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接近八月。
余發縣的張歸派人送來消息,希望林北能過去一趟。
余發縣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往長山鋪路,將會從九真這邊一直鋪到交趾,這是林北為入駐南越境做的準備。
為此,林北還往那邊派了大概一萬名莆風人奴隸,匠人近千,本來一直都很順利,但是現在卻遇到了麻煩。
在信中,張歸告訴林北,他們被一大群猴子所阻,本來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把猴群驅趕便可,但是這些猴群卻頗有智慧,和人類玩起了游擊戰,張歸又記著林北的命令,不得射殺猴群,軍士束手束腳,猴群根本就趕不走。
這種情況下,為了不耽誤修路的時間,張歸不得不請示林北,詢問林北該如何,或者是林北親自走上一遭。
「猴群阻路?」
看到張歸的消息,林北有些啞然,他和長山裡的那只白毛金頂猴王有過一面之緣,知道這隻小猴王可不是一隻普通的猴子,前次吊橋被斬,隨後又被猴群接上,林北有過猜測,應該就是小猴王指使候群們幹的,林北其實有想過再去見猴王一面的,不過因為他諸事繁忙,最後也沒去。
「小猴王的先祖和人交好,猴群世代居於長山,難道是身負某種使命?」林北猜測道。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現代其實也有這種事情,比如有人養了一條狗,用來保護家宅,如果那人橫死,狗又異常忠心的話,就算沒人了,狗也會繼續守護家宅。直到狗死去。
小猴王的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猴子的智慧要高很多,所以這種使命便會一代代的傳下來,哦對,就跟蒙家一樣,在這點上。兩者並無區別,哪怕一是猴,一是人。
「如果小猴王的使命是守護長山,那要修路恐怕還真得小猴王同意。」
這種使命在許多人看來可能毫無意義,但是對守護的人而言,卻比生命還要重要,外人想要破壞,那守護人就得拚命,林北自然不想殺掉小猴王。所以這種情況,林北認為他還真得去長山走一遭,去見一見那小猴王。
另外,這段時間,因為兩條法規,官吏幾乎每天都跑到龍神宮裡跟林北訴求,希望林北能收回第二條,林北每天都很頭大。他也想出去走走,把氣氛給緩緩。同時,也給官員們一些時間,所以林北當即決定去余發縣。
九真和日南現在都歸大威龍王教統轄,兩者距離並不遠,所以林北這次出去,卞吉和安忠直等人並無異議。林北很輕鬆的便出了望海城,同行的還有贏越。
贏越好像越來越依賴林北了,每天都得跑到林北的屋裡和林北呀呀的說上幾句,然後就爬到林北的腦袋上,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什麼也不幹,就是呆著。
這種先天不足人群對別人的依賴感,因為他們看不見,聽不著,所以相當的缺乏安全感,林北就像一根稻草,被贏越緊緊抓住。
這種情況下,林北不得不把贏越帶出去,至於照顧贏越的秀兒,林北只能放她幾天假了。
帶著贏越,林北趕路仍然很快,現在望海城並無可以載乘林北的蒸汽車,所以林北趕路全憑自己的身體,好在他的速度確實夠快。
離開望海之後,呼吸著新鮮空氣,這些天的煩心之事好像一掃而空了,看到新開墾的那些田地又種上了水稻,充滿著勃勃生機。
「我望海城就像是這些新開墾的田地一樣,什麼都是暫新的,吏治也便如那水稻,以後這些田地裡不光要種水稻,還要種玉米,花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無所謂,新興的政權便得有新興的東西,否則與那些陳舊的王朝何異?」
想到這裡,林北長出了一口氣
余發縣離望海城不過五百餘里,對林北而言,也就是六七小時的事情。
張歸並未想到龍王大人來得如此快,所以林北在縣城外等了快半個小時,張歸才得到消息匆匆趕到。
「屬下來得晚了,還請大人恕罪。」
「無事。」林北並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跟我說說猴群之事吧。」林北來就是做這個的,他喜歡直入正題。
