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卻是淡淡的一笑,輕聲的說道,「我本身就已經輸了,至於輸的再慘,還能慘到哪裡去?聽到大將軍身為大金女真族的國師,亦經常出入戰場,勇武豪邁,成與不成,你給個話吧,不要讓我這一襲白丁之人看輕了你。」
猴格這個時候也品出來一點味道,看著林靈素,問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鬥這一場法呢,話說刀劍無眼,人只有活著才能擁有一切,我不是說我就一定能勝你,但比起輸的概率來說,你還是再拿你的生命做玩笑,這倒是我不解的,在我的印象裡,林道長可是相當之惜命之人啊。」
林靈素走到一旁,坐下,三人相對,組成了一個三角形,每人一個點,林靈素看著猴格說道,「你不會理解的,你是天喜星下凡,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你的修為有多少你是辛辛苦苦修煉來的?你先天高貴,血統強大,而我呢?我自己明白,我的資質其實不好,不然當年無論是去道觀還是佛門都沒人要我的原因,但是我今天能走到這一步,也足以自傲了。」
「當然,你們知道,我百般算計,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辦法,才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或者這條路太過於血腥,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也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那些人能夠死在我的手裡,卻也不算悲哀,畢竟,他們都走的很開心。」
「我是窮苦人家出身,我不明白什麼大道,不明白什麼功德因果,我只相信一點,我努力向上爬,每爬一步,我都比別人高一步,這一點,對於你們這種資質出眾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會體會到,所以,如果說我今天為什麼要戰,那原因只有一個。」
「挑戰強者,打破籬笆,衝向那九天之上,看看那仙靈界是何等的浩瀚,世俗界,區區一個元嬰,太低了,正如你說額,雜魚雜蝦而已,水少養不了大魚,我現在要的就是跳出這小泥坑,可能跳到另一邊的河流中,也可能跳到一方浮土中,最終死去,不過,這個時候的我也沒有什麼牽掛了,不是嗎?余公子,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原本余容度對於林靈素的感覺並不好,這個傢伙為了自己的修煉不知道暗地裡禍害了多少人,而且他還恣意妄為,似乎說得上卑鄙無恥,但只是這個時候的余容度忽然發現,這林靈素比起自己來更像是一個純正的修士。
修士,逆天而行,一步一個腳印,堅韌不拔卻又不失小智慧。
「可惜了,那些往生者。」余容度淡淡的回應道。
林靈素卻是滿臉的不屑說道,「這又什麼可惜可憐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儘管出手不地道,卻也是大多遵循世俗,而且大多是被我買下來的戲子,官妓等等,這些人即便不是我出手,他們就能活的很好嗎?我不過是替你們早早結束這殘酷的世界而已。如果按照佛門的功德因果來說,我儘管不可能得到功德,卻也絕不是罪孽深重的人。」
說到這裡,林靈素站起來,似乎有些高手寂寞的說道,「我承認我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可小人也是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隨波逐流不是我的個性,我偏要游出一個花樣來給那些在船上渡河的人看看!」
猴格聽完,一拍桌子站起來,對著林靈素說道,「好,盛名之下無虛士,你林靈素也算是個人物了,能夠這般坦白,真小人之態淋淋盡致,比起很多偽君子,不,就是真君子來說也好過千百倍,表面上的道德文章,其實滿肚子的男盜女娼。說吧,你有什麼請求,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答應你。」
「大將軍!」
「猴大哥!」
前一聲自然是僕散葉和那些黑衣騎士擔心的驚呼,而後一聲自然是余容度,因為余容度一直覺得今天的林靈素有些怪怪的,似乎不知道再策劃什麼,而且目標就是這場鬥法,而現在明顯是對方提要求的時候,自然也是對方做手腳的時候,而猴格竟然就這麼果斷的答應了。
猴格一擺手,豪邁的說道,「我已經決定了,這有什麼啊,大不了就是自封修為跟他同一個層次,這算什麼啊,也是應該的,不然我一個天仙欺負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傳出去,我以後還混不混了啊?難道說,你們就這麼對我沒有信心?」
