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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7:夫妻和好,折騰死人啊! 文 / 心靜如水

    「啊,要去廁所啊,沒問題。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裴靖東接話這叫一個順溜啊。

    郝貝剛想罵你這人要不要臉啊,那邊已經被男人抱著起來了。

    這利落的模樣,有力的臂膀,真的讓郝貝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在裝病啊?

    這是幾天沒有休息過,沒好好吃飯,還病的不輕的人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是真的急著去廁所啊,尼瑪的再也沒有比這更丟人的時候了……

    郝貝從來沒覺得馬桶好看,可是這會兒看著馬桶那叫一個親切啊。

    可惜,男人並未放下她。

    非但如此,還一副把小孩兒尿尿的姿勢,上手就去脫她的褲子。

    她這穿著冬裝的連衣裙,裡面穿的打低褲,這會兒裙子已經被男人給掠起來了。

    「你,你要幹嘛?」雞皮疙瘩直冒的問出聲來,心裡祈禱,尼瑪的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啊!

    可惜,老天爺今天估計戴耳機聽音樂去了,沒聽到她的祈禱,只聽到男人醇厚沙啞的嗓音響起:「你不是要上廁所麼?」

    郝貝倒抽了口冷氣,仰頭去看他,他的眼窩底下還是青黑色,鬍子拉茬的模樣再配上稍顯長的寸頭,整個人透著一股腐朽頹廢卻又該死的性感的模樣。

    很奇怪,一個人這麼邋遢時,她眼中還能看出他的性感來,特別是那冒出一點點的黑色胡茬,再配上這張剛毅的臉龐,特別的——有時下小女生愛講的一句話來說就是超man!

    裴靖東低頭,對上郝貝的眼晴,似是看清她眼底的瀲灩,勾唇一笑:「老婆,不是要噓噓嗎?」

    郝貝一聽這個就受不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咬著牙後根的厲聲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上。」

    裴靖東挑眉,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這個時候怎麼能放她,堅決不放。

    「老婆,沒事,別不好意思,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見過,你小時候就是沒遇上我,遇上我了,沒準我哄你長大來著……照樣抱你尿噓噓,還給你洗澡,抱你睡覺……」

    郝貝聽得風中凌亂,這尼瑪的做白日夢呢還想玩養成?光是想想就恐怖!變態,超級大變態!玩尼妹的!

    「你放我下來!」又重複了一次,急得紅了眼。

    裴靖東還是不放:「好了,別氣了,快點,剛才不是很著急嗎?來,噓噓……」真當是小孩兒一樣的哄著呢,嘴裡還噓噓著。

    尼瑪的,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了!

    「裴靖東,你他媽的趕緊放下我滾出去,不然我生氣了!」郝貝憋紅了臉低吼著。

    男人嘴角微勾,故作怯弱地接話:「老婆,那我放你下來,你就不生老公氣了對不對?」

    郝貝愣了下,瞬間覺得這話好像不只字面上的意思吧?

    「老婆,你要不生氣了,老公就聽你話,你要生氣,老公我就不聽你話了。」男人又追加了一句,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要說你不生氣了,我就放你下來,你不說就是還生氣,還生氣我就抱著你。

    這他媽的**裸的威脅啊!

    郝貝氣得肝疼,可是也沒辦法,難道真能沒臉的讓男人把小孩撒尿一樣的對她啊!

    「你快放下我!」到底也是玩了個文字遊戲,就不說生氣不生氣的。

    哪知道,這男人今天軸的要死,還是在重複著:「那你還生氣嗎?」

    「不生了,你放我下來吧。」郝貝試圖平靜的說完這句話,但眼底的風暴明顯就不是那樣子的。

    裴靖東哪裡不知道小女人的心思啊,自然是吃準了郝貝要面子,不會真讓他抱著去做這樣的事兒的。

    「那你好好說,你不生誰的氣了啊,想清了說,說的準確了我就放你下來,只有一次機會喲……」

    郝貝滿頭黑線,如果不是憋的難受,她真想一巴掌拍飛這死男人,尼瑪的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真他媽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這是被放個水難倒了。

    咬咬牙,忍了!