張歸點點,整理了下思緒後,把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事情還得從十天前說起。
要往交趾鋪路其實挺簡單的,現在長山各山頭都有吊橋,匠人們需做的便是把吊橋加固和擴大,山頭間修水泥基座,吊橋便依附基座懸於山間。
這種活兒很輕鬆的,張歸派了匠人在山頭修水泥基座,剛在三個山頭修完水泥基座後,也就是十日前,遇到了猴群,這些猴群也不幹別的,就是搞破壞,水泥基座灌完後一般需要十幾天的冷卻才能幹燥,猴群呢則是破壞這些水泥基座。
因為張歸和匠人們都沒有想到過猴子還會做這事兒,所以三個水泥基座都被破壞了,猴群明目張膽,所以想知道也相當簡單,開始張歸認為猴群只是一時興起,哪知道後面的這幾天,只要匠人們灌下水泥,猴群便會前去,就算有軍士駐守都不行,因為猴群太多了,而且身手很靈活,它們根本都不怕人,相反,龍神軍士因為不得傷害猴子的命令而束手束腳。
十天下來,吊橋不光沒有修好,龍神軍士反倒被猴群的人抓傷了不少,有些匠人也被抓傷了,好在醫治得當,倒並無大礙,但是依照這種情況來看,不把猴群趕走,真的修不了吊橋,但是要把猴群趕走,說不得就得殺一些猴子了,偏偏林北還下了命令,所以張歸只能求助林北。
「你們除了修水泥基座外,可做出了別的事情讓猴群憤怒?」林北聽完後問道。
在林北想來,這些猴群被小猴王統領,應該是不會做出攻擊人類的事情來的,否則它們也不會屢次三番的把吊橋重新架起來了。這些猴子是和人懷著善意的。
「大人,屬下聽從大人命令,根本不敢對猴群如何。」張歸苦笑道,他確實不敢對猴群如何,否則早就讓軍士把猴子殺掉了,以龍神軍的素質。哪怕猴群再多,也阻擋不了。
「可能進山的人無意中得罪了猴群,這樣吧,我親自前去一趟。」
聽林北這麼一說,張歸好像想起什麼來了,言道:「那砍樹也算得罪猴群嗎?」
「砍的哪裡的樹?長山裡的?」
「當然是啊,吊橋得重新加固,匠人們設計的是把吊橋變成吊板橋,寬一丈的那種。從兩山之間鋪就,需要許多樹木,便順便從山裡砍了樹。」
張歸並不認為是做錯了,而且這也是最聰明的做法,如果不從山裡就近砍樹,難道還從別的地方運過來麼?這才是傻對吧。
「那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了。」林北言道。
從前幾次吊橋斬斷後小猴王讓猴群把吊橋重新架起便可以看出,小猴王是很不喜歡長山改變的,修路砍對對人類來說很正常。但是小猴王卻看不過去,所以才會派猴群來阻撓。
「大人。那猴群如此聰明和記仇嗎?」張歸倒是瞪大了眼睛。
林北笑著把白毛金頂猴王的傳說給說了一遍,同時,也告訴了張歸前幾次吊橋的事情,張歸詫異之餘卻也讚歎:「原來世間有如此義猴,屬下真是大開眼界。」
「我馬上進山,去找那猴王。你吩咐匠人和軍士先停止吧。」
「好的大人。」張歸點頭。
林北並沒有馬上進山,而是讓張歸找了些食物,讓贏越先吃了點東西,隨後這才進山。
這次進山,林北特意經過了匠人和莆風人奴隸們砍伐過的林場。這年頭砍伐樹木沒個規劃,都是隨便砍的,許多大樹老樹都被砍掉,留下大大的樹樁,這些樹樁一直沿伸到長山裡面。
「如果小猴王真是身負護衛長山的使命,看到這個林場,確實是會生氣。」林北歎道。
這就像一個人的家裡遭了賊,賊人不光偷東西,還大肆破壞屋子,誰都會生氣,小猴王可能也是如此想的。
林北入了長山,一邊小心贏越會從他的腦袋上掉下來,一邊朝山裡深入,上次他來過一次,這次,他得重新去上次的懸岸下面,和小猴王來個平等的對話。
對於小猴王,林北其實是懷著敬意的,尤其是猴群幾次把吊橋吊起來之後,不管它是猴是人,能守護這麼多年,跟蒙家的忠心也有得一拼。
當林北來到懸崖之下,贏越呀呀的叫了起來,她雖然先天不足,但是卻好像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她能感受到一些常人無法感覺的東西。
在贏越呀呀的叫聲中,林北看到了猴群。
這個懸岸就是當初林北碰到小猴王的那個懸岸,猴子數量之多林北是早已知道的,這不,剛一下來,林北就被猴群包圍了。
林北的龐大體型對人類來說是相當具有威懾力的,但是對這些猴子而言,威懾力顯然不大,林北又迎接了一陣果雨。
