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貝傻眼了,瞪圓一雙美目指著自己這張臉跟那兩個小戰士說:「喂,你們看清楚了喲,我呀,是我呀,你們老大的媳婦兒呀……」
兩個小戰士也是眨巴下眼又眨巴下,依舊面不改色的答曰:「對不起,boss有令,不見任何客人。」
靠!
郝貝氣的鼓起了小嘴兒,她就是出去一下下而已,那死男人是腦抽了嗎?
「我不是客人,是內人。」說著要越過小戰士往裡面走去。
小戰士又是伸手一攔,苦哈哈著一張臉:「嫂子,請別讓我們為難。」
郝貝倒抽一口冷氣質問:「你都知道叫我嫂子,還敢攔我嗎?」
小戰士這下不是苦哈哈的笑了,那簡直是要哭了:「嫂子,這是我的工作,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包括嫂子在內的任何生物都不許靠近病房一步。」
尼妹!郝貝心中狠狠的罵著。
站在那兒跟小戰士乾瞪眼,可是人家兩人往那一攔,就是不讓她過去。
「裴靖東,你鬧什麼呀,你幹嘛不讓我進去呀?」郝貝往那兒一站就衝著裡面喊了起來。
病房裡,展翼挺秀的俊眉漸攏,站在那兒,怯生生的看著裴靖東,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話來。
裴靖東伸手捏了下攏起的眉心,復又闔上眼。
「裴靖東,你有病吧,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呀?你到底鬧什麼呢?」
又一聲郝貝的聲音清晰的傳進病房裡,裴靖東闔上的虎眸睜開,眸底燥火直線飆升。
展翼有點站不住了,抬腳想往外走,沙發上穩坐著,霹靂啪啦打著電腦的方槐冷喝一嗓子:「回來!」
展翼愣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回頭狠瞪向方槐一眼啐罵:「有你丫的什麼事兒?」
方槐一臉壞笑的欠抽樣問道:「你是想去哪兒呀?」說著還拿眼去看下裴靖東的方向,那意思,你小子想拔虎牙嗎?
展翼狠狠的剜了方槐一樣,再次覺得這方三是皮癢癢了!
「老子去放水,你要跟著嗎?」
展翼要以為這話能把方槐給嗆住,那他就真的想錯了,而他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真沒方槐這孫子臉皮那麼厚。
因為方槐這麼回了他一句。
「喲呵,圍觀展小小翼呀,嘖嘖,聽說處都是粉`嫩嫩的,那麼本大爺就去圍觀一把小小翼看是不是這樣的。」
「臥槽!」展翼一張俊臉愣生生的紅通了,咒罵著一個大步上前,拳頭揚起:「靠,你他媽的有病是吧……」
那真是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了!
方槐也是蹭的一下站起來,桃花眼一瞇,眸底銳光忽現,提起拳頭就要迎上去。
「靠,我看你他媽的才是瘋了,一個個的都瘋了,為了個女人五迷三道的了!」
兩人的拳頭砸在一起,發出『怦』的一聲響。
兀然,床上那本在闔眼睜眼反覆著的裴靖東冷冷的吼出了一個字:「滾!」
剛剛交峰的兩人火速分開,眼中滿滿都是怒火,就像是兩頭鬥牛一樣,只待裁判發號施令之後,便要頂著尖尖的額角與對方廝殺起來一較高下。
「滾,滾,都他媽的滾蛋!」
裴靖東兀然暴怒著廝吼起來,伸手扯起環繞在他週身的那些管子之類的,朝著方槐與展翼的方向砸了過去。
展翼與方槐大驚的朝著裴靖東撲來,方槐更是一個飛身,撲上去,狠狠的摁住裴靖東的肩膀處,展翼也是紅了眼,噗通一聲跪到在裴靖東的跟前,抓住他亂揮的兩隻大手。
但那些在裴靖東身上的儀器的線頭還是有掉下來的,紮在手臂上的針管也歪斜起來。
方槐咬牙盡量的只是摁住他的肩膀,狠狠的摁上護士鈴。
此時,郝貝的聲音還在繼續著,喊著……
當幾個值班醫生和護士匆匆的往病房裡奔去時,郝貝正張嘴喊了一半的話,沒了後面的音。
眼淚淬不及防的掉出一顆,緊接著第083章操的無知女人嗎?
