子,而莊就是莊子,又稱南華真人,如果單單這麼看,一個南華真人的封號同老子的地位比起來自然是不大,但其能夠同老子相提並論,其地位和輩分自然是極高的,只是此人一向極其低調,很少見之諸人,更兼且行為比起呂洞賓更加的荒誕不為世人所理解,故到沒有人知道南華真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南華真人莊子就那麼坦然的接受了猴格的一拜,只是揮了揮手說道,「那都是小竹子那丫頭隨便背的死文章,拿來忽悠你呢,跟我什麼轉告什麼沒有半分關係,不過,對於你來說,我倒是覺得這以後或許會鯤鵬展翅一飛沖天,以後也要注意,做事不要那麼隨心所欲,因為你沒有達到什麼言出法隨或者金口玉言的地步,所以,自負是你最大的缺陷,克服克服,說不定是個可塑之才!」
既然人家南華真人莊子坦然的接受猴格那一拜,那就說明驀然君竹所說的話十有*就是他要轉告的,但就是這麼一個專門交代人帶話教導的猴格,南華真人莊子也不過隨口給了一個「可塑之才」的評價,可想而知,這位的心有多大!
龍吉公主卻是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儘管她在天庭關係人脈很廣,道家之人幾乎全部認識,但也只是幾乎,顯然這位從來沒有去過一回天庭的南華真人,她就不認識,但不認識不代表她不知道對方的能力,於是她急忙上前對著南華真人莊子說道,「莊子先生,還請你救救小竹子,只要能救小竹子,您讓我做什麼都成?」
南華真人莊子微微瞇著眼睛說道,「讓你當我三百年的丫鬟照顧我起居如何?」
南華真人莊子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瘋癲的落魄書生差不多,當然身上也就不會有什麼多乾淨的地方,都說仙人是最冰清玉潔的,但是也保不齊有南華真人和濟公活佛這樣完全不顧及外在形象的人。而龍吉公主是誰,天庭玉帝的女兒,紅鸞星,這麼多年來,別說伺候人了就是自己去做的次數都不多,是何等的尊貴。
但龍吉公主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聽完南華真人莊子的話,立馬就回答道,「只要小竹子能夠復原,別說三百年,就是六百年也成!」
「不錯,不錯,小姑娘不錯。」南華真人莊子卻是沒當回事的笑著說道,「極盡於情方能無謂萬物,你倒是看得開,不但死生一虛妄,就是天地萬事萬物莫不是虛妄,能夠尊從於心,而無所其名,你算是我見到的第一個,這個人情你記著就好了,以後我拿你命相抵如何?」
南華真人莊子的話很輕描淡寫,但其本質卻是很犀利,一個人情拿命相抵!
雖然有時候修真界的人情通常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償還,但這麼明白無誤的告訴你一個人情一條人命,而且還是龍吉公主的人命,至少這種直接,卻是令眾人心中都是一凜。
南華真人莊子這個時候才開出了第一個條件,但這個條件卻是異常的苛刻,因為對於猴格和余容度來說,驀然君竹能否相救這個說不好,或許救起來很簡單,也可能依照他們的人脈根本就救不活,但這種不確定性卻一瞬間被確定下來。
龍吉公主的人命作價一個人情!
龍吉公主聽完僅僅是看了猴格就立馬痛快的回到道,「好,還請先生出手相救小竹子。」
南華真人莊子卻是沒有立即回答龍吉公主的話,而是轉頭對著余容度說到,「你這要妖蛇,說說吧,我替你省了這一次,這人情可大了,你準備怎麼還?」
這位道家鼎鼎大名的南華真人竟然要一女嫁二夫,算了龍吉公主的人情不算,還要在捎帶上余容度,余容度卻是望著對方,絲毫不懼的說道,「我可沒有哭著搶著讓你來替我省,你可以不救嘛,你自己趕著上架的來,卻還要找我要好處?再說了,您不是說完事萬物都是一個虛妄嘛,這人情更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這就當是沒有啊,你老看重這些東西做什麼啊?」
「你不打算欠我點什麼?」南華真人莊子卻是饒有興趣的望著余容度問道。說真的,如果南華真人對著其他修行之人問這個問題,肯定會有很多人撲上來搶著要這麼一個欠南華真人的機會,因為只要是跟這位牽扯上關係,即便是手指頭縫裡漏下的好處也夠修行之人好好的過一輩子。
但余容度就是余容度,這個從後世穿越而來的生物基因科學家根本就是一個無神論著,對於南華真人莊子偌大的名頭根本就不屑一顧。在他看來,人情這東西,不確定性太大,能不欠就不欠。
南華真人莊子卻是苦笑的說道,「你小子,滑頭啊!原本想你讓你那一位攀上一個師兄弟的關係,看來你是不領情,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福!」
轉頭,南華真人伸出手,就那麼直接插入到四海瓶中,這四海瓶再怎麼說也是封神之戰中有名的法寶,後天法寶也算是不錯的了,不是進攻性的法寶,其防禦自然也就不錯,但在沒有放開禁制的前提下,南華真人莊子就這麼直接把手插進去,竟然沒有絲毫破壞四海瓶本身的禁制也沒有引起那些禁制的反噬,就那麼風輕雲淡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四海瓶看起來不大,其實裡面的空間寬闊無比,至少裝下幾個地球般大小是沒有問題的。在外面看來那驀然君竹的本體一截竹節就那麼漂浮在靈水之上,但其實在哪裡,誰也不好猜測,只是卻沒有想到南華真人莊子根本就沒用他們,就那麼直接的伸出手,侄子的抓起那一截竹節,拈了出來。
「都多少年了,唉,再見面竟然是這樣,小竹子啊想,小竹子,你何苦呢?」南華真人歎了一口氣,望著那一截竹節似乎有種莫名的感慨。
這個時候是個人都知道這南華真人和驀然君竹有舊,只是看著對方就那麼撫摩著那短短的一截竹節,眼中的慈愛竟然如同慈父見到自己的女兒一般。
「先生,小竹子沒事吧?」龍吉公主看著被拿出來的竹節,那因為被拿出來,而飛快的流逝靈力的情形,急忙提醒了一句,她倒是怕這位緬懷起來反倒耽擱了驀然君竹的救治。
「呵呵,說沒事也沒事,說有事也有事,」南華真人莊子隨口說道,「我說道,萬事萬物不過一虛妄,這死生亦是,我反倒覺得要是真死了,反倒好救了!」
「不可——」余容度、猴格、龍吉公主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這一情形反倒讓南華真人有些奇怪的看著三人,不明所以的反倒停住了自己要救治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