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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9:東哥可真是一個流氓,尋父路漫漫! 文 / 心靜如水

    郝貝接到電話時還在客廳裡拼拼圖來著,這是方樺讓她拼的,說她最近火氣有點重,拼點這個玩意冷靜下。

    「郝貝,郝貝,你在聽沒有?你聽我說,你去找裴靖東,找他……」

    郝貝手上的手機啪的就砸在了拼圖上,一直到聽到寧馨尖利的喊叫聲後才醒神,重新抓起手機放在耳邊,深吸口氣問:「他在哪兒,出了什麼事?」

    很冷靜的問著,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亂的,但他媽的就沒有辦法冷靜下去的。

    寧馨都要急死了,她在鄰市的一個會議上,秦立國是跟蘇莫曉一起走的,是去處理私事,先前不是說了麼私事上讓蘇莫曉跟著的,所以寧馨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的。

    接到的消息是可能出事了,可是寧馨聯繫不上蘇莫曉,也聯繫不上秦立國,更加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這會兒急的團團轉,打裴靖東電話又打不通,只能讓郝貝去找人了。

    「好,我馬上去找,但寧馨你這個消息是從哪兒來的?」郝貝順嘴問了一句,人已經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行去了。

    「……」寧馨沒有馬上回答,頓了一下才催著郝貝:「你趕緊先找到裴靖東,告訴他這個消息。」

    郝貝怔了怔,也沒再追問,拉開門就去拍對門的門板。

    「誰啊,來了……」

    張荷的聲音傳來,隨後門打開,頭上還裹著毛巾,臉上也是呵著紅熱的氣息,很明顯就是剛沐浴過的樣子,一看是郝貝,愣了下,隨後笑開了。

    「貝貝,你來了……快進來……」拉著郝貝往屋裡去。

    郝貝不自在的甩開張荷的手,進來就問:「裴靖東呢,我找他有事兒……」

    張荷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而後怯生生地低頭說了一句:「他在洗澡,你稍等。」說罷就把郝貝給扔客廳裡,她自己就往臥室的方向行去了。

    郝貝俏臉兒一白,咬緊了後牙槽,洗澡,呵呵……鴛鴦浴吧,自己在心裡罵著,郝貝你可真賤啊,糾結這幾天是幹嘛呢,這個男人那怕你再愛,他都結婚了,人家現在有妻子了,你這是怎麼著,不是最不恥小三的麼?怎麼你自己就往這上面靠攏呢?

    就這麼站在客廳裡,環顧四周,黑白色格調的簡約的裝修風格,是她所不喜歡並且陌生的,看的真是心肝肺都疼的節奏,她就不明白那天自己怎麼就屈服了呢……該死的!

    牆壁上的時鐘滴滴噠噠的走著,郝貝這一等就等了近半小時,間或臥室裡還傳來一陣男女吟哦的聲音,聲倒是不大,但因為太安靜,所以還是能聽到的。

    這臉上跟著就白了紅,紅了白,就好像被人拿鞋底子抽了一樣的懊惱,轉身想走時,臥室的門終於開了。

    「怎麼?這麼沒誠意,等這麼會兒就沒耐心了?」

    郝貝緩緩轉過身,看到的就是男人剛沐浴過,神清氣爽的——賤樣!

    「寧馨讓我來告訴你,我爸出事了,你看著辦吧。」說完,她轉身就走,剛走到門口,打算拉開門時,才發現門鎖著了,而且這門從裡面開也是要密碼的。

    光——光——光——

    她使勁的晃著門把手,卻又拽不開,心裡暗罵變態,哪裡有屋裡面還按密碼鎖的!

    而身後男人卻已欺身而來,身上散發著熱意混和著肥皂水的味道,是他獨有的味兒……咦,剛才不是……

    沒等她細想呢,身上一重,已經被男人給壓在門板上了,他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流氓,郝貝氣得身子都哆嗦起來,惡狠狠的低語著:「裴靖東,你是不是吃準我拿你沒法子是嗎?」

    裴靖東呢,那可真是把流氓的本質演繹的淋漓盡致的,你知道郝貝這幾天不敢出門是為什麼,就是躲這貨呢!