坐那兒半響也沒有想到到底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那個取景有角度,離的近的話,她會發現,離的遠的話,怎麼能拍那麼清楚?
正當郝貝在想著的時候,夏秋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郝貝接起來,裡面就傳來夏秋驚喜的聲音來:「貝貝,貝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沈碧城醒了,他醒了,醫生說這是個好跡象。」
郝貝聽的也是心中一喜,直說那就好。
夏秋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最後才吱唔著說了句:「貝貝,還有一件好消息,沈碧城他,他答應我的追求了。」
呃——這倒是讓郝貝有些吃驚的。
「真的嗎?」
「嗯,他醒來後,我就直接跟他告白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他要說不行,我肯定轉移目標的。」
這一點郝貝倒是知道,夏秋就是這樣的人,速戰速決的。
不過沈碧城會同意,倒是有些出乎郝貝的意料之外。
兩個姐妹聊了一會兒,郝貝就想到那張照片的事情了,於是開口問道:「夏夏,你記得我們在劉家村的時候,有別的遊客來過嗎?」
夏秋那邊回答著:「沒有吧,徐家鎮出了事,哪兒有人跟我們一樣膽肥的還往那一處跑。」
得到這樣的答案,郝貝就更好奇了,夏秋忙問她為什麼這樣問。
郝貝就把網上有一張她跟沈碧城的合影的事說了一下。
夏秋那邊聽完就驚愕的叫了一聲:「啊,你看到了呀?嘿嘿,那個拍的很美吧,當時我真的覺得你們倆個很般配呢……」
夏秋解釋著說,那張照片是她拍的,當時因為覺得郝貝也是喜歡沈碧城,這是一對有情`人,才拍了那張照片。
郝貝聽到這兒時,有些生氣,憋著一口氣好久沒有講話。
腦中靈光一閃,她從沈碧城那兒回來之前,夏秋還跟裴靖東這邊打了電話,說她在沈碧城那兒。
「夏夏,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真的對沈碧城只是普通好友的關係,以後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你喜歡他,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不用擔心我會喜歡他,因為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還有,我對我的婚姻很滿意,你以後也不用為了試探我而說那樣的話了。」
郝貝的話一點兒也不留情,她這人就這樣,不喜歡跟人玩這些小心思,卻也能看透別人的小心思。
在劉家村時,夏秋也一直的遊說她沈碧城是如何如何的好。
如今才算是明白,夏秋是怕她會喜歡沈碧城,所以才一直在試探。
郝貝掛上電話沒一會兒,就收到夏秋發來的一條短信,上面寫著:
郝貝回了條短信:
而後又重新上了qq,把那張圖片徹底的刪除,還有些不放心,又找了展翼,要了一台電腦過來。
霹靂啪啦的一陣搜索,當下差點沒氣懵了。
那張照片被各大旅遊網站轉載,有網友認出那是清陽縣,故而各大旅遊網站紛紛以那張最美愛情的照片為專題宣傳照,開始籌劃一次名為《最愛天空下尋找最美愛情》的夏季情侶游活動。
郝貝那叫一個氣呀,紛紛記下各大旅遊公司的電話。
之後一個站一個站的黑過去,系統癱瘓。
再一個個的給網站去了一個電話,禁止再傳播非實照片當宣傳照,不然的話,她會起訴網站。
郝貝這一通小忙活就用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等她把一切搞定,電腦關機,伸伸懶腰時,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上,夕陽的餘輝灑在白色的病房裡,金燦燦的,很是溫曖。
郝貝笑了笑,站起身,揉著酸酸的腰背,走到門口往對面的病房裡看去。
這一看,可是把她氣的肺都要炸了!
柳晴晴!
柳晴晴竟然在裴靖東的病房裡!
柳晴晴竟然拿著棉簽在幫裴靖東潤唇!
