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晨讓德全搬了張小桌子在床邊,與戚庭華下了會兒棋。秦如晨雖精通的不是下棋,但陪上幾盤,還是勉強可以的。如此又是耽擱了許久,天色漸晚,該是到了用膳的時間。
秦如晨看著天色,輕聲說道:「皇上,今兒個留在這裡嗎?」
「不了,朕就留在這用膳罷!最近三國之間的戰事有了進步,朕實在繁忙的很。」戚庭華起身,活動了下身子。許久未有時間下棋,這稍微放鬆一下自己,倒覺得混身不太自在了。
「即使如此,那便快些傳膳。」秦如晨吩咐了下德全,將最後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上面。
待戚庭華走後,坤寧宮也開始點燃燭火,那燈籠也是掛了起來。
累了一日,秦如晨身子實在乏了,那綠婷也不用在躲躲藏藏,從後院出來伺候著秦如晨睡在床上。
德全一臉激動的跑了進來,輕輕的在外面敲了敲門,待秦如晨同意之後便進來。這一進屋,立刻跪在地上,感恩流涕的說道:「奴才永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願為奶奶肝腦塗地。」
秦如晨躺在床上不動,明知故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知道自己坐上了這坤寧宮管事的位置。」
「皇上說奴才還算機靈,讓奴才頂了小方子的位置。」德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顯然是激動過度。
「即使皇上說的,那邊好好的做著。不必這般感謝本宮,本宮也是才知道這個消息罷了。」秦如晨笑了一下,露出疲憊之色,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
德全立刻會意,「奴才心裡歡喜,來告訴主子一聲,奴才這就退下。」
夜已深,秦如晨依舊沒有睡著,這一刻,是否真的注定,她必將捲入後宮爭鬥之中,再也無法脫身。
又是半月過去,秦如晨依舊還在月子之中。這半月裡,戚庭華像秦如晨剛回宮那會一般,深深地迷上了坤寧宮這個地方。德全做了新的管事之後,坤寧宮很多宮人,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被德全給趕了出去。
這更換宮人的小事情,壓根就不需要回稟皇上,更何況,秦如晨也是默許了的。
坤寧宮一時間進來了許多新的面孔,這些丫頭太監都才入宮沒有多久,做起事情也算勤勉。
秦如晨之前禁足之事,除了坤寧宮的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新人進入坤寧宮之後,都滿心歡喜,這裡可是最得皇上寵愛的地方,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說不定,也有不少甜頭。
德全將這坤寧宮的下人盯得緊得很,就是奶娘吃的東西,都要用銀筷子試一下,更不要說進入秦如晨嘴裡的東西。德全的這些細心讓秦如晨很滿意,就連一直不太喜歡德全綠婷,也在秦如晨的面前誇讚了許多遍。
這半月以來,秦如晨的臉色已經逐漸開始恢復紅潤,看來,那一次血崩,對秦如晨倒是沒有多大的影響。
半月之中,陳敏淳的門客,莫名倒是又來過一次,見秦如晨的現狀便安心回陳國覆命去了。
一個能在戚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絕對是高手,可惜秦如晨自問沒有那樣的天命,無法擁有這樣的門客。
況且,一個後宮之中的女人,本就不能夠暗中養著兵力,那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半月之後,距離秦如晨生孩子已經是二十一二天,雖說沒有一月不能夠吹風,但秦如晨也無需時刻躺在床上了。很多時候,倒是會在屋子裡面走動走動,也可以在椅子上面坐上一會兒。
如往常一般平靜的午後,秦如晨正躺在椅子上面,綠婷正在為秦如晨理著黑髮。
皇上的公事越來越繁忙,秦如晨也知道,白日裡戚庭華根本就沒有時間過來看看秦如晨,來的都是晚上。這白日裡,秦如晨也是無事,便讓綠婷為自己理理頭髮。
「娘娘,奴才德全,外面風大的很,不知娘娘可否讓奴才進來說話。」正說著,便聽見德全在門外說話。
秦如晨有了之前的先例,能進內屋伺候的,只有綠婷。就是德全進來,都必須只會一聲。
秦如晨料想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便讓綠婷去給德全開門。
一開門方知,今日外面何止是風大,那雪更是大的讓人迷了眼睛,德全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下會兒,肩頭上便全是那皚皚白雪。綠婷撲哧笑了一聲,說道:「瞧你跟個雪人一般,快抖了雪進來。」
德全雖沒了那命根,但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兒,見到綠婷的笑也是看的癡了,這笑容跟娘娘有著三分相似,當真是美的迷人。德全趕緊收回心思,抖了身上的雪,進了屋子。
「奴才見過娘娘,娘娘吉祥。」德全恭敬的行禮,一臉緊張的看著四周。
秦如晨許久沒見過德全這般緊張的樣子,自打德全上位之後,這坤寧宮讓人省心的多了。
「倒是有什麼事情,你直說便可。」秦如晨讓綠婷為自己將長髮挽起,坐起來看著德全。
德全像是在憋尿一般的表情,小聲的說道:「今兒個奴才覺得身子不適,去那太醫院討些藥,一直磨磨蹭蹭耽擱了半天沒走,卻見,那日為娘娘接生的太醫,突然之間便死了。他可是太醫院副院正,這一死竟然將皇上驚動了。一位太醫在皇上面前說了句話之後,皇上當即趕走了所有人,神秘的很。」
「即使神秘,你會知道。」綠婷向來喜歡與德全對嘴,便插嘴說道。
沒想到,綠婷這句話居然讓想來厚臉皮的德全雙耳通紅,支支吾吾的說:「奴才,奴才拉著管藥材的太監總管,去了庫房,那裡與太醫院只隔一面牆,能夠聽到。」
「身子不適還要去那庫房作甚,莫不是有什麼虧心事。」綠婷本就是打趣,可這話卻讓德全瞬間漲紅臉。
秦如晨本覺得無事,但德全太過反常,便問:「告訴本宮,到底是什麼原因。」
見秦如晨也在問自己,德全都快要哭了,半天才哭喪著臉說道:「奴才雖是閹人,卻不知為何,得了前列腺炎。」德全嗚的一聲便哭了出來,這句話,對他的傷害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