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又是一個秋季。陳敏淳仔細一數,到底,僵持在這裡,已經將近一年。
陳敏淳終於決定,在這種時刻,還是需要有盟友才行。將大軍暫交給二皇子打理,他帶著綠婷親自趕往凌雲國。這一次,他定要一舉拿下戚國,讓戚庭華,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而在戚國,已經三歲的戚允均牽著同歲的戚允韻,兩人一直都居住在養心殿中,許是戚庭華親自餵養的原因,兩人甚是機靈可愛,只是沒到了秋季,他們兩人便會隨著一直照顧他們的德全,來到坤寧宮,這個沒有人居住,卻打掃的異常乾淨的地方。
那裡,會與一條小舟,沒到秋季,德全會划著小舟帶著他們兩人去湖中心採蓮蓬。只是,沒到這個時候,德全都會落淚,問是為何,只道是想起了舊人。
「德全叔,是想起了母后嗎?」戚允均口齒伶俐的問道,接著,將剛採摘的蓮蓬放在船上。
德全眼眶一紅,點點頭,時隔一年,這般快,就到了秦如晨的忌日,他怎麼能夠不來看看。
戚允均確實一笑,不在意的說道:「父皇說了,母后去遊行去了,過不了多久,便會帶回來許多稀奇的經歷故事,還有很多稀奇的東西回來。父皇還說,母后都有書信回來,說很掛念我們。」
「才不是,母后去遊行是因為得了病,要去尋醫。」戚允韻撅著小嘴說道,哪怕只有三歲,一看便是美人胚子。她不甘落後道:「皇弟,你太過年幼,所以父皇才不會告訴你實話。」
「哼!你不過比我多出來一盞茶的功夫,憑什麼我就要比你年幼。」兩人說著說著,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隨時都要動手的趨勢。
德全見此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哀求道:「兩位小祖宗啊!這裡可是湖中心,你們可得當心些,莫要鬧起來。」
「不要,我就是要告訴他,哪怕只是比他多出生一秒,我也是姐姐。」戚允韻很不服氣的大喊。
德全臉上拂過一絲痛苦,厲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想要讓你母后回來看到你們,就是這樣爭強好勝的嗎?不會包容,不會諒解的人嗎?」
哪怕兩個孩子,確實很小,但確實很懂事。聽到德全的話,小臉一紅,嚶嚶的哭了起來。
委屈道:「德全叔,那你說,母后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們,我們真的很想她。「
德全眼眶也是跟著紅了,明知道,這個人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偏偏還要說謊,哀傷道:「很快了,只要你們懂事,你們母后,很快便會會回來。因為,她更加的想念你們。「
小船輕輕搖晃,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淚流滿面。
而溫馨院中,近水樓台來的人越發的少了,戚庭華坐在那竹樓之上,這竹樓很是獨特,上面要寬,下面要窄,呈現一種倒立塔那般的感覺。戚庭華站在最頂層,鬧中想的全是秦如晨這個人。
她的一顰一笑,已經他在這裡傷害了他。
若時光能夠倒流,他願意好生對待秦如晨,將這個全部給她。
愛,原來真的很簡單。當她就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覺肆無忌憚,做什麼都可以任意妄為。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刻,你才會發現,你到底,有多麼多麼的希望她在你的身邊,她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
手中,握著一直碎不不輕,但又被細心粘和起來的玉笛。戚庭華用手溫柔的撫摸過那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破碎過後的玉笛,在音韻之上多了許多瑕疵,讓曲調變得怪異起來。
但,戚庭華本就不是按著原來的曲調吹奏,聽起來並未覺得瑕疵,反而異常的舒服。
明明是歡愉的曲調,品味起來卻有著淡淡哀傷之意,聽得久了,眼眶也會不由自主的紅起來。
「皇上,您,又在想皇后了?「小寧子這一年來,有大半的時間,都是陪戚庭華在這裡度過,。戚庭華的思念孤獨,他都看在眼中。難免,對戚庭華多了一分同情。到底是世事弄人,當初人好好在面前的時候,皇上置之不理,如今,人都沒了,憑白做些讓人難過的事情。
戚庭華放下玉笛,掩嘴咳嗽了兩聲,望著下方那大大的晨字,淡笑著說道:「以前晨兒說過,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如今,她看不到了,朕,便要替她多看看這個地方,多感覺一下,這裡散發出來的熱氣。」
小寧子眼色之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哀傷,許久,這才說:「皇上,您可覺得,當初皇后的事情當真是李素心一人策劃?」
「時隔一年,為何突然說起?」戚庭華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握著玉笛,看著小寧子。
小寧子趕緊跪在地上,惶恐道:「奴才有罪,還望皇上恕罪。其實奴才一早便發現了這個問題,後來與德全商議許久,越來越發現不對勁,這才來稟報皇上。」
「好啊!小寧子,在身邊久了,你也長本事了,還不快說,到底是什麼事情。」戚庭華心中有了些火氣,怒喝道。他一直覺得對不起秦如晨,但真兇也被處置了,倒也覺得這件事情也只能夠這樣。若,當初他像是猴子一般被人玩弄,必定不會饒恕那個人。
半年前戚庭華病重不治,被素心留下來的藥折騰的骨瘦如柴,好在張啟恩總算找到了救治的方法,只可惜少了一味藥材。也虧得德全有這種藥,這才治好了戚庭華體中的癮。也正是因為這樣,德全才被特許進養心殿照顧兩個孩子。
小寧子早就與德全商量好了,抓緊時機,務必要為秦如晨討個說法。
「皇上,您還記得當時皇后跳樓之前,貴妃一句話也沒有說,跳下去之後,種種事情也就出來了。」小寧子知道,如今後宮秦如霜一人獨大,是萬萬得罪不起的,要是得罪了,務必要一次性扳倒。小寧子停頓一下,見戚庭華並未生氣,繼續說道:「這也就罷了,當時皇上昏迷的時候,奴才與貴妃一直在皇上身旁,並未聽到過貴妃安排過什麼人去調查,可皇上剛醒過來,貴妃便說已經安排人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