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汀語自從接了賀子蘭的電話後,就有些心神不寧的。
懷孕嘛,本來就容易情緒化,這下好了,晚上睡覺就一直做夢。
起先也不知道做什麼夢,就是累的夠嗆,後來讓嚇醒了。
她做了個夢,夢到有人拿著刀,直接把她肚子給剖開了。而她自己,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肚子裡那塊肉被拿走了。
這夢做的,她嚇醒後就沒睡著過。
先前煩易敏菊,讓易敏菊弄了個單間休息,晚上沒人陪她啊。
就這麼熬過了一個夜晚,到天朦朦亮時才睡著了。
沒睡多大會兒,房門一響,她立馬又驚醒了,倏地從床上坐起來,把端著早餐進來的易敏菊嚇得尖叫了一聲,差點沒把手中的牛奶杯給扔了的。
「要死了你,沒看到我在睡覺的嗎?」秦汀語沒睡好,開口就罵,頭也跟著疼了起來。
這就又睡不著了,易敏菊倒是好脾氣,連聲的道歉,而後收拾了東西出去,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裡,想了想,還是給在京都的賀子蘭去了一個電話。
「賀姐,小語這兩天好像睡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快生了,你看我……」
易敏菊這通電話打完,京都那邊的賀子蘭就有點坐不住了。
王二德那傻媳婦,也是個可憐的,天天被賀子蘭給欺負的喲……
賀子蘭就是個缺德的,天天給人喝刷馬桶的水那樣的坑人家。
這事兒,你說王二德不知道嗎?
他是裝不知道,他在賀子蘭身上發洩了,總得讓賀子蘭也有個發洩的對像。
再說了,王二德就覺得,他這一輩子的悲劇,就是賀子蘭和傻媳婦造成的,所以現在他就特別的恨女人這種生物。
別說屋裡這倆了,現在就是瞅著外面那些個女人,不管笑的再甜美的,他都會在想到一詞兒——蛇蠍美女。
說白了,這完全就是賀子蘭給他造下的陰影!
這一晚上,賀了蘭就想把王二德給說服了,雖然易敏菊給她打了些錢,但如果王二德這邊能鬆口一點,她就更安全了。
所以王二德回來這天晚上,賀子蘭伺候的格外賣力。
王二德一邊享受著,一邊看認真伺候著的賀了蘭,有點意外的問:「又想使什麼ど蛾子呢?」
「老公,人家愛你,才為你做這事兒呢,你不喜歡嗎?」
甭管這話真與假,王二德聽在耳朵裡很受用,抓著賀子蘭的頭髮,狠狠的激動了一把。
完事後,賀子蘭強忍著嘴巴裡的味兒,膩在王二德身邊,開始說想回江城的事兒。
「我帶著萬雪姐(傻媳婦)一起過去啊,然後你這些時間不是出差嗎?你看我這……」
王二德斜瞥一眼賀子蘭,眼神疑惑又銳利。
「我勸你最好能消停點,她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你要是做什麼出格的事,讓人發現,那就是在害她。」
賀子蘭一聽這事兒有戲,就越發賣力的撒嬌賣乖,還說就是為了帶萬雪去那邊看看病之類的……
總之,最後王二德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江城這邊,秦汀語這睡不好,一整天都在給易敏菊發脾氣。
易敏菊就試探的問著,出了什麼事啊,做夢了啊,要不要是外陪她啊……
秦汀語能才不領這份情,把醫生護士還有易敏菊都往外趕。
特別是看到她的主治醫生顧競然時,更是像見仇人一樣,尖叫、怒罵、摔東西,極盡一切破壞力。
秦立國得到消息時,正在一個會議上,匆匆丟下工作就往醫院趕。
顧競然看到秦立國時,直接就說了,你女兒現在這樣情緒不穩,怕是對胎兒不利,不然的話就直接剖腹產了,橫豎現在還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就到預產期了的。
秦立國皺了下眉頭,沒到生產的時候,剖腹生了,這合適嗎?
