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從西山鄉到合浦,最好走的是一條官道,林北和卞吉一行人走的就是官道。
看到官道的那一刻,林北只有一個想法:真爛。
官道是泥巴路,只有三米寬,這種寬度要通過兩輛馬車都很困難,至於牛車絕對只能通過一輛,窄小不說,官道還是坑坑窪窪的,如今天氣較干,一踩上後泥土飛揚,不多時就能糊人一臉的泥巴。
反觀官道兩邊,都是荒野,這是無人耕種的土地,如今正是春日,野草瘋長,林北覺得走荒野要比走官道來得強,當然,這跟林北現在是巨蟒有一定的關係。
「到合浦縣全是這種路?」走了一段後,林北問卞吉,這種路差到爆,林北甚至覺得,就算現代一些落後農村的田間小道也比這個要強n倍,人家至少能騎個自行車啥的。
卞吉明顯是習慣了,點頭道:「是的大人,都是如此,這條官道修成據說都數百年了,可惜近數十年來朝廷並未修茸過。」
居然還是一條老掉牙的官道,林北再次無語,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持續趕路。
隨著趕路,林北能看到從官道延伸出許多小道,如今這些小道卻長滿雜草,顯然已經許久都沒有人走過了,一問卞吉,卞吉未說話,倒是龍一回答道:「大人,這些小道都是通往各村的,不過如今這些村子大都無人了,也便荒蕪下來,不瞞大人,我西山鄉和合浦縣之間已經甚少有住著人的村莊了,這些人要麼併入我西山鄉。要麼就去了縣裡,或者是在黃巾造反之時被殺掉。」
龍一的話很好的敘述了如此合浦縣的情況,這是真正的地廣人稀啊,幾百里內根本無人,以前肥沃的土地都變成了荒野。可惜交通不便,否則全部開墾出來,那得養育多少人,當然,前提是得有那麼多人。
其實越瞭解南越越多,林北就會覺得南越之地才是真正的福地。南越之地人少,這就意味著需求的糧食很少,如果有梟雄在這裡佔據地盤,略微經營一下,就能滿足整個南越人民的糧食需求。這個年代裡,能吃飽飯的地方都是好地方,相反,中原人太多了,要養活那麼多人並不太容易。
如果自己來做,那麼會怎麼做呢?林北不禁想著。
雖然再不情願,但是現在跟著林北的人有一萬兩千餘,這點林北根本無視不了。人們信仰他,做為一個有原則的好人,林北自然得為這些人著想。如何讓這些人活得更好?這是林北以後需要考慮的問題。
慢慢思索,緩緩前行,接近午時,林北他們到了一個破爛的驛站。
西山鄉和合浦縣之間一共有兩個驛站,這是第一個,卞吉已經對林北介紹了這兩個驛站的情況。跟這官道一樣,驛站也是幾十年沒有修茸過了。以前驛站配備最齊全的時候一共三人,後來漸漸變成一個人。驛站的功能也幾乎完全喪失,現在已經變成錯過宿頭的一個落腳之地,不過黃巾造反之後,驛站根本就沒有人了。
林北他們進了驛站,林北可以不吃東西,卞吉和龍神衛必須得休整一下,另外,鄉團的軍士在不久前經過了這些,有些火堆還有餘溫。
趁卞吉他們吃東西的時候,林北出了驛站,在周圍逛了逛,這裡真是荒涼,野草都有一米多高了,也有許多小樹,林北隱隱間甚至能聽到荒野裡傳來的狼嚎聲。
休整過後,繼續前行,這樣一直走到了晚上天黑。
路上林北沒有碰到一個人,鬼影子都沒有,除了林北一行人,這裡真跟無人區類似,很是寂寥。
天黑後就不能行走了,因為這種荒野之地是有狼的,所以龍神衛開始忙著紮營之事,他們撿了柴火和乾草回來,升起火堆,今天他們必須得露宿野外。
以前林北認為合浦縣和西山鄉只有一天的路程應該並不遠,但是林北真的想錯,這個路程是以百來年前算的,那個時候路還不錯,用馬車跑還比較快,現在路面太爛,所以原本只有一天的路程可能得變成一天半,卞吉又走得慢,可能得明天中午以後才能趕到合浦。
卞吉確實累得夠嗆,他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挺大了,休息很久都緩不過勁兒來,坐在那裡直喘氣兒,林北看到卞吉的頭上都有白髮了。
「夫子,以後你盡量別遠行了,如果非得遠行,還是坐馬車吧。」林北有些不忍心。
卞吉笑道:「謝大人體恤屬下,卞吉還能支持,如果真老得走不動了,卞吉會如此的。」
龍一把水袋溫熱,走了過來,先問過林北,林北沒喝,然後遞給卞吉,卞吉喝了幾口,總算喘勻實了,笑道:「大人,此戰過後,我西山鄉應該就會更好吧?」
林北點頭:「當然,人會越來越多,又無戰亂,自然會越來越好。」
「幸虧遇到了大人,否則卞吉這一生庸庸碌碌,哪裡會有如此精彩。」