這次照樣是松果和石頭之類的,無數的猴子蹲在樹上,把手裡的東西劈頭蓋臉的朝林北的身上砸下,它們在昭示著這裡是它們的地盤,希望林北能主動退卻。
林北當然不會退去,擁有兩層蛇鱗的他,松果或是一些石頭砸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癢,而且他也是有意要引出小猴王,所以在懸岸下亂躥,這些普通猴子其實智慧並不高,看到林北在『倉惶』逃躥,個個興奮的很,吱吱的聲音不絕。
林北的努力終於有了效果,恍然間,林北發現猴群突然頓了頓,林北伸出蛇信探查動靜,轟隆隆的腳步聲傳來,這個動靜林北太熟悉了,那只巨猴來了,也意味著小猴王也來了。
果然,沒有一會兒,一個黑壯的猴軀撞開小樹,來到了林北的面前,正是那頭巨大的猴子,在它的肩膀上,小猴王瞪著大眼睛在看著林北。
林北笑了。
小猴王很人性化的用爪子擦了擦眼睛。眼裡出現了吃驚的神色,應該是在吃驚怎麼會有如此巨大的長蟲。
林北笑道:「小猴王,上次一別,真是好久不見。」
小猴王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了,用爪子在頭上使勁的抓了幾把,林北甚至能看到被它抓下來的頭屑。
同時。林北也肯定了,這個小猴王應該是聽過人說話的,它也有一定的思維能力,所以可能很奇怪,奇怪一條大長蟲為什麼會說話。
林北笑了笑,忽然用尾巴在地下寫了幾個字,這是上次林北和小猴王見面的時候林北做的事情。
小猴王看到地上的字,頓時吱吱的就叫了起來,猛然從巨猴的肩上躍下。跑到了那些字的周圍,轉了幾圈,又瞅瞅林北。
「還想不起來麼?」林北輕笑道:「上次的也是我啊。」
小猴王眼睛又瞪大了,偏偏頭,這次是繞著林北轉了好幾圈,好像在打量林北,突然吱吱的叫著,用手指林北。猛然拍手,很是驚喜的樣子。
「認出來了?」林北笑道。
小猴王這次點頭了。抓耳撓腮一番,熟門熟路的躍到林北的身邊,隨後抓著林北的鱗片,噌的就躍上了林北的腦袋。
「吱吱吱」
「呀呀呀」卻是林北腦袋上的贏越叫了起來。
在小猴王爬上林北腦袋的同時,贏越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張開雙手。朝著小猴王就抱去,林北看到小猴王聳肩,好像來了一個立定的姿態,居然沒敢閃避,被贏越一把給抱住了。
小猴王根本沒有贏越大。被贏越一抱住,隨後便吐出舌頭,兩眼翻白。
做為一個先天不足的人,不能指望贏越手上的動作有輕重,贏越是抓著什麼都會相當用力的,所以小猴王被贏越這一抱,差點把它給抱死了
巨猴一頓的捶胸頓足,也不知道在表達什麼,不過卻仍然沒有上來。
林北也很無語,生怕贏越把小猴王給抱死,所以便想解救,不過還未等他有動靜呢,小猴王卻從贏越的懷抱裡脫身而出。
前次林北就知道了,其實小猴王動作是相當靈敏的,所以林北有過猜測,小猴王不光腦子好使,說不定身手也很厲害,現在一看,果然是如此,隨後,林北心中一動。
從贏越懷抱中脫離的小猴王並未離開林北的腦袋,而是繞著贏越轉了好幾圈,抓來撓腮,好像樂不可支的樣子,猴眼中有驚奇,有喜歡等等神色,而也正是因為看到這種情況,林北才沒有動作。
「說不定贏越能收服小猴王呢。」林北心道。
前次林北其實就想收服小猴王了,不過上次小猴王離開得很突然,林北也不會說話,所以只能遺憾離去,不過現在看來,小猴王和贏越好像有些緣份。
「呀呀呀」
贏越一邊叫著,一邊在林北的腦袋上撲騰,好像找到了一個喜歡的玩具,她在抓小猴王呢,不過小猴王動作靈敏,贏越根本抓不著。
如此,一邊抓了好幾次,贏越累了,直接坐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喘氣,小猴王反倒伸出爪子去逗贏越,贏越用手去抓,小猴王又縮手,再逗再抓再縮手。
這種情況讓林北彷彿看到了兩個頑皮的孩子在相當打鬧一般,對這種情況,林北會阻止才怪呢,他巴不得贏越能收服小猴王呢。
贏越連著抓了好幾次,都沒有抓到小猴王的爪子,於是很憤怒,呀呀的叫了幾聲後,小猴王再把爪子遞過去贏越也不抓了,壓根是準備無視小猴王。
小猴王又連試好幾次,看到贏越沒有反映,小猴王眼珠子一轉,從林北身上一躍而下,瞬間就消失在林北的視野。
「呃這是」林北頓時無語,不會生氣了吧,鬧著玩兒就鬧著玩唄,不至於生氣了便一走了之吧,林北還想和小猴王加深下感情呢。