    抬頭,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郝貝不生裴靖東的氣了,老公我不生氣了,你快放我下去吧。」

    男人的臉上這才盪開一抹笑來,飛快的放下郝貝,那動作快的讓郝貝想擰他一記發洩下都沒機會的。

    「你出去!」紅著臉說完這三個字,堅持的站在那裡,等男人出去。

    裴靖東是不想出去的,現在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那怕上個廁所,都跟郝貝膩歪在一起才美哩。

    終於門關上了,郝貝這就不顧形像了,坐在馬桶上,長舒了口氣,終於好受了點。

    只是這嘩啦啦的往水音挺讓人難為情的。

    不曾想這時候,門口開了一條縫,是男人低低的哀嚎聲:「老婆,你好沒,我也要……」

    「要你妹!」郝貝瞪眼,眼刀子嗖嗖的衝門口偷窺的男人飛去。

    男人不捨的關上浴室的門,回頭,看到小兵那詫異的眼神,老臉一暗,訓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夫妻恩愛打情罵俏嗎?」

    人家小兵可是純純少男一枚喲,被領導這樣說,當下漲紅了臉,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裴靖東一想到郝貝那臉皮薄的,就跟小兵指了指外面道:「今天放你你假,我們走了你再回來。」

    小兵如蒙大赦,趕緊拿著東西跑路了。

    郝貝在衛生間裡,洗手洗臉,一通忙活,就是不出去。

    不出去就算了,還把門給反鎖了。

    害得裴靖東一個勁兒的在外面敲門。

    「老婆,你快點行不行啊……」

    「老婆,你放我進去吧……」

    「老婆,求你了,讓我進去……」

    「老婆,我要進去啊……」

    開頭郝貝聽著還有點小得意,尼瑪的,讓你也憋一會兒,看看難受不難受……

    可是,聽著,就有點不對勁了……這話怎麼有點那什麼了……像是在床上時他那樣不要臉的時候說的話。

    鏡子中映出女子嬌紅的俏臉,眼底閃過一抹惱羞成怒的澀意,狠狠的掬了把冷水到臉上,才把那**辣的感覺給消除一點點的。

    等臉上的顏色正常一點了,郝貝這才去開門,開了門白了男人一眼:「急不死你。」

    男人卻是推著她一起進去了,砰的一聲關上門,反鎖。

    郝貝拉門拉不開,抬頭卻對上男人的壞笑:「老婆,老公我可以一點也不介意你圍觀的,你不讓我看,我讓你看喲,你說你老公我好不好啊?」

    郝貝覺得今天的裴靖東,簡直是流氓到極點,變態到極點!

    誰喜歡看他放水啊!有個屁的可看的。

    可是男人卻是不放過她,一把拉過她就往裡走:「老婆,快點,急死了……」

    郝貝一聽這話,臉瞬間就紅了,身子也微微的顫抖著,心更是撲通撲通的狂跳了起來。

    「乖貝兒,你這兒濕了……」男人邪魅的嗓音輕飄飄的落在郝貝的耳略,就好像一根羽毛,輕輕的撓在她的心房,一下又一下的。

    郝貝驀然一驚,跳開兩步,紅著臉低吼:「你才濕了,你全家都……」後面的話還沒罵完,就看到男人的動作,當下怔住,圓張著嘴巴,怎麼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只見男人的手中拿著一條乾毛巾,一臉錯愕的神色,眼晴盯在郝貝胸前的位置上。

    郝貝順著那視線,低頭,因為剛才一直在洗臉,所以水打濕了衣服前襟,那麼男人拿著毛巾是要給她擦這裡濕的,她以為他說的是她……

    「看你,這麼大個人,洗個臉還弄濕,你說說怎麼能讓人放心啊……」男人倒是很快的開口打破了郝貝的尷尬。

    郝貝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抓過毛巾,自己去擦胸前濕掉的地方。

    郝貝今天穿著一條v字領的打底裙,胸部是雪紡面料,白色是最容易透的一種顏色,這會兒因為沾了水,貼在肌膚上,更顯得她脖頸纖細修長,好像要與那白色的雪紡布料貼合在了一起似的,只是那脖頸左側,有一處不太明顯的痕,微微發紅,又不太明顯,像是……

