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劑,數日之後,林北雖然想到崔蘭還會長吁短歎,卻不會覺得那麼悲痛了,日子總得過下去不是麼?
現在林北最關注是兩件事情,第一是鐵礦,第二是蒸汽馬車,而且鐵礦還是重中之重,開採不出來鐵,蒸汽馬車便難以成形,沒有鐵,也造不出船來。
「如今已經在採礦了,最多五天,便能運回來一批鐵礦。」安忠直回報道。
「五天也好,對了,風斯部落呢,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據軍士探回來的消息,風斯部落對我們應該有了提防了,他們往湄公河裡投了許多尖木,然後以網攔截,如果一旦發現我們的軍船,便會把這些尖木放出,沖毀船隻,雖然簡單,卻極為有效。」
「嗯。」林北點頭:「他們造不了大船,軍士也不如我們望海城,能想到這種方法已是不錯了,先不管他們。」
風斯部落幾乎沒有威脅,沒有船隻便只能被動防守,而防守的一方壓力一般是最大的,就跟日日防賊似的,總有一天會崩潰,所以林北不著急,至於哈卡部落,因為離得太遠,所以消息很少,他們有沒有防備也不知道。
安忠直又把城中大事匯報了一下,每隔兩三天安忠直便會例行一次,事實上安忠直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對內政漸漸順手,許多事情已經不太需要林北親自點頭,除了一些特別的。
「昨日漁民共帶回一萬餘斤大魚,如今都入了庫,正在風乾,現在我們望海城的魚庫內的干魚數量已經達二十五萬斤以上,這些魚急需處理。大人可有何法子?」
像這種事情就算是比較特別的,海裡的漁現在撈得太多了,所以很麻煩,在甄平來的時候,林北其實還想過要把魚賣給甄平的,不過後來還是算了。因為這個時代不能去做鹹魚,並不是因為做不了,而是鹽太貴了,如果把魚都做成鹹魚,一條魚都能趕上精鹽的價格了,而這種魚肯定吃的人不多,自然風乾的魚在夏日又容易壞掉,所以確實不太好處理。
「現在漁民已經不怎麼吃魚了吧?」
「是的,海魚的味道確實不如河魚。總是有股子腥味,我們的人吃不太習慣。」
「那便把魚做成魚鬆吧,另外,我的庫裡不是還是椰子啊?」
「對,大人的庫裡還有許多椰子,大人想吃些?」
林北搖頭:「不是,我是說用椰子做魚鬆。」
林北說了下魚鬆的製法,他沒做過魚鬆。但是卻知道製法,因為魚鬆的製法相當簡單。只要魚肉,魚皮和魚骨都去掉,然後搗碎開炒,炒到後面,魚肉裡的水份全部沒了一捏便能成魚鬆,當然。這個時代製出來的魚鬆估計有些難吃,因為沒有那麼多調料,所以林北準備用椰汁泡魚肉,以椰汁的味道去除腥味,弄出來的魚鬆便能帶上椰香味。估計味道應該不錯。
安忠直聽完,頓時大喜:「大人,此法甚妙,雖有些繁複,但以此制魚,便不愁人們不吃魚了。」
「先試試再說吧,如果可行,便全依此法。」
林北在望海城要做什麼事情很簡單,吩咐下去便有人給辦理了,很快,一碗乳白色的魚鬆便端了上來,讓安忠用手捏了幾下,魚鬆成絲,隱隱有股椰香味,林北和安忠直都試了試,林北覺得還湊和,安忠直卻覺得異常美味。
「大人,可惜摩羅果沒有了,否則用摩羅果汁浸泡魚乾,應該也別有風味。」
「嗯,香蕉快熟了,到時候可以香蕉搾成汁,用來做這魚鬆。」林北也提出了別的想法。
隨後魚鬆便被推廣開來,庶民們大為讚歎,認為經過這樣製法後魚肉的味道簡直脫胎換骨了一般,椰汁用完後,光是魚脂油來炒制魚鬆味道也比風乾魚好吃得多,再加上攜帶方便,庶民外出幹活時隨身帶上一些,休息的時候便能直接吃。
不到幾天,魚鬆便成為了全城人最愛吃的食物,因為此魚鬆也是林北想出來的,所以魚鬆也就成了『大人魚鬆』,漁民每天抓回來魚不光存不下來,反而還不夠了。
「這種東西,如果能儲存久一些便好了。」魚鬆的成功讓林北大受鼓舞,海裡的魚現在多如牛毛,望海城現在守著寶山卻不能開發,如果能把魚鬆儲存下來,說不定可以換一些錢財,到時候再讓甄氏在中原之地弄些人過來。
那怎麼儲存魚鬆呢?林北想到了樹脂,便著人開始收集,又叫那裁縫李三過來。
「李三,這些是樹脂,你可有法子把樹脂融入毛皮之中,如同那油脂一般?」林北也不懂這些東西,所以只能指望專業人士了,人盡其才嘛。
「大人,容小人試試吧。」李三倒是躍躍欲試,因為林北對匠人的重視,所以李三現在地位也很高,許多人都稱呼他為李三爺,李三知道這種變化是怎麼來的,所以對林北吩咐的事情,李三從來都是用起十二分的心思,一點都不敢疏乎。
幾日之後,李三毫無進展,不過林北知道不能著急,他現在能捺得住了性子了,也在這一天,第一批鐵礦石終於從臨江城運了回來。
這批鐵礦石共為五萬斤,拋開石頭的重量,融煉後估計只能有四五百斤的鐵,數量雖少,卻意味著望海城終於有了源源不絕的鐵,鐵礦石被分發了出去,交與鐵匠融煉。
「瞎子李呢?怎麼不見他人?」林北看到鐵匠群裡並沒有瞎子李。