這讓他又想起妻子的難產。
難道女兒也要重蹈妻子的覆轍。
這麼一想,就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去病房裡想跟女兒商量下。
可是剛一進病房,秦汀語就跟找到救星了一樣。
撲到秦立國的懷裡就開始哭。
「爸爸,爸爸,有壞人啊,壞人把我肚子劃開,把孩子給抱走了,壞人……」
秦汀語多少年沒這樣小孩子氣了,再加這話,跟方才顧競然醫生說的話,這都讓秦立國心裡驚驚的。
「不怕,有爸爸在,壞人會趕走的……」
郝貝是聽到護士說,樓下那個孕婦跟瘋了一樣的,所以就讓方薔薇推著她下來了。
在病房前就看到了這一幕,眼中紅紅的,方薔薇拍了拍郝貝的肩膀說:「你親爸要活著,肯定比他還好。」
郝貝抬眸:「媽媽,你從來沒跟我說過我親生父親的事兒,你們感情好嗎?」
方薔薇臉上赫然一紅,眼神卻是黯淡無光的。
低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喃喃著:「他不愛我。」
「……」郝貝啞然,心中有點失望,她以為她是父母相愛下的產物呢。
「但是我愛他。」方薔薇堅定的說著,聲音有點大。
郝貝抬眸,搖頭:「你確定你愛他?」愛著他,為什麼要嫁給呼弘濟為妻?
一抹憂傷自方薔薇的眼底閃過,聲調都是淡淡的,帶著絲幽怨的開口說:「貝貝,你看過《笑傲江湖》吧,那裡面的令狐沖很愛小師妹,可是小師妹一心愛慕著師弟林平之,林平之又癡心於劍譜,任盈盈則一直陪伴在令狐沖的身邊。」
「薔薇?貝丫頭?」秦立國發現了在門口站著的母女倆,也打斷了郝貝想問的話。
後來郝貝一直在想,方薔薇那話的意思,到底方薔薇是代表著小師妹,還是任盈盈啊?
畢竟這裡面就兩個女性角色的。
殊不知,她這是完全猜錯了方向的。
那一場愛戀,之於方薔薇來說,她自己就是令狐沖,而呼弘濟則是她的任盈盈。
她愛著一個人,卻嫁給另一個人,這個人不管好與壞,一直陪著她走到了今天……
郝政國是她的望而不得,呼弘濟則是她的執手相伴。
人的情感,如果可以像閘門一樣,開放自如,那該有多好。
但很多時候,情感這東西是沒有門的,如影隨形,也許上一秒,還恨著的人,下一秒發現,原來我還愛著他。
就如秦汀語一樣,她恨死了方葵,現在又覺得,她有點捨不得方葵了……
她哭著喊著要找裴靖東。
裴靖東被秦立國的一個電話急召過來了,看到郝貝也在,臉色有點訕訕的笑問:「媳婦兒,怎麼也在這兒?」
郝貝翻著小白眼沒理他,心想你媳婦兒在哪呢,床上坐著呢!開口讓方薔薇推她出了病房。
「貝貝啊,你最近是不是跟莫揚鬧的有點大了啊……」方薔薇還是很憂心這件事兒的。
經方薔薇這麼一問,郝貝才猛然察覺,這兩天都沒見莫揚了。
秦汀語見了裴靖東,就捨了父親秦立國,嘴一撇,像個孩子一樣朝著裴靖東伸了手。
這樣的秦汀語,還真有點鄰家妹妹的模樣,這讓裴靖東頗為動容,曾經,秦汀語就是一個妹妹的存在,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兒,她就是一個可愛的妹妹。
裴靖東到底還是伸了手,握住秦汀語的手。
這事兒就是沒過大腦的,秦立國輕咳了一嗓子,道:「我先出去,你們說會話。」
裴靖東才如夢初醒,反射性的往病房門口看去,正好看到方薔薇推著郝貝離開。
郝貝就覺得自己是在犯賤,看到秦汀語伸出手時,她想裴靖東你直接揮開啊,然後再多麼狂傲霸氣的指著門外說,除了她的手,我不牽任何人的手。
這就是郝貝心裡想的,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心有靈犀,哪有那麼多的如人心意啊?
