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劍台,學員互相鬥劍、比劍之地,擂台別稱。
任何學院當中都設有多處,上了鬥劍台的學員,都得分出一個勝負。
易盈盈帶陸青河所至的鬥劍台,略顯偏僻,此刻不曾有人使用,周邊學員,亦只有寥寥十數人,顯然是顧及他的面子。
對此,陸青河不以為許,二人沒有多言,直接踏上鬥劍台。
「你經脈受損,真氣無法搬運,即便仍有煉真三重巔峰的真氣殘留,發揮出來的威力,不過一重程度,我便用煉真一重的真氣,與你分個勝負。」
易盈盈話一說完,手中一柄細長佩劍,直指陸青河。
「控制真氣,自會分神,屆時十成修為發揮不出七成,再則,若真氣相仿,單單比拚劍術,如何稱得上痛快一戰?易盈盈,全力以赴,讓我看看你此刻的真正實力。」
陸青河緩緩的握上自己的佩劍,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凌厲。
察覺到陸青河渾身上下那股如岳如淵的氣息,易盈盈眼前一亮,神色亦變得凝重起來:「好,那就全力一戰,請了!」
「咻!」
易盈盈話一說完,真氣激發,瞬間衝殺而出,長劍擊空,陸青河眼中乍現出一道璀璨的寒光。
易盈盈的成名劍術,百折劍術。
「好!」
陸青河體內一陣嗡嗡作響,雷音煉體術一舉激發,配合真氣,他體內的血液全面激活,心臟有力跳動。
儘管真氣修為,遠遜色於易盈盈,可靠著肉身爆發出來的力量,他身形挪移,直接自易盈盈的劍術鎖定中抽身而出。
「嗯?九轉十折!」
百折劍術,以劍術軌跡神秘莫測聞名,任何人,都沒辦法預料到百折劍術的下一劍將刺向何方。
陸青河剛剛脫離易盈盈的劍術鎖定,她的劍術,已經猛然一變,劍鋒疾轉,刺破虛空,竟已逼至陸青河近身一米。
「咻!」
流星刺月!
劍鋒臨身的剎那,陸青河身形半退,讓開易盈盈劍術中威力的鼎盛時期,待得易盈盈劍鋒再轉的剎那,陸青河手中的利劍,已經如同一道流光,刺殺而出,千鈞一髮擊落在易盈盈劍術變化的轉折點。
「鏘!」
真氣震盪!
煉真三重巔峰的真氣優勢,使得易盈盈被擊中的劍鋒上蕩出一圈圈氣流,將陸青河的劍招威脅降至最低,剛剛被打斷變化的劍招,竟是再生變化,就要長驅直入,逼近陸青河的眉心。
然而,她的變化生成,威力尚未達至巔峰時,陸青河的利劍,已經再度刺出,快其一步,將她劍術當中爆發出來的威力提前引動,乍響虛空。
「這是……」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易盈盈的真氣接洽,出現真空。
舊力已盡,新力未生。
恰在此時,陸青河的利劍,再度刺殺而至。
流星刺月!
快到極致的流星刺月!
一劍刺出,將易盈盈下一步即將衍生的攻勢,全部封殺,迫使他不得不舉劍橫檔,同時抽身疾退。
「砰!」
兩劍相交,火光四射。
易盈盈整個人被這一劍之力震盪的倒退一步,而陸青河,卻是被易盈盈劍鋒上蘊含的渾厚真氣反震,行雲流水的攻勢為之一阻。
「好!接我一劍!」
易盈盈眼中精光一閃,臉上滿是興奮之色,趁此機會,劍術再出。
「千劍百折!」
一劍刺出,尚未臨身,已然轉化出了幾十種變化,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一眼望去,儘是劍光閃爍,真真假假,變化萬千。
「好劍術!」
陸青河精神高度凝練,氣血在劇烈的運動當中,猶如沸騰,真氣,更是以突破了一個時辰十二周天的速度瘋狂運轉。
「冷月流星!」
「咻!咻!咻!咻!咻!」
下一刻,陸青河手中的利劍,彷彿一化為十,十道劍影,同時刺殺,將易盈盈幾十種變化完全囊括在內。
十對幾十,這是不平等的對抗。
可陸青河的十劍,是名副其實的十劍,而易盈盈,他的幾十種變化,乃是劍術玄妙衍生而成,如鏡中水月。
在陸青河一秒十劍的巔峰爆發下,這種鏡花水月,被逼得原形畢露,諸多變化,全部消散。
「砰!砰!砰!」
伴隨著連續性的撞擊,虛空中,火星乍現,易盈盈的劍術,竟是被陸青河全部破去。
天下劍術,唯快不破!
