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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禪位讓賢一 文 / 藍雅飄奕

    「好,朕就讓你陪潔兒去吧,有你這麼個老人陪伴在潔兒的身邊,也免得她一個人在下面過的太孤單!」

    無論怎麼樣,李嬤嬤就是不願意開口,最終文帝只能夠無奈的如此說道。

    誰知,李嬤嬤聽到文帝的話,卻是突然的激動道:「皇后,皇后她怎麼了?她怎麼了?她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雖然早已經清楚的知道皇后存了必死的心思,可是,真正聽到她的死訊,李嬤嬤還是沒有辦法接受。

    她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惜她被緊緊的綁在椅子上,任她怎麼發狂都沒有力氣掙脫。

    她只能夠努力的抬著頭,零亂的頭髮遮在眼前,她什麼都看不到,卻還是盡力的睜大眼睛去瞪著文帝,那些發狠的話語,一句一句的罵了出來,「你,我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這樣的話語原本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如今皇后已經死了,李嬤嬤知道皇后是真的用自己的性命去拼那最終的結果,所以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當要怎麼做。

    「你最好是殺光了你那些兒子,否則你的江山定然要落到敏太子後人的手中……我告訴,我告訴你,不只是五皇子是敏太子的兒子,就連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也都是,你最好/是將他們全部殺光,全部殺光,哈哈哈…!」

    「殺光他們,就算是殺光他們,蓮妃肚子裡的雜種也不是你的骨肉,哈哈…報應啊,這就是老天給你的報應,老天要讓你無子送終,就算是你坐著皇位,又怎麼樣,哈哈哈哈……」

    李嬤嬤看似癲狂的話語,其實卻是別有用心!

    不過,這其中的用心,文帝已然無法卻考評,他即使心中對於皇后有著虧欠,但是對於李嬤嬤,卻是絕不會因為皇后而心慈手軟。

    耳中,清楚的聽到李嬤嬤的咒罵,文帝怒火中燒,尤其是李嬤嬤口中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語,那些侮辱犯上的言辭,更是觸及到文帝的逆鱗。

    面對著已然毫無用處的李嬤嬤,面對著口中狂言的李嬤嬤,文帝這些日子一直壓抑著的痛苦再也無法隱藏,他似發瘋了一般的對著李嬤嬤拳打腳踢,將滿腔的怒火藉著手上腳上的力道發洩。

    而李嬤嬤老邁殘破的身軀,生生承受著文帝的拳腳,卻是堅定的不肯叫出一聲痛,只一味的大聲笑著,不停的笑著!

    那笑聲更是刺激著文帝,讓他更加的惱火,讓他失去理智,手上腳上的動作更是早已經失去了帝王之尊。

    「呼!」

    累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下?

    也不知道李嬤嬤究竟是何死斷了氣?

    文帝只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累過,從來都沒有這般痛快過,他毫無顧忌的坐到了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就這樣,文帝自己也記不清究竟是過了多久,待他回過神來,抬頭看到的是坐在他面前的李嬤嬤早已經死過多時。

    文帝臉上原本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斂去,最終目光複雜的緊緊盯在李嬤嬤的身上,腦海裡一遍一遍的回憶著李嬤嬤曾經說過的話語,臉色一點一點的慘白。

    他的兒子……

    不!

    不可能!

    這老虔婆不過是說著狠話而已!

    文帝由心底裡否認著李嬤嬤所說的話語,只是李嬤嬤的話語到底還是影響到了他。

    文帝的內心裡更加確定鄭明曦就是那人的孽種!

    所以,他對著李嬤嬤的屍體,惡狠狠道:「朕是這天下之主,朕才不會上你的當!」

    *

    皇后葬禮結束的三個月後,文帝下旨將皇位禪讓給太子,他自己則退位稱太上皇。

    由欽天監測算出了一個好日子,定下十二月初一那日為禪位大典之期。

    此間,文帝幾次提出要搬離龍陽宮,改居寧壽宮,然而太子鄭明睿卻是堅決不肯,只道自己年幼,一國如大船,他雖然接手掌舵,卻猶需太上皇為他壓陣。

    最終在太子鄭明睿的一片「孝心」之下,文帝依舊是居住於龍陽宮,而太子則由東宮搬出住到了距離龍陽宮不遠亦不近的寧清宮,而太子妃和太子側妃等人則搬回了原來的景仁宮。

    十二月初一,那日宮中異常的忙碌,文武百官,以及各國到訪的使者參加了大慶國第三任帝王的繼位大典,見證著文帝與鄭明睿之間的這一場權利的交接儀式。

    吉時到了,文帝準時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在眾人的見證之下,他將隨身玉璽交到了太子鄭明睿的手裡,並且陪著鄭明睿一起參加了隨後的祭天儀式。

    新皇登基後,改號啟元,為示對太上皇的敬意,今年不改國號,待由第二年再行更新。

    新皇繼位,這原本應當是一件喜慶的事情,只是還在皇后的喪期裡,這原本應當是舉國同慶的大事便少了幾分喜慶之氣。

    新皇繼位,大赦天下,非大惡之人皆可免於刑法,而後又下了明旨給民間百姓減免賦稅,然而就是這樣,亦不曾有什麼歡喜的聲響,京城之中更不聞有爆竹之聲。

    新皇繼位,京城之中的部分官員有些調動,尤其是上任的京兆府尹在護軍營的叛亂之中喪命,在新皇和太上皇一致的決定之下,將原本的京城通判杜康提了上來。

    至於其他地方的官員調動,在太上皇的一句待年底考核過後,再由新皇定奪,便讓新皇暫時的息了安排自己身邊人的心思。

    這樣的表態,亦是隱隱向著朝臣展示了太上皇還不能真正放權的心思。

    就這樣太上皇雖然是退了位,可是朝中大權卻是依舊掌控在手中,所有臣下的奏疏,請安折子,皆要一式兩份,一份給太上皇,一份給新皇,大臣的奏章都要由新皇轉呈太上皇,大事要事最終尚需由太上皇最後定奪。

    如此一來,太子雖然是繼續了皇位,坐上了皇帝寶座,卻根本沒有掌控到大慶國的權柄。

    這樣的繼位,有些冷清!

    這樣的皇位,有些名不符實!

    這樣的皇帝,有些憋屈!

    可是鄭明睿已然坐上了那冰冷的龍椅,縱然心頭再有惆悵,亦只能夠埋落於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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