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惜之前從來都不曾接受過廚藝的教導,眼下,聽過崔珍說了一句,一位合格的主母必定要有幾樣能夠拿得出手的廚藝後,對於廚藝多了些熱情。
可是,當她隨著手裡的動手,一下一下又下的搗著蝦肉,手腕的酸脹,讓她原本的好奇頓時消失不見。苦著臉,迎上了葉漣雪壞壞的笑容,她也只能夠無奈的搖了搖頭,給葉漣雪露出一個苦兮兮的表情。
而此時,崔珍卻是又拿了幾個雞蛋,她動手利落的將雞蛋打到了碗裡,而後又將蛋黃和蛋清分了開來。
「都好了吧!」
崔珍看了一眼顧文惜手裡的蝦肉,眼見著那蝦肉已經被顧文惜搗成了糊狀,笑著說道:「嗯,不錯,就是這個樣子!」
「接下來,我要來炸鴨肉丸,你們注意一些!」
崔珍很快的將鴨肉泥和蝦肉混合到了一起,又加了些蔥末在一起拌勻,而後又將分離出來的蛋清倒在了混合好的鴨肉蝦肉裡,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小小的調羹。
這時候,配合著她的小丫環已經將鍋裡的油燒開了,眼見崔珍手裡拿著小調羹,動作輕盈的將那肉泥剜出一個個的丸子往油鍋裡送去,待丸子炸成黃金色撈出。
崔珍的動作嫻熟利落,很~快便將一盤丸子炸好了,裝入盤中,如此一道黃金鴨丸就算是做成了。
「哇,好好吃哦!」
「嗯,我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品呢!」
「是啊,真好吃!」
崔珍讓所有的女學生品嚐了自己做好的黃金鴨丸,得到的是一片讚美的聲音,她含笑著對所有人說道:「剛剛所有的步驟你們也都看過了,這裡還有一隻鴨子,就交給你們來做出鴨丸吧!」
「哦!」
「是!」
這時候回應崔珍的聲音便沒有剛剛品嚐美味時候熱烈了。三三二二,帶著不太情願的態度看著那擺在她們眼前的整只鴨子。
怎麼辦?
真的是要自己動手?
大家彼此相看著,一時竟無人上前去動手。
崔珍卻也是不著急,只含笑著立在那裡,靜靜看著大家的表現,也不催促,耐心十足的等在那裡。
其實,在她內心裡面根本就不在意眼前的這些女學生,能不能將自己的廚藝學去,甚至在她的心裡還隱隱的希望她們什麼都不要學去。
要知道,她所會的那些私菜,可都是她在玉台館裡立足的本錢!
而她,只會教出做這些菜餚的步驟,至於準備的材料,她只是隻言片語的提上幾句,才不會真正的將自己的做菜的菜單教出去呢!
*
「我覺得有些累了,你呢?」
崔珍雖然並沒有主動的要求大家一定要做出來,可是思量一番後,所有的人都還是挽起了袖子,圍上了裙布,開始了動作。
自然,這期間崔珍是只是偶爾的提點幾句,餘下的一應指點都是由那四個丫環來完成。
葉漣雪手裡慢慢的鬆懈下來,她悄然地靠到了顧文惜的身邊,眼見著顧文惜雖然比她要小許多,但是做的卻她認真得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廚藝再好,也不過是妝點門面罷了,你我日後都是當家的主母,哪裡會有多少機會親自下廚房呢!」
「你還真是不羞呢!」
顧文惜也是覺得累了,稍稍放鬆一些手裡的活,羞澀地回了葉漣雪一句。
葉漣雪想起這幾天陪著姐姐一起,偶爾聽到姐姐身邊的教養嬤嬤所說的話語,她忍不住對著顧文惜輕聲說道:「嬤嬤說了,一個女人再有本事,若出嫁後抓不住丈夫,那便是失敗的。」
「你,你還真是沒臉沒皮的!」
顧文惜聽著葉漣雪的話,先是一句笑罵,而後待她臉上的羞澀褪去,心底裡再次的回味著葉漣雪所說的話,竟然覺得十分的對!
回憶起自己母親臨終時候所說的話語,顧文惜忍不住想著:母親是不是也只能算作是失敗呢?
心裡生起了這樣的想法,顧文惜趕緊的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生出了這樣的想法,竟然十分的對不起母親。
想著母親,顧文惜忍不住再底思量起了葉漣雪的話。
女子,如果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心,難道說就完全是女子的錯誤嗎?
顧文惜並不是十分的清楚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情況,可是由母親臨終留給她的話語,她還是能夠推斷出母親與父親之間的關係。
父親,不愛母親!
倘若一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愛那個女人,試問那個女人應該要怎麼去抓住男人的心呢?
顧文惜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時間,竟沒有注意自己的手裡拿著的是活生生的蝦,只待手上的痛刺激了她的腦子,這才低頭看去,她的細細的手指上竟然被蝦子的大鉗子給夾了一下,紅色的血一下了溢出了表皮。
「好痛!」
顧文惜快速的找了一塊乾淨的布將手上的血給擦去,看起來傷口很小,可是那尖銳的絲絲疼痛還是讓顧文惜忍不住叫出了聲。
「歇一會兒吧!」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自己手裡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顧文惜的情況,就連葉漣雪這個時候,也去了灶邊,嘗試著自己親手去炸個丸子出來。
顧文惜的身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她抬眼看去,竟然是崔珍在對著她淺淺笑著。
「是,先生!」
顧文惜也不逞強,知曉自己到底是年紀小,廚藝對於現下的她而言,並不是勤奮便能夠有所收穫的。
「在這世間,女子總要依附於男子而活,所以,抓住男人的心的確是很重要的。」
崔珍沒有去看那些女學生,反而是靜靜的坐到了廚房的一角,她看到了顧文惜跟隨著,來到了她的身邊,微微皺起了眉頭,就著自己剛剛聽到的話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如果一個男子實在是太過糟糕,根本就不值得女子去付出的話,那還是早早的保護好自己才是正經!」
「謝先生教導!」
顧文惜恭敬的行了一禮,衝著崔珍表示感謝,可是崔珍卻是不屑一提的輕笑著說道:「教導?呵,我除了能教你些廚藝,其他的可是什麼也教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