    「怎麼?不躲了,你以為躲在屋子裡不出來我就沒轍了嗎?」

    郝貝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寧馨騙她的,故意把她騙到這兒來的。

    「怎麼樣,考慮的怎麼樣了?」他又這麼一問。

    郝貝茫然:「什麼?」

    「當我的情人啊,你看我們的身體還是這樣的合拍,就算不能真槍上陣,我一樣能讓你快樂的。」說這話時,他的吻逐一落在她的頸後,惹得郝貝一陣陣雞皮疙瘩往外冒。

    隨著他的吻越來越急,原本背對著他的她也被在他懷裡轉了個方向,正面相對。

    郝貝伸手圈在男人的脖頸上,一副服軟的模樣,臉兒紅噠噠的……

    男人心中一喜,他就知道,你看吧,這個女人的身體只對他有感覺的,火熱的慾念在血液裡流竄著,叫囂著,像只餓極了的困獸,想衝破牢籠……

    就在這時,眼前的女人笑了,笑的那樣嫵媚,讓人瞧一眼全身都酥麻的笑容,而後——

    「唔!」男人一臉痛苦神色的往後退了兩步,眼神似利箭一樣的凝視著靠門而立的女人,不敢相信剛才是的動作是這個女人做的。

    郝貝深吸了口氣,狠狠的盯剜了裴靖東一眼,呸了一聲:「裴靖東,你讓我噁心你知道嗎?你跟我這兒玩什麼曖昧呢,我們不是夫妻了,你只是我前夫,請你自重!」

    裴靖東倒抽了口涼氣,自重他媽的個蛋!虎眸裡的刀光劍影般的就往郝貝身上招呼去了。

    只見他拿了手機出來,摁了兩下,強忍著胯下之痛往前一步,讓郝貝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畫面。

    那是——

    郝貝單手捂嘴,臉漲的通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吼道:「裴靖東,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上次的事情,竟然拍了下來,那麼不堪的畫面啊!就算是離婚了,就算是她沒及時和他復婚,他就可以這樣侮辱她了嗎?

    「嘖嘖,你還知道我們離婚了,你在我一個前夫跟前,都能嗨成這樣,你敢否認你愛我麼?就算不愛我這個人,你也得愛上我的技術,所以我們是最合拍的不是嗎?」

    他可真是個小人,徹頭徹尾的小人,真小人!

    沒等郝貝想好該怎麼辦時,郝貝的手機又響了,還是寧馨打來的。

    猛然醒神一般的接了起來,是寧馨差點哭了的腔調:「郝貝,你找到裴靖東了嗎?我已經在高速上了……」

    「找到了,正跟他在說。」

    郝貝說罷掛了電話,狠狠的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她來是幹嘛的,怎麼就跟他在這兒說些不三不四沒營養的話了呢!

    裴靖東臉上邪肆的笑容還在,但心中卻不可遏制地一顫,他可以逼她,可以逗她,可以氣她,但唯獨見不得她這樣的舉動,寧願她生氣抽一巴掌兩巴掌到他臉上啊!

    「開門,我說給我開門!」郝貝瘋了的樣的吼叫著,拳頭也握的緊緊的,像只受了傷的小獸,下一秒就能撲上來把人咬死的節奏。

    裴靖東不敢再造次,訕訕地說了密碼:「5210。」

    郝貝轉身,手顫抖的輸入密碼,門開了。

    走到門口要帶上門時,又叮囑了一句:「不管怎麼說,我爸也是你上司,於私就是沒交情,於公你也不能不管。」

    說完她快速的回了對門的屋子,喊著千山千鳳。

    「小姐,我們去哪兒?」

    到樓下,坐上車時,千山才問去哪兒,因為郝貝回來就喊著他們,讓趕緊出發。

    郝貝已經從手機上盯了機票的,她大概的猜了個地方,希望是她猜錯了,但沒辦法,她只能這樣去做。

    方樺的電話打了進來,肯定是接到郝貝的訊息了。

    郝貝跟方樺之間有一個專門頻道,是借助於一個天氣預報頻道,發送的內容也是有固定的方式,這個也是為了方便聯繫,只有重大事項才會這樣去聯繫。

    「我在機場等著你。」方樺打過來電話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但郝貝明白,肯定是還有很多話說,不然不會在機場等她的。