郝貝火大走出病房,走廊裡這會兒沒有小戰士在守著,她可以輕鬆的走進對面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還未說話,就傳來方槐欠抽的聲音:「喲呵,大小姐你終於睡醒了?」
郝貝不理會方槐的嘲諷,走上前,擠開柳晴晴,從她的手中拿過紙杯和棉簽,直接扔進垃圾桶,自己重新又倒了溫開水,拿了新的棉簽。
柳晴晴被郝貝擠開,竟然奇跡的一點兒也沒生氣,在郝貝倒水時,還在邊上提醒著,水溫要在30度左右,不能太燙也不能太冰……
郝貝那叫一個怒,真想一巴掌拍死這柳晴晴。
那邊方槐卻又說話了:「大小姐,你最好聽晴晴的,她是最專業的護士,總比你這門外漢強吧。」
這一點,郝貝不得不承認,所以照著柳晴晴說的做了。
棉簽一點點的潤在裴靖東的乾裂的唇瓣上,郝貝的心裡難受極了,他平時都多威風呀,這會兒睡在這兒,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這樣子看起來弱爆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看他這樣。
柳晴晴細小的聲音在郝貝的身後響起:「嫂子,你放心,我姐夫剛才有醒來過,這會兒是剛睡,不是一直沒有醒。」
靠靠靠!
柳晴晴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郝貝那火氣,又蹭的往上躥了一個高度。
媽蛋的,死小白花,尼妹的,你這是安慰嗎?你這明明是炫耀!
放下手中的棉簽,轉過頭來,笑盈盈的看著柳晴晴,認真的說著:「晴晴呀,就算你是護士,這兒也不是你工作的地方,而我很不高興看到你,我相信,裴靖東也不想看到你,所以,你還是……」
柳晴晴眼一紅,求救的眼神看向沙發那一處坐著的方槐。
方槐輕咳一嗓子,十分不悅的開口:「這點兒你可說錯了,是床上那位,指名要的柳晴晴來看護的。」不然以為他跟天借的膽兒,敢把柳晴晴往病房裡一直塞呀!
轟隆隆——
郝貝那點兒鬥志,全讓方槐這話給打擊的無影無蹤了。
展翼這會兒也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皮兒直跳,真不知道他哥是怎麼想的?
柳晴晴那女人一看就沒安好心。
「展翼,他說,裴靖東讓柳晴晴來看護的?是真的嗎?」郝貝是不相信方槐的,只能去問展翼。
多想看到展翼搖頭呀,但是展翼卻是點點頭:「嗯,嫂子,你別誤會,我哥是怕你休息不好。」
郝貝心裡一股醋火油然升,面上卻是淡淡的揚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輕噢了一聲,而後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邊走邊說:「那這樣,我就去睡覺了,困死我了。」
郝貝一走,沙發上的方槐就砸起舌來:「嘖嘖,我說什麼來著,這女人就是個沒心肝的!」
『砰!』的一聲。
不繡鋼水杯連杯帶水的飛向方槐那顆腦袋上去,發出砰的一聲響。
方槐被砸了個正著,揉著被砸到的腦袋,迅即火大站了起來,不悅的反駁:「靠,我又沒說錯。」
病床上,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眼的男人,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剜著方槐,吐出一個字來:「滾!」
方槐還想說話,展翼卻是二話不說的推著他往門外去,砰的一聲把他關在門外。
這才回身看著還站在那兒紅著眼一副委屈模樣的柳晴晴道:「你還不走,等著我扔你出去的嗎?」
柳晴晴怯生生的泣聲向裴靖東求救:「姐夫,我,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你嗎?」
展翼搖搖頭,覺得方槐是說錯了,不是小嫂子心大,而是眼前的小白花心大著呢。
大步往柳晴晴跟前走,大有真的要拎了柳晴晴扔出去的意思。
卻不妨——
「好。」
裴老大竟然答了一個好字。
這可驚的展翼睜圓了眼,不相信的看看裴靖東,又看看柳晴晴。
柳晴晴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一雙美目裡有著喜悅的淚花,趕緊沖裴靖東表態道:「姐夫,你放心,我絕對會好好的對嫂子,然後好好的照顧你,一定不會做任何破壞你們感情的事情。」
靠!
展翼同學有些不懂了,boss這是要鬧什麼呀?
嫂子都已經吃醋了呀,這還留下柳晴晴那不是增添誤會的嗎?
