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相信朕,還是不相信慎刑司。」戚庭華見秦如晨不滿意這個決定,語氣強硬了不少。
秦如晨心中更是不滿,回道:「我只是不滿這個最後的真相。」
「不是還沒有結果嗎?」戚庭華回過身子,「晨兒你身子不好,就不用操心這事,朕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秦如晨一陣陣苦笑,交代,那是個怎樣的交代。到了最後,還不是就這樣,糊弄過去了吧!
可這裡,到底還是戚國,他是戚國的皇上,秦如晨不過是戚庭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又能夠反抗什麼。
「皇上,臣妾乏了,想要睡會兒。」秦如晨再也不想去看那所謂的真相,會是多麼的醜陋。
如之前所說,戚庭華的確在她出事的前幾日,幫秦如霜畫過梅花糕,之後,也是秦如霜自己處理的梅花糕,最可笑的是,今日,秦如霜又將同樣的梅花糕,送到了坤寧宮。這樣,不就夠了,還要什麼真相。
秦如霜能夠這麼大膽,將梅花糕送給自己。不就是想讓她看看,在戚庭華的心中,誰才是最重要的嗎?
看到了,已經看到了,或許這就夠了。戚庭華口口聲聲讓秦如晨小心身子,是因為擔心,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嗎?的確,戚庭華登基不久,根基不穩,的確是需要一個小皇子的時候了。
戚庭華又不傻,又哪裡不曉得,秦如霜說這話,是在對自己的絕對,多大的不滿。
可,誰又能夠真的懂得戚庭華的心。至少,秦如晨還有太后撐腰,又有了皇子,以後的路自然穩妥的很。可他的霜兒,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他對她的寵愛。不管秦如霜做了多大的錯事,秦如晨不還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戚庭華會懲罰秦如霜,但卻不是用死。
可毒害皇子,這麼大的罪名落下來,一直厭惡秦如霜的太后知道,且會繞得了秦如霜。
秦如晨與秦如霜到底是姐妹,他的這番心意,應該能被秦如晨原諒吧!
「既然晨兒乏了,你也回了吧!」戚庭華揉了揉太陽穴,並不從床上挪開。
秦如霜知道自己也算是死裡逃生,張了張嘴,再也不敢說些什麼。眼睛通紅的看了戚庭華一眼,轉身離開。
「皇上,人都走了,皇上要離開了嗎?」秦如晨冷冰冰的說。
「不了,朕留下來陪你。」戚庭華脫了鞋襪,也翻身在床上,將頭輕輕的靠在秦如晨的肚子上面,無奈的說:「皇兒,你會怪你的皇阿瑪嗎?朕深知你們母子委屈,可朕也是萬不得已。」
看著皇上像是在跟肚子裡的孩子對話,但秦如晨哪裡不知道,皇上其實就是說給她聽得。
鼻子酸溜溜的,就是不肯輕易原諒,強制性讓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理會皇上。
佳宜宮中,小桃被慎刑司的人突然之間拖走,那可是驚動了佳宜宮中所有的人。原本許多屋子裡面熄滅的燈,又再次亮了起來。
但慎刑司是何等厲害的人,任憑你小桃如何哭鬧,依舊是直接拖走就是。
秦如霜回來的時候,佳宜宮雖然到處都亮著燈火,但也還算是平靜。秦如霜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到佳宜宮中,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淒涼過。但這卻不是最淒涼的,最苦的東西,那是在心裡面。
「主子快看,那秦如霜回來了,樣子當真是狼狽的很。」綠顏一直都巴不得看秦如霜吃苦頭,這一下,都快要高興的得意忘形了。趕緊叫過正在繡花的素心,前來看。
素心從不會像綠顏那般浮躁,只不過是透過窗戶遠遠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睛,從新看著布匹,熟練的繡花。那一副鴛鴦繡的是活靈活現,當真是美得很。
「秦如霜向來心高氣傲,不講任何人放在眼中,這狼狽之色,遲早都有這麼一天。」針線飛快的在布匹上穿梭,素心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說:「真虧你還能夠高興的出來,我倒是愁死了。」
「小主還有什麼好愁的,如今小桃都被拖進了慎刑司,這秦如霜好日子立馬到頭。「綠顏都開始幻想那些好生活,「皇后也快要生產,自然不能服侍皇上,秦如霜一倒,這後宮還不是小主的。」
「胡說。」素心呵斥一聲,「這話若給旁人聽了,哪裡了得。」
「你莫要高興的太早,皇上此次先是將秦如霜召去,後才將小桃拖走。秦如霜已經平安的回來了,這件事恐怕也只有這樣,不了了之了。」素心說,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冷聲說:「倒是低估了,皇上對秦如霜的那份感情了,在這樣下去,吃虧的可就是我自己了。」
素心看著佳宜宮的燈火,臉色越來越沉,看來,該是她出手的時候了。
以往,秦如晨每日都會向太后請安的,哪怕太后已經開口,說秦如晨身子不方便,不用去了,但秦如晨依舊堅持。與秦如晨一同如此堅持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素心。或許兩個人會碰上幾面,但秦如晨也就只是簡單的客套幾句,並不理會素心。
素心好像真的就是沒心眼那種一般,不管秦如晨搭不搭理她,她依舊是每日都笑臉相迎,完全看不到秦如晨的冷漠。
可今日,素心已經早早的到了,秦如晨還是沒有來。太后一是盼著她的孫子,二來卻是太過關心秦如晨。這左顧右盼之下還是沒有來,不由擔心起來。一擔心,自然是冷落了一旁的素心。
「太后,聽說昨夜小桃被慎刑司的人帶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素心坐在椅子上面,脫下了金護甲,正在替太后剝著蓮子,可見太后依舊是在那裡走來走去,輕輕一笑,像是無意說起一般。
太后本來就很擔心秦如晨,忽然聽見昨夜小桃被帶走,那個丫頭太后也是有印象的,那就是秦如霜身邊的丫鬟。太后是什麼人物,能夠在後宮中一步步穩坐著這個位置,那份心機定然不是素心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