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為金貴的娘娘,又懷有龍種。跑到這裡來做些缺德的事情,就不怕報應嗎?」秦如晨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倒不是因為她沒有勇氣與秦如霜對峙。而是太過於生氣了,不僅臉頰通紅,就連耳朵,都開始嗡嗡作響,她需要的,是平復一下心情。
綠婷聽到爭執的聲音,爭執的抬起頭,渾渾噩噩的看著秦如晨,嘴角艱難的掛起了一絲笑容,蠕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秦如晨看的眼睛通紅,若不是狠狠地揪著自己的手腕,怕早就哭了出來。此刻的綠婷,渾身是血,原本是一生桃花紅繡飛燕的衣服,現在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身上更不知被抽出了多少血口子,那衣服上全是血跡。再看左腿之上,有一個黑氣的圈,應該是就著衣服烙下去的烙印,竟然那麼狠,烙在大腿上面。
再看領口,有一條小小的灰色毛蜘蛛的腿,莫不是因為綠婷嘴裡卡著蜘蛛,這才說不出話來了嗎?
秦如霜已經從炭火之中從新拿了一根烙鐵出來,輕蔑的說道:「姐姐看著心疼了是嗎?可妹妹卻知道,什麼事情都要成雙成對的好,這烙印也該是一對才好看吧!」
「秦如霜,你不要太過分了。」秦如晨氣的渾身發抖,怒目瞪著秦如霜。
秦如霜陰測測的一笑,舉著烙鐵說道:「那姐姐便試試吧,若姐姐心疼這丫頭,便將烙鐵搶過去啊!」
秦如霜知道自己離臨盆不過一月了,現在,所有人看著她都恨不得多的遠遠地,生怕會落下什麼災難在自己的頭上,那秦如晨應該更加能夠明白這個到底,秦如霜是吃定了,不管她做什麼,秦如晨絕對不敢靠近自己。更不要說,還會與自己起什麼爭執。
哪知,這一次,恐怕她真的算錯了。
秦如霜的手一直都在輕輕地晃動著,那烙鐵也在一點一點接近綠婷,那麼近,那麼近了。
秦如晨的呼吸,變得很沉重很沉重。眼睛裡面全是血絲,都快要瞪出血來了。她看著綠婷,嘴角還在不停的蠕動,似乎在說,不要管她。可,越是這樣,秦如晨便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讓她不管綠婷,怎麼才能夠做得到。
烙鐵已經距離綠婷只有一個拳頭那麼遠了,秦如霜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終於,秦如晨再也管不了其他,朝著那根烙鐵撲了過去。
滾燙的烙鐵將秦如晨的雙掌燙的哧哧冒煙,秦如霜也是發了狠,帶著猙獰的笑,狠命將烙鐵推向綠婷。
爭執之間,加上秦如晨也痛的鑽心。力氣自然也比秦如霜大了不少,往前猛地一推。秦如霜還死死不肯放手,卻抵不過秦如晨,啊的一聲,烙鐵把手那邊,結結實實打在秦如霜的肚子上面,再加上慣性,秦如霜瞬間跌坐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
說有人的傻了眼,就連秦如晨也徹底呆住了,手上的痛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消失。
直到秦如霜發出一聲尖叫,這才將人給拉回現實之中,可,秦如霜的裙下,已有了血跡。
「血!」那之前幫著秦如霜執行的太監,再看見秦如霜血流出來的一瞬間,嚇得都癱軟了,嘴裡喃喃著這一句話。雙眼死死地盯著真一點點染紅的血跡,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主子,這,奴才這就去請太醫。」德全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這個時候秦如霜已經痛的快要昏過去了,意識也比較模糊,倒在地上嘴巴裡發出細微的聲音,卻不太聽得清在說什麼。
秦如晨顯然也是嚇得不輕,但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面,她想的更加的多。
「不用,自然會有人管她,快些去將綠婷放下來,你背著她,快些離開這裡。」秦如晨看著秦如霜裙下的血一點點蔓延著,也知道,這個事情變得嚴重起來。
德全驚呆了,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救綠婷,不是應該保命為主?「主子,若是德妃有個好歹,您恐怕很難逃脫干係了。還是快些救德妃,綠婷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糊塗。」秦如晨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已經跑過去幫綠婷解開繩子。而綠婷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加上被秦如霜這麼一嚇,已經昏迷過去了。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在這裡慢慢的爭論,所有的對話,都在一邊行動一邊進行。秦如晨一邊扶著綠婷一邊道:「今日不管秦如霜有沒有事情,本宮都脫不得干係,若再不救出綠婷,本宮害怕,已經沒有以後了。」
