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其實算是另一種時間延遲,因為任何人在等待的時候都會覺得時間變得異常漫長。這其中或許不包括余容度,因為他已經喜歡了等待。
前世的萬千實驗中,他經歷最多的就是等待。
這次的等待足足有三四個時辰,漫天的星空下,原本透明的水華真靈中卻是有著那些點點片片的散發著桃紅色的微光。
如果再加上清風徐徐,一瓶紅酒,一束紅玫瑰,一朵燭光,余容度感覺這便是最美、最浪漫的場景了。甚至都可以直接設計,用來求婚。
想到這裡,再去看余綠雨的時候,發現她現在依然陷入到一種幻境之中,臉上的表情時時歡愉,片刻之後又是莫名的哀傷,那臉色變幻中的異樣神態卻是令他有種莫名的憐惜,正要伸出手撫平她那傾顏上的愁緒,卻又驚醒。
這是——
勾動心底最深的期盼,然後讓人們自己形成一種幻想,然後借助這種幻想構架一個幻境,令人深陷其中,好厲害的手段。
只不過,為什麼自己沒有事情?
看了一眼余綠雨,難道自己對她真的沒有感情嗎?還是說面對如此傾國傾城的絕世妖嬈,那種柔情深意讓自己始終有種不真實,不相信的感覺?還是,自己一直都還對前世的種種耿耿於懷?或者說,自己本身就是隨波逐流,習慣了在大勢下的順從,根本就沒有野心?還是說自己本身的種種經歷都是一個夢境,這在夢裡自然不會在營造衍生二次夢境?
搖了搖頭,余容度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想的越多,越有可能落入到陷阱中,自己思索的越多,越容易被帶入到思維的死區,從而,把自己也拉進一個幻境。
看了一眼,上空的諸天玨,那種緊張兮兮的四處探查的樣子,真是可笑啊,余容度一時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態度轉變,竟然笑了起來。
諸天玨看了一眼,自然明白他對自己大題小作的嘲諷,卻是臉色一拉,瞪了余容度一眼,二話沒說便衝著天空沖天而去,再也不理他了。
呃,余容度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種結果,有點不知所措的揉揉了自己的眉心。這諸天玨真不經逗,竟然就因為這點小事,二話不說的就跑了,不再管自己的生死了,太不夠意思了。他不禁感慨道。
看來還得靠自己啊。
可是,哪裡有種不對的感覺,似乎這些事情都有點說不出的詭異。余綠雨對於自己的感情,他是知道的,抓住這一點,陷入幻境,這個可以理解。可是這諸天玨,不會在這個時候這般拋下自己跑的,因為對於這件事,諸天玨比自己都還要熱心。
除非——
想到這裡的余容度立馬回過神來,認真的開始回神靜氣,然後努力保持心的平靜,終於足足一刻鐘之後,他才感覺神情一恍惚,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半空中的諸天玨依舊在,旁邊的余綠雨還是呆著自己身邊,正在用手捧起一點閃發著光芒的桃花狀的海水,然後灑下,如同一股流光溢彩歸入大海,異常的唯美。
這個時候的余容度才收起自己的輕視之心,覺得自己的心沒有破綻,其實,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自己的心境就出處是破綻,根本就無從防禦,因為,他的心本身就還在迷茫、疑惑、甚至是懷疑。
不過,對於自己剛才心的歷程,余容度自然不會說什麼,而是轉移注意力般的開始從自己的角度來觀察這片海域。
回過神來的余容度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而是這貌似已經不再透明而是密佈著散發桃花顏色異物的海水正在有一種緩慢的移動,似乎是一種對流。那麼就是說,有一種巨大的物體在海底正在緩慢的上升。
余容度抬起頭,望著諸天玨,說道,「小天,看一下,你對比一下現在跟你開始發現那個水底下的妖怪的位置有沒有變化,我感覺好像它正在上升。」
諸天玨一聽,也立馬回過神來,對比了一下,卻是沒耽誤多少時間的說道,「嗯,余哥,你說的對,那傢伙正在上浮,按照他的速度,再有一個時辰就能浮到水面上來,看那樣子,似乎來者不善,不如我叫紫雯下來,直接把你們這一塊的水華真靈海水收走,然後再把你們放出來,怎麼樣?」
余容度卻是苦笑著,擺了擺手,有點無奈的說道,「完了,你看這些桃花瓣狀的東西早就把我們給包圍了,發現沒有,這些東西直接就控制著我們,固定在原地。如果沒有他們,就憑這妖怪上浮頂起的海流我們就已經離開這裡了。不過,還是叫小丫頭下來吧,一會真不成,我吸引那妖怪的注意力,你們先把小雨救走。」
「嗯,好的。」諸天玨沒有矯情,捏了一個法決,直接把自己的意思化作一道流光想著高空甩去,眨眼就沒有蹤跡,消失在無盡的夜空中。
沒有多久,青金葫蘆紫雯那唧唧咋咋的聲音就傳來了,「大哥哥,怎麼,遇到啥事了,我正在好高好高的地方追流光呢,可好玩了。」
好高好高的流光?不會是太陽風摩擦地球磁場所產生的粒子流吧,那玩意在兩極地區肉眼就可以看到,有俗稱極光。這卻是是好高好高。余容度的面皮一緊,有點羨慕中這些先天級別的法寶了,出生就這麼強大,而自己呢,辛辛苦苦修煉,受盡艱難,現在也不過是煉血期小妖,也就是能短暫的飛行,高度也不過就是一二百米。
這就是差距啊。看了一眼跟來的化血神刀,手一招,化血神刀沒有說話,自動的落在余容度的手裡,化成了正常兵器大小。
又過了足有一個時辰的樣子,那巨大的妖怪才付出水面,和那些水華真靈海水中的異物一樣,閃耀著桃花瓣一樣艷麗的微光,巨大球體的腦袋逐漸上升,然後下面露出好多的觸手。
余容度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東西,水母,如果非要準確的說是什麼水母的話,余容度只能很鬱悶的說出四個字,桃花水母。
心裡卻在腹誹,能不能不這麼俗套,桃花水母就一定要弄一個桃花瘴陣出來嗎?
這水華靈根既然是藍藻,這妖怪自然也就有可能是桃花水母啊,這出現在地球上大約35∼33億年前的藍藻,配上出現在大約5。5億年前的桃花水母,這一對組合還真是生物界的絕配啊。余容度心裡暗自思索著。
看到一根長長的觸手毫無任何先兆的向自己抽來,余容度卻是一多,然後向著那水母巨大的傘狀軀體砍去,只是,這一刀倒是的的確確看在了那桃花水母身上,只不過,卻是一滑,一卸,攻擊力已然大增的化血神刀竟然毫無作用。
這時候,余容度才明白一句話:水至柔,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如果這桃花水母真的與之為敵,自己將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