亂劍之中,陸青河的利劍長驅直入,衝開易盈盈劍術的一切封鎖,點中易盈盈的眉心。
寒意,在易盈盈眉心之處迅速瀰漫。
只是,沒等這一劍真正刺中易盈盈的眉心,煉真三重巔峰的真氣反震而至,一震之下,劍術盡散,陸青河連連後退,手中利劍,險些脫手
飛出。
真氣修為的顯著差距,非精妙劍術所能隨意跨越,哪怕煉真一至三重的差距並不明顯。
一秒十劍,陸青河將易盈盈的劍術全部破盡,可卻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易盈盈煉真三重巔峰的真氣,竟是將陸青河的手心震得虎口迸裂,血液四溢,重新將身形站定後,握著利劍的右手,都在不斷顫抖。
……
「啊!是易盈盈學姐!」
這個時候,四周那寥寥十幾位學員,才猶如發現了鬥劍台的異常一般,頓時驚呼了起來。
「易盈盈學姐不是正在參加結業大典嗎,何以會現身鬥劍台上?還有,和他鬥劍之人是誰?整個清源城,除了北還真、碧落、焰幽幽以外,還有誰,堪稱她的對手?」
「我認識他,他是陸青河,被稱為清源城年輕一輩第一的人物,他不是被震斷了經脈,居然還會出現於此,與易盈盈學姐比劍?」
「不自量力,易盈盈學姐也是現在的他能夠挑戰?看樣子,陸青河還以為自己是清源第一強者,想要通過挑戰易盈盈學姐,譁眾取寵,我們這就去看看易盈盈學姐如何收拾他。」
一時間,四周十幾位學員紛紛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交談的話題,往鬥劍台圍觀而去。
只是此刻,對於被震退出去的陸青河,易盈盈已經沒有再度追擊。
「這是……雪河劍術?」
看著因為激發氣血,額間冒汗的陸青河,易盈盈神色有些發怔。
「流星刺月劍術。」
陸青河報出了自己所使劍術的名諱,而後,又道了一聲:「半年不曾交手,你已經將百折劍術修行到了千劍百折的地步。」
「千劍百折……」
易盈盈腦海當中迴響著方才電光火石的一幕,久久無法回神:「可卻被你的冷月流星全部破盡。」
「你尚有餘力,而我,剛才激發氣血,達至肉身巔峰,此法不可長久,眼下,已經無力再戰。」
易盈盈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她的額頭上,還有一絲淡淡的涼意,這是方纔,被陸青河用劍鋒所指的緣故。
「如果,你的真氣再強一些,不需要煉真三重,只需要煉真二重……剛才那番比試,我已經被你一劍擊殺,甚至,便是沒有真氣,生死交鋒,最終的結果亦是我死、你傷,勝負明瞭。」
說到這,易盈盈神色落寞:「我本以為,我練成千劍百折,劍術修為已不在你之下,不想,我們的差距,卻是越拉越遠。」
「這不正好,你可繼續趕超。」
「繼續趕超……」
聽到陸青河的話,易盈盈的眼中,終是浮現出了一絲神采。
她也不是第一次敗在陸青河手中,只是陸青河明明只有堪堪達到煉真一重的真氣修為,卻是將她逼到這等程度,將千劍百折施展出來,都未能一戰而勝,一時間有點恍惚罷了。
有剛才那麼一瞬間的緩衝,她已經回過神來,看向陸青河的目光,不禁再度變得充滿了鬥志:「青河學長,我知道,一點點挫折,是無法將你擊垮,我相信,在千古城,我不會等你太久。」
「那你倒要好好練劍,我不希望,等我前往千古城時,你我之間的差距已經越拉越遠。」
陸青河說著,看了一眼越來越多往這個方向圍觀而至的東方學院學院,平靜而慎重問道:「這一戰,你可盡興?」
易盈盈微微一怔,卻是如實應答:「盡興!」
聯想到陸青河那驚艷十劍,又重申補充:「盡興之至!」
「好。」
在他重生於「陸青河」時,身受重創,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日常活動都頗為艱難,虧得易盈盈襯托一二,從旁照顧,方才度過最困難時期。
此為恩情。
今日一戰,他激發氣血,強行出劍,震盪經脈,卻毫不在意。
只為讓易盈盈得償所願。
陸青河點了點頭:「我此行目的已經達成,去繼續你的結業大典閣。」
陸青河走了。
走的從容不迫,走的風輕雲淡。
易盈盈神色恍惚,這一刻的陸青河,明明在他眼前,觸手可及,卻宛如謫仙臨塵,彷彿隨時可能隨風而去。
「青河學長,以你的修為,去不了北月皇家學院,也絕對有其他的學院願意招你,我們同去長空學院,進修深造!」
「學院……」
陸青河揮了揮手,卻不曾回頭。
北月皇家學院、長空學院……
是生命中的一個驛站,就如同人生道路的一處風景,或許停滯、或許流連,但既已然錯過,卻不會回頭往返。
因為……
在前方,尋真問道的路途,才剛剛開始,這片世界的精彩,才緩緩揭開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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