    ……

    機場,方樺和郝貝的車子幾乎是前後腳到停車場的,車子有衛星定位,方樺是跟著他們過來的。

    郝貝下車,攏了攏身上的大衣,這一路想了很多種可能,唯一想到秦立國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那個村子了。

    所以她必須趕過去,是不是的,她要去看一看,可是那個村子,她其實不知道在哪兒的!

    方樺也下了車,先交待了千山千鳳一些事情,然後才走到郝貝跟前,握住她的肩膀問:「郝貝,你怕嗎?」

    郝貝點頭,又搖頭,怕是怕,可怕也得往前走。

    方樺深吸了口氣帶郝貝往機場貴賓候機廳走,兩人說著話。

    沒一會兒,千山接到命令,讓改簽,班機延後一般,並多買兩張機票。

    候機廳裡,郝貝揉著發硬的眉心,跟方樺交底:「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但方樺,你相信麼?我有預感,那個夢也許是真的……」

    郝貝跟方樺說了她前幾天做的夢,然後今天就說秦立國出事了,可想而知,郝貝覺得跟夢是有關係的。

    方樺抿唇不語,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可思議。

    他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方樺,這幾天你特別的注意下,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的。」郝貝的預感特別的不好,從聽了寧馨說那件事之後的夢,到秦立國現在的下落不明,直覺上都告訴她一件事,這些都是有關聯的。

    還有方樺讓她看的照片,如果現在方家老宅裡的人不是方公的話,那麼真正的方公道哪兒去了,又去做了什麼?

    「好,我會注意,你也記得遇上要冷靜,解決不了的給我打電話,多問問千山千鳳的意見,不要一個勁的往上衝,我在這裡等你回來。」方樺拍著她的肩膀交待著。

    郝貝的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就這麼倚在方樺的懷裡,覺得特別的無助,這個時候很希望有個人可以依靠,有座山替她頂著。

    但沒有,方樺不可能扔下京都這邊的事情陪她去,她得自己去面對。

    裴靖東和寧馨已經聯繫上,並且到達機場,郝貝之前有通知過寧馨,所以寧馨的車子是直接開到機場,並按著短信說的貴賓候機廳找了過來。

    前後腳的過來,看到就是郝貝在方樺的懷裡,方樺柔聲細語的在哄著。

    寧馨是看得一陣陣眼疼,總覺得方樺跟郝貝不般配,可能在她眼裡郝貝跟誰都不般配,包括裴靖東。

    裴靖東則是冷了一張臉,輕佻著眉毛,拿了手機出來摩挲著。

    門口的動靜讓郝貝馬上回了神,特別是看到裴靖東手中的那部手機,真有一種衝過去搶過來砸碎了的衝動,可她知道這個卑鄙小人既然拍了,那肯定是有備份的。

    所以當方樺的手又伸過來裡,郝貝躲開了。

    方樺一愣,若有所思的看向裴靖東的方向,似乎有點明白了一樣,起身單手扣著西裝扣,並拉郝貝起來:「該登機了,去吧,萬事有我。」

    郝貝吸了吸鼻子,點頭,任方樺拖著手往外走。

    裴靖東不錯眼珠的盯著人家倆人那相握的手上,這麼明顯,寧馨都尷尬的輕咳了一嗓子,郝貝則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哼,你跟你老婆都能牽手,我跟我男朋友就不能牽手了嗎?