安忠直回答:「大人,瞎子李這幾日一直閉門,不讓外人進內,不過裡面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應該是有所得,怕被人打擾了吧。」
「希望如此吧,我已經期待很久了。」林北苦笑。是啊,他期待很久了,原本他以為蒸汽馬車會在他把蒸汽原理拋出來很快便研製出來,想不到過程卻如此困難,他現在的期待已經快變成失望了。
「瞎子李還是不行啊,如果那馬家的人在。恐怕就會是另一番模樣,對了,還有那個叫黃月英的女子。」
對於青州馬家,雖然匠人們都說這馬家乃天下第一巧匠世家,但是林北還是覺得有些虛,據他瞭解的歷史資料來看,孔明在這個時代是發明創造的大家,木牛流馬的傳說流傳千古,史書中對這種奇物有許多記載。但是具體的製造方法和工藝卻沒有說出來,所以後人只能憑空遙想,遺憾之極。
孔明的匠工水平肯定是不用懷疑的,相當的高超,但是有一個人估計也不亞於孔明,而且說不定比孔明的能力還要更高,此人就是原本孔明的妻子,黃月英。
木牛流馬很多都說是孔明發明出來的。但是也有傳說是黃月英把製作之法傳授給了孔明,隨後才有了木牛流馬。這個傳說不知真假,這個暫不評論,不過關於黃月英的傳說也很多,據說此女是有名的才女,不光熟讀兵書,同時知曉天文地理。比那蔡文姬也不遑多讓,這個傳說林北以前也懷疑過,但是直到看到司馬徵的弟子名單,林北認為,黃月英應該是有才的。而且才能不小,恐怕被許多人都低估了。
司馬徵在這個時代太出名了,別號水鏡先生,為當世大儒,能被這位大儒收歸門下,同時黃月英還是個女子,那麼黃月英便必定有能讓這位大儒別眼相看的才能,如果黃月英事事平平,司馬徵定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收一女子入門下。
「可惜這位黃月英是孔明兄的老婆,雖然現在應該未曾嫁過去,但是孔明兄既在儒家學舍,本人帥氣,才學又高,黃承彥那個老傢伙肯定已經看上了,說不定跟歷史上一般,已經朝孔明提親了,唉,看得到摸不著啊。」
在林北長吁短歎的時候,荊州襄陽,儒家學舍。
一個白鬍子老頭偷偷摸摸的到了學舍後院,這裡是學子住宿之地,這個老頭子可不是想要偷雞摸狗,他可是一位名士,也是林北嘴裡的老傢伙,黃承彥。
「咳咳」黃承彥看到周圍並無人注意,整理了下衣著,昂頭挺胸,倒真有名士的風彩,不過每當一個學子經過,黃承彥便眼珠子亂瞟,把那學子從下到上看個通透,好像在審視一塊肉,往往讓學子落荒而逃,這名士風彩也所剩無幾了。
「這些學子個個都是年輕俊傑,倒也配得上婉貞,可氣那司馬徵和龐德公這兩老東西卻把最好的徒弟都藏著,不讓我與之接觸,實在可氣,今日我倒要看看這些小傢伙倒底有何出彩之外,說不得嘿嘿」
跟做賊一般,黃承彥溜進了學子宿處深外,耳邊突然聽到朗朗的讀書聲,聲音清朗有力,黃承彥看著宿處那門牌,上面有兩個字:諸葛。
「諸葛孔明?司馬徵那老東西稱讚不已的年輕人?言其有管樂之才?我倒是要見上一見。」
黃承彥推開了門,進了院子,一個相貌清朗的少年正端坐榻前,榻上擺著書籍,此人雖然坐著,卻身形挺拔,聽到推門聲,望了過來,黃承彥暗讚一聲好相貌,當下便有了幾分歡喜之色。
「這位老丈?何故入我屋中?」
「你可是孔明?」
「正是學生。」
「你剛才讀的可是那兵法之書?經史子集可都精通?」
孔明微微一皺眉頭,乍然闖進一老頭,又問這些問題,孔明兄的涵養還是很好:「略有涉獵。」
「那我便考一考你如何?」黃承彥更加歡喜,這個年青人真有禮貌,他喜歡,也應該配得上他家婉貞了。
「孔明賢弟?」門外傳來人聲:「孔明賢弟可在,元直來訪。」
孔明臉上顯出歡喜之色,也不管黃承彥了,走到門口高聲道:「可是元直兄長?」
「正是。」
外面那人是單福,也就是徐庶,跟著孔明進了院,看到院中還有一人,徐庶微微一楞,行了個輯:「原來孔明兄有客在此,倒是元直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黃承彥看到了徐庶,眼睛又是一亮,這也是一個年輕俊傑啊,除了容貌俊偉之外,身上還有一股子凜然氣息,但是這股氣息卻不攝人,反而給人一種和煦之感,黃承彥眼光甚好,只一眼便能看出這個年輕人性情正直卻又不缺機變,就算在諸多俊傑中,此人也是那人中之龍。
看看徐庶,又看看孔明,黃承彥是兩個都喜歡,可惜婉貞卻只有一個,黃承彥此時真有些幸福的煩惱,該選擇誰做佳婿呢?
「爹?你怎麼在這裡?」門口又傳來人聲,黃承彥一聽,便知曉是自己女兒的聲音,連忙堆起了笑意,朝女兒看去,想要打個招呼,隨後就聽自家寶貝女兒欣喜的道:「單大哥,果然你在這裡。」
黃承彥疼愛女兒,對女兒的性格知之甚深,聽到這句話,心說得了,自己也不用苦惱了,那就是這個姓單的吧。(……)
ps:ps:徐庶配月英,大家認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