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度就跟李師師這麼莫名其妙的僵持著,房間內的氣氛非但沒有因為兩人的僵持而冷落,竟然反而有點暗恨幽生的味道。
只是諸天玨一臉玩味的看著兩人,至於李師師的小丫鬟驀然君竹反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笑嘻嘻的看著余容度。
這個時候的余容度忽然想起來,面前這個李師師似乎有點不對勁,按理說,一個混跡歡場這麼多年的花魁自然不會是這般表現,而今天對方的表現竟然連一些大家閨秀都不如。這般嬌弱無辜的樣子似乎有些刻意。
想想面前這位女子可是在當年跟趙佶關係極其親密的時候還和周邦彥有著來往,就知道這位的膽量卻也是不小的,至於說妊水教出來的徒弟,不論有沒有點明,也不會是這般表現。
余容度認真看了一下李師師發現對方臉上除了該有的表情卻沒有一絲其他的表情,根本就是全無破綻,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她旁邊的丫鬟,余容度才發現,對於她家主子李師師的表現,竟然沒有絲毫的擔心,範圍笑的那麼,那麼幸災樂禍。
有貓膩!
想到這里餘容度心一橫,根本就不在理會李師師,順手把那信箋放回自己的懷裡,回到位置上,轉頭對著諸天玨說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唉……沒有想到,這大名鼎鼎的東京汴梁第一花魁竟然是這樣的表現,太失望了,小天,咱們走吧。」
諸天玨沒有說話,看著余容度。余容度也就是說說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然後站起來,一邊走還一邊感歎說道,「水姐還說自己的徒弟如何如何,看來,真是,可惜了這副容貌和身體。」
余容度走過李師師的身邊,卻聽到李師師忽然怒聲的說道,「你說誰可惜了這副容貌和身體,真不經逗。」
說完有點氣鼓鼓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余容度自然知道對方這麼說就是為了告訴自己,她不顧是逗著玩,現在承認錯了,讓他回去,繼續風花雪月。這種小小的心裡伎倆在余容度的眼中充其量不過是小把戲,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也就是根本不當回事,回頭的意思都沒有,逕直想著房間外走出去。
「你給我站住!」李師師見到自己一向屢試不爽的手段竟然沒有勾引住對方,也有些驚異,立馬站起來對著余容度說道。
余容度倒是站住了,然後轉過身看著李師師說道,「還有什麼事嗎?我只是要見識一下師師姑娘的風采,現在見識到了,自然也就該走了,我等凡夫俗子又怎麼能讓師師姑娘稱心如意呢,所以,還是早早的告退比較好。」
李師師這個時候也是腦袋一轉,看著余容度,眼波流轉,倒是呵呵一笑說道,「小女子給余公子道歉了,不過您這麼沒有風度,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來,回來吧,就算是師師求您了還不成……」
一瞬間那個清幽高雅又嬌弱的惹人憐惜形象轉變成一個十分精靈古怪又有著幾分魅惑眾生的尤物,余容度看的目瞪口呆,只聽說過千變萬化,也聽說過每個美女都是一個傑出的演員,但終究沒有見識過。
這般如同精靈般的西校嫣然,赫然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看到余容度那呆呆的樣子,李師師也不禁有著幾分得意,走過去,伸出那纖纖玉指,一點余容度的眉心,說道,「呆子,傻樣,剛才的威風哪裡去了?」
然後拉著余容度走回他的座位,並把扶著他做到原來的位置上。俏然的扭著自己的腰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著余容度,從容的說道,「你去濟南府見過我師父了?」
余容度這才反應過,心中有點小小的驚訝,如果論溫柔秀麗,她自然趕不上綠蔓巴美女蛇余綠雨,如果論端莊高貴,她又比不上李清照,論及豐腴熟韻,她趕不上潘金蓮的母親孫嫻,而至於俏皮可愛清純柔順,她又趕不上潘金蓮。
但不可否認,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卻只有李師師,這就是李師師,絕代妖嬈尤物,讓你見了之後再也想不起其他女人來的珍寶。
不過這個時候的余容度卻是已經悄然擺正了自己的位置,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過,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她看中,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保護她不被趙佶得到身子而已。