    還沒到登機口,方樺的手機響,接了電話,看了眼郝貝說:「我爺爺叫我回家吃飯,我不能送你了。」

    郝貝點頭:「嗯,那你也小心點。」

    方樺轉身離開,郝貝還望著出口處,千山去辦手續,寧馨拿著裴靖東的也去辦手續,這邊也就千鳳還拿著比較小的行李,裴靖東很快就替代了方樺的位置,站到了郝貝的身邊。

    「呵呵,感情還真好呢,怎麼,這麼捨不得,你就別去了啊。」

    郝貝轉頭,很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郝貝我跟你說話呢,你他媽的聽到了嗎?」

    郝貝轉過頭,揉著太陽穴,求饒的開口:「拜託,我很累,你饒了我,放過我行嗎?」到底是在鬧什麼,她現在很鬧心,不想吵架,不想發火的!

    裴靖東張著的嘴巴,慢慢合上,不說話了,其實他就是想讓這女人服個軟,得,人家服軟了,他再這麼下去就沒勁了。

    郝貝真的很鬧心,腦子裡跟飛機場似的,亂哄哄的沒個頭緒,只是盯著手機上的手機,希望時間過快一點,快點上飛機,快點到地方。

    「那個,應該沒事的,你別多想。」裴靖東不自在的勸說著,可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在來的路上跟寧馨溝通過了,非常確定是出事了,至於出了什麼事現在還是未知的。

    好在,沒有耽誤很長時間,飛機起飛,郝貝左邊是寧馨,右邊是千鳳,裴靖東和千山在他們後面一排坐。

    一路倒是沒有什麼變故,順暢的到了目的地機場,又坐的大巴到了那座小縣城,到縣城再往村子去,是有接應的人,這些全得寧馨上,寧馨來過,熟門熟路的,也證實秦立國前兩天來過。

    但千山和千鳳只能在縣城等著,不能跟著一起去。

    郝貝早料到這一點,跟千山和千鳳也說好了,沒耽誤太長時間。

    村子如常,跟寧馨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村民見到寧馨一行人,也只是看看,並未說話……

    一直到了趙俊雄家裡。

    趙俊雄的傷還沒有好,每天都有村裡的其它幾個人給送飯,這天就是飯點,獸醫過來給送的飯,見到寧馨來,還很納悶:「怎麼過來了?是有事吩咐嗎?」

    寧馨剛想問秦立國的事情,就讓郝貝給搶了先。

    「我是秦立國的女兒,我叫郝貝,這位是裴靖東,你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獸醫點頭,對裴靖東是認識。

    裴靖東雖然不太記得這個獸醫,但也覺得面熟,兩人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獸醫就打量著郝貝,很是新奇領導的女兒過來,長的可真像啊。

    人家心裡這麼想,嘴上也這麼說的,寧馨在邊上有點著急,郝貝面上不急,心裡急,很明顯秦立國不在這裡,如果在這裡,這人肯定就會說的。

    「沒什麼大事兒?領導讓過來看看傷者。」裴靖東說的輕巧,跟郝貝配合的很好。

    寧馨也就不說話了。

    一行人進屋去看趙俊雄。

    獸醫進屋就說:「老趙,你看你面子多大,你瞅瞅咱領導的女兒啊,大小姐都來看你了。」

    給趙俊雄引見了郝貝和裴靖東。

    郝貝看到趙俊雄胳膊上的傷,當下眼前就浮現夢中的那些畫面,身子一顫,沒敢再往前,遠遠的看著打了招呼,便打量起這屋子來。

    屋子很簡單,就是很普通的農家屋,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屋子裡的血腥味很重,這個聽寧馨說過,之前趙嫂子是死在這屋裡的,失血過多而亡,所以屋子裡有味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趙,你快別這麼死氣沉沉的樣了,你看看你辦的那什麼破事,領導沒有罰你,不但親自來看你,還派人來看你,不行你跟他們走,去醫院裡養傷就得了,非跟我這兒耗著,我就是個獸醫……啊……」

    獸醫忽然就啊了一下,因為趙俊雄突然起來,凶神惡煞的衝著獸醫就撲過來了。

    獸醫伸手一擋,就把趙俊雄給弄倒在床上,單手壓著,狠狠的呸罵著:「你抽什麼瘋呢!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啊啊啊啊啊啊!」趙俊雄嗷嗷的狂叫著,那模樣真就瘋了一樣的,差點就把獸醫給掙開了,裴靖東上手也幫著給制止住了。

