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商行的貨船剛進入日南郡,林北就得到了軍士傳回來的消息。
對於這次和甄氏的交易,林北還是比較重視的,在交待了賀明守好臨江城後,林北和卞吉直接趕回了望海城,準備親自接待甄平。
卞吉不太理解林北的做法,他認為雖然甄氏商行不遠千里而來,但是始終只是一個商家而已,他或者安忠直出面接待一番已經算是很給面子,林北笑而不語,沒有跟卞吉解釋無商不富的道理。
望海城的碼頭,甄氏的八艘大船緩緩入內,這八艘大船跟金氏的貨船一樣,也都是身長五丈,因為這種船是三國時代的主流貨船,大型商隊走水路運送貨物都是用的這種船隻。
甄平第一個下搭板,走上碼頭,對著林北跪拜,禮節一點都不缺:「數月不見大人,大人風彩更甚。」
林北確實又長長了一點,如今快二十二米了,甄平見過林北好幾次,但是每次都覺得這位大人變化甚大,好像越來越威風,也越來越嚇人了,如果是見別的大官,甄平不一定會行此大禮,偏偏見到林北,甄平都不用想。
林北衝他點頭,笑笑:「你也別來無恙。」
聽到林北開口說話,甄平頓時瞪大了眼睛,有點驚駭欲絕的感覺。
「走吧,隨我先入城吧,你等遠道而來,我已吩咐備好酒水宴席,為你等接風。」
林北轉身,甄平渾渾噩噩的跟著林北,好半晌才輕聲開口:「大人,你會說話了?」
林北再次哈哈一笑。他很喜歡看到人吃驚的樣子,甄平沉默了下,才慨然道:「大人真是不凡,不愧為龍神之姿。」
說真的,甄平的心裡震動極了。會說話的龍神和不會說話完全是兩個概念,現在甄平已經對林北是龍神有點深信不疑的想法了,莫非眼前的這位大人確實是那真龍?再想想中原如今的傾頹,甄平想著是不是給族長去一封急報,讓族長把注投到這位龍神大人身上,而不是那四世三公的袁家。
跟在林北的後邊。甄平一邊偷偷打量林北,又觀察了下如今的望海城,越看越覺得這位龍神大人真的挺有能耐的,他以前沒來過盧容縣,但是後來卻瞭解了盧容縣的資料。這座縣城是很破敗的,不想林北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便把原本破敗的盧容縣建得如此之好,隨外可見大樹,路面寬闊平整,民居相當整齊乾淨,想必是花了大力來建設此城,另外,甄平還著重觀察了望海城的居民。這些庶民個個面色紅潤,顯然生活得很不賴,看到林北經過。有些跪下有些拱手,臉上卻都顯出一種狂熱祟拜的神情,看到這種神情,甄平知道,林北威望極隆,只要在這些人面前說上一句林北的壞話。恐怕就得被這些庶民打死。
這種威望是很難得的,除了林北的龍神身份外。很顯然還是因為林北能帶給他們好的生活,所以才會受到庶民的祟拜。
「不過短短兩月。望海城已經有此境況,實在不凡,跟那蠻城相比,望海城好像還要好上一些。」甄平在心裡比較著,然後林北在甄平心裡的位置便越來越重。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騎著兩輛自行車過來,隨後下車,恭敬的朝林北磕頭,林北揚了揚尾:「去吧,別摔著了。」
這倆小孩子才又上車,嘻嘻哈哈而去。
甄平一直瞪著那自行車,心說光是兩個輪子怎麼會跑得那麼快呢,看到林北沒有解釋的意思,甄平問道:「大人,剛才那是何物?」
林北未說話,卞吉捻著鬍鬚笑道:「此乃自行車,是為龍神大人想出來的奇異物事。」
「自行車?」甄平念了兩遍:「此物真是如其名,自行自行,倒真是能自已奔跑,不知此物是否也可買賣?」
林北停住了身體:「你想買自行車?」
甄平點頭,「此物甚是機妙,觀之甚是有趣,小人確實有些意向。」
林北笑了:「可以啊,當然可以賣。」
不賣是傻瓜,自行車根本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林北可從來沒想過要用自行車來謀利,不過甄平既然自已說要買,那林北必須得賣啊。
除了沒啥技術含量,自行車對路的要求還挺高的,甄氏要買回去,如果自行車推廣開來,那買了自行車的人估計就得修路了,這對整個中原來說都是好事兒,林北是相當樂於看到的,另外,林北以前也想過,如果中原的路都通了,群雄在中原活不下去,說不定就跑到國外去攪和了,如果真出現這種結果,那簡直太棒了,林北做夢估計都得笑醒。
「大人,真能賣?」甄平有些不敢相信,居然這麼輕易?