「嗯。」裴靖東只淡漠的應了一聲,然後就闔目休息了。
……
寧馨帶著小娃兒們趕來時,那已經是當天晚上八點多了。
一路摸來軍總,才給展翼打的電話。
展翼接到寧馨的電話,聽寧馨說已經到軍總了,那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到樓下去接他們時。
先拎著寧馨的耳朵訓罵她:「靠,寧馨兒你他媽的長腦子了嗎?你能帶著兩個孩子亂跑嗎?他才才五歲呀,你把他們弄丟了怎麼辦?」
寧馨嗷嗷的回罵:「展小翼,你又說髒話了,你怎麼那麼不文明呀,我弄丟了嗎?我這不是沒弄丟嗎?」
兩個小娃兒心急又無語的看著這一對冤家掐架,裴瑾瑜小娃兒語出驚人的丟了句:「小展叔叔,你們要親熱也等先送我和哥哥看到爸爸媽媽好嗎?」
親熱?
展翼立馬鬆了捏著寧馨耳朵的手,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應話了。
寧馨個腦殘的還在邊上反駁著裴瑾瑜道:「小瑜,他這是在欺負我呢,打我罵我呢,這才不叫親熱好吧。」
裴瑾瑜小娃兒驚詫看著寧阿姨,再次想,寧阿姨那個腦殘的稱號還是別讓賢了,無奈的說了:「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叫談戀愛。」
展翼的臉倏地紅了。
寧馨卻又反駁了:「這就更不對了,小瑜你不記得阿姨跟你說過了,阿姨跟你媽媽一樣都結婚了的,是不能跟沒結婚的人談戀愛的。」
展翼滿頭黑線,靠,這意思,你不能跟沒結婚的人談戀愛,就可以跟結了婚的談戀愛了嗎?
這腦殘妹,永遠找不到重點!
小瑜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太近親近了。
「……」
就這麼一路辯論著就到了裴靖東的病房裡,小娃兒們看到病床上的裴靖東時,雙眸都是通紅的,裴黎曦還好些。
裴瑾瑜那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衝過去,想要撲上去抱住爸爸,又不敢,就站在那兒哇哇哇的哭。
裴靖東讓哭醒,看到寧馨帶著兩個娃兒來了,當下就瞪了展翼一眼。
以往他受多重的傷,也沒有讓家裡人知道過。
娃兒們這是第083章奏。
所以沒多大一會兒就困了,等裴靖東又睡過去時,小娃兒們才看到病房裡一直照顧爸爸的不是媽媽,而是柳晴晴。
不過沒等小娃兒們問出口,寧馨就知道郝貝在哪兒來。
幾個大步過去,推開隔壁病房的門,郝貝果真在那張大病床上挺屍呢。
小娃兒們也跟了過來,看到郝貝時,嗚嗚嗚的直哭。
把郝貝也給哭的眼淚沒少掉,等好不容易把小娃兒們哄睡了,才發現還有個寧馨得哄呢。
寧馨妹紙那叫一個悔呀,鼻涕淚水一塊兒的流,抱著郝貝就開哭:「貝貝,貝貝,你差點嚇死我了……」
郝貝安慰著說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可是寧馨卻又說了,那兒好了,一點也不好,boss為什麼讓別的女人看護呀?
而且寧馨從展翼那兒知道了柳晴晴,對柳晴晴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正義感十足的寧馨妹紙,十分的討厭小白花柳晴晴。
於是就開始跟郝貝分析呀,柳晴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boss想讓郝貝吃吃醋呀……
說到這兒,寧馨就坦白了一件事。
就是那張照片的事!
聽的郝貝簡真是想撞牆了,這他媽的,她就是這麼點背嗎?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呀,不是說本命年才點背的嗎?
她怎麼就這麼交友不慎,一個夏秋拍了那樣讓人誤會的照片,寧馨個腦殘的又把那照片給裴靖東看過了。
怪不得裴靖東會在知道她去看沈碧城之後那麼生氣了。
「貝貝,還有件事兒,我也得跟你說,就是你走了之後,就是boss出任務前,看到那張照片後,要跟你離婚的,我覺得吧,boss只是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講,男人嘛都這樣愛面子,所以,你要努力一把,解釋一下,然後之類的……」
寧馨說著打個哈欠,拍拍郝貝的肩膀道:「貝貝,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好睏,我先睡會兒了……」
好吧,床上一大兩小,這是睡熟了。
可是郝貝卻坐在那兒茫然極了。
今天這一天,起初美的就像是在天上飄一樣,後來去看完沈碧城回來就啪的摔地上。
寧馨一來這麼一說,對她這又是天上飄下地上摔下的。
不過心中卻是釋然的了,這死男人能不矯情嗎?
