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晨只覺得這忘情樓特別,到沒有想過是戚庭華設計的,便問道:「雲墨乃是王爺,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皇嫂說是人死皆空也好,但臣妾當時想的,能夠進入水月樓台的人,必定都是獲得過隆寵之人。不管是風光幾何,到了頭來,你已經老去死去,這戚國的皇宮依舊如此,更沒有人,會記得你。」
「怪不得。」秦如晨一笑,這五樓皆有繪畫,到了六樓只是圍欄,看來,這也是精心所做。也難怪這麼精心的安排,才讓所有走過五層樓的貴人,到了這六樓會有一種無比悲傷的感覺。
原來,就連自己,走到六樓將戚國皇宮一覽無餘之時,也忘了,前面五層樓所繪的女子。
你不過就是那偌大皇宮中得一個過客,獲寵之時再是風光,也有被人遺忘的一天。
「你不該如此悲觀。「在看到戚雲墨的時候,秦如晨還是挺愧疚的,回來這麼久,竟是從未想起過他。
戚雲墨驚訝的看著秦如晨,「皇嫂誤會了,臣弟只是突然奇想罷了!」
「都說打第一眼看這個人,便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好歹,敢問,你可曾快樂過。」秦如晨早將戚雲墨從頭到腳打量過一遍,這樣一個人,應該和快樂,是不沾邊的吧!
戚雲墨自嘲的笑了笑,「臣弟很好,倒是皇嫂……」戚雲墨拖長聲音,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笑著說道:「願皇嫂,能夠永遠如現在這般好。」
二人在六樓,一直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或許,這話中是從未提及過對對方的思念,也從未有過逾矩的事情。
但,對於一個站在水月樓台假山後面的女子來說,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是太礙眼了。
秦如霜親眼看見戚雲墨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心中煩悶,想來這從未看過的水月樓台走走。卻不想,見到這樣一幕。他們兩人,這是偶然相遇,還是早有約定。
一條上好的化蝶而飛的錦帕,被秦如霜雙手絞的不成樣子。秦如晨,你究竟想要怎樣?
憤恨,妒忌,怒火。讓秦如霜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憤恨的將錦帕丟在假山後面,朝著佳宜宮跑去。
伺候秦如霜的小蓮,本性倒也單純的很。根本就不知道,這所謂的爭鬥是怎麼一會事情。見秦如霜沖沖朝著佳宜宮裡走,小蓮趕緊迎上去,恭敬地說道:「恭迎主子回來。」
「滾!」秦如霜怒不可遏,一把推開小蓮。小蓮一個踉蹌,滾倒在一旁的石頭上面。這冬日裡面,骨頭最是脆弱的很,稍微磕一下,都會留下淤青。何況秦如霜剛才推的力道那麼大,小蓮恰巧又磕在尖石之上,頓時,皮開肉綻,一縷紅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喲!姐姐火氣可真不小,這丫頭倒也是不開眼,怎麼就將姐姐給得罪了嗎?」
秦如霜正怒火朝天的進屋,聽到這個聲音,陡然止住腳步,厭惡的轉過身看著素心,厲聲說道:「本宮怎麼對待自己的下人是本宮的事情,莫不是你還要管本宮不成。」
之前,秦如霜還不是德妃,況且也覺得素心還有用的地方,對她尚且客氣。今日,她心中本就不爽,壓根便不將這素心放在眼中。
素心表面上同情的看著小蓮,眼底厭惡的很,就是這個小蓮讓她們好好睡了一覺,才導致秦如霜從新爬起來。緩緩走過去,丟下自己手中的錦帕對著小蓮說:「哎呀!你傷口都快結冰了,用著帕子捂捂吧!」
小蓮當即感動不已,看著素心,猶如見到了菩薩下凡。
秦如霜尚且不是第一次與素心打交道,看著素心這個樣子變覺得噁心,這叫假慈悲。
「姐姐,不知道妹妹可否問姐姐一個問題。」如今時機已到,素心不會再看盡冷眼,「不知皇上當日看到那彼岸花時,可是喜歡。」
旁人不知道,秦如霜卻清楚,她根本就沒有彼岸花的種子,也不會種植。時隔這麼久素心才提起,怎麼,莫不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想拿著這個小小的事情,讓自己翻身不成。
「與其惦記著這些舊時,倒不如想想你該怎麼受罰吧!」秦如霜目光不善,正找不到出氣的,這就送上門。
素心一臉的不解,可憐的看著秦如霜,迷惑的說:「可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要受什麼罰?」
這個時候,小蓮已經將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默默地垂手站在秦如霜的背後,不敢吭聲。
秦如霜得意的一笑,把玩了一會自己手上的金護甲,厲聲說道:「素心,你乃是一個貴人,見了本宮既不行禮,也不注意自稱,這一句姐姐,也是你能夠叫的嗎?」
說到後面,秦如霜的聲音已經如冰窖一般,讓人感到害怕。
小蓮得了素心的恩惠,對素心也有好感,同情的看著素心。
哪知,素心根本就不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說道:「倒不知道我哪裡錯了,姐姐,大家都是姐妹,姐姐又何必擺著這樣一副架子。皇后不是常說,姐妹之間,要好好相處嗎?」
「莫要跟我講這些沒用的。」秦如霜湊得很近的看著素心,一字一頓的說:「素心,以下犯上,該掌嘴十下。」
小蓮目光之中出現了惶恐,那張嘴的並非手掌,而是一尺來長的竹板,這打下去,還能貌美如花嗎?
「德妃怕是說錯了吧!」綠顏一直都沒有開口,在秦如霜說了這句話之後,立刻接話。素心也沒有阻攔,任由綠顏在這裡與德妃說話。自己則站在一旁,聽綠顏說話。
「你又是什麼東西。」秦如霜輕蔑的看了綠顏一眼,今日,當真是氣的厲害,什麼阿貓阿狗都來煩自己。
綠顏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比不得素心精貴,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但素妃可是不同,她與德妃娘娘,乃是一個品級上的人,剛才與娘娘之間,實在也說不上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