林北心說不是幸虧遇到了我,而是東漢末年就是如此精彩,群雄逐鹿,英才輩出,有能耐的人根本不會寂寞。
敘了會話兒,卞吉就開始累了,龍神衛鋪好乾草,躺下就著,林北讓龍神衛也休息,不過龍神衛卻還是留了四人值夜,兩人在驛站外面,兩人在裡面,異常的忠心。
一夜無話。
天還未亮,林北跟龍神衛示意了下,在周邊轉了幾圈,紮營的地方遠處有一座小山,林北順便過去看了看,哪知道這一看看出了驚喜,原本山上居然有一棵桃樹,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種還是本來就是野生的。
此時桃樹上已經結了果子,不過桃子還有絨毛,顯得極為青澀,不過只要再過一兩月。桃子就會紅了,林北用尾巴纏著桃樹,一使勁,把桃樹給拔了起來,然後就回來了。
龍神衛重新把桃樹栽下。栽在道旁,等到再次回來的時候林北會移栽到龍潭去,只要好好種植,幾年後就是一大片的桃林。
卞吉醒後,看到桃樹也很驚喜:「大人,這是從何處得來的桃樹?居然還結了桃子。」
「剛才就是隨處走走。哪知道發現了這株桃樹,倒真是意外的驚喜。」林北挺得意的,西山鄉雖然緊鄰涪山,但是果樹卻幾乎不種,桃樹自然也是沒有的。
「學生以前常吃。不過如今卻有數年沒有吃過,如今又能吃到,倒是托大人的福氣。」
卞吉比林北都還要著緊桃樹,龍神衛栽完後,卞吉還叫龍神衛把水袋裡的水倒入地裡,因為他怕桃樹死掉,隨後又千叮萬囑龍神衛,回來的時候莫要忘提醒他。
大早上有好事。一天都精神,卞吉也是如此,趕路的時候都顯得輕快了幾分。不過等到過了第二個驛站,卞吉臉色開始凝重,因為合浦縣不遠了。
「大人,還有約摸三十里地就是合浦縣了。」卞吉言道。
大概是下午四點,太陽已經西斜,林北一行人終於趕到了合浦縣的外面。此時離合浦縣還有十餘里呢,兩個游騎早就等於此處。這是西山鄉的游騎,見到林北後。趕緊把人接應過來,帶著林北進入了邊上的一座小山,孟獲的兩千軍士已經在林子裡休息,只等晚上的攻城。
「如今情況如何?」卞吉看到孟獲過來,馬上就問。
「大人,夫子,探哨已經來匯報過,合浦縣一切正常,並無警覺。」孟獲答道。
卞吉有些難以相信:「這許大頭居然如斯輕敵?城外居然沒有哨兵?」
正常來講,就算是守城,外面也得留些輕騎探聽消息,不過許大頭顯然沒有,或許他根本想不到鄉團會來攻打,畢竟鄉團人數確實太少,攻城遠遠不夠,不過正是因為想不到,所以許大頭已經注定了失敗了命運。
孟獲言道:「如今徐庶已經在城東,王千夫長也在城西,都在休整,只等晚上一戰而定。」
「崔蘭呢?」林北問。
「探哨已經前去送消息,卻並未回來,想是路途有些遙遠。」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今合浦縣外密佈鄉團的暗哨,如果崔蘭真出事,那早就有消息傳來了。
太陽漸漸落下了山,林北呆在林子裡,想起晚上要進行的大戰,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戰爭,有些緊張在所難免,所以林北根本不動不語,孟獲和卞吉看到林北如此,也不敢打擾,所以更想不到龍神大人原來也會緊張。
天色擦黑了,軍士們開始行動,睡覺的已經都起來了,在伍長,什長,百夫長等長官的喝叱下,檢查軍備,紮緊衣服褲腿,然後喝水吃東西,大戰的氣氛相當的濃烈,林北深深的吸氣,努力讓腦袋空無一物。
暄鬧的聲音持續了兩個時辰,大概是晚上十一點鐘左右,軍士們已經吃飽喝足,軍備也都檢查完畢,時間也差不多了,孟獲行了過來,朝林北一拜:「大人,夫子,孟獲去也。」
林北怔怔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卞吉有經驗:「此去一切小心,我和大人等著你的好消息。」
孟獲點頭,不再說話,朝後面的軍士一揮手,走出了林子。
今天是個好天氣,沒有月亮,野外黑漆漆的,能很好的掩飾形跡,孟獲雖然帶著兩千餘人,但是軍士的動作很輕,黃巾要發現的難度相當大。
等孟獲走後,林北和卞吉也走出了林子,然後朝這座山的高頭行去,以林北現在的視力,白天和黑夜區別並不大。
到了高處後,林北朝下看去,能看到合浦縣城的的巨大輪廓,孟獲所率的軍士急速的朝縣城接近。
ps:ps:在三國時期,戰爭肯定必不可少,不過本書的節奏並不是戰爭,而是發展,所以以後大戰不會寫太多,當然,一些重要的戰事卻也不會略過,昨天月票好少,首訂才四百多點,果真很慘呢。