    裴靖東眼底浮現一抹陰戾,快的幾乎眨眼間就閃過,繼而移開視線,去看那張讓他入迷的小臉。

    好像比走之前瘦了點,白晰的肌膚此時染上了緋紅之色,低垂著腦袋,有點懊惱的神色,不禁讓他勾唇一笑,她是他的,他會讓她離不他的,剛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驗而已。

    不管她再生氣,再推開她,她的身體是為他而生,只需他輕輕的撩撥幾句,她便會動情,這樣的她,焉何能離得開他!

    以前他就聽說,最笨最蠢的女人就是用身體去留住男人的女人。

    而他現在,似乎就要做那最笨的男人,用身體去留住一個女人。

    可是他一點也不在乎這些,只要留住了,別管是用什麼金錢權勢,還是身體,那就是本事。

    郝貝擦了一會兒,就放棄了,這尼瑪的,一會還是回家換衣服吧。

    抬頭卻發現裴靖東沒有去放水,反倒是凝視著她,確切的說是那灼灼的目光正凝視著她的胸!

    這男人!

    郝貝咬牙!

    尼瑪的,不是說著急的厲害嗎?

    怎麼不去放水,反倒這麼色迷這的盯她胸看,怎麼看都是變態樣!

    郝貝氣得想把這變誠的眼珠子給摳出來,可是沒等她想著怎麼摳出來時,那變態的手伸了過來,而且目的地正是她的胸……

    郝貝本能的往後去躲,男人的另一隻手卻摁住了她的肩膀。

    沒等她開口,男人便先說話了:「這麼濕,不涼啊,用吹風機吹下,一會兒就干……」

    呃……郝貝有種被貓咬了舌頭的感覺,蛋疼。

    因為男人真的很一本正經的,捏著她那塊濕掉的衣料,往吹風機的方向走去,然後很認真的在幫她吹衣服。

    轟轟的吹風機音響起,郝貝抬眸,只對上男人認真的臉孔,好像在從事著一項極其嚴謹的工作一樣的認真,那謹慎的態度竟然讓她動也沒動的,任他為所欲為。

    亂了,一切好像都亂了,可郝貝又不知道亂在哪裡了?這種感覺,很不好,一把拍開男人的手搶過吹風機,冷冷地說:「我自己會吹。」

    男人呵呵傻笑一聲,退到邊上,看她自己吹。

    可是自己低著頭,拿著吹風機,到底手舉著彎著難受,就沒這個耐心,便便男人還在邊上叨叨地說著:「左邊一點,右邊一點……」

    郝貝覺得自己今天肯定是中邪了,就這話,她都能聽出歧義來。

    好在,這酷刑總有完的時候。

    終於干了,郝貝如釋重負般的吁出了口氣。

    不曾想男人接下來一句話,又把她給氣得差點炸毛。

    「瞧你,就幹這點活就累成這樣了,臉還紅成這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這裡偷歡呢?」

    「你……」郝貝說了個你字,只覺得胸悶氣短的,她想她要今個兒死了,肯定是讓這變態的男人給氣死了。

    「閉嘴!」最終也只說了這兩個字,狠剜一眼裴靖東,而後想起一事來。

    「裴靖東,你他媽的一天不騙我,你心裡是不是不舒服啊!」郝貝嗷嗷的就叫了起來,又想去剛才這男人急著進來時的事兒了。

    裴靖東嘿嘿一笑,討好的往郝貝這兒湊了湊,低語著:「剛才沒那麼急,這會兒倒是急了,乖貝兒,剛才老公不好,讓你急了,那現在你也不讓老公放水,算給你報仇好不好?」

    「……」郝貝啞然,很想捶死他,死不要臉,難道她能抱著他不成啊?再說了,他肯定巴不得自己能圍觀呢,她才不上當!

    「哼,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那麼會事嗎?當誰沒見過一樣的。」說罷轉身就走人。

    卻不曾見到,她身後男人眼中那快噴出的烈火。

    她見過,還見過誰的?