說完這話的時候,德全已經將綠婷背在了背上,「奴才知道,只怕那老財不會放人。」
「本宮自有辦法。」秦如晨與德全一直小聲對話,那秦如霜自顧不暇,小太監嚇得不輕,那還理會他們在做什麼。將綠婷背在德全背上之後,秦如晨立刻轉身對著小太監說道:「你與小蓮快些照顧好德妃,本宮立刻上去叫人,若德妃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拿腦袋見本宮。」
說完之後,立刻推了德全一把,兩人快步朝著上面跑去。
待到了外面的時候,兩人緩了緩神色,淡定的走到門口。老財正不住的往裡頭張望,起先也是聽到了一點動靜的,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這不,就看見秦如晨已經出來了。老財當即鬆了一口氣,趕緊走到前面,一臉諂媚的說道:「娘娘您這就出來了啊!」
「嗯,這裡實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本宮正要回宮。」秦如晨心臟砰砰亂跳,實在也有些緊張。
能夠將這些人送走,老財那是巴不得,她們在這裡,不知道還要出什麼亂子,正準備笑臉相送的時候,突然撇見德全身上背著的人,那人身上的傷痕全都是新的,甚至還有血不斷的流出來。看來,秦如霜進去下的手也是不輕。
只是,這種時候將人給背出來能夠有什麼好事。老財立刻警覺,乾澀道:「娘娘嫌這裡味道不好要離開,那隨時都可以。只是公公背著的人,怕是不能夠離開這裡,這是皇上送來的人,若是奴才沒有看住,恐怕皇上便會怪罪奴才了,娘娘應該知道,奴才是承受不起的。」
「公公說的對,真的很好。」秦如晨聽老財說的話,一邊拍掌一邊笑了起來,說道:「本宮知道,本宮如今的確大不如從前了,但你也看見了,綠婷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情,本宮倒也想財總管為本宮解釋一下。」
「這!」老財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之前對綠婷也沒用過刑,這些擺明了是秦如霜干的嗎?
見老財那猶豫的樣子,秦如晨心中有底,冷哼一聲後續而說道:「本宮這就讓德全將綠婷背去見見皇上,也好讓皇上告訴本宮一聲,是什麼時候,決定要對綠婷動刑的。「
「奴才並未對姑娘動過刑,娘娘又何必相逼。「老財當真有些害怕秦如晨鬧過去,皇上的性子,還真的摸不準。將綠婷送到這裡這麼久了之後,也不知會一聲,犯了什麼錯也不說。現在綠婷整個人又被打成了這個樣子,還真的是不好交代。
如今秦如晨要的,是最快的速度將綠婷送走,她可沒有多少時間與老財在這裡耗著。立刻拿出自己一早便準備好的皇后令牌,遞給德全說道:「你且拿著,本宮不過是想帶綠婷去治療一下,你拿著這個,我倒要看看,這皇上親自賜下的令牌,哪個太醫不給面子。「
老財的臉色尤為難看,雖秦如晨話裡面說的都是太醫,但字字句句都針對著他。這大熱的天,老財冒出來的汗水,確實冰涼,用袖子無力的抹了一把汗水,當真是心比黃連還要苦。
第三百三十七章見紅
「怎麼了,財公公,你今日已經多次冒犯本宮,本宮暫且不予你計較。但你見了這鳳令之後,還這般無所謂嗎?本宮失寵遭人低看也就罷了,這皇上親自賜下來的鳳令,也入不得財公公的眼了嗎?」秦如晨從來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但這一次,真的是身不由己。
老財張了張嘴,想要爭辯,但在看見那金光閃閃的令牌之後,所有爭辯的話,又給吞了回去,如今還有什麼,能夠爭辯的了得。正待屈膝跪地,突然秦如晨一把揪住老財的衣服。老財驚訝的抬頭看著秦如晨,滿腹疑問卻來不及問出來。
在老財剛準備開口的時候,秦如晨得手卻突然鬆開,尖酸道:「不必了,財公公這是在跟本宮打太極嗎?還是說,你要拖延到什麼時候,拖延到綠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肯放她去醫治嗎?」
老財剛準備站起來,聽到這話之後又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叫苦道:「奴才當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慎刑司有規定,犯了錯的宮人確實不能夠離開……」
「住嘴。」從下面上來,已經拖延了一段時間了,秦如晨已經沒有時間了,若再脫下去,就算下面的人不起疑心上來看,秦如霜與他的孩子,怕也真的危險了。孩子何辜,秦如晨不想做那沾染鮮血之人。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