所以,她失望了,就覺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犯賤,這個男人總是給了她希望,又狠狠的讓她失望。
到了樓上時,又聽方薔薇在念叨著莫揚時,就看到有個小護士摀住著臉,哭著從莫揚的病房裡奔出來。
而後屋子裡傳來莫揚的暴吼聲。
「我說了除了她,我誰也不要,不要不要……」
病房裡,蘇莫曉看著把東西摔的一團亂的弟弟,真想一巴掌抽死他的。
指著莫揚,點了三下,最終一甩手,沒說出難聽的話來。
原來,那個小護士有些愛慕莫揚,人家其實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在給莫揚換藥時,多看了他兩眼,蘇莫曉就在邊上打趣著說,是不是看上我弟了啊,我弟現在單身啊……
蘇莫曉也是沒法了,就想著,現在只要有個女人,能轉移下莫揚的注意力也好,而且看那小護士長的也挺清秀的,就想著,萬一呢是不是……
誰曾想,莫揚會發這麼大的火。
莫揚是直接很不留情面的跟那個小護士說,找你們護士長來,我要問她這年頭的護士都這麼花癡了嗎?難聽的話,可是一句都沒落的說了。
這種時候,郝貝聽到莫揚這樣的話,呵笑一聲,回了病房,之後就是良久的沉默。
樓下,秦汀語的病房裡,裴靖東虎眸瞪著,帶些驚喜眸光看著秦汀語問:「你說真的,你要嫁給方葵了?」
秦汀語抹了把淚,沒好氣的道:「我是說我不想讓方葵結婚,你要不把方葵的婚事把攪黃了,我就把你跟郝貝攪黃了。」
「你威脅我!」裴靖東一瞇眼,驚喜的眸光轉為陰鷙。
這要別人,早就怕了,可是秦汀語不怕,她知道裴靖東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嗚嗚嗚……是不是我從小就沒媽媽,所以就注定沒人疼沒人愛了,我威脅你了,就威脅你了,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脅,那你娶我啊……」
秦汀語這話中隱透出的兩條訊息,瞬間就把裴靖東給秒殺了。
裴靖東疑惑的瞅著秦汀語問:「小語,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賀子蘭跟秦汀語關係這麼好,這事兒,莫非賀子蘭跟秦汀語說了?
秦汀語抬眸,眨巴著一雙水眸兒,不解的反問:「知道什麼?」
裴靖東試探性的開口說了個名字:「小柔阿姨……」後面的話沒說。
秦汀語哇的一聲就哭了,抱住裴靖東的胳膊,哭的那叫一個慘喲。
邊哭邊說:「我會不會像我媽媽一樣,難產就死掉了啊……」
裴靖東看她這樣,像是不知道什麼的樣子,也就沒再提這事兒,轉而勸著:「行了,別哭了,方葵的事,我盡量去辦,但現在丁家和方家已經在談論親事了,快的話,可能年前就得辦……」
想來,這也是一件棘手的事兒。
丁念涵跟方葵結婚?這他媽的是讓人相信真愛的節奏嗎?
娶一個大自己那麼多的女人,方葵圖什麼啊?
裴靖東這邊借口這事兒,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秦汀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掐著手心,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反正只能是她甩人,不能讓別人甩她。
裴靖東呢,直接往樓上去了。
剛出了電梯,就看到莫揚從郝貝的病出來……
莫揚也看到他了,嘴角輕勾,臉上是從容自在的笑,點了下頭,疾步往自己的病房裡行去。
郝貝的病房裡,方薔薇歎氣又歎氣,看著女兒那小沒良心的樣子,真心替莫揚心疼啊。
剛才莫揚又站在病房門口站崗呢。
郝貝明知道,但就是沒抬一下眼,好幾次,方薔薇都想起來去招呼莫揚進來,可是郝貝就是有辦法拖住她。
莫揚的淡定從容,讓裴靖東有絲不安,畢竟剛才郝貝好像生氣了的。
幾個大步邁過,就推開了郝貝的病房。
方薔薇驚喜的叫出聲:「莫揚啊……」
裴靖東臉一黑,方薔薇臉上也是一暗,又是低歎一聲:「貝貝,媽媽也不說什麼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薔薇並不離開病房,只是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沒迎裴靖東進來,也沒趕他出去。
郝貝就玩著自己的手機,抬了下眼皮,又繼續,好像當沒這人一樣。
裴靖東可不行的,煩燥的抓了把頭髮跟方薔薇說:「媽,你先出去下行嗎?我跟貝貝有話說……」
郝貝差點沒讓自己口水嗆了,心說,你丫的跟誰叫媽呢?