    郝貝跟寧馨往後退,好一會兒獸醫給趙俊雄紮了一針鎮定劑,趙俊雄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寧馨有點意外地問:「他怎麼會這樣?」

    獸醫無奈的歎氣指著腦袋的方向說:「張玉的死把他刺激太發了,好幾次差點自殺,你們來正好,要是能把他弄出去就弄出去養著吧,我真是沒這個精力照顧他的。」

    「嗯,領導兩天前來,什麼時候走的?」寧馨到底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獸醫愣了一下,看向寧馨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領導出事了?」

    寧馨噓了一下,只說是失聯了。

    獸醫回過身就去搖晃趙俊雄,可趙俊雄這會兒睡的死沉死沉的,怎麼搖都搖不醒的。

    「到底是怎麼會事兒?」裴靖東問。

    獸醫就說了,秦立國是兩天前過來的,過來主要是給帶了疫苗和一些藥品,並來看趙俊雄的。

    當時村裡有頭母牛下崽子,獸醫接了藥品就趕去了,然後秦立國應該是走了的,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之後沒有見過秦立國,而且秦立國每次來,都是當天走,不會在這邊過夜的。

    趙俊雄這一覺睡得還行,一覺干到晚上七點才醒。

    醒來就是一陣飯菜的香味,臉上的神色還有點恍惚,撐著胳膊想起來,卻是傳來一陣鑽心疼痛,啊的慘叫一聲重重的倒下。

    裴靖東快步走過去,扶了趙俊雄起來坐好。

    趙俊雄這才醒了神,苦笑了下說:「我還以為是我那死婆娘呢,原來是你們,還沒走啊,在這過夜麼?住的地方有安排麼?」

    倆人閒聊著,那邊寧馨和郝貝已經把晚飯給擺在桌子上了。

    裴靖東扶了趙俊雄下來坐好,四個人開始吃飯,郝貝是沒有什麼心情吃飯的。

    就趙俊雄睡過去的這些時間,郝貝已經跟寧馨套好了話,獸醫那邊說過的,最後一個接觸秦立國的人就是趙俊雄,至於走沒走的,趙俊雄是個關鍵。

    那你看這個關鍵的人物精神好像不太正常,那就不能直接的去問。

    「趙大哥,你多吃點,我爸說你的傷得好好的養著,你怎麼不跟我爸一起回去呢……」

    「是啊,領導說讓我們來接你去外面治傷的。」

    說起這個趙俊雄就歎氣,不過話說的很實誠:「我知道領導是好心,但我這輩子,那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這個地方,死在這個屋子裡,我不會離開的,你們就不用勸我了。」

    郝貝的心裡咯登一下,你看吧,這人話中之意,秦立國是來過,走了的意思吧。

    後來的談話也證實了這一點,秦立國的確是沒有在這裡過夜的習慣,以往不管多晚,都會離開的。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獸醫過來了,本來是給郝貝等人安排了住處的,但郝貝堅持就睡在這裡,說也方便照看趙俊雄。

    這屋子就中間一個廳,然後東西屋這樣子的。

    只能是裴靖東在西屋將就著,郝貝跟寧馨睡東屋去。

    獸醫幫著拿的新被子,又在屋子裡點了香去那股子血腥味。

    屋子不是很大,但房子高,就有股陰沉沉的氣息,特別是知道這屋裡前幾天還死過人,郝貝和寧馨那臉白的都不成樣,誰都怕卻又得撐著告訴自己不怕。

    寧馨已經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了,郝貝還站在地面上,就看著那一處,據說曾流過一大灘血漬的地方,實際上就是現在這地上的血漬還在的,不是水泥地,就是過去的土胚地,土胚裡都滲入了血,所以這屋子裡的味是怎麼也消不去的。

