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聲音!
紀墨連忙一骨碌從硬木板床上爬起來,跑到外面一看,只見院子裡一個袒胸露懷的精壯漢子正叉腰站在那裡,卻是跟以前那個賣瓜的瓜農老爹一模一樣。
「睡醒了?」精壯漢子瞪著眼珠子喝問。
「……睡醒了。」紀墨感覺這對白好熟悉的樣子。
「醒了就過來劈柴!」漢子甕聲甕氣的命令道,那口氣就跟老子命令兒子似的。
紀墨懂了,瓜農老爹轉職樵夫老爹了。
不過現在紀墨可不是雛兒了,經歷了切西瓜的洗禮,現在紀墨已經感覺對用刀很熟練了。
於是紀墨不慌不忙的過去提起了柴刀,看一眼旁邊如同西瓜小山一樣堆積得高高的木柴,坐在馬扎上隨手取了一根木柴放在面前。
抄起柴刀時紀墨就感覺手裡一沉,這柴刀跟西瓜刀的份量可不同。西瓜刀很輕薄,比起來柴刀就顯得十分笨重,手感完全不一樣。
不過只是輕重的話,自己應該很快就會掌握的。紀墨做著自我安慰,然後左手輕輕扶著木柴,相當一眼後右手使了個大勁往木柴上斬去。
不使大勁兒不行啊,柴刀重,木柴也比西瓜硬,紀墨覺得自己得大力一些才能把木柴斬斷。
誰知他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卡」的一刀,紀墨的柴刀砍在木柴斷面上,竟然最多嵌入了一寸,就砍不下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紀總大吃一驚,雖然出身貧寒,但是仍然身在都市,他還真沒劈過柴。
「小兔崽子,教你的那點兒東西全忘了!」樵夫老爹一巴掌抽在紀墨的後腦勺上,然後劈手搶過柴刀來,指著紀墨砍過的那木柴道:「不是教過你順著紋路直劈嗎?你這麼劈能劈開就見鬼了!」
說著樵夫老爹隨手把那根木柴立在地上,右手柴刀「唰」地在虛空中斬出一道刀光。
「嚓」
一聲輕響,刀光便將木柴完全劈過,紀墨定睛看時,柴刀已經堪堪貼著地面了,而木柴從正中間一分為二之後還保持直立了瞬間,這才「噹啷」一聲往兩側摔倒在地面上。
「看好了。」樵夫老爹又把兩半木柴拼在一起立著,跟著又是手起刀落,木柴再倒下時就是平均分成了四瓣往四方倒去,乾淨利落帥呆了。
「記住了,一定要看準了紋路!對了事半功倍毫不費力,錯了累死你也劈不開!」樵夫老爹說著一指旁邊堆積成小山的木柴:「今天不把這些木柴都劈好了,你就甭想吃飯!」
「知道了。」對此紀墨早就麻木了,沒別的說的,劈吧。
對著木柴相當了一會兒,紀墨確定自己已經看準了紋路了,跟著手起刀落誅九族的,柴刀卡在裡邊兒了。
「不是讓你直劈嗎?」樵夫老爹咆哮道:「手不能抖,一點兒不能歪,力道要均勻!要不然稍微歪一點兒,就劈到別的紋路裡去了,那就卡住柴刀,耽誤功夫也損害刀鋒,劈柴賣相也不好。老子說的你都當耳邊風了啊!」
紀墨恍然,這回再劈的時候可就又多加了幾分小心……
接連幾日,紀墨都沉迷於修煉之中,白日裡逆練蓮花神功,晚上做夢劈柴。本來做夢練功睡醒時是很累的,但是紀墨發現如果馬上開始逆練蓮花神功的話,很快疲憊感就消除了。
這讓紀總十分高興,於是乾脆玩起了無縫連接,做夢劈柴、逆練蓮花神功,然後再做夢劈柴,然後再逆練蓮花神功……
除了吃飯以外,幾乎紀墨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練功上。紀墨也很奇怪,身邊鶯鶯燕燕的這麼多高質量粉木耳,怎麼就一點兒性趣沒有,能心無旁騖的練功呢?
紀墨總結的是這肯定因為自己心裡沒有安全感,畢竟這個世界處處危機步步驚心,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辛苦練功。
神表的時間倒流功能,這幾日紀墨也研究得差不多了。
原來每天能有一次時間倒流一分鐘的機會,如果沒有使用,這一分鐘就會積累到第二天去。
這樣一來,紀墨就完全可以把平安無事的時候積累下來的時間,留到需要的時候再用。
這一日本來已經太陽升起,紀墨早該從夢中醒來了。但是今日不同往時,紀墨劈柴正到了關鍵時候。
他已經找到了劈柴的訣竅,只見他左手輕扶木柴,右手貌似隨意實則順從自然的舉起了柴刀,雙眼微微瞇起盯著那木柴的橫截面。
木柴上細細的紋路彷彿這一刻被他直接看穿了一般,從上一直透徹到下。
紀墨深吸一口氣,感覺到精氣神都已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忽然手起刀落,頓時一道雪亮刀光閃過,那根木柴果然被一切到底。
被一分為二的木柴在短暫的站立之後,無力的向著兩邊倒去。
紀墨手中的柴刀嚴絲合縫的貼著地面,但卻並沒有切入泥土一絲一毫,恰到好處的足夠將木柴完全切斷又不會觸及地面。
果然是毫不費力,輕鬆加愉快啊!紀墨感覺這一刀真的是有人刀合一的感覺,舒坦!