    砰的一聲響,裴靖東一拳頭捶在洗手台上,抬眸看到鏡中的自己,那是自己嗎?

    不是吧,好像是他問父親母親裴靜死時肚子裡有寶寶時,父親那個神情就是這樣吧,扭曲的,抽搐的,陰狠的,暴戾的……

    不,他不要變成這樣。

    砰的又是一聲響,面前的鏡子碎了,可是卻映出了更多個這樣的自己。

    郝貝聽到第一聲砰的時候,剛走出洗手間,腳步只是頓了下,沒有停,可是聽到第二聲碎,伴隨著那玻璃碎掉的聲音時,就不能淡定了。

    著急的往這邊奔來,一把推開洗手間的站,卻看到男人站在碎掉的鏡子前,水籠頭還在嘩嘩的流水。

    水池裡,有碎掉的玻璃渣子,還有一些紅的血,白的水……

    「你?」郝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再一次在心底罵了句,變態!

    裴靖東卻是一臉快哭了的神色看向郝貝開口:「老婆,連這破鏡子都欺負我,我在洗手,不知道怎麼它就碎了。」

    「……」郝貝已經對這人的變態程度不想表達任何意見了。

    「那你別洗了,趕緊出來吧。」有氣無力的說著,說完轉身走了。

    裴靖東這次倒聽話,乖乖的出來了。

    只不過,扔在洗手間裡垃圾桶裡的白色毛巾上……多了些血罷了。

    醫生過來查房。

    看到裴靖東生龍活虎的模樣,就笑:「我就說嘛,睡一覺就好了,果真是這樣的,不燒了吧。」

    裴靖東不搭話。

    醫生還在等著他的答案。

    郝貝只能接話:「好像是不燒了。」具體什麼時候不發燒了她也不知道,反正這會兒看著是沒事了。

    醫生看著了就樂了:「小姑娘,看看我說的吧,你就是最好的藥啊,這愛情啊……」

    郝貝無語的擰著秀眉不想理人。

    裴靖東卻是理了,衝著醫生走過去,握住人家的手道謝:「謝謝您了,借你吉言,她就是我的良藥,醫生我可以出院了吧。」

    醫生本來就不愛病人住院,好好的沒事兒住什麼院啊。

    這昨天實在是情況特殊,今天沒事了,想出院就出院吧。

    郝貝滿頭黑線,再次覺得這醫生是個半吊子,不過裴靖東已經跟人醫生說好,出院了,一會就走,手續叫人來辦。

    等醫生一走,裴靖東給小兵打了個電話。

    把小兵叫回來,又囑咐了下小兵照顧裴紅軍的事兒。

    這才帶著郝貝離開。

    很快的走進了電梯,郝貝感覺到握住自己的那隻大手汗漬漬的,這人怎麼像是逃命一樣的呢?

    也是,昨天他差點殺了他親爹,估計是沒法面對吧。

    電梯叮的一聲,在七樓停了下來。

    是有人要進來。

    不過看到進來的人,差點沒戳瞎郝貝那雙明亮的大眼的。

    尼瑪的,康裕抱著秦汀語,不是扛,不是公主抱,而是樹袋粥湯熊式的抱喲。

    好在康裕本來也生的高大,秦汀語雖然個頭也不低,在康裕跟前也算是小鳥依人,只是這也太刷三觀了吧。

    大庭廣眾,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康裕的身邊還跟一個小保姆,郝貝覺得用小保姆稱呼丁念涵都算是看得起她的了。

    這得多賤啊,給人家又拎包又拿吃的,要是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拍飛秦汀語的。

    丁念涵看到郝貝時,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剛想開口,想了想又忍住,說出來的話,卻是不陰不陽的。