「當然,不光賣你自行車,還可以賣給你如何造自行車的技術,有了這個技術,你們甄氏便能造出成千上萬輛自行車出來。」
甄平頓時覺得天上砸下了餡餅,不過隨後,甄平又警惕了,在甄平的印象中,這位大人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不用擔心,我只是覺得你甄氏商行也算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幾次合作也都很愉快,所以才會如此決定。」
「謝大人看得起我甄氏。」甄平這才放心了,原來如此。
甄平跟著林北進了城主府,他的隨行人員自有別的人招待,甄十三也在城主府中等待著,看到甄平,甄十三趕緊見禮。
「甄十三現在是我望海城鹽場的主事,甄平,你應該不介意吧?」
甄平只能笑道:「大人能看得起甄十三,自是他的福氣。」又對甄十三道:「你以後可得細心為大人做事,莫要再想著甄家。」
甄十三點頭,心裡發苦,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那入席吧。」
這個時代的席可不是一張大圓桌。而是採用分食的方法,就跟電視裡面看到的那樣,主人坐在上頭,面前有一個榻,榻上放著美酒美食。客人或陪客坐在下首和兩旁,面前也都擺著榻,如果奢華一些呢,還可以叫一些歌伶表演歌舞,歌舞表演林北自然沒興趣,林北坐於上首。陪客是卞吉和甄十三,甄平就是客人,有林北和卞吉在,規格也算是最高的了。
象徵性的示意了下,林北道:「你等自行飲酒。莫要管我。」
林北吃東西的時候太嚇人了,所以這個時候只是做個樣子,他總不能在榻上擺幾頭整牛整羊吧?
卞吉自然知曉,所以舉起酒杯,做起勸酒的活來:「甄掌櫃遠道而來,還請飲水酒一杯,這杯酒卞吉便代大人敬甄掌櫃。」
甄平和甄十三趕緊舉起酒杯,又衝林北示意。方才一飲而盡,酒一飲下,甄平臉色聳動。
這可是芒果酒。當然,現在叫摩羅果酒,收穫了芒果後,剩了不少,全歸林北了,林北本來以為自己應該百吃不厭。哪知道只吃了幾個芒果後就覺得難以下厭,他雖然能控制身體大部份本能。但是這具身體明顯只喜歡肉食,水果雖然也能吃。卻吃不出什麼味道來了,又不能浪費,所以便只能做成果酒。
其實林北開始還想做成果脯的,最後一想,做成果脯還得包裝,以現在的科技水平,真空包裝肯定是沒有的,幾日便壞了,所以思索再三,還是做成酒吧。
做成酒後,反而給了林北驚喜,芒果酒味道甘甜,林北也喝了一些,覺得味覺還能承受,所以不時能小喝幾杯。
「大人,這是摩羅果酒?小人曾聽聞一些夷人言,摩羅果味美之極,想不到成酒之後味道更美,此酒比我甄氏那美伢酒也不遜色。」甄平讚道。
這個時代的芒果可不是隨便就能吃到的,可以這麼說,連皇帝都吃不到,對於未曾吃過的美味,人們總是會更加喜歡一些,甄平也是如此。
「你不會也想買吧?那可不行。」林北哈哈笑道:「這種酒以後只會用於犒勞得勝的將士,只此望海城一家,別無分號。」
甄平失笑,「既然大人這麼說,甄平自不敢奪大人所愛,倒是甄平唐突了。」
「商人本性,見利便逐,何謂唐突。」林北這話沒有貶低的意思,這樣的商人才是最有眼光的商家。
「大人真乃我商家知已也。」甄平也很捧場。
一時間,賓主盡歡,如此,酒過三巡,林北也說起正事了。
「甄平,你言要買這自行車,不知你甄氏能出價幾何?」
「請問大人,自行車一輛造價幾何?」甄平問道,他關心的是成本。
林北可就不知道了,所以便看向了卞吉,卞吉微微沉吟:「兩金。」
木頭是不值錢的,值錢的是鐵,這年頭朝廷管制鐵礦,屬於軍備。
甄平又問了幾個問題,問的是多久能造出一輛自行車,需要什麼技術的匠人,鐵又需要多少,這下連卞吉都不知道了,只能召喚軍士,讓軍士把匠人叫來,叫來的匠人正好是木頭。
等甄平詢問完,沉吟了很久,才小心的問道:「大人,你是真要賣這自行車?恕我直言,此物雖然簡單,然小人觀之,卻甚是機妙,如若軍中備上數千,兩城之間瞬息便到,比那馬匹也不遑多讓,難得的是此物不需糧草,可以日夜奔行,實乃兵家必爭之物啊。」
甄平是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的,他的意思是兩個城池間如果都有自行車,因為有官道嘛,所以便可以很快到達,自行車跟馬相比,可能速度略慢,但是勝在方便和不需輜重,所以誰優誰劣尚不好說。
軍馬乃是軍備,這個時代騎兵部隊並不太多,自行車造價很低,如果大規模裝備,除了不能在自行車上交戰外,相當於半支騎兵,足以改變戰局,像這種東西,甄平自問,如果甄家得到,肯定會當成寶貝一般珍藏,哪裡會拿出來賣啊。
這也是甄平不敢騙林北,如果換了別人,甄平根本不問就買了,這可是甄家大佔便宜之事。、
林北和卞吉對視一眼,彼此笑笑,甄十三隻能在邊上苦笑,心說掌櫃哎,你為他們操什麼心做甚?自行車在你眼裡是很好,但是人家卻還有更好的蒸汽馬車,此物要是造出,相當於移動的堡壘,自行車可不堪一擊,這位龍神大人可不一點都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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