方薔薇是當下就炸毛了,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衣服,冷冷的道:「裴先生,您可別開玩笑了,我今年才四十五歲,您都三十二了,難道我十三歲就能生孩子了呀……」
裴靖東鬧了個大臉紅。
你當他這是自來熟啊,當初叫郝媽媽時,也沒這麼主動的,這不是想著郝貝親媽嗎?就嘴巴甜一點,叫的親一點,誰曾想讓人給駁了回來。
郝貝對著方薔薇比了個大拇指朝上,一挑眉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老媽你太威武了。
方薔薇高興了,拍拍衣服:「那成,我先去揚揚那裡看一眼,然後你們聊,貝貝啊,這門就開著,他要敢對你動手動腳的,就大聲喊。」
那模樣,完全就是把裴靖東當登徒子看了。
這把裴靖東給氣的,臉色不善的往郝貝病床上一坐,就把郝貝的手機給搶了去,看一眼,玩的連連看遊戲,不悅的道:「你都不說說你媽媽的,我可是你老公,她對莫揚那麼好是什麼意思?」
郝貝搶過手機,不理他,繼續玩。
裴靖東再搶過來,直接把手機摁了個關機,瞪眼道:「我跟你說話,你能不能專心聽。」
郝貝氣都快氣死了,就更不想理他了,一翻身,給了裴靖東一個背。
裴靖東一伸手,就把她給扳正了,其實他更想也上床睡會呢,天知道他多久沒好好的抱著媳婦睡覺了,可是他又怕郝貝再像上兩次一樣,不要了的打他。
現在額頭那一塊還有個小包,就是郝貝拿水果盤給砸的。
「我跟秦汀語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她絕對沒有任何男女之情。」裴靖東有點不自在的說著,這要打以前,他才不費這口舌解釋呢,你愛信不信的,反正我問心無愧的。
但這會兒,也是拿出態度來了,誰讓他稀罕眼前這鬧小脾氣的女人呢。
郝貝心中可不這麼想的,你這左右桃花不斷的,哦,然後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啊?
「裴靖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能不能讓我靜一靜。」終於是煩的坐起來,抓了把頭髮,盡量的把聲音放得平和一點,表達了自己這一想法。
她現在就是誰也不想見,恨不得躲到山溝溝裡去的。
裴靖東見郝貝說話了,心想,只要能開口說話就成。
「好了,多大點事兒,吃醋了對不對,吃醋了說明你在乎我,你愛我啊,你說說你都這麼愛我了,你還鬧什麼呢……」
要不說男人都是得寸進尺的呢,特別是眼前這位,自我感覺忒良好。
一雙虎眸瞬間就冒起了綠油油的光芒來。
郝貝穿著病號服,有點單薄,上衣的扣子,第一顆沒扣,第二顆也沒扣,裴靖東這眼就盯人家那扣子看了,恨不得無形中有隻手,把那第三顆扣子也給解開了……
不過,也是這樣半露不露的才格外撩人,眼晴都恨不得長人家胸前去得了。
冒火的眼晴一一描繪著她的眉眼,最後停在那張嬌艷的紅唇上,飢渴的,急切的,喉嚨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嚥聲來。
聽得這聲,郝貝抬眸,迅即黑了一張臉,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那眼晴往哪裡看呢?
「把這顆扣子解開如何啊?」咬牙切齒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偏偏男人此時就是精蟲上腦,話沒過大胸的就來了:「直接脫了吧。」手就伸過來了。
郝貝氣的身子發抖,抓住男人伸過來的手,上去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心罵,咬不死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尼瑪的,什麼時候啊,你發春!
咬著咬著,就覺得心酸,這手還握過別的女人呢!
你說她在這兒糾結什麼呢,這男人根本就不值得的!
起初,她咬時,裴靖東還能笑笑的,別說,咱這位也有點欠虐,就覺得打是親罵是愛,就喜歡郝貝像個小獸一樣對著他張牙舞爪的。
但咬的狠了,也是疼啊。
疼也得笑著,受著,誰讓咱是男人呢。
可是郝貝卻是鬆口了,十分平靜的指著那邊的沙發說:「你去那邊坐去。」
裴靖東笑的跟偷吃了金絲雀的貓兒一樣,雙眼亮晶晶的,說道:「好勒,抱著我家小乖寶去坐沙發上。」伸手要抱郝貝。
郝貝卻是冷冷的隔開他的手,指著沙發:「你,要麼出去,要麼過去坐。」
二選一,裴靖東臉一黑,眼底要噴火,但看郝貝這樣,又忍下來,心想,等你腳好了,看老子收拾不死你個小樣的,床上都得弄死你的。
現在呢,只能是乖乖的聽話。
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坐姿端正,臉上卻是壞壞的笑:「老婆,你可以開始說教了。」
郝貝拉開抽屜,這把裴靖東又是嚇了一跳的,心想不會又是手術刀吧?