    「喲呵,這不是丁大小姐裴太太嗎?這是怎麼了啊?」

    郝貝白了丁念涵一眼,心知是作戲,也難掩心中這口惡氣,康裕和秦汀語也太欺負人了點吧,丁念涵傻啊,不需要這樣的。

    丁念涵對上郝貝這眼神,眼底一熱,似有氤氳騰起,不過很快冷哼一聲,手指點在電梯的上的數字九上。

    郝貝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等到了一樓,才跟著一起走出電梯。

    康裕抱著秦汀語這麼走出來,大堂的人都看了過去,可偏偏當事人毫無所覺,依然故我,而丁念涵則是尷尬的快步跟上。

    郝貝擰著眉,胳膊肘拐了一記裴靖東問:「你看秦汀語是不是變態到極點了。」

    裴靖東才沒功夫理會別人的事兒,反倒是瞟一眼郝貝,半是命令,半是叮囑的低語:「我再跟你說一次,少管別人的閒事,丁念涵雖然姓丁,卻不是丁家的種,這點你爺爺都比你認得清。」

    郝貝撇嘴,還想再說什麼,想了想,跟他說有個屁用的,也就不再說了。

    郝貝是開了車來的,到停車場時,又跟康裕的車子差不多同向而行,遠遠的看到丁念涵在開車,而後座康裕和秦汀語親暱的依偎在一起。

    郝貝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康裕臉上的神色,是寵溺,是無奈,還有一絲疲累,郝貝默默地想,大約康裕也活的很累吧。

    畢竟讓親生女兒把他當男人一樣纏著,也是需要很強大的心理才能面對的吧。

    「開車!」裴靖東啪的一摁方向盤,車子發出刺耳的鳴笛音,也成功的拽回了郝貝脫疆的思緒。

    郝貝趕緊專心開車。

    她想著這就沒事了是吧,可是到了家,才發現,麻煩只是剛剛開始罷了。

    原因沒別的,還出在裴靖東這變態的男人身上。

    剛開了門進屋,男人就身子一軟,差點倒郝貝身上的。

    還好郝貝機靈,一跳三尺遠的躲開了,尼瑪的,一次上當也就罷了,還想再來一次,她才不要。

    「裴靖東,你不裝會死啊你,真不要臉。」

    裴靖東卻是扯了下嘴角,他要說他沒裝,估計這女人也不相信吧。

    郝貝是真不相信,明明剛才都好好的人,一到家裡就弱成這樣,不是裝是什麼啊?

    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可是這次,裴靖東真的不是裝,剛才在醫院裡,他就是撐著一口氣的,是不發燒了,可是這幾天的確是沒吃什麼東西,也沒有休息好。

    但他又不想呆在醫院裡,才撐著的。

    這回了家裡,就有一種踏實的感覺,一放鬆,自然全身的困意倦意都襲來了。

    虛弱的靠在門板上,手在後面緊緊的抓住門把手,不能讓她再不相信他了,他說他裝的,他就不能倒下。

    撐住。

    郝貝看他好好的站在那裡,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鄙視。

    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會兒先得去換身衣服,然後再弄個早點吃。

    蹬蹬蹬的就往樓上跑了。

    裴靖東站在那裡,看她拐向臥室的方向,嘴角的笑才隱了去,後背都沁出一層冷汗了,眼晴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沙發,那就是他目標,走過去,會下來,休息。

    抱著這個信念,往前走,腳底像是踩了棉花一般,軟軟的,一個踉蹌,砰的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鼻頭摔疼了,胳膊也跟著疼,跟著是全身都疼,哪裡都不對勁的感覺。

    實在沒力氣了,就是想睡覺,好好的睡一覺,一切都會好了。

    郝貝換好衣服走在樓梯上沒見人了,嘴裡還嚷嚷著:「沒見人了,吃不吃早點也不說一聲的。」

    她有糾結是做他的那一份呢,還是不做他的呢?

    沒等糾結完呢,走進廚房時,不知為什麼會回了下頭,就這麼一回頭,就看到那趴在地上的男人。

    這又是幹嘛?