郝貝擰開對門病房的門,柳晴晴還支著腦袋坐在那兒,沙發上展翼也在那兒坐著。
郝貝走過去,拍拍柳晴晴的肩膀道:「你先去休息會兒吧。」
柳晴晴趕緊站起來,小聲的說:「嫂子,你放心,我只是看護著姐夫,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讓我盡一份力好嗎?」
郝貝無語,也不想多說什麼,就去跟展翼說了幾句。
之後展翼就把柳晴晴帶走了。
空大的病房裡,只有儀器聲和裴靖東輕淺的呼吸聲。
郝貝坐在柳晴晴方才坐的那個位置,小手伸手,摸上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微涼,她觸到他時,他的手一動,僵直住,而後微微睜眼,卻並沒有出聲。
郝貝當然察覺出這男人是醒著的,也許她進來時,這男人就是醒著的。
低頭含了一點水在嘴裡,伏身,去吻他,把嘴裡那點兒水一點點的塗抹在他乾燥的唇瓣上。
男人的身了僵直住了,虎眸也是緊閉的。
郝貝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只要他沒有怒到立馬推開她,那就足夠了。
重新坐了下來,兩隻小手,把玩著他的大手,摩挲著他掌心的薄繭,這才開口道:「裴靖東,你別生氣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裴靖東,你說我們都一起經歷過生死了,能活著是件多美好的事情,為什麼要去為那些不值當的事情生氣呢。」
「裴靖東,寧馨還說你要跟我離婚,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離婚呀?」
「裴靖東,我跟你說,這事兒,你有點冤枉我了,我對沈碧城,我保證,沒一點點兒的心思,只是他救過我的命,又是沈奶奶的孫子,我把他當哥哥一樣的,而且呀,你不知道吧,那張照片是夏秋拍的,哎,你說我是不是本命年提前了呀,這一年真是點背的。」
郝貝一點點兒的講著,一直到講到最後,才摁了下手機,說了句總結詞:「好吧,我的解釋全錄下來了,你要剛才沒聽到,等會兒醒了就自己聽聽吧。」
做完這些,郝貝等了好久,也沒沒聽到男人吱一聲的。
心中有些頹廢,她明明都感覺得到這男人的大手,從緊繃的筋脈到逐漸放鬆的狀態。
放棄的坐在那兒,握`住他的手,就這樣一直到了天亮。
天色剛亮時,柳晴晴就回來了,身後跟著臭著一張臉的方槐。
郝貝打了個哈欠,把病房裡的事情交給柳晴晴,就往對門病房走去。
柳晴晴先看了下晚上的記錄本,而後跟方槐說,她去護士站一趟。
柳晴晴剛走,裴靖東就睜了眼,雙目如炬的看著方槐說了一個字:「說!」
方槐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眉心骨,才開口回道:「沈碧城是跟你同一批轉移到d市被送往第083章,包括他打給沈碧城的那個電話裡聽到的曖`昧聲音,裴靖東都沒有說。
這些事,怕是這一輩子他都不會跟任何人說。
直覺上,沈碧城不會只是想追求郝貝那樣簡單。
因為上次找到沈碧城家裡的時候,沈碧城說了一句:「你怕輸了嗎?」
裴靖東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當時就是上了沈碧城的當。
這事兒一細品,就覺得沈碧城可能別有目的。
但是沈碧城的身家資料一點兒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只是十二歲之前的經歷是空白,沈奶奶給出的解釋是,那時候沈碧城是流浪兒,連個名字都沒有。
沈奶奶喜愛畫家碧悠女士的年輕時的畫作,所以在一次見到流浪兒沈碧城時,直覺可能跟碧悠女士有關,所以才收留了沈碧城。
不過沈碧城對於母親是誰這件事,一無所知,知道碧悠是他母親還是從沈奶奶這兒知道的。
「得令,我再給那小子發條短信,讓他盯緊點,不行咱們就找人來盯緊點,自己盯終究還是容易暴露目標呀。」