「哼!」紀墨得意的回頭去瞥後邊兒監工的樵夫老爹,就在這時,他忽然心生警覺。
「呼!」
紀墨猛地彈身而起,瞬間從躺著變成了站著。
這是他自從修成逆蓮花神功第一重之後便擁有了的能力,因為修出真氣之後,便會無時不刻不分睡著醒著都在真氣循環周天,隨時有真氣從毛孔中呼出吸入。
這其實就是武俠俗稱的護體真氣,能夠自我保護。當然,紀墨現在的修為還淺,自我保護還談不上,但是真氣就像他的觸覺一樣,感知到四周的動靜。
他剛剛就是通過從毛孔中呼出的真氣,感知到了有人靠近,而這人並不是他熟悉了的陳瑾和可人或者項蘭馨,是以紀墨反應很大。
紀墨的突然跳起來,卻是反嚇到了來人,一聲嬌呼,柔弱無力,宛如鶯啼。
紀墨一愣,定睛看去時,只見來人身著霞帔宮裝,雖然只是十七八歲年紀,卻已然有了雍容華貴之相。
她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似鏡,面容白皙秀麗,溫柔恬靜,充滿了古典美感,氣質仿若月光般清冷孤傲。
最讓紀墨驚訝的,不是她那精緻的容顏,婀娜的身段,而是她那冷漠卻又充滿了正氣的目光。
不知為何,紀墨彷彿看到了一位異界道德模範。不是偽君子,而是真的正人君子。無形中就讓人自慚形穢,流氓在她面前也不好意思講黃色笑話,小偷看到她肯定會自己剁手……
紀墨最怕的就是這種人了,因為她會用道德綁架你,用她的道德標準來要求你,這種人一般男的紀墨叫他「聖人」,女的視婚否界定,未婚是「聖女」,已婚是「聖母」。
這位「聖母」在受到紀墨驚嚇之後,短暫時間便調整好了失態,依舊以完美無瑕的形象冰冷又正義的目光逼視著紀墨。
紀墨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他貌似從記憶碎片裡找到這位「聖母」相關了,雖然很少,但是很深刻。
她就是昏君的正義皇后!
正義皇后今年十七歲,名叫屈雪凝。
她的爺爺,就是大楚道德模範,有「屈聖人」之稱的刑部尚書屈浩然。
屈浩然同樣是位高權重,不但是刑部尚書,還有安國公的封爵。和項威並列為顧命大臣,剛好是一文一武。
大楚的五大豪門裡,項家是其一,屈家也是其一。作為開國元勳,屈家也是世代為官,而且每三代之內必出一位尚書,是以有「尚書世家」之美譽。
如果說大將軍項威是軍神,在軍隊之中有著超然的威望,那刑部尚書屈浩然的聖人美譽也是世人皆知,在文人中儼然就是真正的聖人,一呼百應,威望至高。
有這麼一個聖人爺爺,屈雪凝自然也是天生一身正氣。自從入宮做了皇后,她便對昏君高標準嚴要求,昏君實在是受不了她的說教、規勸、指責以及正義的眼神,又得罪不起這位正義皇后,只好退避三舍,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毫不誇張的說,昏君十四歲跟屈雪凝成婚,如今已經兩年了,硬是沒敢跟屈雪凝同房。
一般人身上都難免有些毛病呢,更何況是昏君?簡直像個篩子,渾身都是漏洞啊。
見紀墨好像沒睡醒一般呆呆的站在床上,屈雪凝秀眉緊蹙,嚴肅的道:「皇上,身為九五之尊,豈可衣冠不整,立於床榻之上,做無知小兒之狀?若是為外人所見,皇上威儀何存?」
紀墨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趕緊跳下了床來,陪著笑臉道:「皇后,這裡乃是朕之寢宮,哪裡會有外人?」
「即便是為宮人所見,若是走漏出去風聲,豈不同樣敗壞皇上威儀?」屈雪凝輕哼一聲,正義凜然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俯視著本來比她高的紀墨:
「再者,此乃天子威儀,皇上當時時自律,豈能因為無人看到,便如此鬆懈?長此以往,皇上只怕便忘記了自己是皇上,更加忘記了滿朝文武還在等著皇上上朝,至於天下黎民百姓早已拋之腦後,皇上……」
「……好吧,朕錯了!朕錯了還不行嘛……」紀總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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