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請假一天……)
帝允,生城之主,哪怕只是分身到來,諸強也瞳孔收縮,對之頗有忌憚。
帝銘騫沒有再發瘋似的衝向龍馬,立於一旁,目透冷漠地望著一切,其眼底深處則有著濃濃的不甘和恨意,胸中有一股戾氣徒然而生。
死城老嫗把目光收回,繼續朝龍馬走去,她的神色依舊,不曾因帝允分身的到來而有絲毫波動。
若是帝允真身前來,她或許會有所懼怕,但一具分身她還不放在眼裡!
來到龍馬面前,老嫗也未曾廢話,抬手就要去觸摸龍馬的角,她的氣息很平靜,卻帶著濃濃的陰死氣息,彷彿週遭有一團團漩渦存在,九幽陰氣瀰漫,十分瘆人。
此刻,拍賣場內的無數修士,再次凝神看著圓台上之事,帝允失敗,是出乎意料,可在他們眼裡,這老嫗乃尊者境修為,應不會失敗。
可就在無數道目光之下,老嫗那滿是褶皺的手,眼見就要觸碰到龍馬之角,突然異變橫生,其身一震,雖沒有被反彈之力給震飛,其手卻被彈開,難以觸摸龍馬之角。
而那龍馬,與之前一樣,動也不動,懶洋洋地瞇眼酣睡,看也不看這老嫗!
見狀,任誰都能看出,她失敗了,龍馬對其亦不認可!
神色略有陰沉,但老嫗並未如帝銘騫那般發狂,達到她這等修為,心境已然近妖,既然無緣,她便不會強求,於沉默裡走到一旁,一言不發。
瞬間,整個拍賣場的修士一片嘩然,連尊者境修士都失敗,他們還真有些詫異,不知要什麼樣的修士方能得到認可!
老嫗走到一旁,地城中年大漢則於沉默中邁步走到龍馬之前,他抬手去觸摸龍馬之角,結局與那老嫗一樣,龍馬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隨後,御女宮的枯瘦男修與三名散修相繼上前,結局都一樣,無法觸碰龍馬的角,此刻哪怕是徐緣情,也不由一聲輕歎,連尊者都無緣龍馬,試問還有誰能讓龍馬認可?
「一正一邪一念間,一死一生天地間……」中年大漢搖頭輕歎,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龍馬,「龍馬者,天地之精,亦正亦邪,其本不該存於天地,故有一死一生之說,若不遇有緣之人,其與死物無異,若遇有緣之人,其必定生龍飛天,騰雲九霄!」
話音不高,卻也傳入圓台上諸人的耳裡,此話無疑解釋了諸強失敗的緣由,更道出龍馬的特殊之處。
此刻,圓台之上,還剩蘇七一人不曾去嘗試,無數道冷漠和不屑的目光落於他身上,根本不認為他能成功。
畢竟,他修為弱小,又非聲名赫赫之輩,試問誰會認為這樣一個人能成功?
要知道,連尊者都以失敗告終!
「呵,我看你還是放棄吧,諸位前輩都得不到認可,難不成你比諸位前輩都還厲害?」帝銘騫瞇眼看著蘇七,臉上帶著嘲諷的笑,無疑是在刁難蘇七。
此話一出,只要蘇七真的得到龍馬認可,無疑是在打老嫗等人的臉!
變相的說明,他們這些個尊者境強者不如一個小小靈玄境!
「龍馬,有緣者得之,難不成你之前對前輩說的話是放屁?」轉念一想,蘇七反問一句,抓住了帝銘騫之前說話的尾巴。
此話一出,帝銘騫冷下臉,沉默不言,嘴角卻帶有冷笑,他很明白,那些個尊者境強者雖沒有說些什麼,可一旦蘇七真的成功,他們必定會坐不住。
見帝銘騫不再回話,蘇七抬眼一掃四周,於內心暗自苦笑,他本認為不會輪到自己,何曾想連尊者都失敗,他也只得硬著頭皮邁步朝龍馬走去。
無數道目光落於蘇七身上,有不屑,有輕蔑,更有殺意,然他卻不在乎這些,仍舊鎮定從容地邁步。
看著蘇七,老嫗及中年大漢等人,眼中皆是精芒一閃,開始有些欣賞蘇七起來,並不是誰都能在他們面前保持從容的。
別說靈玄境修士,哪怕是祭骨境強者,在他們面前都難以保持平靜,由此可見蘇七真的很不一般!
可他們哪裡知曉,蘇七修為雖低,卻經歷過很多事,故而面對他們時能保持鎮定和從容。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有持無恐!
於無數道鋒利的目光裡,蘇七走到龍馬面前,他看了徐緣情一眼,微微一笑,算是問候,可就在他正欲抬手去觸摸龍馬之角時,一道沉悶的聲音徒然響起,「慢著!」
這聲音,正是從帝銘騫的貴賓房內傳出!
