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文惜病了,所以她被雲嬤嬤要求在府裡好好的歇了二日。
到了第三日清晨,顧文惜正想要起身,卻被一夜守候在她身邊的雲嬤嬤給按下了。
雲嬤嬤一直都沒有忘記顧文惜曾經病倒的模樣。
雖然這些年顧文惜的身體還算不錯,大病沒有,小病也不多。可是雲嬤嬤卻是始終沒有忘記過顧文惜在她的懷裡,瘦小的像一隻小貓般的可憐模樣。
「嬤嬤,我今天真的是要出去了,二天前就和王掌櫃約好了,就是因為病了,我都已經遲了二天了,再不去的話,王掌櫃要說我太不負責任了!」
顧文惜好言安撫著雲嬤嬤,讓她放心,又搬出了王掌櫃來說服雲嬤嬤,眼見著雲嬤嬤最終無奈的鬆了口,顧文惜的心頭滿滿的都是感動,拉著雲嬤嬤的手,再三的保證著自己的身體無恙。
出了顧府,顧文惜帶著香草直奔錦衣閣,見到了王掌櫃,顧文惜大概的看了看賬簿,心裡有些無奈。
王掌櫃見顧文惜臉色不太好,有些踟躕,最後請了顧文惜到後院商談。
「您說什麼?」
顧文惜聽完王掌櫃的話,滿面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王掌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見著王掌櫃鎮定的點了點頭,顧文惜這才知曉自己沒有聽錯,有些猶豫,有些不安地說道:「王掌櫃,那些東西,可是朝庭中明令禁止的,這樣做,豈不是犯了國法?」
「大小姐,這只是老奴的一個想法,您若是覺得不行,那就算了吧!」王掌櫃聽著顧文惜的話,趕緊的說了一句,而後很是歉意的說道:「老奴也是年紀大了,這眼光也短淺了,還請大小姐見諒。」
「王掌櫃,您千萬別這樣說!」
顧文惜聽著王掌櫃的自責歉疚的話語,心裡很不好受,她知道王掌櫃這些年苦苦支撐著錦衣閣,真的是費盡了心思。她也知道如今的生意實在是越來越難做,近幾年,錦衣閣的利潤已經是越來越少了。
「王掌櫃,不如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對於王掌櫃剛剛的提議,顧文惜猶豫再三,還是覺得不能夠同意。
「好,老奴聽從小姐的意思!」
王掌櫃聽著顧文惜的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恭敬的送著顧文惜離開。
待顧文惜離開後,王掌櫃的兒子王全來到了王掌櫃的身邊,王全衝著顧文惜離開的馬車看了一眼,而後低聲的詢問著王掌櫃什麼。
待聽到王掌櫃將顧文惜的意思說明後,王全很是不滿的說道:「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哪裡真正懂得什麼是生意?這樣膽小怕事,又怎麼可能賺得到銀子!」
「不得胡說!」
王掌櫃聽著兒子的話,不悅的訓斥了一句,卻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將那些「旁門左道」的法子放到一邊,一心一意的將錦衣閣打理好。
*
自前朝起,就下達了禁海令,到了如今的大慶朝,依舊不曾明文解除過禁海令。
前朝時候,有些漁民冒著禁海令出去打漁,後來被朝廷抓住了,當街砍頭了。有些人在船上與人交換著物品,被抓住之後,亦是處以極刑。
現在雖然是經歷了改朝換代的變化,如今的禁海令雖不如前朝那般的嚴厲。可是,禁海令卻是始終未曾正式解除,依舊是一個不可輕易觸犯的國法。
如今已有不少人偷偷出海,帶著本國的絲綢、茶葉、瓷器去往海外,置換了不少海外盛產的物口歸來。
因物以稀為貴,那些海外的物品格外的價高,卻是依舊受人追捧。
尤其是國外的很多奇珍異寶,很是受到京城裡的一些達官貴人的喜愛,是已京城之中悄然的開起了不少店舖售買海外的物品。
可是這一直以來都是極為隱匿的事情!
只是自前年文帝駕崩後,人心浮動,如今出海尋寶的人是越來越多,京城之中那些售買海外物品的店舖亦是膽大起來。
王掌櫃今日與顧文惜所說的事情就是有關海外物品一事。
如今海外的珠寶受到京城之中的不少貴婦的親睞,王掌櫃向顧文惜提議,是不是也可以找人偷偷的進些海外的珠寶放在店舖裡銷售,如此也可提高錦衣閣的生意。
畢竟錦衣閣也並不完全是做衣服的生意,自來也會代一些金銀鋪子代售一些首飾,不如就找些海外的珠寶首飾來,也好帶動著店舖的生意,賺些利潤。
在王全看來,顧文惜是小女孩家的,沒有什麼見識,又是膽小怕事的,所以心有不滿。
顧文惜在回去的路上,也是在心中思量著王掌櫃的提議,左思右想,她的心裡還是覺得不可行,是以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她清楚自己開著鋪子,就是為了賺錢,可是她卻並不希望因為自己一味的追求著賺錢,而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危險的境地裡。她絕不可能讓王掌櫃一家人為了自己而做出有違國法的事情。
*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那天,顧文惜用過了早餐,正與林月如一起打理著府裡的事務,兩個人在議事堂,各自對著手底下的管事和婆子安排著一應的事務,卻見到一直跟隨在顧允週身邊的隨從元喜驚慌的從外頭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爺,老爺被下了大獄了!」
元喜跌跌撞撞的跪了進來,也顧不得給林月如和顧文惜行禮,只慌亂的大聲的叫喊著,卻是因為跑的太急,大聲的喘著氣,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起來。
「怎麼回事?」
林月如皺起了眉頭,顧念著元喜是跟隨著顧允週身邊的人,才沒有發火,她並沒有聽清楚元喜剛剛所說的話,滿面疑惑的問了起來。
而顧文惜到底是年輕一些,她將元喜的話聽入耳中,心裡卻是咯登一聲: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抓了起來?
顧文惜的心裡著急,臉色也變的難看,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急切問道:「元喜叔,你說清楚,父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文惜急切地盯著元喜,等待著他的回答,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先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