還好不是。
是一份文件袋,郝貝拿出來後,就開口沖外面喊了:「媽媽,你過來下。」
她知道方薔薇肯定沒走遠的。
方薔薇也的確沒走遠,就去莫揚病房裡看眼,就在走廊外面呢,就怕屋子裡有什麼事兒。
郝貝讓方薔薇把這文件袋給裴靖東。
裴靖東打開一看,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
這是南華碧水園兩套公寓的過戶證明,當初分開時,裴靖東把房子過戶到郝貝名下了,前些天,要跟莫揚訂婚前,莫揚作主把這房子又還給了裴靖東。
但當時找不到裴靖東,所以過戶的名字寫的是裴瑾瑜和裴黎曦的名字,一人一套,代理人寫的是柳晴晴。
「沒什麼意思,我不想要你的房子,還給你了,你可以走了。」
郝貝說的無情極了,甚至都不想看這裴靖東一眼的。
方薔薇笑瞇了眼:「對呀,我說裴先生,你還是趕緊的走吧,一會讓我女婿莫揚要看到了……」
「滾出去!」裴靖東說著,一個大步上前,抓起方薔薇,直接往門口一拎,扔出去,砰的一聲音關上門。
郝貝的心跳也快了一拍。
她有時候,其實挺怕裴靖東的。
這個男人,好起來能把你哄到天上去,狠的時候,也能把你從天上一腳踢下去。
就如這會兒。
「郝貝,你他媽的,別仗著老子稀罕你,就這麼折騰,早晚作死的你!」
他這一罵,把郝貝給嚇的,抓了被子,往床裡須坐了點。
裴靖東看她這樣,心底又是一軟,暗罵自己不爭氣,這女人就是不識抬舉,他好好的跟她說,她不聽,非得等著發火了,她才乖一點。
「行了,我跟你說了,我跟秦汀語什麼事兒也沒有,以前現在,以後都沒有……」這不算解釋的解釋,就這麼第二次說出來。
郝貝就覺得吧,自己聽到這話,開心不起來。
因為那一刻的失望已經植入心底了。
「裴靖東,其實我一點也不好,你看我愛吃愛睡還不愛幹活,我到現在甚至連個正式的工作都沒有,我也沒有高學歷,長的也不好看……還很笨……」郝貝第一次開口細數著自己的缺點,說著說著,她就覺得連自己都得嫌棄自己了。
但她這話把裴靖東給取悅了,這男人笑笑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自在的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點點頭:「對,這些都是你的缺點,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郝貝點頭:「是啊,所以我得改正,那麼,請給我改正的時間吧,等以後我變得十全十美了,我再去找你……」
臥槽!裴靖東火了,這他媽的這女人笨嗎?
小神童的名號白來的啊,嘴笨嗎?不會說話嗎?就這麼把自己推的遠遠的不讓他發不出火來,這還叫笨!
那天下就沒聰明人了。
病房裡曖氣十足,郝貝也就單穿一件病號服,裴靖東不穿著保曖衣和外套,可此時,脊背上卻是騰起一股冷汗……
抬眼往窗戶處看去,心想,是不不開窗了呀,怎麼這麼冷。
伸出舌頭,舔了下乾燥快裂開的唇片,拿起茶杯,一口喝光裡面的茶水,又連倒兩杯,灌下後,這才冷靜了下來,他有種感覺,敢拿一百個老婆打賭,郝貝這樣很不對勁。
「你也別生氣,聽我好好說,秦汀語那邊呢,找我是因為她想嫁給方葵,不想讓方葵娶丁念涵,這事兒呢,我本沒打算跟你說,不說吧,你心裡又放不下,所以你沒必要吃秦汀語的醋。」
「……」郝貝心裡驚驚的,覺得秦汀語真賤人,方葵喜歡你時,你不要人家,人家要結婚了,你又出來搞破壞。
裴靖東繼續說:「我會幫她把方葵給搞定了,她嫁給方葵,就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
「……」郝貝依舊沒說話,眼神也過於平靜。
裴靖東就接著解釋:「我會照顧秦汀語,但絕對不會對她有任何男女之情。」
「……」郝貝還是那副老僧如定的模樣,好像你說什麼,跟我無關。
裴靖東就急了:「我說你這女人別沒完沒了的,老子都解釋這麼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裴靖東,我跟你分開,不是因為有秦汀語柳晴晴或是方柳的出現,而是我們之間出了問題,而你一直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郝貝終於開口說話了,並帶出了這三個女人來。
以前她也覺得,就是別人搞破壞,她跟裴靖東才分開,但這麼久足夠想明白了,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他不能信任她,而她亦然不相信他。
所以,是他們自己之間出了問題。
如果情比金堅,那怕再多的小三小四也無法左右這份情。
是他們自己放棄了。
郝貝這樣想,裴靖東可不這樣想,就覺得女人嘛,就是心眼跟針尖似的小。
「柳晴晴現在是我小媽,秦汀語會嫁給方葵,方柳去了非洲……你根本就不用想這些……」說著說著,他覺得自己有點憋屈。
他敢保證,他沒做過對不起郝貝的事兒。
可是郝貝呢?