    郝貝心裡只覺得煩,尼瑪的給你頒發個最佳影帝獎得了,這麼愛演戲的。

    本來不想管他,可是想了想,走了兩步,還是回頭了。

    走近了,伸腿用腳尖踢她的小腿:「喂,我說,都到家了,咱能不裝了嗎?」

    沒反應。

    繼續踢,還用力了點。

    「裴靖東,你行不行啊你……」

    還是沒反應。

    這把郝貝給囧的,又狠狠的在男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心裡憤恨的罵著,看你還裝,那地兒紋著字,估計傷口都沒長全乎呢,踢上肯定疼。

    可是就這樣踢狠了,也沒反應的。

    郝貝的身子瞬間就嚇得身子一抖,臉色慘白如紙,不會,不會是……

    鼻頭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是罵著他變態,怎麼不去死,可是沒想讓他真死啊!

    趕緊蹲下身去,把他的頭給扒拉起來。

    這才看到他的鼻頭上都破皮了,壓的紅的不成樣,臉上也有少許的擦傷,這傷不用想也知道,再想到剛才在樓上換衣服時,那一聲砰……

    摔倒了,暈過去了。

    郝貝伸手掐他人中,終於把人給掐醒了。

    裴靖東沒暈倒,就是睡著了,太睏了,太累了,一點也不想睜眼的感覺。

    「老婆,不氣啊,睡覺,困……」

    模模糊糊的說了這幾個詞兒,就又有閉眼的節奏。

    郝貝哪裡肯啊,趕緊喊他:「裴靖東,你別閉眼,你別睡覺啊,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說話啊,你說的我不生氣了你就聽我話的,我讓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郝貝這就完全是自己嚇自己,那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人快死的時候就要睡著,如果閉上眼睛就醒不過來了。

    郝貝現在就這樣想的,所以才一個勁兒的喊著不要讓裴靖東睡。

    可是裴靖東真是困極了,但聽了郝貝的話,還是睜了雙眼,迷惑的看著郝貝:「老婆,我聽話,不睡,老婆不氣了……」

    他這樣吧,郝貝又有點疑惑了。

    坐在地板處,抱著他的頭,哭的哇哇的:「你到底怎麼了啊?你別裝了,別嚇我了啊……」

    裴靖東這會兒倦極了,心底的卻是一片清明。

    莫揚那會兒就不是裝的,到他這兒了,就是裝的,可是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裝,這麼困一是因為沒有休息好,可能也和另一個人有關係。

    他能感覺到,就是忽然之間,特別的困,特別的想睡。

    「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你等著,等著……」

    郝貝說著,抹了眼淚,要把男人的頭給放到地板上,她要打電話,把人送到醫院去。

    裴靖東卻是一伸手抓住她的手,無奈地開口:「我沒事,真沒事,你把我弄到沙發上行嗎?我就是困了,想睡覺。」

    郝貝不信,還是堅持要打電話。

    「老婆,真的,不去醫院,討厭醫院,媽媽死在醫院裡,醫院裡差點殺了爸爸,不想去,不想去,不要去……」

    他幾乎是哀嚎了,聲音弱弱的,沒有一點力氣,說出來的話也像是祈求一樣,郝貝聽得心裡酸酸的,只得疊聲答好。

    「好,那我把你弄到沙發上啊,你先放手。」

    等放手,看著男人勉強撐起的眼皮,還是有點擔心,不過卻是幫著,拽啊,拉啊,總算是把人給扯到沙發上。

    這剛換的家居服這會兒都汗漬漬的,只差擰出兩點水來了。

    看他躺在沙發上了,郝貝也不能閒著,把他的腿也給搬上去,鞋子脫掉,又拿了邊上的毛毯給他蓋上,這才一屁股坐在沙發邊上的地板上,緊張的看著他:「好點沒?真沒事嗎?」

    裴靖東保證著:「沒事,就是想睡覺,你去弄點吃的吧,弄好你叫我,我也得吃點。」其實他這會兒吃不下東西,他自己知道,可是他想他得吃點東西。

    就剛才郝貝拽他,拉他時,那真是累得不成樣,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全身一點力氣也用不上,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雖然他知道,這可能不是他自己身體的原因,但也想努力一把。

    他愛她,不光是說說的,可是現在這副模樣,只能連累她,所以他要讓自己盡快的好起來。

    郝貝抹了把頭上的汗珠子,只覺得腰酸背痛的。

    可是還不能休息,也顧不得換衣服了,先去做早飯吧。

    洗了米把粥熬上,這才有時間上樓去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衣服,這才拿著毛巾下樓了。

