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牢
「為什麼?」動作微微一頓,蘇七略微皺眉,轉頭望向江蕊兒,「給我個理由。」
面對敵人,蘇七絕對不會留情,且他在葉青眼神中看到了怨毒之芒,若饒後者一命,日後必會橫生禍端。
此刻,江蕊兒已然站起身,眼中不再流淚,但眼神裡卻充滿冷漠之意,仇恨濃濃,她堅毅地望著葉青,淡聲道:「來日,我要親手為爺爺報仇,我要正大光明的為爺爺報仇。」
收刀而立,蘇七會意一笑,他忽然有種感覺,彷彿眼前這個柔弱的少女,會在未來成為絕艷天下的強者。
「好!」蘇七面含微笑,抬手一甩,便見已斷的彎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幽芒熠熠,狠狠插在江蕊兒腳下,「我希望,你能用這柄斷刀來殺葉青,血仇當用血來償。」
「滾吧,回去將你的腦袋洗盡。」蘇七負手而立,望著葉青寒聲喝道。
不殺葉青,並非蘇七仁慈,他心中有兩點考慮,其一便是江蕊兒之因,其二便是他初到蒼蘭鎮,還不宜太過強勢,在沒有站穩腳跟之時,最好不要與蒼蘭鎮各大勢力發生過大的衝突。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便是如此道理,他不能展現得太過強勢和耀眼。
但他蘇七也絕非軟弱之輩,一旦有人欺負上門,他出手也不會含糊,該殺則殺!
「好一個狂妄猖獗之輩,該是你洗盡脖子,等待斬首才對吧!」忽然,一道高亢且冰冷的聲音,攜帶著幽寒殺意,從酒樓外傳來,如同一根利箭般,似要刺破人的耳膜。
隨後,一個濃眉大眼、高鼻樑,臉上有著一道傷疤的男子緩步走入酒樓,他嘴角斜翹著,冷眼打量著蘇七,臉上的傷疤一動一動,透出一種猙獰之意。
在此人身旁,還跟著一名身穿鎧甲之人,兩人並肩而行,一同走入酒樓。
而在兩人身後,則跟著十名士兵,他們一進來,酒樓內的氣氛瞬間壓抑下來,一股殺伐之意瞬間充斥在空氣裡。
「二哥!」一見來人,葉青身體矯健,快速爬起身,指著蘇七沖傷疤男道,「殺了他,替我殺了他。」
來人正是葉家二少爺,葉政仁!
葉青與葉政仁本就約好來此談事,誰都沒想到會發生眼前這一幕,前者此刻更是恨意濃濃,頗有種不殺蘇七誓不罷休之意。
體內傷勢雖重,臉皮都在不停的抽動,但一想到能殺蘇七,葉青便把一切都拋之腦後,他臉露悲憤,抬手一抹嘴角血跡,充滿怨毒的凝視蘇七。
「敢惹我葉家,下場只有死!」
至始至終,蘇七一言不發,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心中已有對策,他冷眼望著身穿鎧甲的男子,已然猜到對方的身份,應是蒼蘭鎮駐軍中,十位十夫長之一。
進入酒樓之後,葉政仁先是一皺眉頭,然當他看到弟弟葉青的情況後,一股無名之火便湧了上來,嘴角斜翹而起,計上心頭。
「三弟,此人可是他所殺?」葉政仁先是一指躺在血泊中老人,隨後又點指著蘇七,滿臉陰沉地問道。
「是、是,是他所殺。」一聽二哥葉政仁所言,葉青瞬即便明白過來,點頭指著蘇七道,「此人想冒犯江蕊兒,我與手下上前阻止,此人便對我等大打出手,還一怒之下殺了江蕊兒的爺爺。」
說著,葉青還露出氣憤之色,顯得極為逼真,一旁的三名彪形大漢也紛紛出言附和他。
聽完葉青的訴說,江蕊兒臉色一陣發白,連忙大聲反駁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葉三少完全是胡編亂造,扭曲事實……」
江蕊兒還未將話說完,葉政仁便怒聲打斷:「好一個窮凶極惡之徒,當殺。」
旋即,葉政仁偏頭看向一旁的十夫長,語帶深意地說。
「崔彥大人,你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聽言,名為崔彥的十夫長便是一皺眉頭,他非傻子,自然能看出葉政仁的意圖,是要借他之手懲治蘇七。
而葉政仁,便極為擅長這種把戲——借刀殺人,他總會把自己與事情撇清,避免日後留下禍端。
「咳,」崔彥輕輕咳嗽一聲,佯裝出一副正派模樣,黑著臉,沉聲道,「既然有葉三少作證,那此事肯定不會有假了。」
說著,崔彥抬手一揮,一聲令下。
「來人,將此賊帶走。」
下達命令後,他心裡則透出苦澀,誰叫他收了葉家的靈石呢,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便是這個道理。
此時此刻,任江蕊兒再笨,也能看出崔彥和葉家是一夥,她不再開口辯駁,而是充滿擔憂地看向蘇七,希望後者能立刻逃走。
可讓江蕊兒感到意外的是,蘇七竟沒有絲毫逃走之意,他負手而立,頗有一副淡看天下風雲起的灑脫。
瞬間,十名士兵快步衝上前,將蘇七圍在當中,其中一名士兵冷著臉上前,從腰間拿出一條鐵鏈,道:「是你自己戴上,還是我們幫你戴。」
至始至終,蘇七一直冷眼旁觀,未曾開口,也沒有要逃走之意,他心中已有計策,暗道:「好一個與葉家狼狽為奸的崔彥,我倒要看看,這蒼蘭鎮究竟還有多少黑幕。」
蘇七並未亮明身份,因現在未到時機,如若亮明身份,他或許能躲過此劫,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更有可能萬劫不復。
要知道,任他有多強大,也不可能是一群修道者的對手,現在亮明身份,很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蘇七可不願做這種傻事,謀而後定,定而殺招,一擊必封喉!
