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位!」
鄭明睿聽到顧文惜的話,啞然失笑,口中的話語更是凌厲,「你有何資格勝任皇后之位?只一句顧氏鳳女,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鄭明睿冷笑一聲,而後也不給予顧文惜應答的機會,暴吼一聲,「傳國玉璽究竟在何處,不要再挑戰朕的耐心,否則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得起的!」
顧文惜知曉自己的行為已然是觸動了皇帝的逆鱗,稍有不慎,便真的是要讓整個顧家深受天子怒罰了。
可既然上天選擇了讓他看懂了腰帶之上隱藏的秘密,她就別無選擇了。
後位於她並沒有那麼重要!
真正重要的東西是權勢!
她需要足夠保證自己與弟弟安穩,不受人侵害的權勢!
然而,眼前這位皇帝雖然是傳聞中的冷面帝君,卻實在是沒有耐心,竟然如何的暴躁,竟然不懂得坐地討價。
不過,轉念又想,顧文惜又是輕歎一聲:自己只是一個柔弱無力的小女子,在高高在上的帝王面前何曾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呢!
「你許我後位,我替你找到傳國玉璽!」
顧文惜在鄭明睿的高壓之下,依舊是這樣一句話,她說的清楚完整,目光更是大膽—m.{m的盯在鄭明睿的臉上,一字一句,「臣女自知帝王之威嚴不可挑戰,然而傳國玉璽倘若落在了安樂王之手,恐怕皇上這帝王之位就不那麼穩固了。」
安樂王,正是曾經的五皇子鄭明曦!
先帝在位時,將他封為安樂王,封地改至衛郡!
衛郡是邊塞之地,苦寒貧瘠,然而安樂王至今不曾死心,依舊是在汲汲經營,這一點鄭明睿是心知肚明的。
聽到顧文惜的話,他先是皺眉沉默,而後又是一陣暴吼,「朕若殺了你,滅了顧家,朕得不到傳國玉璽,安樂王也未必能夠得到!」
「是嗎?」
顧文惜聽到鄭明睿的話,雖然心中驚慌,可是面上卻是努力的保持著鎮定,她淡淡一笑,只覺得自己露出那一絲絲的笑容都是有些為難。
「十年前,安樂王便已經查探出傳國玉璽與我顧氏有關,不知那時皇上有何所得呢?」
顧文惜字字如刀,落在鄭明睿的心上,讓他震驚不已!
先帝臨終時候,曾經在他的耳邊長歎: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明曦比他更適合做這皇位。
卻原來,早在十年前鄭明曦就已經在打這傳國玉璽的主意了!
「哼,十年前,你才多大?」就算那時候安樂王在打著傳國玉璽的主意,她一個小女孩如何能夠知曉?
鄭明睿雖然有些失神,但還是很快的回過神,冷眼看著立於自己眼前的顧文惜,明明並不是特別出眾的女子,看來卻是別有一番傲骨,膽敢與他這樣一番唇槍舌劍,連謊言都能夠說的毫不心虛。
「世間事總有些因緣巧合,我那時雖然年幼,卻偏偏是知曉了這一秘密。」
鄭明睿的懷疑對於顧文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她也無心多說什麼來為自己證明。
「我不知安樂王是否已然拿到傳國玉璽,然而他與順義候府的暗中勾結,恐怕也是瞞不過皇上您的眼睛!」
顧文惜又轉換了一個話題,並且小小的奉承了一句,而後拿眼打量著鄭明睿的神色。
一直都是高高的抬著頭,顧文惜覺得她的脖子都有些僵硬,眼見著鄭明睿一時沒有瞪著她,似乎是若有所思起來,便稍稍的活動了一下脖子,這一活動開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鬆了許多。
眼見著鄭明睿的目光又轉到了她的身上,她又趕緊的收攏了自己的放鬆,將自己演練了許多遍的話語,再一次的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而此時,鄭明睿卻並沒有問話,他從龍案前走了下來,一步一步向著顧文惜身邊走來。
身著明黃色的龍袍,臉上帶著冷酷到極至後浮出的淡淡笑容,鋒利的眼光向著顧文惜走來。
顧文惜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自己的裙擺,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似要跳出胸腔一般,呼吸一下子變的急促起來。
她想要後退!
待她想到逃跑,後退的時候,一股濃重的男子氣息已然將她整個人包圍,身高的差距給顧文惜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她的身體似是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顧文惜!」
冷酷的聲音在顧文惜的面前響起,她茫然的抬著頭,看著鄭明睿居高臨下的冷厲眸光,最終敵不過,敗落的低垂下了頭。
「顧文惜,你好大的膽子!」
顧文惜想要低頭,可是鄭明睿卻是突然出手,一隻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高抬高,讓她的眼眸迎上他的視線。
這個男人,真不簡單!
顧文惜與鄭明睿的對視之中失了神,眼前的男人高大的似一座山,將她緊緊的壓制著動彈不得。
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那張鬼斧神工般的冷酷臉龐,精緻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冷情的薄唇,完美的讓人挑不出一絲缺陷,那股與生俱來的冷酷霸氣,更是讓顧文惜的心神俱失。
「呵呵呵呵……」
只見鄭明睿放聲笑了出來,原本冷酷的猶如冰雕一般的臉上,頓時開出了妖魅的花朵,那花朵上有著致命的毒素。
顧文惜的心神在鄭明睿的笑容中迴盪,她竭力的穩住自己的呼吸,強行將自己腦海裡的那一片迷茫壓下,努力的、努力的將自己的理智收攏。
「你確定要皇后之位?」鄭明睿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裡毫不隱藏對於顧文惜的輕視,「你確定能夠勝任皇后之責?」沒有強大的外家支持,他不相信她能夠坐穩皇后之位。
顧文惜輕快的眨著眼睛,感受著鄭明睿的呼吸打在臉上帶來的灼熱,努力穩定著心神,將鄭明睿口中所說的話語消化。她知道顧家的敗落已經是不可挽回,尤其是她向鄭明睿說出了傳國玉璽與顧家有關以後,顧家就再無興起的可能。
可是!
那又怎麼樣呢?
在進宮之前,她便早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考慮過了;在他沒有看懂腰帶上所隱藏的秘密時,她還可以讓自己心存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