早先一個初戀情人,後來一個沈碧城,現在又有一個莫揚。
就這樣的情況,你說郝貝就揪著他過去那點兒事不放,有意思嗎?
要讓裴靖東說,咱誰也別說誰,你以後跟莫揚走遠點,最好是別見,然後咱們好好的過日子。
這話,他也真敢說。
郝貝聽了就樂了。
「裴靖東,我跟你就說不通,知道吧,你永遠都搞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錯誤。」
「我有什麼錯,我把秦汀語當妹妹看,你呢,你跟莫揚發生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好好的談話,到最後,依然是爭吵……
男人和女人的邏輯思維不一樣,在乎的東西也不同,男人覺得,我願意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給你了,你就該知足了。
女人覺得,我把我最好的情感給了你,你卻沒有給我同等的回報。
之於郝貝來說,骨子裡頭,一直放不下裴靖東,不是她有多愛裴靖東,而是一個從一而終的念頭。
她真就這麼想的,跟陸銘煒在一起時,她設想過他們以後長達幾十年的生活,一直到老到走不動路了,她身邊站著的還是陸銘煒。
跟裴靖東結婚後,當那一層東西讓戳破時,就像是有根針紮在了她心底,時時的提醒著她,這個男人是她的夫,一生一世都要牽絆著的人。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無力去堅持。
從初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她用了五年多的時間。
她不知道從裴靖東的陰影中走出來需要多久,但她真的想試一試……
裴靖東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從郝貝的病房裡出來了,雙腿像是讓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郝貝不聽他說,就睜著那麼一雙大眼,你說什麼,她好像都沒聽到一樣,他說的口乾舌燥,根本就沒用。
撫額靠在電梯的轎廂上,再次感到了恐慌。
他寧願郝貝打他罵他,就求著別這樣平靜。
曾經聽人說過,當一個女人對你打對你罵對你生氣,那是在乎你;當她不打不罵不生氣,那麼是把你當成陌生人了。
陌生人?
想到這個詞,裴靖東就恨啊,發狠的捶一記轎廂的牆壁,憤恨的想著,他到要看看,有誰敢搶他老婆的,莫揚要敢搶一個試試的!
出了醫院,他就拿手機給方槐打電話。
掛上電話,直接開車就去了方槐的工作室。
這傢伙還是有點能耐的,部隊那邊已經辦了轉業,自主創業,工作室也掛牌了,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藥物研究室。
是工作室,也是方槐的家。
裴靖東去時,方槐剛把一份培養菌苗放進保溫箱中。
「怎麼有功夫來找我,不該去追你那老婆的嗎?」方槐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笑著問裴靖東。
「呵,肯定有事兒,你們家方葵的事兒,你知道多少?」裴靖東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郝貝不聽他說,那麼他就做給她看,必需把秦汀語這事兒給解決了的。
「呵,他……可能耐著呢……」
方槐扔了瓶飲料給裴靖東,開始說起了方葵。
裴靖東聽說丁家給了丁念涵一座金礦當陪嫁,心中別提有多震驚了,當時他就聽伊芯兒說有這事,沒想到是真的。
說完這事,方槐狀似無意的問了句:「郝貝怎麼樣啊?我聽說她訂婚那天出事了,知道她不愛見我,也就沒去看她……」
提起郝貝,裴靖東還來氣呢,這是是自家兄弟,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三兒啊,還是你好,你能想得開,放下晴晴,哥們我是沒你這麼心大放得下啊,我還就不信了,莫揚能搶得走她……」
裴靖東感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研究室裡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
方槐猛然站起來,後又佯裝沒事的笑了笑:「估計是有小白鼠有反應了……我在做……」開口解釋著他在做一個什麼樣的藥物實驗。