方槐說著走到一邊去給展翼發短信。
裴靖東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讓方槐先聯繫這方面的人員。
時間一天天的過,郝貝每天只能找裴靖東睡覺的時間去看他,其它他清醒的時候就把時間留給了柳晴晴等人照顧。
說不內傷是騙人的,可是這男人現在受傷,郝貝能做的,也只能是忍呀忍呀,覺得自己都變成忍者神龜了一樣。
她所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天開始,她雖然沒有沈碧城的任何消息,但是裴靖東卻是連沈碧城醒來說幾句話的事兒都是一清二楚的。
孩子樣和寧馨只在這兒呆了兩天,第三天就讓展翼送回南華了。
這一天,郝貝依然是在夜裡去守著裴靖東,跟他說說自己一天都做了什麼之類的,時間過的倒也是很快。
三天的時間,她在時,他就沒有睜開過一次眼。
卻在這天早上,睜眼了,看著郝貝,十分淡漠的說了句:「你去休息吧,你的誠意我感覺到了。」
郝貝驚喜的看著他:「我跟你說,我跟你說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裴靖東說罷就讓她去休息。
郝貝熬了一`夜,本來是困了,可是這男人終於不生氣了,她有些小興奮的睡不著了。
「嗚嗚嗚,你終於理我了,我睡不著怎麼辦?」
裴靖東聽郝貝這樣說時,當下就想樂,可是還是忍住了,表情嚴肅的問她:「你不困?」他聽她嘀咕了一`夜這會兒都困了的。
郝貝困呀,那能不睏,指著邊上的陪護床,怯生生的說:「那我睡這兒,看著你睡可以嗎?」
裴靖東唇角輕揚,沒有反對。
郝貝喜滋滋的趴到陪護病床上,一雙杏眸水亮亮的,全都是喜悅。
寧馨說的對,功夫不怕有心人,時間久了,再大的氣也能給他磨小了磨平了。
這不,才三天而已,這男人就不生氣了。
裴靖東側看著小妻子睡著的小模樣,擰起的眉心終於舒展了。
撐了三天,都快憋死他了,是不是可以稍稍的放鬆一點了,僵著不理她,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錯,可是天知道,每天夜裡,她偷親他時,他多想回吻回去。
郝貝睡著後,柳晴晴和方槐才過來。
推了裴靖東去做檢查,一個小時後回來,郝貝還在睡覺,方槐在等檢查結果。
裴靖東卻突然臉色一白,柳晴晴察覺出異樣來,趕緊過去問:「姐夫,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裴靖東眸光銳利,盯著柳晴晴喝了一聲:「出去!叫方槐過來。」
柳晴晴讓他這樣的冷冽的神情嚇住了,不敢上前,只得去叫方槐過來。
方槐很快就來了,裴靖東卻說:「你把郝貝抱隔壁去睡,嗯,給她滴點安眠成份的營養液,她這幾天沒休息好。」
方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裴靖東這樣清晰明瞭的意思,他還是懂的,心想難道是展翼那邊發現了沈碧城的什麼動向不成?
於是快速的把郝貝抱到對面的病房裡,又親自給郝貝扎上了靜脈注射的營養液。
郝貝被方槐這一扎還醒了,但方槐說她有點虛,需要補充點體力,不然沒有精力照顧裴靖東。
郝貝想著方槐就算不喜歡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使壞吧,於是就沒反對。
卻不知,她這一覺醒來,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郝貝醒來後,就覺得通體舒暢,睡飽了的感覺精神頭極好。
有護士看她醒來,還特意的給她量了下`體溫。
郝貝莫名奇妙的想著自己又沒病,這是做什麼呀?
然後就聽護士說:「郝小姐,你睡了三天了,再不醒來,我們都該著急了。」
神馬,睡三天了?
郝貝驚呆了!
她怎麼能睡這麼久?
