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如果望海城要和別的地方進行通商,最便利的肯定是水路,這水路包括海上航行和河上航行。
海上航行暫時還有些困難,最多只能在海岸線一帶遊走,如果要遠渡重洋,就需要船隻具有一定的條件,而現在這個時代並不具備這種條件,所以最好還是江河上的河道。
現在林北就在想著利用眼前這條河的可能性,這條河離長山山脈並不遠,只有區區四十里地,雖然森林中不乏犀牛這種猛獸,但是只要鋪出路段來,猛獸自然就得退避,關鍵是這條河太淺以及河裡的鱷魚。
在這種熱帶森林中,隨著雨季的到來,雨水增多,很容易便會形成河流,但是雨季一旦過去,那麼河水就會乾涸,林北認為這條河估計就是這種雨季的河流,如果到時候把路修到了,河卻干了,那玩笑就真鬧大了,這是林北考慮的第一點。
第二點就是河裡的鱷魚,說實在話,對於這些鱷魚能達到八米的長度林北相當的吃驚,要知道一條中翼船才多長?也不過十米左右,這樣的船隻面對如此龐大的鱷魚實在讓林北感到很擔憂,太容易被撞翻了,簡而言之,就是太危險。
另外,林北還有深一層的顧慮,河裡除了鱷魚還有別的猛獸麼?這些猛獸會不會攻擊人類或是船隻?這個擔心一點都不多餘,從林北到這個時代的經歷來看,窮山惡水中因為人跡罕至,所以能長大的猛獸體型都比前世林北看到的要更大,這固然是因為沒有人能捕殺它們的原因。還有是因為這個時代環境好的緣故,適合這些猛獸的生長,在這種環境裡,人類是處於劣勢的。
一條危險的河流,而且還可能是雨季河流。由不得林北不考慮全面,如今他一個決定就得牽涉到望海城五萬餘人。
「剛才在長山上看到好些個反光處,所以河流湖泊之類的應該不少,再看一看周圍吧,爭取找一條適合的河流,哪怕遠一些也可以。」
想到此處。林北不再順河而下,而是按照記憶朝第二個反光處行去。
隨後林北又再次看到了犀牛,這次是三頭犀牛,兩大一小,犀牛鳥同樣被林北的響動給驚起。不過公犀牛這次卻很友好,並沒有攻擊林北,而是哼了幾聲,帶著它的妻子和孩子慢悠悠的走了。
「看來這裡的犀牛應該不少,所以未走多遠便又能看到。」
隨後,林北到達了第二個反光處,這裡原來是一大片沼澤地,降雨的增多使森林中的一些低窪處積了水。這些水浸濕地面,便形成了大片的沼澤,而林北在這裡同樣看到了犀牛和野牛群。它們在泥水裡打滾兒,這樣既能降溫又能讓它們的表面覆上泥巴變得堅硬,以便於禦敵。
犀牛的個頭和體重僅次於大象,在陸地上也幾乎沒有天敵,除非它們自己受傷了或是老去,野牛群在這個森林裡顯然也過得不錯。除了虎和群狼能偶而殺死它們外,它們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對手。所以數量很多。
離開沼澤後林北又往前,到了第三個反光處。發現這是一條小河,比最先看到那條河還要小,河水渾濁,飄著枯枝敗葉,隨著林北的到來,幾條蟒蛇從河裡鑽出來,隨後奔逃,這裡也有野牛群和犀牛,但是唯獨沒有看到大象。
「這不應該啊,犀牛這麼多卻沒有大象?不科學啊。」
要說亞洲哪裡的象最多,毫無疑問是老撾和泰國,這兩個國家把大象視為國寶,泰國甚至還有大象節,後世都還經常能看到泰國人抓到野外大象的報道,現在這個時代象群應該只會更多,林北未看到象群,估計是沒到地兒。
「如果象群離長山山脈太遠的話就不太好抓了,一百里差不多是極限了。」
按照這個範圍,林北快速的奔跑,繞了一圈後卻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大象的蹤跡,最後只能無奈的停了下來。
「要不然捕捉犀牛?」看著沼澤地邊上那幾頭犀牛,林北腦子裡掠過一個想法,隨後,林北認真分析這個可能性。
跟大象相比,犀牛的牛背要狹窄得多,另外犀牛的性格比大象要暴躁,如果用犀牛去戰場,應該比象兵要強一些,但是馴服可是一個難點,古來只聞馴服大象,卻很少聽說過有人馴服犀牛的。
「哦,我想起來了,記得某次動物世界說過,好像是說犀牛的視力其實不行,有點像是近視眼,它們看不清楚遠處的東西,估計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沒人馴服犀牛吧。」
微微有些遺憾,林北卻只能打消馴服犀牛的主意。
這個夜晚林北並未回望海城,他爬上了一棵大樹,然後徹夜未眠。
第二日,精力仍然十足的林北按照昨天晚上想出來的主意,以長山山脈為一條線,自己則沿著這條線以平行線的角度搜索,由南向北,只要範圍不超過百里便可。