裴靖東這個門外漢,哪裡懂這些,見方槐還有事做,就起身告辭。
方槐送裴靖東出了門,砰的一聲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心跳才穩了下來。
推開研究室的門,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時,低歎一聲:「你都聽到了吧。」
「嗚嗚嗚……」女人嗚咽著哭了起來。
裴靖東是剛出門,又想起要問方槐下方葵最近的動向,而且他還想找下方老爺子……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女人的哭聲。
當下失笑:「這小子,藏個女人還怕我知道的,還小白鼠呢……」
同時也為方槐開心,只要能放下,不就一個女人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賀子蘭帶著萬雪(傻媳婦)來了江城軍總,說是給萬雪看病的,辦了住院手續。
特意的把萬雪的病房安排在了七樓。
好在這兒為了方便秦汀語,七樓空著不少病房。
秦汀語沒意見,院方收錢辦事,自然更沒意見。
賀子蘭丟下萬雪,就往秦汀語的病房裡跑。
秦汀語這幾天睡不好,眼底全是黑眼圈,看到賀子蘭時,一撇嘴,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這把賀子蘭給心疼的喲。
這倆人就跟親母女一樣,抱著一場痛哭。
「你怎麼會來這兒?」哭完了,秦汀語就問了。
賀子蘭就說,秦汀語給她打了錢了,她也得知恩圖報是不,說秦汀語又沒母親,只能是她來照顧著了……
一切說的合情合理。
可是賀子蘭轉身一走,秦汀語就把易敏菊叫進來,狠狠的一巴掌抽上去,罵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了!」
對此,易敏菊也是早就想好說詞了,所以說的頭頭是道。
什麼覺得賀子蘭是真心疼愛秦汀語的,而且賀子蘭又沒孩子,怕是把秦汀語當自己孩子疼的……
就這麼一通說,秦汀語的怒火也算是暫時的平媳下來了。
易敏菊退回自己的房間,看著鏡子裡自己臉上那赫紅的五指印,冷笑了起來,秦汀語,你以為你秦家大小姐的位置還能坐多久,也別太囂張了。
不得不說,賀子蘭的到來,最起碼讓秦汀語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因為她知道,賀子蘭這世上除了父親秦立國之外,唯一不會害她的人,更別說賀子蘭現在還得依賴著她。
郝貝這兒呢,裴靖東走了倒沒來,起先還擔心裴靖東會死皮賴臉的纏著,那她真就沒辦法了。
沒想到裴靖東倒還真沒來,這有點讓她高興,也有點不高興。
而莫揚,則一直沒有出現在她眼前過。
裴靖東是忙啊。
在家裡吃飯時,就問裴紅軍了。
「咱們跟丁家沒點交情嗎?」
裴紅軍一口湯差點沒嗆道,冷哼一聲:「還交情呢,仇家還差不多。」
這事兒,裴紅軍也是聽家裡一些老傭人說起的,那還是他小時候。
說是他爺爺還有個兄弟,長的特別好,人也單純,就被丁老頭那個不要臉的娘給勾引走了,最後好像死了吧……
裴靖東還不知道有這事兒,聽完就傻眼了!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啊,他原先聽說兩家不和,還不知道這事兒。
「就這,沒別的了?」
裴紅軍想了想,說:「這個,可能丁老頭記恨咱們,也是因為當年傅家的事……這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你問你大爺爺會明白點。」
裴靖東當天晚上就給大爺爺裴林去了個電話。
裴林對這些事兒,都是一清二楚的,就把當年裴家搶了傅家海上生意的事兒說了下。
這事兒是當年裴靖東的太爺爺幹的事,也真就跟下面這些後輩們無關,但到底是裴家對不起傅家在先的。
京都裴家,掛上電話,裴林走到書房。
打開一本相冊,那裡面夾著一張素描照片,是他年輕時繪下的,這也是裴靖東說起來,其實當年傅家敗落時,他曾想過娶了傅雁涵的,只是傅雁涵沒看上他。
把素描相片放進夾層,又拿起桌上逝去的老伴的照片,喃喃著:「玉香啊,我只是聽孩子說起了,才想到有這麼一張素描的,沒別的意思啊……」
裴靖東這是把兩家的恩怨給摸清了,就覺得,這其實根本就不叫事,要說起來還是丁家不要臉,把他小太爺爺給勾搭死了……
至於生意上的事嗎?你說成王敗寇,弱肉強食,不是太正常了嗎?