「汝殺本尊座下之修,罪本當誅,可本尊念汝修道不易,特給汝一活命機會,只要汝認吾為主,可不死。」
說話的,正是帝允,可誰也不知曉他在想些什麼,但老嫗以及枯瘦男修等人卻是清楚,他絕不會做無謂之事。
要蘇七認其為主,定有深意!
「難不成,那帝允看出了什麼?」有一名散修輕語喃喃,瞳孔內忽然爆發出強烈的精芒,盯視著蘇七,似要將之給看個透徹般。
不僅是這散修如此認為,連其餘幾人的第一反應也是如此,認為帝允定是看出了什麼。
諸強運轉修為,凝聚各自的天眼,想要將蘇七給看透,可他們卻發現,僅能看穿他的修為,想要再往深處看,已是不能,好似有一種力量阻擋著他們的神念與目光。
「抱歉,蘇某只有收僕的習慣。」蘇七背對著那貴賓房,頭也不回地回應,態度極冷,話語更是十分強勢,即使對方是帝允,他亦這般孤傲。
話語落下,全場寂靜!
就連老嫗等人亦是一愣,旋即便詫異地打量蘇七,愈發感覺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些古怪!
在場諸多修士,更是因蘇七的回答而憤怒,要知道,有很多人做夢都想成為帝允的追隨者,可蘇七不僅拒絕,反而還如此冷傲和不屑,讓他們的心靈很受打擊。
帝允地招攬,是突如其來,無人能率先預料!
蘇七的拒絕,更是出乎意料之外,在眾修看來,他本該答應才對,如今這般回答,當真雷倒很多人!
但是,在這無數修士裡,卻有一人暗自鬆口氣,那便是徐緣情!
只有她,真正知曉蘇七的恐怖所在,故而不希望後者被帝允所拉攏。
「你別給臉不要臉!」帝銘騫也沒想到,帝允會做出如此決定,可前者聽到蘇七的回答後,氣不打一出來,當即就怒髮衝冠,大眼圓瞪,頗有一股要殺蘇七之意。
「要不……你做蘇某之僕如何?」蘇七回眼一看帝銘騫,針鋒相對,絲毫沒有妥協之意。
此話更是雷倒一大片人,驚住在場無數修士,這簡直就是無限制的猖狂,無底線的狂妄。
至少,在這些個修士眼裡是這般認為。
帝銘騫心底本就存有戾氣,此刻轟然爆發,眼看他又要對蘇七出手之際,帝允那沉悶的聲音再度響起,「也罷,人各有志,吾也不為難你,只要你能摸到龍馬之角,之前一切便一筆勾銷。」
聞言,圓台上的諸強均是一愣,沒想到一貫護短的帝允,今日居然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
帝銘騫則喘著粗氣,強行壓下心底的戾氣,不敢在帝允說出此話後繼續出手。
可轉念一想,諸強便釋然,話中之意明顯是在說,若蘇七摸不到龍馬之角,舊帳就要於今日清算。
可讓諸強想不明白的是,帝允為何要這般拐彎抹角,究竟是有何圖謀?
「帝允所修之道,可窺探三次天機,他曾動用兩次,莫非他對此子動用了最後一次?」中年大漢目透所思,於內心暗自猜測,唯有如此解釋方能解釋帝允的奇怪,「不對,帝允絕不會在此子身上浪費一次機會,但對龍馬卻是不同……」
龍馬乃天地之精,蘊有大因果,帝允對此瑞獸動用最後的窺探天機也不是不可能。
能達到尊者境修為者,心智莫不是真正的妖孽之輩,通過蛛絲馬跡,他們就能推斷出帝允的些許心思。
「看來,那帝允定對龍馬動用了最後一次機會,他所窺探的天機裡,定與此子有關,否則以他那護短的作風,絕不會如此好說話。」這時,老嫗、中年大漢、枯瘦男修以及三名散修,內心都是這般想法。
諸強已然看出,帝允之前要收蘇七為僕的話語,寓意極為深刻,有很大的用意,乃是為了引出接下來的話。
以收僕為引,以一筆勾銷結尾,這是一種變相的示好,如同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彰顯出他帝允的大度。
只是,這帝允的示好有些另類,是一語雙關,唯有少數幾人能聽出他是在示好,哪怕是帝銘騫與徐緣情都認為,他是在刁難蘇七。
聞聽此言後,蘇七眉頭稍皺,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內心總有一種愧對帝允的感覺,彷彿後者不追究他殺光頭大漢一事,是在讓他欠人情一樣。
「呵,不管你有何目的,想要害蘇某必要付出代價。」蘇七極為相信自己的感覺,對於內心那愧疚的感覺極為不安,像是大難臨頭一樣。
他能感受到,帝允對他絕對不懷好意,定有所圖謀!
心想之下,蘇七沒有回話,將心底的感覺壓下,回頭看向龍馬,抬手朝龍馬的角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