不過很快,林北知道自己錯了,因為小猴王已經回來了,而且是拿著東西,看到小猴王搬著的東西,林北頓時無語。
小猴王搬著一個跟它身體差不多一般大的椰子。椰子很沉重,小猴王搬著的時候明顯吃力,累得左晃右搖,到了林北身邊後,根本爬不上林北的腦袋,氣得小猴王用椰子砸了林北好幾下。
林北心說得了用尾巴捲起小猴王。把它放到自己的腦袋上,小猴王努力站直身體,把椰子朝贏越一送,眼睛眨呀眨的,這是在跟贏越賠禮呢。
贏越的脾氣也大,呀呀呀的說了幾句,把腦袋扭到了一邊,看樣子是準備生氣到底。
「看樣子還是小孩子能治得了這個小猴王。」林北眉開眼笑,「或許這也是緣份。」
贏越不理小猴王。小猴王顯然也生氣了,把椰子舉過頭頂,然後重重的拋下,砸在林北的腦袋上,林北頓時無語:小傢伙們,生氣了別亂砸啊,這是我的腦袋好吧。
小猴王壓根兒不理林北的抗議,指著贏越。吱吱的叫了好幾聲,林北能聽出有些憤怒和控訴。
贏越還是不理它。因為贏越根本聽不到
所以小猴王很快便被贏越的反映打敗了,又嗖的躍下了林北的腦袋,這次也是很快便回,不過這次,小猴王的爪子裡可不是搬著一個椰子了,而是拿著一根竹筒。
看到竹筒。林北還嚇了一跳,這根竹筒上居然還有個塞子,跟人用的那種竹筒並無二致。
「這長山之中還有人跟小猴王在一起?」
隨後,林北就反映過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人和猴群住在一起的話,那小猴王也不會如此,既然沒人的話,林北瞅了瞅竹筒,好像是去歲的新竹子,心說難道是小猴王自己製成的?
乍然聽起來好像不可思議,一隻猴子連竹筒都能制,並且懂得用塞子塞上,但是如果此物真出自小猴王之手,林北倒並不太訝異,小猴王的先祖和人類交好,連字都知道,這種簡單的工具能傳下來也不算例外。
小猴王蹦跳著到了林北的腦袋上,來到贏越面前,然後啵的一下把塞子拔開,動作相當的熟練,隨後,把竹筒放到了贏越的面前。
林北聞到了一股酒香味,酒香味中蘊含著果香,果香之中還有一些藥香,三者相加,很是奇異,林北愕了一瞬,隨後驚喜的道:「猴兒酒?難道真是猴兒酒?」
對於這種大名鼎鼎的酒,林北當然是聽說過的,相傳這種猴兒酒只有猴子才能釀製。
如果所有的猴子都能釀製,那猴兒酒也不算稀奇,根據傳說,猴兒酒是一種相當稀少的果酒,猴子過了百年,頭上長出白髮,這才算開了靈智,這種百年老猴被稱為醉酒猴,只有這種猴子才能釀製猴兒酒。
在自然界中,猴子的壽命其實是很低的,一般的猴子根本活不過幾十年,猴群和別的生物群一樣,年紀越大,便越容易被族群拋棄,所以能活百年的猴子那太稀少了,可能好幾百年或是好千幾年都出不了一隻。
另外,也不是說所有的醉酒猴都能釀出猴兒酒,還得因地制宜,猴兒酒的原材料是果實和一些藥材,果實好找,藥材卻難弄,尤其是靈芝,首烏等等珍貴的東西,一般的山林中是沒有的。
所以能釀出猴兒酒,猴群所在的地方肯定是果木豐林,藥物眾多的山川。
醉酒猴難尋,藥材和從多果實也難湊齊,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造成了猴兒酒在現代已經是傳說了,在後世,許多人應該都聽說過猴兒酒的大名,但是卻從未見過,市場上也許流傳著猴兒酒,但是這種酒卻肯定是假酒,所以猴兒酒已經可以算是一個神話了。
聞到酒香,林北卻可以肯定是猴兒酒,對於這種酒,林北當然很是垂涎,但是看著小猴王小心翼翼的把木筒遞到贏越的鼻前,就像在像獻慇勤一般,林北只能感慨同人不同命。
「自己想收服小猴王,不過看小猴王的表現,收服的機會很渺茫,但是看小猴王現在對贏越的態度,明顯是一種拿出好東西來討好的態度,唉,這緣份啊,真是說不清楚」
林北在感歎,贏越也聞到了香味,終於開始呀呀的叫了起來,林北能聽出她很高興,一把便抓過了竹筒,朝著嘴裡便倒
一半的猴兒酒被贏越喝了,另一半順著贏越的嘴角滴落在林北的腦袋上
「啊太浪費了吧」聞到奇異的猴兒酒香,林北只能在心裡咆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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