    「別看了,你這樣怪嚇人的,趕緊睡,不行我們明天就撤了。」

    寧馨喊著郝貝,既然不在這裡,那就是方向錯了,明天就撤吧,還得繼續找。

    郝貝點頭,上了床,躺下,卻是怎麼也睡不著的節奏,眼前就是一灘灘的血……

    夜半。

    郝貝才剛有點睡意,就被一陣啊啊啊啊啊的狂叫聲給驚醒了,蹭的坐起來就往外跑去。

    完全就是條件反射,等跑過去就看到裴靖東正壓著在發瘋的趙俊雄。

    通知了獸醫,然後又是一針鎮定劑,趙俊雄才安靜了下去,獸醫都無語了,這幾天打多少鎮定劑了,總這麼發瘋,再打下去會把人打傻的,可這老趙也是個軸的,愣是不出村子。

    「辛苦你了,大晚上的,讓你受累了。」郝貝送人出去說著。

    獸醫打著哈欠:「我倒沒事,看來以後晚上我來睡他這兒了……」

    郝貝疑惑的問:「怎麼說?以前晚上他不發病嗎?」

    獸醫搖頭:「總的距離張玉的死也就小半個月,以前晚上總是怕他不能睡,會讓他吃一片安定,看來是吃的藥不管用了吧。」

    「哦。」

    送走了獸醫,郝貝站在院門口處,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月光,就覺得怎麼看怎麼心焦,這麼明亮的月光,看著人心應該是平靜下來的,可她不行,心裡亂成了麻團。

    翌日,寧馨和裴靖東都覺得在這裡呆著沒有意義,該走了。

    郝貝也沒有說什麼,告別了獸醫和趙俊雄,一行三人就往外走。

    獸醫一直把人送到村口處才回去。

    到了縣城,千山和千鳳早等在那裡了,裴靖東和寧馨還有得忙,秦立國失聯的事情還不能往上面報,怕引起恐慌,所以單位那邊必須有人坐陣,這就少不得要寧馨這個首席秘書去坐陣。

    而裴靖東則要聯繫影子部隊下面的一些人員,發動起來,看能不能有秦立國的消息。

    「你們去忙吧,我有千山千鳳陪著,我想在這裡再呆些時間。」

    郝貝留在了這個小縣城,住在縣城的招待所裡,和方樺聯繫過,京都方家一切如常,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事情就到了一人死胡同一樣,沒有一點進展。

    郝貝每天都有跟寧馨和裴靖東還有方樺聯繫,全都沒有消息。

    什麼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話在這會兒完全就是個屁,兩個大活人就這麼平空的消失了,你說這能叫好消息嗎?