揉眼再揉眼,而後拿起床頭上的手機看,已經是五月一號了。
果真是睡了三天,想到睡著前,方槐那賤人給她扎的營養液,八成是那裡出了問題的。
趕緊爬起來就往對門去,邊推門邊說:「裴靖東,我跟你說……」
推開門卻是一愣。
病房裡睡著一個男人,可卻不是裴靖東。
睡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有些瘦,身上鬆鬆垮垮的穿著病號服,肩膀處裹著紗布,想來是受了重傷的。
「你是誰?」
「你是誰?」
兩人同時問出聲,年輕男子失笑:「噢,小姐,你是不是來找先前住這兒的病號吧,他出院了,我才住進來了。」
「你說他出院了,不可能。」郝貝驚叫著,裴靖東出院了,她怎麼不知道。
年輕男子無奈的聳肩:「是真的,我還知道,他是這次的救災英雄,南華*區武警支隊的大隊長。」
這男子說他也是這次救災的軍人之一,受了傷,本來是普通病房住的。
三天前,卻被通知有騰出來的高幹病房,又得知這病房是自己的偶像住過的,那簡直是高興壞了。
郝貝不相信,跑去問醫生問護士,每一個人都說的相同的話,就是裴靖東已經出院了。
郝貝不信,大聲的質問醫生,裴靖東那麼重的傷,怎麼出院了。
醫生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讓護士帶她去看出院記錄。
那出院記錄上,有裴靖東親筆簽的名字,並囑明是自行要求出院,一旦有事跟院方無關的免責聲明。
到此,郝貝才算是信了裴靖東出院的消息。
郝貝站在d市軍總的大門口處,接受不了這突來的消息。
她打電話給裴靖東,是無法接通;打給展翼,也是無法接通。
只能打給寧馨,寧馨卻是一無所知。
郝貝在這兒守了三天,幾乎把這間醫院的所有病房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裴靖東的身影。
讓寧馨幫忙找方槐或展翼,打軍線都找不到人。
到五月四號的時候,郝貝不得不坐上回南華的飛機,直飛南華。
回到碧水園,孩子們和寧馨都在,卻沒有裴靖東,也沒有展翼。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郝貝從最初的不能接受,到現在的麻木,終於在五月底的時候,寧馨接到了展翼的電話。
說是他跟boss在出任務,可能短時間都不會回南華,把寧馨的這個差無限期的延長了。
到此,郝貝才算是死心了,不找了,轉而和寧馨合計著,她是不是該找份工作,還是該創個業的。
這一天,郝貝是去接她爸和她弟出院的。
她爸的情況還好,雖然已經中風,但在醫院的這一個多月的治療,語言上已經算是好了很多,左手還有些使不上力,醫生說只要定期來檢查,治療保健,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弟郝小寶的腿傷,早就能出院了,這傢伙不喜歡家裡小小的地兒,住醫院,還住上癮了。
郝貝去辦出院手續時,是裴靖東的司機小李跟著的。
什麼都打點的好好的,根本就不用郝貝做任何事。
卻在下樓時,被陸李花拖住了。
就在醫院的大門口處,陸李花噗通的就跪在郝貝的跟前,郝貝對此煩的不行了。
從她回來後,她爸和她弟還在醫院的時候,她有空也會去看下陸銘煒。
陸銘煒的傷恢復的不錯,只是那雙`腿,現在還在治療中,估計還要住一些時間的院才能出院。
這方面一點兒也不用郝貝擔心,裴靖東安排的最好的醫生和治療。
可是陸銘煒天天盼著郝貝去,郝貝不去,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那麼陸李花就會來求郝貝。
就跟這會兒一樣,郝貝回來這些天,都不知道被陸李花跪了多少次了。
這一次又是這樣,把郝家人都煩得不行了。
可是郝貝還不能不去看,只得保證,每天都會來醫院看陸銘煒一次,陸李花這才放過了郝貝。
郝貝跟著家裡人回去,安排好家裡人後,第二天就自己去醫院看陸銘煒了。
卻不曾想,走到護士站時,會聽到一群護士這樣的議論聲。
「天呀,柳晴晴她居然捨得辭職,要知道,咱們仁愛的條件,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嘿嘿,你不知道吧,聽說她成了裴boss的專職護士,然後調去江州軍總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