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嬤嬤替顧文惜給鎮國候府送上了拜帖後的第三天,顧文惜收到了鎮國候府的請帖,帖子上說了現在的鎮國候府的老太君陳氏過壽,邀請雲氏參加宴會。
雲氏醒來以後,知道這一切都是顧文惜做的,沉默許久後,最終還是決定帶著顧文惜赴宴。
可是顧文惜卻是擔心雲氏的肚子已經大了,隨時都有可能要生產,若是在鎮國候府裡出了岔子,到時候對兩家都不好,索性提出由寧嬤嬤帶著自己去鎮國候府。
「你去!」
一個才五歲的小女孩去赴鎮國候府的壽宴,到時候豈不是要被人說話的。
「娘可不放心讓你過去!」
雲氏驚訝的看著顧文惜,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女兒,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突然的長大了。
「娘,你放心吧,我不會有問題的!」顧文惜拉過了寧嬤嬤,笑著說道:「有寧嬤嬤陪著我,你就不要擔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娘,你得給我準備好壽禮啊!」
「是啊,夫人,你就聽小姐一回吧!」
這幾日與顧文惜更近的生活在一起,寧嬤嬤也覺得顧文惜身上有種小大人的感覺。
想到雲氏與鎮國候府畢竟有五六年沒有往來了,這一次人家邀請過去,究竟擺著什麼態度都還不知道,若是到時候起了什麼衝突,傷到了雲氏,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道是不如就讓顧文惜過去,她雖然年紀小了些,但是到底也是能夠代表雲氏的。
「好吧!」
雲氏見說不過顧文惜,索性便是點頭同意了,而後讓寧嬤嬤陪著自己去了內庫為顧文惜挑選要帶的禮物。
一邊挑選著禮物,雲氏一邊緊張的對著寧嬤嬤交待著,「寧嬤嬤,在鎮國候府,你一定要多多照顧惜兒啊!」
「夫人,你就放心吧!」
寧嬤嬤知道雲氏擔心鎮國候府的人會為難顧文惜,只得好言寬慰,「夫人,再怎麼說小姐都是要叫陳老太君她一聲舅奶奶的,鎮國候府裡的人總不至於會和小姑娘一般見識吧!」
「但願如此!」
雲氏聽著寧嬤嬤的話,心裡是並不能夠放心,「都是怪我這個做母親的沒用,才會讓惜兒小小年紀就要為我費心了。」
*
鎮國候府的老太君陳氏的壽宴,前來賀壽的各家夫人小姐是絡繹不絕,一時間,鄭府門前車水馬龍,將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因為馬車太多,將道路給堵了,寧嬤嬤只能帶著顧文惜下了馬車。
寧嬤嬤牽著顧文惜的小手站立在鎮國候府的門前,看著鎮國候府人來人往,熱熱鬧鬧,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些緊張。
「小姐,別怕!」
寧嬤嬤見顧文惜盯著鎮國候府門前的兩個大石獅子看,稍稍的彎了彎身子,在顧文惜的耳邊低聲說著。
「嬤嬤,放心!」
顧文惜打起了精神,臉上掛上了甜甜的笑容,而後主動向前走去。
「顧國公府小姐到!」
鄭老太君陳氏的壽安堂,一聲通報,顧文惜帶著寧嬤嬤走進了正廳。
顧文惜能夠感受到許許多多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可是,她卻沉著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正廳中間,重重的跪到了地上,聲音不大也不小,清脆的喊著,「文惜恭祝老太君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這是顧國公府的小姐?以前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奇怪,顧國公府和鎮國候府什麼時候有來往的?」
「是啊,聽說兩個很多年都不來往的啊!」
旁邊坐著的各家夫人,見到了顧文惜的到來,雖是疑惑,再看顧文惜雖然年紀小小,但是說話,行禮皆是落落大方,心裡都升起了幾分好感。
「好孩子,快起來吧!」
鄭老太君陳氏抬了抬手,笑著招了招手,讓顧文惜走到她的身邊去。
顧文惜抬起頭來,見到端坐在軟榻中間的老婦人身穿著五福捧壽紋樣的海棠紅色的褙子,下著青金色的馬面裙,腳上是一雙菊花壽字鞋,頭上戴著一朵大紅色的娟花和一支掐絲簪子。
「老太君,這是我親手繡的抹額,手藝不好,還請您不要嫌棄。」
顧文惜拿出了自己親手繡的抹額遞到了鄭陳氏的面前,只見鄭陳氏接過了顧文惜的抹額,驚喜的說道:「竟然是雙面繡呢,看你年紀小小,這手藝還真是不錯呢!」
顧文惜聽著鄭老太君的話,微微紅了臉,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多謝舅姥姥的誇讚,文惜實在是羞愧。」
「讓我看看!」
鄭二太太聽到鄭老太君說起了雙面繡,便是忍不住從老太君的手裡拿過了顧文惜繡的抹額,捧在手裡,正面看是花草,反面看卻是山水,那繡功沒有個十幾年,恐怕都是練不成的,當下有些懷疑的多看了顧文惜幾眼。
鄭二太太的懷疑,顧文惜是看在眼裡的,她這會兒卻是毫不退縮的迎著鄭二太太打量的目光,坦然自若,只因為那抹額的的確確是她親手繡的!
當然,若是以她現在的年紀,是絕對繡不出現在這樣的水平的,重新活過,雖然她依舊是原來那樣的軟弱,無能。可到底是憑空多了十幾年的歷練,尤其是這女紅,本來就是需要時間的錘煉,她更是多了一份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