「蘇某沒有戴鐵鏈的習慣。」蘇七仍舊負手而立,傲視眾人,戴鐵鏈不是他的風格,「你們頭前帶路,我跟你們走便是。」
聞言,拿出鐵鏈的那名士兵回頭看一眼崔彥,只見後者輕點頭,他非傻子,雖看不透蘇七的修為,但僅憑葉青被之打成重傷,如此便能看出蘇七不是弱者。
故而崔彥也不想把對方逼急,那樣將得不償失,只要對方肯跟他走,就什麼都好說。
得到崔彥首肯,十名士兵也未為難蘇七,他們圍著後者朝酒樓外走去。
「大哥哥……」見蘇七被士兵帶走,江蕊兒眼泛淚花,臉色蒼白如紙,眼神裡儘是擔憂和不甘。
聽到江蕊兒這充滿憂慮和歉意的聲音,蘇七回頭一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這天地間能殺我蘇七之人,恐還未出生。」
望著蘇七被帶走的背影,葉青仰頭一陣冷笑,譏諷道:「小子,你不可能再活著回來了。」
蘇七被崔彥率人帶走,葉青、葉政仁等人也隨之離去,然對於江蕊兒的安危,蘇七一點也不擔心,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天不死,葉家便不敢動江蕊兒絲毫。
軍營位於蒼蘭鎮西南角,片刻之後,蘇七被崔彥帶到牢中。
「喂,把你身上的東西全數交出來。」看管犯人的士兵驕橫著臉,仰著頭對蘇七喝道。
「算了,他的事你們誰也不許插手,我們只負責關押此人,剩下之事由葉家去做。」崔彥皺眉望著蘇七背上的開天斧,眼神有些陰晴不定,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翻騰。
牢房,說是牢房,實際就是一間極為簡陋的屋舍,但在屋舍四周卻設有陣法,若沒有正確的操控手法,就算是煉體境九重強者前來,也很難悄無聲息地逃出去。
牢房中,只有一扇門能通向外界,四面皆是牆壁,裡面黑漆漆一片,陰暗且潮濕,充滿一股難聞的氣息,聞之讓人作嘔。
走入牢房中,蘇七抬眼一掃,便看到唯一一張床鋪上,躺著一個魁梧男子,此人面朝牆壁,絲毫未在意蘇七的到來。
「此人有些古怪!」見到魁梧男子,蘇七心中便是一沉,以他的觀氣之法,竟無法看透眼前的男子。
從後面看去,男子便給人一種壓迫感,雖是躺著,但他那雙臂和雙腿,粗.大程度都是尋常人的五倍左右,仿若一個小巨人般。
目光從男子身上移開,落到一旁的角落處,只見三個極為枯瘦的少年蹲在一起,正目透警惕地凝視著自己。
三個少年,雙眼凹陷下去,身上滿是污塵,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三人的臉色極為蒼白,且他們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只穿著一件單薄衣裳,以他們凡人的體質,根本難以抵抗此地的潮濕。
定眼一看,蘇七當即便皺起眉頭,他越看越覺得眼前這三個少年有些熟悉,哪怕對方有些改變,但主要輪廓卻是依舊,蘇七腦中靈光一閃,三個熟人的身影,立刻在其腦海浮現。
「董傑、余大炮、邱季頭?」蘇七試探性地喊出三個姓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三個少年,神情中透著疑惑和釋然。
他喊出的這三個名字,乃是曾經好友之名,四人在當時都被家族稱為廢物,故而幾人自然而然便走到一起。
但讓蘇七想不到的是,幾人都被家族給放棄,另三人提前被派往軍隊,自那之後,他便與這三人完全失去聯繫,故而在這看到三個極為相似之人,他的心裡不免有些激動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