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候府?」
車伕將話傳給了香草,香草又報到了顧文惜的耳邊。
顧文惜滿心的疑惑,看著寧嬤嬤沉默不言,她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好說出口。
鎮國候府,與她到底是有些關係的!而且,她能夠進入玉台館怎麼也算是受了鎮國候府的恩惠!
「小姐!」
「寧嬤嬤,怎麼辦?」
寧嬤嬤與顧文惜目光相對,看過彼此,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寧嬤嬤畢竟是出自鎮國候府,聽著車伕報來的話語,她的心裡雖然是有些疑惑,可到底還是救人重要!
寧嬤嬤對著顧文惜,有些猶豫的說道:「小姐,將那人抬上馬車,只恐怕要委屈你了!」
「不要緊的,救人要緊,我不礙事兒的!」
顧文惜知曉寧嬤嬤的意思,趕緊的搖了搖頭,而後跟隨著寧嬤嬤一起下了馬車。
是他?
顧文惜眼見著寧嬤嬤和香草幫著車伕將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人,扶起抬進了馬車,待看清楚鄭棐的面容後,憶起了與鄭棐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見。
他是鎮國候府的人?
顧文惜只去過一次鎮國候府,可是那次她並沒—m.{m有在府裡見到鄭棐,是已根本不知道鄭棐是鎮國候府的大公子。
微皺著眉頭,顧文惜記得錦衣閣那次的混亂,正是由鎮國候府的大公子出手相助而將那些混混喝退。
再打量著鄭棐的年歲與衣著,難道是他?
顧文惜的心裡隱隱有些疑惑,但是她並沒有將話說出口。畢竟她一個小女孩子,實在不好與人談論外男之事。
而寧嬤嬤再看到鄭棐的時候,心裡就隱隱有些退縮,鄭棐這年紀,若是與小姐同在一個車廂,傳揚出去,豈不是要毀去了小姐的清名?
寧嬤嬤多年不曾在鎮國候府走動,自然也是不知曉眼前鄭棐的身份,可是眼下既然已經是出手相助了,也沒有道理因為心中擔憂,而反悔的再將人給拋下。
就是這樣,寧嬤嬤有些為難的看著顧文惜又重新坐回了馬車,而後她和香草兩個人一起進入了馬車裡,四個人在馬車裡略為擁擠了起來。
而寧嬤嬤則是細細的交待了車伕,絕不可將今日之事傳揚出去,而後便命車伕繼續趕路。
馬車裡,寧嬤嬤,香草和顧文惜三個人擠在了一側,鄭棐則躺倒在另外一側,三個女子對著已然陷入昏迷之中的鄭棐相看無語。
危險!
擦肩而過!
此時的顧文惜根本不知道就在她們將鄭棐抬上馬車後,不出一柱香的時間裡,那指黑衣人就追了過來。
顧文惜微微低下了頭,看著鄭棐面色慘白的躺在那裡,頭髮垂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雖然沾了灰和血,五官還是很清晰。
目光落在鄭棐那破著洞,染著血的衣服上,顧文惜的心忍不住劃過一絲哀慟!
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面對著一個不過數面之緣的人,為何自己會變的這般多愁善感呢?
顧文惜輕輕斂下了眼眸,不再多看鄭棐一眼。
只是心底裡卻是悄然地思量著:鎮國候府,也許那也會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倘若她……,那弟弟在顧家的地位應當會更加的穩固吧?
不!
在想些什麼?
顧文惜很快又「清醒」過來,悄然地掐了掐自己的臉頰,暗暗責罵著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
悄然地抬起了頭,看著寧嬤嬤和香草似乎並沒有過多的注意著自己,她的頭低的更低了,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很是羞愧:自己如今年紀還小,竟然會有那些想法。
顧文惜以為沒有人察覺到她心思突然生起的小心思。
卻不知曉寧嬤嬤在細細的悄然打量過她,又仔細的看過了鄭棐後,心底裡亦是生出了同樣的心思。
寧嬤嬤比顧文惜想的還要長遠,她知曉顧文惜的上頭有一個林氏壓著,日後長成,這婚姻大事自然也是要拿捏在林氏的手裡。
倘若,將今日之事透露到鎮國候府,到那時,由鎮國候府出面提親,那林氏縱然再有阻攔,老爺總會顧念著些許舊情,讓小姐嫁入鎮國候府也不一定。
這門親事,對于小姐而言,應當是極好的了!
不!
這樣不行!
寧嬤嬤心裡正想的極美,腦子裡卻並沒有糊塗,她又悄然地看了一眼顧文惜,很快又在心底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細細的看過鄭棐,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小姐的年歲太小了一些,這婚姻之事不是這一二年可以確定的,只怕鎮國候府是不會等待著小姐長成的。
*
鄭棐想要翻個身,卻在翻身的時候扯動了傷口,他不禁痛呼一聲,然後睜開黑眸。
青色的羅帳映入了眼簾,鄭棐眨了眨眼睛,是誰救了我?這裡又是哪裡?
他還記得自己苦苦掙扎著一絲清醒,上天待他不薄,終於是讓他等到了過路的馬車,是哪位好心人救了自己呢?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如黃鶯脆啼般的女子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裡:「神醫,屋裡受傷的人是鎮國候府的人,小女子且將他交託於您了,給您惹了麻煩,還請神醫莫要怪罪!」那女子說著說著,聲音卻是越發的低沉了下去,似乎隱隱含著幾分悲拗。
鄭棐聽不太真切,正當他想要仔細傾聽,耳邊卻是清楚的聽到了門被打開的「吱呀」聲。
鄭棐看到的是莫隱走了進來,他心裡知曉並非是莫隱救的他,可是,莫隱的身後再沒有其他人一起進來了。
「是你救了我?」鄭棐微皺了眉頭,帶著幾分不甘心,道:「我除了中了迷藥以外,還有沒有中其他的毒?」
鄭棐與莫隱打過一次交道,正是那一次的打交道,讓他好端端的一條腿廢了,如今再見到莫隱,鄭棐的心裡只覺得有些憋悶。
「沒有,但是你受的傷也著實不輕,需要好好的養上一些時日。」莫隱沒有去理會鄭棐的彆扭,只就事論事的說著他的傷情。
「那就先謝過你了!」
鄭棐聽著莫隱的話,掙扎著想要起身,他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