這樣跑了兩小時,林北估計應該都跑出日南郡的範圍了,林北聽到了水聲,他看到了一條大河。
這條大河很寬闊,大約有六丈左右寬,水也極深,林北鑽進河裡看了下河底,河底的石頭很光滑,明顯有許多洞,林北甚至在洞裡發現了幾隻烏龜,於是林北就確定了,這條河不是一條雨季河,並不是雨季結束便會乾涸的那種。
發現了這點,林北頓時精神一振,這種大河都有起始和流向,如果流向湄公河是最理想的情況,就算最終它並不流向湄公河,那麼也肯定會匯聚別的河水,這裡本來離海並不遠,所以它最終流向海域的機會不小。
一路往上,林北準備探查一下河流的源頭,如果源頭離長山山脈很近那就最棒了。
河水相當平緩。河岸上的蘆葦茂密之極,這裡同樣是野牛群的天堂,另外,林北也發現了犀牛的蹤跡,隨著往前爬行了一段時間。大片綠意出現在林北的面前,前方是一大片蓮葉。
這些蓮葉把整個河段全部覆蓋了,蓮葉的表面有突起的刺,如同荊棘的那種,這是雞頭蓮,屬於一種野生的蓮種。它們的蓮蓬也跟別的蓮蓬不太一樣,呈紫紅色,表面有針形的刺。
上岸前行,這片雞頭蓮的範圍大得驚人,居然綿延好幾公里。等到快要走出雞頭蓮範圍的時候,林北眼睛突然一直。
雞頭蓮已經有些開出花苞來了,此時林北看到河岸有就有一個花苞,明顯是從蓮桿上折斷的,這可不是野獸能有的行徑。
「難道有人嗎?」林北伸出蛇信,探查著周圍的動靜,捕捉空氣中的氣息,最後卻一無所覺。畢竟森林裡各種氣味太過複雜,就算有人經過,氣息很快便會融入空氣中。難以察覺出來。
爬到那朵花苞面前,林北觀察了下周圍,幾棵草明顯有踐踏的痕跡,仔細辨別,應該是有人來過河邊喝水,然後順便就把花苞摘了下來。
「真有人的蹤跡。」林北挺起了身體:「是漢人還是蠻子?或者是日南和九真兩郡的殘存者?要不然就是當地的土著。土著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裡的土著就是指現代緬泰越三國的祖先,這個時代除了漢朝外。這三個國家的生產和科技水平顯然很低下,其中越南這個時候還是漢朝的領地。另外的兩國說不定也沒有國家這個概念,而是以部落和族群的形式存在,如果是以這種形式存在的話,水源顯然就是必不可少了,他們很可能就在這條河的附近。
想到此處,林北並未過多的猶豫,循跡前進,準備要找到這些土著。
隨著這些蹤跡,林北差不多已經可以看出他們有多少人了,應該是五個人,而且非常小心,走的地方都是挨著灌木叢或是樹下,不會從山石之處經過,因為山石處是蛇類最多的地方,這五人顯然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是一直生活在這裡的。
跟蹤了大概一個小時,林北停了下來,那些人顯然是歸家,此時林北就在他們的家外面。
說是家估計有些勉強,不如說是小樹林,一些獸皮和蘆葦掛在小樹木的周圍,遮擋視線,同時,一些削尖的木棒也被放置在周圍,形成了一個以小樹林為中心的簡陋寨子,在這裡,林北連鐵器之類的都未曾看見,落後得異常可怕。
寨子裡被分成了好幾塊像是房屋的建築,裡面一共三十多個人,這些人全身黝黑,異常矮小,最高的估計都沒有一米六五,其餘的差不多一米四,一米五左右,穿著也異常的簡單,無論男女,都只在下身圍了點東西,有的是獸皮,有的是樹葉,上身卻都是光溜溜的,女的把乳/房也露在外面,不過他們的臉上,脖子和手臂上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塗出來的顏色,塗得花花綠綠的,有一個看上去比較壯實的男人顯然地位很高,他的脖子上掛著一串項鏈,是用獸牙串成的。
此時有幾個人正在剝山豬皮,另外幾人在生火堆,顯然是準備把剛剛獵回來的食物吃掉,他們不時的交談,不過林北一個字兒都沒聽懂。
「這些傢伙是原始人吧」林北感慨,他看到那幾個剝皮的傢伙把山豬的喉嚨割斷,然後把嘴湊上去,一人一口血的喝,這種在林北看來是異常噁心的事情,別的人卻好像很羨慕的看著那些人喝血,林北甚至能聽到有人喉嚨裡傳來吞口水的咕嚕聲
目不忍視,林北真的目不忍視,悄悄的圍著這個簡陋的寨子轉了一圈,林北看到後面的河邊居然還有一艘小木船,這艘小木船是用大樹把樹心挖空製成的,除此之外,林北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土著居然還過著半茹毛飲血的生活,真是太落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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