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有何事這般著急?」原本戚庭華已經起身要走的了,但見秦昭又坐下來,就是再想念心兒,也要以國家大事為重。
秦昭臉上帶著冷氣,敏銳的撲捉到戚庭華剛才的動作,嘲弄的說道:「皇上這是要去哪裡,坤寧宮嗎?」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也就是與國家無關了。戚庭華臉色一冷,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冰冰的說道:「那個地方,朕再也不會去,朕要去哪裡,想來也是丞相過問不起的。」
說罷!根本不顧秦昭還在養心殿中,直接朝外面走去,心兒還在等著他,況且他根本就不想提秦如晨。
在經過秦昭的身邊的時候,秦昭冷不丁的說:「皇上當真是好絕情,當初皇上與老臣說的很好,說是要善待晨兒。可如今,不僅將晨兒容顏毀去,還想要了她的性命。」
戚庭華頓時回頭,盛怒的瞪著秦昭,冷冰冰的說:「丞相,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的言行,已經足夠讓朕治你的罪了。」
想到秦如晨躺在床上的樣子,秦昭悲從心起。為什麼,他的兩個女兒總是不能夠一起好好地,總是會有一個女兒出事。秦如晨瞇起了那雙蒼老的眼睛,長長的魚尾紋一直拖到了髮髻。
「我只知道,我是她的父親,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她受罪。」說完,甩了甩袖子,也是往外面走,再也不願看戚庭華一眼。即使皇上無情,他便不管那麼多了,現在,他便去救他的女兒,哪怕冒著頂撞皇上的罪名。
「站住,蔡永成,你派人將丞相大人護送回府,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入宮。」戚庭華氣到了極點,這幾日,他的威嚴一直被挑戰,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了。
「是,皇上。」戚庭華不敢怠慢,帶著侍衛走到秦昭的面前,一臉為難的說:「老大人,得罪了。」
「哼!我雖然已經老了,但這句還是認得。」秦昭一臉怒氣,看也不看那侍衛,朝著前面走去。
若皇上還能夠有半點情誼,經這樣鬧上一場,戚庭華應該知道該怎麼做。若秦如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秦昭絕對不會放過戚庭華,至少也會讓他付出一定的代價。
「啊!」秦昭走後,戚庭華發出一聲怒喝,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甩在地上。
現在,蔡永成也不在,伺候在外面的只有那些小太監,雖說這是一次機會,卻也是一個火坑。戚庭華在裡面發火,候在外面的太監無意不顯得驚恐,生怕這場災難會波及到自己。但,其中有一個太監,卻不是這麼認為。在他那張惶恐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歡喜。
他深深埋著的臉,眼睛卻不住的往正殿裡面瞟。果然,盛怒之下必有紕漏,戚庭華被碎片劃破了手。雖說這一點點小傷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總歸是龍體,半點也是傷不得。
「皇上,您受傷了,奴才這就去傳太醫。」那小太監快步過去,將戚庭華手上的傷口用錦帕按住。
「一點小傷,難道還會死人不成。」戚庭華心中有火,一把將那小太監給推翻在地上,鋒利的碎片頓時就扎進了小太監的身體裡。小太監咬了咬牙,忍住沒有叫出來。
戚庭華本不是這般喜怒無常之人,他火氣這般大,全是因為之前秦昭冒犯他。什麼死,明明是秦如晨想要離開自己,怎麼就變成了他傷害秦如晨。他記得,當初秦如晨的確是受傷了,但那不過是一些抓痕罷了,敷些藥便沒事了。怎麼會有秦昭說的那樣嚴重,他又幾時想過要秦如晨的性命。
那太監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繼續說道:「皇上莫要不重視這些小傷口,若是沒有幾時將傷口處理好,這又是夏日,極易感染,一個不好,恐怕會的破傷風。」
「破傷風!」戚庭華整個人仿若被點擊了一下般,呢喃道:「那是什麼,那是什麼!」
「回稟皇上。」太監見戚庭華願意搭理自己,趕緊將自己的知道的全部都給說出來,「奴才並未讀過書,這個也是聽說的,所謂的破傷風聽說是因為感染使人高熱,丟了性命。」
戚庭華頓時明白了些什麼?秦昭向來做事穩重,絕對不會無中生有,那便是真的有什麼事情。難道,秦如晨就那般的倔強,立刻對著那太監上說道:「快些去傳張太醫。」
「皇上,是傳來養心殿嗎?」太監並沒有馬上離開,戚庭華手上的傷口並不深,這麼一會兒,已經止住血了。反而太監身上的傷口還要顯得重一些。他一直埋著頭,等著戚庭華的回答。