    郝貝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聯繫了莫揚。

    希望莫揚能跟蘇莫曉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聯繫方式。

    莫揚的聯絡方式,郝貝沒有,以前都是蘇莫曉聯繫上,再轉交給她的。

    但郝貝能聯繫上卡米爾。

    這次也不例外,通過卡米爾聯繫上莫揚的。

    卡米爾接到郝貝的郵件時,真不覺得這個時候是合適的讓他們聯繫的時間,但是郝貝說了事情很重大,跟蘇莫曉有關,那卡米爾也就沒辦法了。

    這天晚上聯繫了郝貝,並接通了視訊。

    莫揚還是那樣,玉樹臨風,視訊中見到郝貝很是開心,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斷過。

    但郝貝卻是笑不出來,苦著臉告訴莫揚,蘇莫曉失聯了。

    已經五天了。

    「什麼?我早通知寧馨了,你們是怎麼辦事的!」莫揚當下就黑了一張臉。

    沒錯,寧馨知道秦立國和蘇莫曉失聯的時候,就是莫揚通知的。

    莫揚是固定的到時間會跟蘇莫曉聯繫,可幾天前就沒有聯繫上,以前也是有沒有聯繫上的時候,但這一次莫揚心裡有點不安,就通知了寧馨。

    這後,他這邊也是忙,跟國內的聯繫不能太頻繁了,所以才會有了今天的局面。

    五天了,現在才通知他。

    莫揚在視訊裡發了好大一通火,這些不是對著郝貝,而是對這個事件。

    「莫揚,你先別發火,你還有沒有辦法聯繫上莫曉姐的?」郝貝問。

    莫揚能有什麼辦法,把自己的聯絡器的地址給了郝貝,讓郝貝自己去查去看,因為他沒有很多時間跟郝貝視訊的……

    拿到莫揚聯絡器的地扯,從上面的記錄上不難看出,莫揚是在五天前,就是寧馨通知她秦立國出事的時候聯繫過蘇莫曉,那個時候蘇莫曉的通訊位置就是在國內,按著坐標經緯度,郝貝很容易就確定了目的地——就是那個小村子。

    連夜打了電話給寧馨。

    「寧馨,我需要那個村子的所以資料。」

    寧馨這邊都沒法了,不管郝貝是為什麼要這個村子的資料,這個時候為了找到秦立國,她都得給。

    她這邊的資料發過去之後,告訴郝貝,對這個村子最熟悉的應該是跟秦立國一起把這村子給建立起來的那位大人物,而且這村子裡居住的有一部分人,也是那位大人物的。

    郝貝手上有的資料,都沒有什麼漏洞,都在告訴著她,跟那個村子無關,但郝貝就覺得,敵人的目標或許就是那個村子。

    所以她一直沒有離開縣城,卻也沒有什麼目標。

    懷疑過趙俊雄,懷疑過獸醫,但最終都一一的否決了。

    不管是獸醫,還是趙俊雄的底子,寧馨都有核查過,連裴靖東也都說沒有任何問題的。

    和方樺溝通過,也是無果。

    千山千鳳就更別說了,打架他們在行,這些偵查的,也就不太在行了。

    這一天,郝貝在屋子裡呆的都要發霉了,桌子上打印出來那麼多的資料,她都細細的過了一遍,以至於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小姐,你這樣不行的,要休息下。」千山也是無奈了,他們住同一個房間,方便保護郝貝的。

    可已經三天了,郝貝就沒合過眼。

    千鳳也有勸過郝貝,可沒用,合上眼全都是血,讓她怎麼睡。

    千鳳也是拉過郝貝到衛生間,指著鏡子讓郝貝自己看。

    郝貝睜眼就看到自己兩個青黑的眼窩,但她沒轍,她就睡不著啊。

    最後還是千鳳拉著她出去了,千山也跟著,到了商場,為的就是讓郝貝能散散心。

    但郝貝現在完全就是魔怔了,根本無心去逛,強撐著到了午飯的點,三人就去了商場附過的飯店吃飯。

    正是飯點,這小飯店連個包間都沒有的,只能坐大堂。

    大堂裡那就熱鬧了,老百姓吃飯時,就愛在飯桌上講些好玩的事兒。

    這在吃飯的有兩個是縣醫院的,趕巧就坐在郝貝他們邊上的那桌,倆人就說院裡今天發生的一件事。

    有個護士被人病人咬了。

    「我去,幸好今天不是我去給換藥,你說她是被狗咬的,這是不是就是狂犬病啊。」

    「嘁,真正的狂犬病是不會咬人的,我看她是裝的,小x說過她毀容被她聽到了,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吧。」

