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余容度疑惑的問道。
姚古一邊招呼那些跟隨自己來的馬軍聽從臘八的安排,一邊牽過兩匹上好的駿馬,一人一匹,行走在洛陽的大街上,一邊對著余容度解釋道,「對啊,說來也奇怪,這怪物原來沒有出現過,只是最近這幾個月才出現的,也就是在潼關以西,長安城以東的廣大山區,最近時常會出現陣陣雷聲,仙師,您也知道,這大冬天的打雷可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呢,這雷也更加奇怪的是竟然還是移動的,有時候就會有行人和獵戶樵夫之類的山林中看到那怪物。張牙舞爪的好不可怕,不過卻也不傷人,就是見到了有些麻煩而已。」
余容度倒是有些好奇的繼續問道,「不知道可有人看到那怪物長成什麼樣子?」
姚古要說到粗狂也是粗狂,你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會是那種老謀深算的主,而且,宋朝的武將無論做到多高的位置,卻大多只是遵照上面的軍令行事,只要勇武果斷,沒有不成功的,不用多動腦子,自然不會是多麼精細的心思。
但要說姚古有一套卻也有一套,就正如余容度現在這麼問,很多人都會隨大流的回答什麼樣子,但姚古沒有,姚古只是笑了一下,說道,「雲山霧罩的,不好說,很多人說的也不大一直,不過,根據大多人的描述,某家倒是傾向於大蛇一類的怪物。」
余容度一愣,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答案,重複的說道,「大蛇?」
姚古倒是有幾分信心的說道,「大多人都說是身軀較長,有鱗甲,有獠牙,只是也有人所前段有兩爪,什麼尾部為魚鰭之類,但畢竟人少,算不得數,不過,就根據大多人的說法,蛇妖的可能性比較大,或許是要渡什麼劫吧。」
姚古的話倒是令余容度一陣的咂舌不已,或許宋朝算不上什麼多麼令人耳目為之一新的朝代,趕不上秦漢隋唐,也趕不上明清,但是這種對待事務的態度卻是令他讚賞的。也虧得是宋徽宗這般崇道抑佛,這種思想竟然都已經深化到這種地步,就是普通人對於這等怪事,都能有模有樣的猜測蛇妖渡劫。
如果是別的,余容度倒還是沒有什麼心思要去看看,見識一下,但是一聽說蛇妖,余容度倒是心中一動。畢竟自己只見過可以成為妖族的妖蛇,比如烙鐵頭妖蛇李如松,還有自己和綠蔓巴美女蛇余綠雨,對於這種有畜生出於某種機緣渡過雷劫才被賦予靈性的蛇妖倒是有著幾分好奇。
妖蛇和蛇妖有著本質的區別。正如一心要做妖的,自然是奉行天下萬物有靈者為妖,堅持稱呼自己為妖蛇。
而有些動物卻是因為機緣巧合或者別人強行開啟靈智之後修煉有成,又不想為妖,修煉的就是道家正宗功法,期望有一天能夠拋棄自身這一身妖體,以人類之軀修煉,得道的,自然就是蛇妖。
一個重點在於自己,信奉自身,一個卻是當做一個跳板,信奉人類乃萬物之靈,一身脫離自身族群的這一類卻有被正統的人類修士認為是不走正道的妖人。
余容度這回倒是沒有回到臘八那寬闊的馬車中,騎著馬和姚古一邊走一邊聊天,至於聊什麼,卻是五花八門的,比如姚古講述西軍跟西夏軍隊作戰,講北宋文人對武官的輕視,講述姚家跟種家跟折家的一些事,還有就是這一路上的一些關隘垛口等等。
這是一片有些雄奇的景色,尤其在洛陽往西之後多事一些山脈,官道自然是平坦,但是兩邊遠處卻是一片片的高山,這是一篇延續了兩千年的紛爭離合的重要場地,從周朝建立,便是一步步的這麼走來,平王東遷,戰國七雄,秦始皇的大一統,到漢朝的雄立,魏晉的紛爭,五胡的殺伐,最後歸結到隋唐的兼容並包。
而五代十國之後,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也沒有了以前的定鼎中原的氣勢,有的只是那種滄桑之後的殘破。北宋建立,定都東京汴梁,而後歷朝歷代再也沒有一個朝代定都關中,這也成為關中的衰敗一路千年的原因。
只是這個時候的關中卻還是戰略要地,重要的是,關中是整個北宋西軍對抗西夏的最重要的地方,也是在戰略上威脅北方遼國王朝的重要力量,悲傷陝西,渡過黃河就是遼國北方王朝的腹地!
望著前面雄關,潼關兩個字在那夕陽落下的時候顯得有著幾分蒼涼,一路走來,余容度也認識到這個在後世被吹噓為可堪美國的經濟超級大國的另一面,望著這後世根本就沒有了如此這般的關隘,急忙拍馬上前,姚古也是樂意的陪同余容度走上潼關,望著西面長安的方向,姚古用手一指極遠處,隱隱有些低矮山陵的地方說道,「那裡就是長安了。」
余容度看著遠方的長安城,夕陽西下,有著幾分似乎古代的滄桑,一時間眼睛有些迷離,恍惚中,輕聲的念叨,「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姚古原本就是聽出過著余容度曾經做過幾首震驚整個大宋的詩詞,卻是沒有當一回事,這個年代能夠做得出出色詩詞的人都是文人,文人誰會去當道士?不過今天親眼看到對方這麼張口就來,是不是余容度現場寫的,他不知道;是不是這詩詞也是極好的,他也不知道,他只是一個武將,但是聽完之後卻知道這寫的很是有一種石破天驚的味道。即便是他讀了之後也覺得這詩詞似乎比起那些所謂才子寫的東西要有味道的多。
余容度還沉浸在那種古代場景感慨與現代人的心理交錯的那種恍惚中,一陣陣的雷聲傳來,只見一朵極大的雲彩飛來,還帶有陣陣的雷聲,時不時的還能見到一段的修成的軀體露出,以及那滿是鱗甲的皮膚。
姚古卻是下意識的一拉余容度,自己站到前面,伸手拔出長劍,沉聲的說道,「就是這怪物,竟然沒有想到咱們運氣不錯,一道潼關就遇到它了。一會,他如果不離開,我就上前糾纏,仙師先撤!」
余容度雙眼瞇著看著那其中時隱時現的東西,忽然覺得有些心動,輕聲的說道,「怕的是故人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