    在樓下的洗手間裡接了盆熱水,端到客廳裡,濕了毛巾,給那熟睡著的男人擦掉男人的髒污和汗水。

    黯然地想著,這次應該不是裝的吧。

    都摔成這樣了,鼻頭上那一塊破皮了不說,額頭上也有一處破此,還有兩邊臉蛋的破皮都那麼均勻,可見摔下去時,是摔得有多麼周正了。

    把臉給擦好了,這才給他擦手,擦到右手時,不禁攏了眉頭,這尼瑪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變態就是變態,還玩自殘。

    右手手背上,那麼明顯的傷痕,可不會是剛摔的吧,在醫院時,她是懶得理,這會兒細細的看,還有玻璃渣子在裡面,就這樣也不知道在醫院處理下。

    這尼瑪的簡直就是考慮她的耐心的啊!

    能怎麼辦?

    死活不願意去醫院的。

    而且現在莫揚又不在。

    最這會兒倒真盼著莫揚在了,莫揚要在,她就不用去做這麼血腥的事兒了。

    從裂開的皮肉裡挑出玻璃渣子這活,真他媽的就不是人幹的事兒。

    郝貝只覺得眼疼腦袋暈的,可還不能放棄,想不出還可以讓誰來了。

    就這麼地吧,一個個的挑著,費了好大勁兒,才算是挑出來三個,看了看,好像也沒別的了。

    這才清洗上藥,知道清洗的時候可能會疼,所以洗的時候還抬眸看了一眼,卻只看到男人平靜的睡顏,好像根本不疼一樣的。

    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疼覺神經失常了。

    郝貝一邊腹誹著,一邊把裴靖東的的每個包好了,接著就是臉下的小傷,那就只能擦點藥水,連個創可貼都不用貼的。

    弄完這些,也聽到廚房裡傳來滴滴的聲響。

    是她煮的粥好了的提示音。

    把藥箱收好,水盆拿去倒掉,又細細的洗好了手,這才去廚房裡,考慮到這男人也要吃,所以她煮的白粥。

    她自己素來又愛吃白粥,所以先給裴靖東的粥盛了出來,接著又切碎了葡萄乾放進鍋裡拌了拌。

    看一眼,白裡帶抹綠;堂一口,香中帶著甜和酸。是她要的味道。

    可是卻不是裴靖東要的味道,本來生病嘴巴裡就沒味,還這麼素淨的粥,沒有人愛吃的。

    郝貝去喊裴靖東吃飯,還費了番力氣,不過到底是叫醒了。

    想著把他扶起來,還費勁,於是就在他腦後支了兩個抱枕,把頭墊高了,才拿了盛好的粥。

    還稍有點燙,不過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在廚房裡她用冷水給冰過的了。

    裴靖東吃著沒滋沒味的,眼晴一瞟,瞅見茶几上擺著的另一份粥,白裡飄著一點綠,好像比他這白糊糊的粥好看。

    「那是什麼?」

    「我的早飯。」

    「我也要吃那種。」

    「不行,你現在只能吃這個。」

    「那我什麼時候能吃那個?」

    「等你好了。」

    「那等我好了,你給我做嗎?」

    「做。」

    「做什麼都行嗎?」

    「……」郝貝剛想答曰都行時,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氣不打一出來,真想把粥潑他臉上來著,可是抬眸時,卻又對上男人期待的眼神。

    瞬間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她這還沒三十呢,難道已經飢渴到如此地步了嗎?