    郝貝聽得一怔,這個飯吃的也就沒滋沒味的,一直到那兩個小姑娘結賬走時,郝貝二話不說就跟上了。

    一直跟到醫院門口,被人發現了。

    「你跟著我們幹嘛呢?」

    被人問上了,郝貝就照實說了。

    「你們剛才說的是不是那個在汽車站被狗咬了的乘客啊?」

    兩個小姑娘都是這醫院的護士,見郝貝問,看了下四周才說:「這事不讓說的,新聞上都沒報道,你怎麼知道的。」

    郝貝胡亂說著當天她也在場,覺得那女的挺可憐的這樣的。

    小護士也比較單純,就信了郝貝。

    在郝貝提出想去看看那個傷者時,護士們也沒有意見,並給郝貝說了病房號。

    那個女傷者自從咬了人之後,便被送進了單獨的一個病房,病房的門平時就是關著的,如果要換藥,那肯定讓保安跟著一走才敢進去的。

    郝貝讓千山以外面等著,跟千鳳一起進去的。

    先在那女傷者的病房外站了一會兒,病房裡,女傷者在睡覺,很安靜,醫生也有說,給打了鎮定的,精神估計出了問題,昨天把他們一個護士給咬傷了。

    「醫生,她是狂犬病發作了嗎?」郝貝問。

    醫生搖頭,跟郝貝解釋了下狂犬病發作是個什麼情況,真正的狂犬病發作的患者會出現身體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根本就不會去咬人,出現咬人事件,只能說是患者精神上出了問題。

    郝貝提出去看看那個受傷的護士。

    護士是被咬了手的,整個被咬掉了一塊肉,你想去吧,當時得是個什麼情況。

    醫生帶著郝貝去了病房,這小護士也是讓嚇著了,誰遇上都得嚇得半死,現在聽不得一點動靜,門一響,她都驚的如小兔般看過去。

    就這樣的情緒,更別說郝貝還想讓人家說說當時發生的情況了呢。

    醫生是建議郝貝不要問,會刺激這個小護士,但沒想到小護士卻很想說。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怕她想起來,沒有人敢提敢問的,就讓她心中那口氣一直憋著,所以當郝貝問了個開頭時,小護士就滔滔不絕的開始講。

    講她是如何換藥,講這個傷者是如何的瘋狂,什麼眼晴裡像住了一隻魔鬼,像是要把她咬死一樣的形容句都往外飆……

    從醫院出來,千山都搖搖頭,覺得那個護士太誇張了點。

    郝貝卻不覺得,當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恐懼會無限的放大,也就會出現小護士形容的魔鬼之類的感覺了。

    回到招待所,打算休息會兒時,郝貝接到一個電話。

    看眼號碼是匿名的號碼。

    郝貝接了起來。

    「喂?」

    「你是郝貝?秦立國的女兒?」

    「是的,我是。」

    「那你知道我是誰?」

    「江叔叔,我聽我爸說過您,很抱歉打擾你了。」

    「呵呵,小丫頭可真會說話,說吧,需要叔叔幫你做什麼?」

    郝貝笑了下,把自己需要的說了出來。

    這位江叔叔就是當年這個城市的一把手,跟秦立國一起把這個村子給建立起來的大人物。

    「好,沒問題,你什麼時候行動,我會讓人去接應你。」

    郝貝說了時間,掛上電話,走到窗台前,看著夕陽西下,默數著還有兩個小時,六十分鐘……

    吃過了晚飯,距離時間還有一小時時,郝貝把千山和千鳳叫了過來。

    「我晚上要出去,你們不要跟著我。」郝貝直白的說著。

    千山和千鳳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郝貝堅持。

    「小姐,你這樣我們會為難的,你要做什麼,我們不會阻止,只負責保護你,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大少不會饒我們的。」

    「千山,我知道我們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告訴你們我要做什麼,對不起了……」

    郝貝歉意的說著,看著千山千鳳的眼神有點閃躲。

    「小姐……」千山還想說什麼,但只覺得眼皮有些沉重。

    千鳳緊跟其後。

    郝貝歉意的又說了一句對不起,今天去醫院,臨走時管醫生要了些安寧片,這個沒辦法,不是她不相信方樺和千山千鳳,而是黑白總歸不同路,有些事,還是要防著占煌。

    郝貝穿上衣服,快速的出了招待所,外面已經有人接應,對上了暗號,便上了車。

    這是那位江先生派過來的人,上了車,便說了,他們能坐的,只是把郝貝送到村口處,那個村子他們也是不能進去的,村口處會有另外一位夥伴接應,後面的事就得靠郝貝自己了,但他們會在村外佈防,如果有意外,可以用信號彈的方式通知他們。

    「郝小姐,我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你自己多保重。」車子到了距離村口還有三百米左右時,就停了下來,接應的人也只能送郝貝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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