做好了一切準備,裴靖東就找上方葵了。
這倆人約見面的地點,不用選別地兒,就自家樓頂上就行了。
方葵最近在忙著婚禮的事,既然要結婚,那就要像樣點的,不看別的,就看那座小金礦,每年的利潤也不少呢。
春風得意的方葵看到一臉菜色的裴靖東,別提有多開心了。
「吆呵,裴公子這麼有雅致,約小弟曬月亮呢?」
裴靖東看著方葵這樣是不喜的,暗罵秦汀語犯賤,不過他只想把秦汀語趕緊的嫁出去完事。
「方葵,我是替小語來轉告你一句話,不要跟丁念涵結婚。」
方葵有多久沒聽到過秦汀語的名字,這會兒忽然聽到,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笑話,她說不結就不結了。」
裴靖東知道方葵現在是拿喬了,也知道丁家以金礦賠嫁的事情。
而那座金礦,好巧,他前些時間,因為懷疑呼弘濟時,也從伊芯兒那裡知道了點。
呼弘濟把那座金礦都用了幾十年了,還能有什麼潛力,撐死了再挖幾年,你還能想著長久呢。
而且,他找自家公司的估算師,又找了地質方面的權威人士,算過一個礦的生命力,幾十年就到頭了。
「我希望呢,你能看看這些之後,再開口拒絕我……」
裴靖東送上的是他給秦汀語準備的嫁妝,包括裴氏二分之一的股權,這個市值算下來,絕對比那座金礦值錢的多。
方葵拿在手上時,說不吃驚是假的。
這個是他情敵,現在要給秦汀語嫁妝,讓秦汀語嫁給他。
有這麼好的事兒?
「呵呵,裴公子好大的手筆,就是不知道裴公子為何這麼大的手筆?」
裴靖東皺了眉頭,心想方葵別太不識好歹了,要是丁家知道他跟秦汀語事兒,還能讓他跟丁念涵結婚。
那丁念涵可是丁老爺子唯一的女兒啊。
「你放心,我跟小語一直都是清白的,我也把她當妹妹一樣看,這就當是我給自家妹子的嫁妝,方葵,我知道你心裡有她,生她氣,可是女人嘛,就這樣,你不知道那天她……」
裴靖東就把秦汀語往可憐裡的說去,反正現在秦汀語精神狀態不好,經常失眠這事兒,是事實。
你說方葵能一點也不心疼嗎?不然,他聽到秦汀語聽說他結婚後的反就應時,眼角劃過一抹喜悅的淚意,就跟中了**彩一樣。
初戀之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不可抹滅的存在。
之於方葵也是一樣的。
丁念涵站在三樓的門後面,指甲都要掐進掌心了,她是跟著方葵上來的,兩家正在商量婚事,呼老太太不讓她跟方葵走的太近了。
方葵也因為聽呼老太太的話,盡量的避開著她。
可是她一新嫁娘,見不到男人,心就癢癢,好不容易看著她媽睡了下,找方葵時,看到方葵上樓,就跟上來了。
秦汀語的名字,丁念涵是在有一次方葵在睡夢中叫出來後,才知道的。
當時她就鬧了,鬧完被方葵一頓好收拾,最後又哄好了。
而她也知道秦汀語是方葵的初戀。
這會兒,真是恨死秦汀語了,就想著秦汀語怎麼不去死不去死啊!
裴靖東看著方葵走後,臉有點沉,其實意料之中,方葵要直接同意了,他還覺得有問題呢。
方葵呢,開了三樓的門就把丁念涵給抱懷裡了。
「老婆,我沒答應的……」
呵,這邊說著沒答應,當天夜裡,丁念涵睡著後,他轉身就往醫院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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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閆少的豪門悍妻文》/雪穎碟依
簡介:時冰,豪門第一千金,腹黑,狡詐,彪悍,偽善,痞女氣息集於一身,不是好人。xx地下重金打造出來的四朵『罌粟』之一,暗夜裡的『槍魂』。未來矗立在x界巔峰的痞女王。
閆弒天,道上數一數二的豪門大佬,就是從鼻孔裡哼一哼,全球金融都要為之一振的神秘古老的亞泰財團第十一代繼承人,卻不想『路過河邊濕了鞋』,也會有被潑洗腳水,罩紅內褲的一天…
o(n_n)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