    「老婆,是做什麼都行嗎?」裴靖東又軟軟的催了一句。

    郝貝無奈的翻著小白眼答:「是,做什麼都行。」

    男人嘿嘿一笑,色心不改:「那做喜歡的事行嗎?」

    「都行。」郝貝無力,覺得像是在哄孩子。

    男人又是一樂,怯生生的說了句:「喜歡就是愛。」

    郝貝腦袋有點跟不上男人的思維,繼續喂粥,只是這一次,男人的那灼灼的目光,一直瞧著他,而且把勺子含在嘴裡,不放開。

    郝貝剛想開罵,腦海裡全是男人最後那句,喜歡就是愛,然後再上一句,做喜歡的事兒都行,把喜歡替換成愛……

    我去,尼瑪的,耍流氓都帶拐彎的啊。

    郝貝真心想給這變態男人跪了的。

    一把拿過勺子,也別一小勺一小勺的餵了吧,這麼重口味的變態男人,還是直接上碗吧。

    裴靖東這就讓喂的有點苦不堪言了,總有一種錯覺,如果他不吃快一點的話,他老婆媽可能會拿刀剖開他肚了把粥直接給倒進去的。

    看他把不小的一碗粥吃完了,郝貝才有功夫自己吃飯,真是餓壞了。

    平時這粥,吃一碗就顯多,這會兒愣生生的連吃了三碗,才算是吃飽了。

    放下碗,就看到男人沒有睡,還是那個灼人的眸光看著她。

    郝貝臉紅,心想剛才吃的太快,太沒形像了,這男人是想笑她的吧。

    卻不曾想,男人深情無限的開口表白:「老婆,你對我真好,我也會對你好的,永遠對你好。」

    郝貝臉紅,反駁:「你哪只眼晴看到我對你好了?」

    裴靖東臉不紅氣不喘的笑:「兩隻眼晴都看到了,你也很餓,可是你還忍著餓,先餵我吃飯,這不是對我好這是什麼?」

    郝貝無語撫額,她好想說,先餵他吃,是因為他的那碗裡是先盛的,而且還是冰過的,溫度剛剛好,剛她的粥要放一下,就是葡萄乾要在鍋裡和粥多悶一會兒,這樣味才入的全。

    可是,這話還是不說為好吧。

    他以為是對他好,總比不好強吧。

    「對,你看我對你這麼好,你不對我好你就真的可以去死了,行了行了,不是困麼?趕緊睡吧,中午我看看做點你能吃的。」

    裴靖東這會兒倒是不想睡了,就膩歪著郝貝:「不睡,等你。」

    郝貝一口氣差點沒嗆著的,等她一起睡啊,不能更流氓一點嗎?

    「我就是想多看你一會兒。」裴靖東又補充了一句,估計怕她誤會。

    郝貝忍不住跳開兩步遠,瞪眼,想說能不能別這麼肉麻啊,酸不拉幾的,可是看著男人那認真的模樣,她真心也說不出什麼打擊人的話。

    那就這樣吧,訕訕的收了碗勺去廚房。

    洗著碗的時候,想想這一個早上發生的烏龍事,心中還打了一個問號,這男人是裴靖東嗎?是她老公嗎?怎麼變得這麼不正常呢?

    難道是自己跟莫揚出去晚回來幾天,真的把他給刺激著了?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著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收拾好後,郝貝也是想睡覺,但她可不會跟裴靖東擠在沙發上睡,就問裴靖東:「我要上去睡,你要上去嗎?要是上去,你得自己走上去啊,我可沒勁扶你的。」

    裴靖東看她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就知道她不相信他,想想還是睡這兒吧,一來他真沒裝,二來他可怕走半路再摔一下,這張臉就真的不用要了。

    「那你去睡吧,蓋好被子,空調別開太高。」

    郝貝點頭,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你真不上去?」

    裴靖東無奈地笑:「你要是能背我上去,我就上去。」

    「想得美,也不看看你多重的。」郝貝說著自己上樓了,真有點累,這一天大早上的就把她折騰的受不了。

    她可還有重要的事兒沒做呢。

    睡醒了,還有事兒做呢。

    郝貝是想著,睡到自然醒,那是多美妙的事兒啊,可是睡到床上,就是怎麼睡不著的節奏。

    睡不著了,她就愛想事兒,就想到電梯裡遇上丁念涵的事兒。

    像是電影回放一樣,把丁念涵在電梯裡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細細的回想了一遍,最後想到丁念涵在那個九層的電梯號上點了幾下。

    眼睛還看向她,似是有話說。

    是無意,還是刻意,那時候她們是往下行的,沒道理點上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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