戚庭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太監,不置可否的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太監,倒是要蔡永成機靈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戚庭華睥睨著那小太監,眼睛盯著他那條髮辮,挪動了一下腳尖,問道。
小太監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一下總算能有希望進入正殿了。趕緊回答到:「奴才牛海寧。」
「這名字拗口,以後就叫小寧子吧!」戚庭華似有意無意的說了這個名字,揮了揮手,示意小寧子可以出去了,順帶說上一句,「呆會兒,讓張謙和去坤寧宮。」
坤寧宮中。
「主子,您怎麼越來越燙啊!為何相爺還不回來啊!」綠婷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雙手不斷地絞著冰水敷在秦如晨的額頭上面。那秦如晨依舊是燙的厲害,並且清醒的時間也少了,大多時間都處於昏睡之中。
「德全,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死哪裡去了。到底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主子出了一點事情並消失的無影無蹤。」綠婷嘴巴上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以免自己心裡面更亂。但那眼淚就是不爭氣,眼淚就是沒有斷過。
「這到底怎麼回事?」戚庭華剛邁進坤寧宮的時候,便能夠感覺到坤寧宮較之往常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帶走到秦如晨房間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絮絮叨叨的說話,原本以為是秦如晨與綠婷在說些心裡面。正準備停下來聽兩句,哪知道一直都是綠婷一個人在說立刻推門進去,都沒有看見裡面的情況就問出了口。
綠婷傷心的緊,壓根便沒有在注意是誰進來了,直接說道:「還能夠怎樣,主子現在的情況,簡直糟糕透頂。」
「晨兒。」戚庭華只是晃了一眼床上的人,整顆心都跟著收緊了。那張臉,可還是他的晨兒嗎?
這一聲呼喚?綠婷感覺到不對勁,立刻轉身,見是戚庭華,再也顧不得其他,跪在地上拚命的磕著頭,大聲的哀求道:「皇上,求求您饒恕娘娘吧!求求您讓太醫救救娘娘吧!」
「說!晨兒究竟怎麼了,這,這都是誰做的?」戚庭華心裡難以抑制的火氣,記得當日他離開的時候,明明臉上,只有幾道紅痕的,怎麼現在,那可怕的傷口都要布邊整張臉。
綠婷心裡恨著皇上,但為了秦如晨卻不能夠將這份恨給表現出來,只得一邊磕頭一邊說:「皇上還是先喚太醫救救娘娘吧!她已經燒了兩天了,現在更是神志模糊……」說到此處,早已是泣不成聲,後面的話,戚庭華也是沒能夠聽清楚。
一步步走過去,一腳踢開那擋在床邊的綠婷,怒喝道:「出去,滾出去。」
綠婷頓時瞪大了眼睛,憎恨的說道:「皇上,您將娘娘害成這樣還不夠嗎?你到底還要怎麼樣,難道非要娘娘死了你才開心嗎?「綠婷見戚庭華就算知道秦如晨現在的情況,居然還不傳太醫,再也顧不得什麼,立刻將自己心中的話,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滾!「戚庭華一腳踹在綠婷的身上,將自己的怒氣毫不保留的吼了出來。
綠婷只覺得眼睛一黑,頓時整個腦袋都有一種昏天轉地的感覺。強忍著所有不適的感覺,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戚庭華,剛要張嘴,便看見戚庭華那滲人的眼神。
「之前,你在養心殿大罵朕,朕已經既往不咎,怎地今日,還想要罵個痛快嗎?」戚庭華已經是煩悶到了極點,對著外面吼道:「來人,將這個大膽的奴才,給朕拖到慎刑司去。」
「皇上,張太醫來了。」小寧子恰巧再這個時候領著張謙和過來,張謙和一直跟在後面,在看見綠婷被人給拖走的時候,出現了一絲的慌亂,難道這坤寧宮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柔兒可還好?
「進來。」戚庭華坐在床邊,眼神複雜的看著秦如晨,一邊為她絞著帕子,一邊回答。
張謙和進來之後,見秦如晨躺在床上,心中又是一驚。行禮之後,檢查了一下秦如晨的傷口,又摸了摸額頭,在把完脈,整個人,已經不能用惶恐來形容了。不等戚庭華發話,便取出銀針,扎入秦如晨的穴位之中,以此降低一點不斷升高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