「啪啪……」,林靈素笑著拍著巴掌,看著猴格說道,「不愧是一代人王帝辛陛下,果真有著寬闊的胸懷,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就正如你猜的那樣,自封修為到元嬰期吧。不然別說我覺得不公平了,你也覺得不公平吧,這事的選擇權在你,你認可,咱們就鬥法,你不認可,自然是一拍兩散。」
余容度看著林靈素,感覺總有些不對勁,接著問道,「你不是說要挑戰強者嗎?怎麼到現在又變成這樣的局面,怕是不自信的是你吧?」
林靈素苦笑的說道,「我是挑戰,不是找虐,你以為對於一個天仙級別的高手來說,即便是封了修為就是我能夠對付的?那你也把修真看的太簡單了,雖說有以力證道的法子,可頂多算是同階無敵而已,更重要的是怎麼去運用,鬥法鬥法,重點在法,不在斗上。」
猴格想了一下,說道,「不知道該如何自封修為,如果說我自己自封的話,怕是你相信,而你下手的話,我又怕你暗中使壞,更況且你元嬰期的修為也封不了我,既然你提的要求,那自然會有解決的辦法,說吧,說出來聽聽。」
林靈素點了點頭,說道,「我想過了,我出法決,你來自封,這樣我也放心,你也放心,怎麼樣?」
猴格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渾身的骨頭,笑著說道,「好,都好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想必你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林靈素也笑了,淡然的說道,「肯定會的。」
說完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本書扔給猴格,朗聲說道,「這道法術是上古黃帝傳下來的,當年列子中就有記載,名曰:心凝形釋!不但可以禁錮修士的身體,還能禁錮元神和神識,倒也沒有什麼危害,期限是一天,想必咱們的鬥法應該不會像是蜀山那樣一斗就是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吧?」
猴格接過去那書本看了一下,確實明顯感覺出來,這確實是上古之物,其中法決的記述也很清晰,講解的也很仔細,仔細看了一下,沒有什麼陷阱,只是,本著謹慎的態度,猴格問道,「這上古法決可不好找,尤其是這類輔助性質的,你可真夠機緣好的啊。」
林靈素笑著說道,「有什麼福緣啊,都是徐神翁他老人家整理道藏時候整理下來的,我當了金門羽客之後,翻閱道藏的時候才發現,如果論修真的資質,我敢說,你都不是徐神翁的對手,化腐朽為力量說的就是這種人。」
隨手接過猴格遞過來的那書,余容度看了一下,然後疑惑的說道,「這書上課沒說使用時限是一天啊?」
林靈素淡淡的一笑,說道,「悵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這是上古時代對這法決的描述,卻是說,一天結束之後,就會如期而至,即便是你不想解脫,也不成,因為這法決暗合萬物衍化和陰陽轉換之道。」
「當年這法決倒是很多人都喜歡用,用來封鎖了修為之後進行煉體或者聯繫法決法術,倒也算得上中規中矩的法決,這個我倒是知道,好了,小余,就不要再說了,這馬上就子夜了,咱們趕快的比吧,比完我還得回去好好喝酒呢,林道長也去!」猴格卻是豪邁的大手一揮。
「好,恭敬不如從命。」林靈素微微拱了一下手,表示對猴格的尊重。
「對了,既然是賭,那就再加點綵頭如何?」猴格沒有急著去實戰心凝形釋法決,反而轉頭看著林靈素。
猴格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我勝了,你要保證華夏中原的修士不得參與到王朝更迭之戰中,如何?」
林靈素一想之後,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提這個,那趙佶是西伯侯姬昌轉世,你是帝辛,哈哈,早晚有一戰的,這一點我答應了,出世之人自然沒有再去入世之說,修真修的的大逍遙大自在,不是血雨腥風,不過,既然你都提了,我也不扭捏了,沒有道理只有你提意見,我不提的,我也想向大將軍討要一點綵頭……」
猴格一愣,反問道,「你想要某家什麼東西?」
林靈素看著猴格嚴肅的說道,「酒池靈酒!我要你存儲的一半,怎麼樣?」
林靈素的話一出,四週一年寂靜,包括余容度和僕散葉等等,靈酒是一種只存在九天界的東西,能夠轉化資質,伐毛洗髓之效果,只是沒有想到這林靈素的胃口夠大,張嘴就是一半!
猴格的臉色一變,陰沉的說道,「你確定你沒有說錯,要我一半的酒池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