相信,這一點,李師師也不會太輕易的從了趙佶。對於這等女人來說,清白之身才能更好的周旋在任何人之間,她們別任何都明白得不到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女人這個道理。
而且,對於這些青樓女子來說,趙佶那所謂皇帝的身份幾乎並不能提供權勢所帶來呃便利,反倒是有著幾分隔閡。
想到這裡,余容度目光清明的看著李師師,說道,「對啊,到了濟南城如何能錯過水姐,不過水姐也不容易啊。」
余容度故意點到妊水的不容易,正是試探李師師的這件事情瞭解的多少以及她自己的態度,果然,聽他說完妊水不容易,李師師的眼眉不經意的動了一下卻又立馬恢復到遠洋,於是說道,「你那師父還要把你賣給我呢?可惜我沒那麼多錢,唉,見到你,我真切的才明白一點。」
余容度的話成功的打動了李師師的好奇心,只見她問道,「哦,讓余容度明白了什麼?」
余容度哈哈一笑說道,「明白了什麼叫傾國傾城,要是早知道師師姑娘這般,我就是傾盡家產也要從水姐的手裡買下你。」
這般近乎無禮的話並沒有讓兩人只見的關係有所惡化,反而使得李師師好奇的問道,「哦,那余公子能夠傾盡多少家產來贖買我呢?」
余容度卻是玩味的看著李師師,擺弄著自己的酒杯,驚訝的說道,「金銀有價,美玉無價,師師姑娘在我的眼裡就是美玉無瑕,無價之寶,用價錢來衡量卻是有點俗了。」
李師師卻是半趴在桌子上,嬌滴滴的說道,「青樓女子本身就是俗不可耐的,公子就俗一回給奴家看唄……」
余容度聽完這句話卻是心中一晃,看著面前尤物的誘惑,這個時時刻刻都不忘了魅惑眾生的女子,尤其在那句「公子就俗一回給奴家看唄」,那奴家兩字一出,余容度竟然有種要過去抓起她摟在懷裡好好品味的衝動。
但好在余容度自然不是那種粗鄙不能控制自己的人,苦笑的頓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我剛才合計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能拿出來最少一千萬貫來贖你,怎麼樣,要不要去做我的死寵?」
余容度說完,李師師的臉色一頓,卻是一凜,這個時候整個北宋國庫收入也不過是幾千萬貫的樣子,這個人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即便是前兩天再次見到那位貴人,那人也不過是戲言,自己價值百萬貫。
李師師不是李蘊,沒有見識過林靈素對待余容度,也不是她的師父妊水能夠至少可以感知一下余容度的修為,她不過是剛剛邁入修真行列的新手,自然不知道余容度的手段。
以余容度的手段,如果單純以金銀論處,再加上余容度從斯里蘭卡錫蘭島弄得那些寶石,僅僅以過客般的余容度來說,足以他盡情的揮霍。
李師師有些尷尬的一直都將余容度當做一個大家族子弟,但是能出揮手拿出一千萬貫的男子即便是僅僅說說,卻也使得她有著幾分異樣,眼光有些變化的看著余容度,認真的樣子似乎跟以往都不同。
這個男子比較年輕,似乎只能用少年來形容,肯定是會比自己小幾歲的,看那說話間從容鎮定的樣子,以及剛才那般認真的爆出一千萬貫的自信,李師師視乎明白,這個少年不簡單。
想到這裡,卻是有些心動,然後咯咯的笑起來,指著余容度說道,「余公子即便是想買奴家,怕是也沒有地方去買吧,到讓余公子遺憾了。」
余容度也是應道,「是啊。」
神態中竟然沒有絲毫的失落和尷尬,從容淡然的就像那夜色中升起的彎月。清冷,悠遠,而又寧靜。
「對了,余公子,剛才那位朋友是誰啊,這一手書畫不錯啊。」李師師轉移話題的走到旁邊放著呂洞賓那詩畫的畫捲上,眼色閃爍著,對於青樓女子來說嗎,琴棋書畫自然是少不了的功課,對於李師師來說自然也是。
這鑒賞書畫的功底自然也是不淺,但看到這副字畫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心中只能歎服的道一聲,「好!」
不過,看到旁邊那一手極其瀟灑俊逸的草書,看過那幾句詩之後,竟然有種感同身受的不自覺的念叨:「嫫母西施共此身,可憐老少隔千春。他年鶴發雞皮媼,今日玉顏花貌人。花開花落兩悲歡,花與人還事一般。開在枝間妨客折,落來地上請誰看。」
余容度這才知道呂洞賓那一手草書寫的什麼,卻對著這首詩沒什麼印象,卻見那李師師視乎很投入的念叨著,尤其是那最後一句,「開在枝間妨客折,落來地上請誰看……」
看著李師師那樣子,似乎多有所感。余容度也不便打擾,好在旁邊還有虹葉,儘管一直都沒有說話,但無疑這個時候,卻也只好對余容度低低的私語,緩場,這樣的事,對於歡場中人,自然是駕熟就輕。
就在這個時候,李蘊卻是忽然闖了進來,對著余容度和李師師,焦急這說道,「貴人又來了……」
貴人來了!
貴人?趙佶!
余容度忽然愣住了,卻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見到當今天子,只是躲卻躲不了了,一聲較為平緩的男聲傳來,「師師,師師,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